Chapter46
云舒亲眼见证了谣言传播的威力,在她和梁思谌离开原地不到十分钟的时间,转了一圈碰见沈晗学姐的时候,她已经在问云舒:“天呐,你怀宝宝了?不是吧。”
云舒二次石化,摇头:“我刚刚跟我哥说我要生气了,他说没见过我生气让我生一个,我说我不生……被人听到了后半段,然后就……”
她停顿片刻,无奈地摊手,意思是:你懂的。
沈晗也是听别人八卦,觉得像在说云舒,直觉不可能才过来问,没想到是这么乌龙的起因,没忍住,偏头趴在姜博元肩膀,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怕把妆蹭花了,憋得很是辛苦。
“我待会儿替你解释一下。”
云舒倒是无所谓:“没事,反正也是假的。”
这世上,她在意的,也只有梁家人的看法了,其余人说什么,她都不关心。
姜博元手里还握着香槟杯,微微上擡了下,以免被撞撒了,单手轻揽沈晗的肩,然后才看了眼梁思谌:“我直觉你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梁思谌挑眉:“当然。”
“其实我很好奇……”姜博元看了云舒一眼,那种感觉非常复杂,于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转而说了句,“我跟我太太见第一面的时候,其实并不是很愉快,我也没有考虑过跟她结婚,因为年纪,我有好几个妹妹,我根本不知道跟她们怎么相处。”
姜博元比梁思谌还要大三岁,但学姐也就比云舒大一岁,如果仔细算,姜博元比沈晗大了七岁。
这种年龄差距对姜博元来说不是很容易接受,他始终觉得年轻的男孩女孩不管文静还是活泼都很难搞。
那或许叫做……代沟?
梁思谌对姜博元的家庭非常熟悉,他的堂兄弟姐妹很多,亲妹妹也有两个,他一妹和梁思悯差不多大,二妹只隔了一年出生,两个妹妹都非常个性突出,也就意味着自我意识强盛,并且精力旺盛,姜博元很难和她们在精神上有什么共振,姜博元父亲亡故很多年,他是爷爷亲自教养的,两个妹妹同母亲单独生活,他从小承担起的父职比梁思谌要多上百倍。
所以梁思谌听懂了对方的潜台词,姜博元觉得云舒和梁思谌性格千差万别,如果是云舒从被照顾者对他产生过度的依恋似乎更合理一点。
但现在显然不管从任何细节来看,都是梁思谌占有欲更强一些。
“我还有一个妹妹,她从小就痴迷内燃机,几乎是在我爷爷各种跑车的引擎盖上长大的,她从几岁开始就在拆组装车子了,十八岁拿到国内驾照的时候,车子多到必须建一个私人车库,她甚至在车库里放了一个不对外开放的加油站才能满足需求,同时也是SR超跑俱乐部的创始人之一。她大半的时间都贡献给了车,但她最好的两个朋友,甚至连车标都认不全,更别提发动机型号。她个性也非常强势,跟很多人都合不来,尤其是某个男生,上学期间她俩几乎每次见面都在吵架,几次都差点打起来,光他俩冲突被叫家长,我代替爸妈去参加了四次。所以我一度以为这个男生是她上学期间最讨厌的人,但正好相反,她对他评价反而很高。”
姜博元认真听完了,倏忽一笑,举起酒杯敬他一下,“受教了。”
感情遵从理性的指引,但往往会伴随着理性的沦陷,它之所以美得让人心惊,恰恰是因为,它不可预料。
沈晗目光在两个色身上逡巡,不解:“你们在打什么哑谜,为什么我没听懂?”
姜博元揽着她肩,把人带走了。
云舒也拉着梁思谌去旁边坐,她不太会穿高跟鞋,这会儿已经很累了。
她确实想提前离开了。
“我也没听懂。”云舒偏头看他,“是悯悯姐喜欢季二哥吗?”
季家的二公子,他母亲和周阿姨是真正从小认识的闺蜜,所以悯悯姐幼时刚回国安排学校的时候,直接安排进季旸的班里了,俩人同龄,本可以是段青梅竹马的佳话,但可惜季旸上来就嘲笑她的普通话,俩人当场结梁子,然后就互相伤害到各自出国念书才消停。
梁思谌笑了笑:“那倒不至于,除非地球爆炸了。我是说,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不该用常理来推测。”
“那该用什么来推测?”云舒若有所思,“其实我也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喜欢我。”
尽管他解释过很多次,尽管他们有很多相处的细节,尽管……
但她仍然不解。
“你不是不解我为什么会喜欢你,你是觉得我是个过分理智的人,一向不喜欢亏本买卖,我跟你在一起带来的负面效应要大于收益。”梁思谌神色严肃一瞬,“云舒,你依旧在低估我对你的感情。”
云舒张了张嘴,但不知道怎么解释。
但旋即梁思谌又笑了下,“不过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问题。或许是我做的不够,往后时间还长,你会理解的。”
云舒没再说话。
她这个人念旧情,喜欢长长久久的东西,很难接受新东西,一旦接受了就希望永远都不要变。
有时云舒也在想,自己没办法接受他,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觉得,两个人不会有长久稳定且持久的关系。
也就是说,她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想过,他是想要和她结婚生子共度余生。
“哥……我是个很难接受分别的人,我接受你做男朋友,就意味着我有可能永远失去爱我的哥哥,所以我强烈地抗拒,你说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我清楚地知道,可是还是花了很长时间去接受。现在我……接受你是我男朋友了,如果有一天要分开,我还是无法接受。”
梁思谌笃定:“不会。”
但又挑眉,好奇问一句,“但我很好奇你不接受会怎么做。”
印象里云舒很难主动去追求什么,在他的理解里,如果什么东西让她痛苦,那她会毫不犹豫地丢掉,但她现在的语气就好像在说:“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云舒也笑,她的确是不会死缠烂打的人,坚决要走的人,是留不住的,变质的爱,也没有留的必要,但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到那种可能就觉得痛不欲生,即便什么也没发生,仅仅只是假设,都觉得愤怒、焦躁。
她意识到,那是一种非理智的占有欲。
“你不喜欢我了,我也不能做什么,死缠烂打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云舒微微低着头,像是在思考,停顿片刻。
何必自找苦吃呢,梁思谌自嘲一笑,明知道她性格就这样,淡淡的,好像对什么都没那么在意,尽管他能察觉到她是爱着他的,但她的爱总是限定在理性范围内,抱着一种得到很好,不得到也行的心态。
他强求来的,什么后果都是他应得的,只是……让人忍不住难过。
但好在可以安慰自己,他永远不会给她放手的机会。
“但是……”云舒突然擡头看他,“但是我可以去阿姨那里哭,我会说,没关系,哥哥也不是故意要抛弃我的,他肯定有他的苦衷。我了解你,如果你哪天真的变心,一定会想尽办法补偿我,我什么都不会要的,然后你会不断加码,在合适的契机下,我会同意,然后问叔叔,可不可以帮我请个心理医生,我觉得心如死灰。然后让悯悯姐尽快给我安排一次环球旅行,我会让律师在我走的第一周联系阿姨,告诉她我把所有的资产都捐出去了,我会离开至少一年,而你在联系上我之前应该不是在到处找我,就是在被叔叔阿姨骂……”
梁思谌沉默无声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这个计划听起来并非是个良策,但却足够缜密,估量了每个人的反应和心态,如果要报复他,显然这是个绝佳的计划。
因为周邵红女士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也并不赞同两个人在一起,如果两个人闹到要分手的地步,她恨他骂他甚至打他都行,反而为他开脱,对周邵红来说无异于火上浇油。
梁正平能做到董事长的位置,在商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稳坐高位,本性是凉薄的,但同样重视家庭,况且他向来喜欢云舒,如果到那一步他的第一反应应该也是如何弥补云舒,但一个心如死灰的人是无法被弥补的。
梁思悯是个爱憎分明嫉恶如仇的性格,基于他一直强势的性格,哪怕是云舒主动提离婚她可能都会把过错安在他头上,更别提是他确实有错,她去安排云舒的旅行,哪怕他把刀架在她脖子上,她都不可能会透露半点消息,而以梁思悯的人脉和财力,会保证她绝对的安全,但同时她又把所有的资产捐出,这会让爸妈处在一种担心又相对放心的拉扯中,这种情绪拉扯下的不安和焦虑,势必会全部发泄在梁思谌身上。
而他不是个绝情的人,即便分手也不会想要伤害她,到时候所有情绪的压力汇聚在他身上,他的掌控欲会达到顶峰,他会迫切地想要掌握她的动向,确认她精神和身体状况健康,而梁思悯是唯一一个能在他眼皮底下严防死守的人,他不可能从梁思悯那里得到一丁点消息,直到她愿意自己出现。
过了许久,梁思谌抚掌赞叹:“好,不愧是我教出来的。”
云舒看着他,满眼都写着:你并不了解我,我既不善良也不大度。
但梁思谌却忍不住笑了:“小舒,报复一个人最好的方式是拿走他自认为绝对不可能失去的东西,你知道对我来说是什么吗?”
“什么?”云舒好奇问,她确实不知道,他这种自信到自负的人,几乎没有显露过任何软肋。
“猜猜看。”梁思谌掐了下她的脸,“想听你讲。”
云舒其实没有丁点头绪,于是漫无目的地边说边思考:“你从小就没展露过什么喜好,阿姨也一直说,你对什么都不感兴趣。但即便不感兴趣,你也能把很多事做得很好,所以他们一直形容你是天之骄子。金钱对你来说不能说不重要,但哪怕把你现有的所有资产剥夺了,你也会有东山再起的自信……”
“对你来说不可失去的东西,”云舒摇摇头,“我实在想不到,我觉得不管失去什么对你来说都不算打击。”
梁思谌笑了笑,“云舒,如果我说是你呢?”
云舒给了他一个“怎么可能”的眼神。
梁思谌面色沉肃:“你确实很了解我,了解家里每一个人,所以从一开始你就拒绝我,因为你知道爸妈不会同意,周围全是阻力,传出去也并不好听,对你来说这场爱情就像是孙悟空陪着唐僧去取经,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而取得的真经很可能就是一沓废纸,因为你觉得爱情不值得付出这么沉重的代价,所以根本不应该迈出第一步。但我不这么认为。”
云舒试图打断他,但被他攥住了手。
梁思谌温柔又强势地手指抵住她的唇,意思是听我讲完。
“人一生最亲近的父母,同住一个屋檐下的时间也很少超过二十年,而不出意外,未来三十年五十年,我都会跟你分享同一张床,甚至负距离接触,我们可能会共同养育一只宠物或者一个孩子,但即便是孩子,也很少能陪伴我们超过二十年,这期间包括他们长时间离开家庭去学校,而跟你相依相伴的,始终会是我,将来我躺在病床上,即将撒手人寰,能决定要不要我继续接受治疗的,不是我的父母,不是我的子女,是你。云舒,爱情很重要,我知道很多人会因为各式各样的原因选择在一起,但我选择你的唯一原因是我爱你,我愿意跟你共享余生的每一个瞬间,那对我来说非常珍贵且值得期待,如果说这一辈子有什么不可失去,我觉得是你,把你从我生命里剥离,比杀了我还让我生不如死。所以离开你这件事永远也不会发生。”
云舒擡手捂住他的嘴,她有些害怕,害怕继续听下去。
梁思谌却不放过她,攥住她手腕,沉声说:“你问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我从来没有正面回答过。不仅是因为难以启齿,而是我了解你,太过炽热的感情对你来说就像岩浆,你会害怕,会恐惧,会逃避,但是云舒,这已经是事实,我无法更改,也无能为力,给出去的爱是收不回的,被俘获的心也不由自己控制。你不爱我,我不会死,但我余生可能都不会感到幸福了。我并不是要绑架你的情感,你依旧可以不爱我讨厌我恨我选择抛弃我,我接受一切结果……”梁思谌自嘲一笑,“骗你的,我接受不了。只要你还对我残存一点爱意,我都会努力去争取,就像溺水的人会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那是本能反应。”
云舒和梁思谌提前离场,可回家的时候,也已经十一点钟了,路上谁也没说话,可能话题太沉重,都需要一点时间冷静。
云舒看着车窗外,想起一件很小的事。
那大概是四年级的时候,学校安排踏青,在郊外野炊,分了好几个组,云舒负责去捡柴,程雪晴没跟她分到一起,云舒和同行的几个人都不熟悉,一边捡柴一边发呆,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爆喝:“云舒,你脚下!!”
然后是几个人的尖叫声,她低头只看到一条带着鲜艳红色斑纹的蛇正好游到她脚边,对着她小腿咬上去。
云舒记得自己是直挺挺地倒下去的,一瞬间头晕目眩,意识在不断下坠,以至于后来老师和同学们聚集过来,她完全是不知道的。
衍城很少有毒蛇出没,尽管那条蛇长相吓人,但它是条无毒蛇。
云舒晕之所以倒过去,只是因为贫血,也可能加上突然受惊吓。
她从病房中醒过来的时候,是杨平在陪着,梁叔叔的秘书,她得叫一声杨叔。
“梁总和夫人来过,知道你没事才离开,让我留着陪你。不过没事,别怕,只是贫血,可能最近太累了。回头让阿姨帮你好好补补,还有两瓶水,吊完我送你回家啊。”
云舒点点头,还是头晕,脑袋昏昏沉沉,忍不住想起母亲去世前,也是这样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那时年幼,很容易互乱联想,她在想是不是自己得了绝症,就要不久人世了。
母亲生病的时候,她也害怕一直在病床前待着,那是一种恨不得躺在病床的是自己,可现实是自己什么也做不了的无能为力。
她胡思乱想着,除了杨叔,只有护士时不时进来,冗长又沉闷的春日傍晚,她在脑海里回顾了自己这短暂的一生,思索自己的身后事。
她一无所有,但也有几件要嘱咐的事。
她借了程雪晴一本漫画书,要托哥哥帮她还了,阿姨给她请了钢琴老师,下周末就要上第一节课了,要拜托阿姨提前告知……她房间的抽屉里有一张存折,那是母亲仅存的一点遗产,梁家不会在意那点东西,她希望阿姨能帮她捐了,她有一个日记本,她希望不会有人看到,该拜托谁帮她销毁呢?或许悯悯姐愿意。悯悯姐一向说到做到,如果答应了,就不会出意外。
最最重要的,是她珍藏的十四个娃娃,那是她的朋友,她最宝贵的东西,可是它们不值钱,不会被别人珍藏的。
她犯了难,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道该将它们托付给谁。
她最后决定托付给哥哥,哥哥一定会知道该怎么处理。
连她自己都没有答案的事,她深信他能给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
因为自从她在梁家住下,她总是被哥哥护在身后的。
吊完两瓶水,杨叔真的送她回家了,哥哥放学回来,从司机那里得知她的情况,绕路过来医院,正好赶上她回家。
他们一起坐在车后座,云舒用脑过度,在病床上睡不着,反倒坐在车上睡着了,再醒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到家,哥哥正抱她下车。
她将脸贴在他怀里,意识混沌着,迷茫问他:“哥,我会死吗?”
“不会。”梁思谌回答她,“你只是贫血,补一补就好了。”
“真的吗?”云舒依旧半信半疑。
“真的,哥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云舒摇摇头。
梁思谌把她抱回卧室,中途几个佣人要接过去,他都拒绝了,那一年她大概还不到十岁,他十五岁。或许她在他眼里还是小朋友。
他放下她,半跪在床前摸了摸她额头,问她:“头还晕吗?”
云舒摇摇头。
“要我陪你吗?”
云舒犹豫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他给她支了小桌板,陪她写完作业才离开。
阿姨回来的时候他们早就吃过晚饭,蔡姐在给她准备夜宵,梁思谌亲自端着托盘上楼,过来陪她吃。
阿姨也跟过来,笑道:“还挺有哥哥的样子的。”
梁思谌没接话,只是看着她吃饭,看她吃了一点点就开始抗拒,拧着眉说:“吃完。”
阿姨接了句:“实在吃不下就算了。”
她看了一眼阿姨,又扭头看了哥哥一眼,他沉默看着她,那意思是:不行。
云舒最后垂下头,还是坚持吃完了。
那一阵都是梁思谌盯着她吃饭,他像一个严肃的长辈,沉默、冷静、强势,一丝不茍,说一不二。
可是很奇怪的,云舒一点也不感觉到伤心难过和抗拒,好像本能就知道,他在关心她、爱她。
云舒从回忆中回过神,扭头看向梁思谌,隔着漫长的时间,他的脸和十五岁的脸重叠在一起,曾经那个他,遥远的都有些模糊了,可她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他。
“哥哥,”云舒扯了一下闭目养神的他,凑过去说,“我很小的时候有一次生病,误以为我要死了,我在脑海里分配我的遗产,最后决定把我最珍贵的不可割舍的东西留给你,因为潜意识里,大概觉得你和它们一样珍贵。这或许是冥冥之中的一种暗示,你点醒了我,我不是更喜欢作为哥哥的你,我只是希望你永远在我的生命里占据最重要的位置,我只是觉得哥哥比男朋友更稳定,更长久。但不管你是谁,是什么身份,过去还是现在,我只是在乎你这个人,无论你是什么身份。”
“嗯。”梁思谌面上平静,只是看着她的目光汹涌难言。
车子到楼下,梁思谌跟云舒上楼,云舒低着头一直看脚尖,像是完成了某种壮举,心情前所未有的宁静。
梁思谌比她预想之中要平静,或许没有说服他,但能表达出来,云舒已经很高兴了,她不喜欢混沌不明的情绪,但她现在感觉已经缕清了一些。
开门,关门,一切都很平静。
下一秒门被狠狠撞了一下,梁思谌的把她抵在门背,背撞上门板的瞬间,他手垫在她脑后,密密麻麻的吻凶狠地落下来,云舒逃无可逃,牙齿被撬开,氧气越来越稀薄。
她仿佛悬在半空,只能紧紧攀着他的肩,小声叫他:“哥……”
“明天有课吗?”
云舒摇头:“明天周末。”
梁思谌抱她去卧室,“嗯”了声:“很好,现在把我眼镜摘了……别抖,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人。我现在不是很理智,所以不太想说话,我怕我忍不住说些我爱你爱得要死的酸话,不过我爸从小教我,在表达爱意这件事上,最好少说多做。”
他的语气甚至平静得过分,但云舒觉得他确实离疯不远了,于是抖得更厉害了。
“我……我想起来,明天好像是有课的。”
“晚了,宝贝,明天就是外星人入侵地球也不行。”
云舒憋了半天,骂了一句,“你有病。”
“嗯,还好你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