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出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江海便急切地催促着江母洗漱出发。
江母平日里睡到日上三竿惯了，加上昨晚大兴大作的，便有些起不来床。
江海几乎是连拉带搡跟赶牲口似的把她弄出了门。
去火车站的一路上，江母频频欲言又止，想和江海诉委屈。
奈何江海眼珠子都不往她这边转一下，只是铁青着一张脸望着窗外灰蒙蒙的风景。
到了火车站，临了江母还想再为自己辩驳几句，江海严防死守，就是不让她开口。
“妈，你回去就别再来了。我姐一个人在大城市，很不容易的，你三天两头地作闹，不就是要钱么？以后你若要钱，就问我要，别去烦姐。”
“问你要钱？你哪儿来的钱？”江母道，“你那点工资得存起来买房子娶媳妇儿！养儿防老，以后你姐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老了我和你过！”
“行行行，我努力赚钱，你和我过！”
江海嘴里应付着，按住他妈的身份证，把她推过闸机。
送瘟神。
江海经过一番劳顿折腾，回到家，也才七点，太阳初升的时候。
睡是睡不着了，他直愣愣地坐在沙发上，对着天花板发呆。
他仔细砸吧着昨晚江母那些着三不着两的话，希望努力拼凑出昨晚的事发经过。
但奈何他想像力真的有限，实在想不出江母出手的原因。
这时，江喜红着眼睛从房间出来，看见江海，迷迷糊糊地问了句：“送走了？”
谁知江海突然很大声地责问她：“昨天晚上到底怎么了？！妈怎么会把林双姐给打了？”
江喜一愣，朦胧的睡意立刻逃光，成了个清醒的人。
“我的事你别管。”
“关系到林双姐，我就要管！”
江海和江喜比谁嗓门大。
江喜鄙夷地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睥睨了江海一眼，然后不屑地对他说道：“行。你管。你能打妈一巴掌，给你林双姐报仇吗？不能的话，就别说这些没用的。”
“姐——”江海一把攥住江喜的裙边，“我求求你告诉我，你和林双姐到底在搞什么？你们肯定有什么事瞒着我！妈不可能平白无故地把人给打了。”
“哼。你妈平白无故地打人还打得还少么？我就是被她平白无故打大的！”江喜反唇相讥。
“姐！这是两码事？你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
江海要是再看不出事儿来，那他就是智商有问题了。
江喜也不是谁的无理取闹都搭理的，于是打发她弟道：“你有管闲事的力气，不如好好工作。”
望着姐姐傲慢的背影，江海憋闷了一肚子的邪火，终于压抑不住了！
他随手抄起手边的一张传单，就狠狠往江喜的背影上砸去！
江喜被传单刮了一下，随后反倒心平气和地捡起那张传单。
江海要闹，就让他去闹。
毛还没长齐的小屁孩，知道什么是江湖险恶？成天耗子扛枪窝里横。
“D融贷？”
江喜不经意地定睛一看，手里那张花花绿绿的传单上，赫然印着这三个字。
什么乱七八糟的。
江喜随手把传单揉成一团，扔进卫生间垃圾桶！
然后她含糊地冲外头喊了句：“江海，以后别什么东西都往家里拿！有些没用的，在外头就直接扔掉，拿回来还要垃圾分类……”
江海正赌气，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
“顾许！”
中午，磐石实验室，林双叫住顾许。
顾许本来是进来看一下P3算法的更新进度，却没想到林双竟然今天也来上班了。
顾许四下看了看，先把林双带到一个无人的角落道：“你今天怎么来了？不在家休息一天。”
“有什么好休息的？我是脸被打了，又不是脑子被打了！”林双不以为意地说。
顾许仔细端详了一番林双的脸，然后放心地点了点头：“还好，肿已经消了。”
“对了！”
顾许想起昨晚他把林双送回家之后，一直担心的问题，说道：“你……昨天这样子回去，卫明没说什么吧？”
林双蔑笑：“说什么。我都几天没看到他人了，说是天天在办公室加班，好几天彻夜没回来了。”
“彻夜未回？这不太好吧。”
顾许有一说一，就算在办公室搭帐篷，隔三岔五也得回去拿换洗衣服吧？
但人家两口子的事儿，就算他关心则乱，也难以置喙。
“行了，别说他了。”林双并不想对顾许发牢骚，她拉回话题道，“P3的算法更新做的差不多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对外发布？”
“我时刻准备着。”顾许摊手一笑，“P3一发布，又有钱赚了。”
林双望着顾许喜悦坦然的神色，挣了挣，然后有些勉为其难地开口道：“顾许，我想……我想……””想什么？说吧。”
“我想你把P3算法送给我。”
纵然林双说这句话的时候鼓足了勇气，但她仍然不敢看顾许的眼睛。
顾许怔了怔，第一反应竟然是，拉起林双就往自己办公室走。
这么可怕的事，不宜在磐石的大庭广众之下讨论。
“林双，P3的研发费用少说也有千把万，你让我把它送给你？”
顾许觉得不可思议。
林双也觉得自己过分了，于是低头改口道：“你要不愿意，就当我没说。”
“钱倒不是最重要的。P3是你参与研发的，其中的技术升级基本上都是你的功劳，这点我也是认可的。”
顾许一脸严肃地和林双对谈。
“只是……只是你总得告诉我，你要P3干嘛？还有我怎么才能把它送给你？”
顾许都被林双给绕懵了。
她要是要个房子，自己能出钱给她整个房产证；她如果要个包，那就去国贸随便挑；可这是磐石研发的算法，算法怎么送人？
林双低着头不说话。
她总不能告诉顾许，她要P3对付卫明，P3将会是她这盘棋局中最关键的一子。
技术不是把戏，生意也不是儿戏。
早知顾许会有顾虑，林双真不应该开这个口。”行吧。“
谁知，半晌，顾许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不等林双将消息撤回，竟然同意了。”古有周幽王为求褒姒一笑烽火戏诸侯；后来唐明皇为了杨贵妃，从此君王不早朝；再有吴三桂冲冠一怒为红颜。今天我顾许也当回昏君，你林双怎么说就怎么做吧。“”谢谢。“林双感激地点了点头。
顾许深吸一口气，半晌才从沙发上缓过神站起身，利郑重且严厉的语气对林双说了最后一句话——
“技术不作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