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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谁萌了个芽 > 第2章

    谢冬芽的职业是制片人。

    什么是制片人?就是相当于一个剧组的项目经理,工作量大,劳心劳力,综合素质还要过硬。制片人其实也是影视作品中重要的创作者。

    《怪你过分美丽》的制片人沈京京的新作《苍兰诀》就要开拍了,祝愿她这次的工作顺顺利利,继续产出质量上乘的作品。

    当然,谢冬芽是没有原型的,只是这段时间,我想写一个比较梦幻又有点现实的中年职场女性的一段经历。

    至于有筒子问我,我鸽的那些文还会不会填,答案是会的-

    《我知你好》待有空后填-

    《逆风向朝阳》其实整个故事都在《我要逆风去》的剧本里了,可能会在这部剧开拍的时候,在公众号里更完。

    回复完四五十个人微信后,谢冬芽再度看向桌上的那盒药。

    范文轩事事想得比她周到,她认识他那天起就知道。

    但是她早上醒过来见他那情形,不像是出过门的样子。她明白了,那药是他趁她洗澡的时候出去买的。

    一定是小区门口的大药房。

    谢冬芽的太阳穴再度突突地疼起来。

    她撕开药盒,看着里面的的白色小药丸,高龄产妇她是决计不会当的。范文轩了解她。

    念头一起,她又想锤自己一把。

    谢冬芽有一个深刻的认知,她和范文轩之间,发生的所有出格的事情一定是她先动手的。

    昨晚,她又在这个身份为她前夫的人面前丢了人。当然她的这位前夫也绝不是没有任何责任。

    离婚至今,他俩相处时的身份也尴尬至今,夫妻不是夫妻,情侣不是情侣,但出格的事情倒是没有少干。

    每次都是谢冬芽主动的。

    在范文轩面前,她是借醉装疯的惯犯。借醉装疯地追到他,借醉装疯地睡到他,也借醉装疯地跟他求了婚。只有离婚的时候,她没有喝一滴酒,保持着清醒冷静的头脑。但离婚后……

    唉,她是惯犯。谢冬芽扶额。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正要拆开药丸的塑封,门铃响了起来。

    谢冬芽有好些年没见过范友华了,看他手里提着一塑料袋草鸡蛋,脑海里的印象回来了。

    范友华显然也没预料到谢冬芽居然出现在范文轩家,他愣了愣。

    “嫂……额……”他脑子不太好使,一时半会不知该如何称呼如今的谢冬芽。

    范友华的五官,比范文轩还要清秀好几倍,尤其一双小鹿眼,扑闪扑闪,任哪个女孩看了,心里都会像天上星一样明亮。

    在范友华十几岁的时候,谢冬芽就问过范文轩,范友华有没有想过出道。直到她把范家一干人等全部认全了后,她否定了范友华能出道当演员的可能性。

    范友华终于反应过来。

    “哎哟萌姐你在啊,早说呢,我从老家多拿两只鸡回来给你补补。听我哥说你在剧组呢,是内什么陆俊舟,对,陆俊舟,去年星言那选秀节目C位出道的那位。怎么?《青春二八开》拍完了?”

    范友华不拿自己当外人,提着鸡蛋就走了进来。

    这间屋子没有他的拖鞋,没关系,他没有脱鞋。

    谢冬芽看着他的鞋。范文轩有洁癖,晚上回来得拖地了。

    范友华把一塑料袋鸡蛋放桌上,走进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一只杯子,又从另一边柜子里拿出一罐茶叶,开始泡起了茶。

    谢冬芽抱着胸,看着熟门熟路的范友华,他还真把这屋子里的物件熟悉得一个透透的。

    泡完了茶,范友华恭恭敬敬地把杯子端了出来。

    “萌姐,喝茶。”

    谢冬芽看了眼慷他人之慨的范友华对自己卑躬屈膝的模样,和六年前跟在范恩祖身后问自己要钱时候的模样有点误差。

    谢冬芽面对这样品类的卑躬屈膝已经习惯了。她接过了茶,大大剌剌往沙发上一坐。

    “坐。”她的语气带点不怒自威。

    范友华点头哈腰地坐下,难为了他一米八的大高个和一张可以出道的清秀面孔。

    “友华,你怎么也叫我萌姐?”

    范友华恭恭敬敬说:“圈里谁不知道大制片人张萌啊?”

    “这行里叫张萌的制片人多了去了。”

    “反正叫张萌的,都是大制片。”

    马屁倒是拍得雨露均沾,没出半点错。谢冬芽习惯性点点头。

    范友华继续说道:“我现在也改名了。”

    “哦?”

    “我现在叫范亦轩。”

    谢冬芽的脑壳卡壳了一下,“什么亦什么轩?”

    “我侄女的那个亦,我哥的那个轩。”

    谢冬芽捧起手里的茶杯抿了一口茶,自己的女儿和自己的前夫就被这么占去了便宜,让她忘了入口的茶烫嘴。

    “我最近去报名了这届DreamStar,刚见了导演组,最近在等讯儿。要说还是萌姐您当年慧眼识人,说我长得不错,能当演员,您启蒙了我。”

    谢冬芽决定不说话。

    范友华决定等谢冬芽说话。

    沉默了两分钟,范友华觉得大概等不到谢冬芽的回复了。

    “萌姐,您和锦文姐交情好。”

    不出所料。

    “锦文姐她不管综艺的事。”

    “她是副总裁啊,您递个话给她,她再递个话给管综艺的人啊。”

    范友华今年二十二岁了吧?谢冬芽心想。

    已经油得像是陈年老火锅的锅底油,又腻又冷。她又想。

    “格就是乡下人,侬要搞搞清爽。”

    谢冬芽脑海里冷不防就冒出了母亲张诺讲过的话。

    出生在上海的张诺,这辈子除了结婚摆酒席就没走出过江浙沪。根深蒂固的地域和等级观念,在她独生女儿把男朋友范文轩带回家的那天开始,例行发挥作用。

    “伐要相信草窝飞出金凤凰,博士在读又能哪能啦?徐家汇掉块广告牌,砸到十个人,能有八个交大博士。不要说他读的还是不上档次的戏剧学院的博士。侬自噶也是,自噶都伐是金凤凰,都要靠自噶去拼去抢,顾得上他窝里厢七大姑八大姨伐啦?”

    范文轩原来也不叫范文轩,而是叫范友中。在这行这没什么,她谢冬芽现在办公常用名是张萌。

    但不寻常的是,范文轩的窝里厢,没有七大姑八大姨,但是有三个弟弟。除了范友华,剩下的两位,分别叫范友万和范友岁。

    年轻时的谢冬芽有点不太敢相信,计划生育年代,在贫困县还能有人用离婚的手段,和不同的女人生了四个儿子,成为当地人人艳羡的“人中之龙”。

    范恩祖所谓的“中华万岁,人多力量大”,被他自己亲身实践着。

    只有范文轩从草窝里考进了京城。从此以后,他肩上的担子百上加斤。

    罢罢罢,再想下去,谢冬芽怕自己当场把范友华打一顿。

    “萌姐,您看成不成?”

    谢冬芽冷眼看着范友华。

    他和范文轩是四兄弟加他们父亲五个人里头,长相上基因变异的同类项。但性格真的是,一个在奢侈品店一件难求,一个在垃圾箱发烂发臭。

    范文轩现在能在南山艺大电视编导系做到副教授,是智商上的基因突变。

    谢冬芽还没琢磨好怎么回答范友华,既能保持住体面,又能完成关系切割。

    这时,门被打开了。

    本来应该在学校吃午饭的范文轩一脸肃杀地走了进来。

    “呀,我哥回来了。一看就是我微信给叫回来的,多关心弟弟我啊!”

    范友华热络话没说完,就被范文轩拽着胳膊拉出了门,门被范文轩重重关上。谢冬芽又喝了一口茶。

    等一杯茶喝完,门又被打开,这次只有范文轩一个人进来。

    “范友华真的想出道?他高中没毕业吧?”

    “不用管他。”

    “三四年没见他了,没想到他现在还挺懂说话的艺术,我记得他以前不太会说话。”

    “我没想到他今天会过来。”

    “你是不是给范友华补过文化课?”谢冬芽八卦地问。

    范文轩大约没预料到谢冬芽会这么问,一时语塞了。

    “他现在说话用词还挺精确的,除了油了点。当然,这行很多人说话油里油气。”

    范文轩看到了餐桌上还没有服用的白色小药丸。

    他走进厨房,拿起杯子重新倒了杯水。

    谢冬芽想了想,才在范文轩身后说。

    “以后还是让范友华少来家里,对可可影响不好。”

    范文轩没答,倒了水,转身递到谢冬芽面前。

    “把药吃了。”

    谢冬芽撕开塑封,在吃药前,看着范文轩,说:“如果以后我再像昨晚那样乱来的话,你就别给我开门了。”

    在她吃药的时候,她听到范文轩说。

    “冬冬,你不是就想那么干吗?”

    谢冬芽把药丸咕嘟吞下去。

    “我没想。”她强词夺理。

    “你不想做的时候,是不会回家的。”

    换谢冬芽一时语塞。

    “我想可可的时候,也会回家的。”

    “晚饭吃什么?”

    “糖醋排骨。”

    “好。我下班后带回来。”

    范文轩说完,又出了门。

    门关上的时候,谢冬芽惊跳了一下。

    她刚才胡言乱语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