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28号中午,顾黎收到了两份EMS快递。
快递还挺厚,她放在手里颠了颠,然后念着寄件人的名字:“你的心上人?”
她撇嘴:“什么鬼?”
她就站在楼道外面,撕开了其中一个快递的外包装,然后,她就愣住了。
是《那颗樱桃糖》的上册。
所以,另一个是《那颗樱桃糖》的下册咯?
她迫不及待地拆了另一个。
果不其然。
她翻开上册的封面,一张红色的卡片掉在了地上,她低头,还没捡起来的时候就认出了卡片上的字体。
是程渊的字,他的字啊,和他的人不太一样,有点不羁。
顾黎弯腰捡起地上的卡片,只见上面写着——
顾黎,我的宝宝:
20岁的我,经了磨难,在一地金黄的季节,遇见了你。
18岁的你,教会了我笑,教会了我接吻,你像深渊里照进来的一束光,教会了我如何在这个灰暗的世界里看到希望。
我很庆幸,在千疮百孔的青春里还能遇见这样一个美好的你。
顾黎,我贪心了,贪心地想让你做我一世的枕边人。
顾黎,你愿意吗?
遇见你,三生有幸的:程渊
作为《那颗樱桃糖》整本书唯一的特签,程渊拿它来求了婚。
虽然这个婚,即便他不求,顾黎也是他的人,可程渊觉得,他该给她这些的,她那样好的一个女孩子,值得拥有这世上,所有美好的东西。
顾黎没有像那些被求婚的女孩子那样,感动得哭唧唧,她“哼”了一声后给求婚人打电话。
“你在哪呢?”
程渊就在离她不远处的亭子里。
从她拿到快递一路走来,到拆开快递,到弯腰到怔在原地的那好一会儿的功夫里,他的视线就一直缠在她身上。
不等程渊说话,顾黎就一副质问的口气了:“你见过谁求婚寄张卡片就完事了的?”
程渊刚要开口,顾黎又说:“我赶紧过来找我,我给你一个补下跪的机会!”
这王雪琴要是在场,指不定会取笑程渊:你再继续宠啊!把她宠上天,吃亏的是你自己。
宁愿自己吃亏也要宠女朋友的‘24孝’男朋友乖乖跑过来了,双脚都没站定,他就一个膝盖抵在了地上。
只听‘咚’的一声,是骨头砸到地上的声音。
顾黎心疼得眉头一拧:“你傻呀你!”
他可不就是傻吗,傻子单膝跪在地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盒子。
猜都不用猜,肯定是戒指啊!
顾黎觉得有点浪费了,她手上就戴了一个啊!现在收到了新的,就要把以前的那个收起来,不是浪费是什么!
程渊不管,拉着她的手,就把之前那枚戒指从她中指上取下,然后把新的圈戒圈在了她的无名指上。
顾黎跺脚了:“我都没说我愿意呢!”
跪在地上的程渊懵了一下,就很直男:“你、你不愿意吗?”
顾黎怔了两秒,又跺脚:“你你你你……”
程渊反应过来,就要把那戒指给取下来重新来一遍,顾黎眼睛一睁,条件反射地就把手给缩了回来,还背在了身后:“你你你你……”
就很让人哭笑不得。
这时,楼道里出来两人,就很莫名其妙地看着两人。
男儿膝下有黄金,顾黎忙不叠地:“你赶紧起来!!”
在她跟前不要膝下黄金的人不起来,还追着问:“你还没说你愿意。”
顾黎眨了眨眼,默了三四五六秒,投降了:“我愿意,我愿意,你赶紧起来。”
程渊立马弯了眉眼,站起来了,站起来的那一瞬间,他捧起顾黎的脸,狠狠地亲了她一口,是带响的那种哦!
顾黎撇着嘴在笑,好幸福,怎么办,想蹦跶到天上去。
于是,她蹦跶到他身上,双腿盘着他,搂着他的脖子,在撒娇,在发嗲:“我们什么时候去领小本本啊?”
在她的意识里,领了小本本,他就是她的人了,就再也跑不掉了!
晚上,程渊背着他的大书包,去了顾茂的房间,上交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张1999年的红色一块的彩礼。
两个大男人,在房间里。
顾茂神色严肃:“你这么聪明,知道我管你要这些钱的涵义吗?”
程渊也一脸认真:“知道。”
1999,9999,红色,凑在一起,就是要他长长久久,用一颗赤诚真心好好待他的女儿。
俗是俗了点,可做父母的,总是有些看重这些形式上的东西。
顾茂说:“既然知道,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我对你没别的要求,只要一辈子对她好,疼她爱她,不要让她受委屈流眼泪。”
他郑重地问面前的男孩子:“能做到吗?”
程渊郑重地回答:“能!”
那就行了。
除了两年后把酒席给摆了,让他把礼钱给收回来,顾茂对他是真的没别的要求了。
门外,顾黎趴着门偷听,王雪琴也很纳闷:“他俩到底在里面嘀咕什么呢?”
顾黎“嘘”了一声,她也就听到了一两句,听得前言不搭后语的。
谁知,门突然从里面被打开,顾黎差点扑地上去。
程渊赶紧把她扶起来,小声说:“回头告诉你。”
当晚,程渊是回自己的住地睡的,临睡前,他和顾黎通了快两个小时的视频,除了彩礼的事,两人说的更多是你侬我侬的小情话。
9月29日,依旧艳阳高照,依旧金桂花开,依旧满城飘着桂花香。
一大早,还没到七点,程渊就来了,今天是9月29,是顾黎的生日,也是他们约好去领证的日子。
王雪琴做了丰富的早餐,两人吃完饭,程渊和顾黎换上了王雪琴昨天下午给他们买的新衣服。
被王雪琴熨的平平整整的白衬衫穿在他的身上,顾黎直接看呆了,不止顾黎,王雪琴也咂嘴:“哎哟,这身段,真是穿什么都好看呐!”
王雪琴还伸手轻轻拍了拍程渊的脸:“这模样,真是……”
哎呀,太俊了太俊了!
顾黎不知怎么的,竟然还扭捏上了,她穿着王雪琴给她买的白裙子,踩着小碎步把程渊给拉屋子里了。
王雪琴还以为他们要说什么悄悄话,就在后面唠叨:“天天在一块,哪那么多小秘密。”还要背着她说。
顾黎今天还特意涂了口红,是斩男色,是上个月,他们逛街的时候,程渊给她买的,是她人生中第一支口红。
程渊见她抽了纸巾,在擦唇上的口红,就很纳闷:“怎么了,很好看啊,怎么擦——”
顾黎一个转身,踮脚的同时,擡手捧住了程渊的的脸。
从看见他穿着那身白衬衫黑裤子出来的那一秒,她就想吻他了。
超级超级想的那种。
程渊笑着闭上眼,伸手抱住她的时候,乖乖张开嘴,随她索取。
顾黎的那两只小手从他的脸上慢慢、慢慢环上了他的肩。
吻得缠绵,以至于两人呼吸又乱又重。
可是不行,大白天的,家里有人,等下还要去民政局……
不然,真想把他扑倒在旁边的床上。
顾黎软趴趴地靠在他怀里,声音又软又黏:“我们晚上出去好不好?”
去哪呀?
还能去哪呀?
程渊不用问也知道,因为他也好想和她出去呀。
他把她的腰收紧,视线缠着她,声音也勾着她:“我们上午就去!”
他的唇贴近她:“再亲一会儿,嗯?”他像是征求她的意见,可又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就温柔地含住了她的唇,吸吮,辗转了好一会儿才勾着她的舌交.缠。
在顾黎这里,他想要的,她从来都不会拒绝,何况是接吻呢?
她都恨不得男朋友一天24小时都在亲她。
他们站在窗户边,金黄色的光打在他们的侧脸上,好看的人就连接吻都像一幅画。
八点十分,他们手牵着手站在民政局的门口,民政局还没有上班,他们在门口,他搂着她的腰,垂头看着她。
在顾黎家,他们接了很长的一个吻,临走的时候,是程渊给她的唇上重新涂了口红。
他看着她那红滟滟的唇,笑着问她:“哪有人接吻前还特意把口红擦掉的?”
顾黎扬着下巴,声音脆脆的,甜甜的:“因为我是顾黎啊!”因为她是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顾黎啊。
是啊,独一无二的她爱上了这个世界上同样独一无二的他。
好像……
周围飘散的桂花香都愈加浓烈了。
今天不算是特别的日子,所以前来民政局登记结婚的人不多,可今天对程渊来说很特别,他在她生日的这天,和她登了记,他和她的照片同时出现在那张小红本上。
他和她成了法定夫妻。
九点十分,他们从民政局里出来,顾黎站在台阶上,程渊站在比她低一阶的台阶上。
从小红本发到两人手上开始,顾黎就一直盯着她的小红本看,一张合照,两个人的姓名、生日年月、身份证号,也不知她到底在看什么,反正就从登记的柜台边看到楼梯口,再看到一楼大厅的大门。
看到现在,她还在看。
程渊以为领证这件事,该是他最紧张的,可现在看来,她好像比她还紧张,就好像刚刚在签字的时候,她紧张的半天都没找到‘签名’两个字。
程渊歪着脑袋问她:“看完了吗?”
顾黎如梦初醒似的收回视线,下一秒,她就朝他伸手了:“你的呢,给我看看!”
两个小红本哪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名字的顺序不一样而已。
可她却又看了好半天。
她这样,把程渊的心都给揉成了她的形状,他伸手抱住她:“顾黎,从此以后,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了。”
一直处于有点怔、有点懵的顾黎,在这一秒才后知后觉地红了眼眶。
她的下巴抵在他的肩上,声音低低的:“我们结婚了……”
是啊,他们结婚了。
她感觉自己跟做梦似的,明明在来之前,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她眼瞳红红地又说了一句:“我以后是有夫之妇了……”
下一秒,她又说了句:“不是青春美少女了……”
接着:“以后在电梯里遇见小孩,再也听不见他们喊我姐姐了……”要喊他阿姨了。
她这哀哀怨怨,委屈扒拉的腔调让程渊低笑出声,他松开她:“干嘛,后悔啦?”
她嘴里是那么说,可你若说她后悔,她立马又反驳:“才没有呢!”
既然没有,程渊就在她耳边:“要不要去酒店啊?”
顾黎压着嘴角的笑,拿指尖戳他的白衬衫:“坏死了。”
这次啊,他们没去之前去的那家,为表隆重,程渊带着她去了一家超星级酒店,还要了高层观景房。
一进门,顾黎就拱他怀里了,她这个青春期的小少妇,不知羞,二话没说就去解人家的衬衫纽扣,还说人家坏死了。
程渊按住她的手,带着几分愧疚:“对不起,宝宝,”他说:“该给你一场婚礼的。”
她脸上也有愧:“你干嘛说对不起啊。”不在这个时候办婚礼,明明是她坚持的。
尽管她想让全世界都知道,他和她在今天成了法律保护下的,名正言顺的夫妻,可是学校里有很多看他们不顺眼的人,这个消息一出,避免不了有人乱嚼舌根,她倒也不是很在意别人说她什么,哪怕说她未婚先孕,奉子成婚,可她知道,更多的脏水都会泼到他身上。万一流言传得厉害了,免不了还要被老师叫去问话。
那样简单幸福的一件事,她可不想被复杂化。
今天这样好的日子,顾黎才不想去想那些呢,她是个活在当下的人,她不喜欢那些噱头,也不看重那些仪式,对她来说,只要他们每天甜甜蜜蜜,日久天长地守在一起,就抵得过所有。
落地窗射进来的阳光一点一点偏移,呈右斜角15度的时候,顾黎软着骨头咕哝:“老公,我饿。”
她刚刚还在床上捏着嗓子喊‘哥哥’,脸一转,就变了称呼。
老公很欣喜,是第一次听她这样叫他,他翻了个身,又跑上面去了。
他眼里灼灼发亮:“宝宝,再叫一次。”
宝宝很累,累得都睁不开眼:“老公,我想吃火锅。”累成这样还想吃火锅。
程渊发笑,收着力的在上面,双臂撑在她身侧,他问:“是吃这儿的火锅还是吃湖南的火锅?”
呀!
顾黎猛地一睁眼,对哦!他们要去湖南的!不止湖南!
今天,顾黎请了假,请了不止一天,连着十一的八天小长假,她和他的老公将开始长达17天的蜜月之旅。
在进行蜜月之旅的前一天,程渊带着顾黎回了一趟老家。上次就想带她来的,因为出了一点意外,就错过了,不过不要紧,这一次,她是以他妻子的身份来看他的父母。
到墓地的时候,正好是上午十一点,墓碑朝着暖阳的方向,两人在碑前磕了三个头。
墓碑上的女人长相温婉,眉眼和程渊很像。
顾黎看着她,眼眸湿润:“妈妈,谢谢你生了程渊,如果不是你,我不会遇到一个这么好这么好的老公。”
程渊也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妈,这就是我跟你说的顾黎,上次来的时候,我说我想娶她,”他把顾黎的手擡起来,把戒指给他妈妈看:“你看,我真的娶到她了。”
顾黎又看向墓碑上的男人,男人星眉剑目。
顾黎说:“爸爸,以后不会有人欺负他了,有个叫顾茂的男人会撑起他头顶的一片天,你就放心吧。”
秋阳很暖,秋风也温柔,墓碑前站着的一对小夫妻,十指紧扣。
当天晚上,他们在宾馆里住了一夜,第二天,他们坐了大巴去了市里的高铁站,他们从当地出发,第一站是海南。
他们去了兴隆热带植物园,看了箭毒木;
还去博鳌看了烟波浩淼一望无际的玉带滩。
他们还去了号称“东方夏威夷”的亚龙湾,看到了平缓开阔的沙滩和清澈澄莹一望无际的大海。
也看到了背对马岭山,面向茫茫大海的天涯海角。
顾黎也吃到了当地最新鲜好吃的各种品种的芒果。
第二站,他们去了湖南长沙。
顾黎要来长沙的原因就是吃吃吃,玩过了海南,她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吃上。
于是,他们吃了当地最具特色的臭豆腐,小龙虾,冬瓜山烤香肠,还有火锅。把顾黎的小肚子填满的第三天,他们去了张家界,乘杨家界索道,游览了《阿凡达》外景拍摄地哈利路亚山、迷魂台。还有天门山,当顾黎看见那条透明度极高的钢化玻璃的玻璃栈道时,当即就腿软了,也不知程渊哄了她多久,才让她闭着眼走了那么一小段,然后又是一顿哄,她才用都快哭了的表情和一脸笑意的程渊合了照。
第三站,他们去了首都北京。
到北京的时候已经是十月十一号,旅游高峰散去,人也不那么多了。
他们去了故宫博物院、北京奥林匹克公园、□□广场、天坛公园、八达岭长城。
顾黎尝了当地很有特色的豆汁,难喝的要吐了,但是爆肚,她真真是爱到了骨子里。
这两样,程渊就跟她不一样了,他觉得豆汁的味道还可以,但是爆肚,他愣是皱着眉没吃。以至于顾黎吃完爆肚故意去亲他的时候,他第一次捂嘴拒绝。
那天晚上,是程渊给她刷的牙,刷完牙,他还特地凑近闻了闻。以至于顾黎装生气说以后都不给他碰了的时候,他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央了她好久好久……
其实也没那么久啦。
顾黎哪里受得住他的温柔攻势,在程渊答应给他买爆肚当夜宵的下一秒,顾黎就把他扑倒了。
当晚,顾黎的夜宵没吃成,程渊倒是吃了她一夜。
以至于第二天中午,顾黎坐在床上,看了会儿落地窗,看了会儿沙发,又看了会儿电视机下面的长柜……
昨晚,就是在那那那那,他变着法的亲她,要_她。
以至于她下床的时候‘嘶’了一声。
腿好酸哦。
然后,程渊像伺候祖宗似的给她刷了牙,洗了脸,给她穿衣服,喂她吃早饭。
全程,顾黎就重复着念叨一个词:禽兽。
程渊全程笑着接受:“嗯,我是禽兽,我是禽兽,我是禽兽。”
第四站,他们去了北戴河的鸽子窝公园。
鸽子窝公园又称鹰角公园。临海悬崖上,有一巨石,形似雄鹰屹立,故名鹰角石,鹰角石高20余米,过去常有成群鸽子朝暮相聚或窝于石缝之中,故名鸽子窝。
鸽子窝公园最为吸引人之处就是观日出。日出时,万籁俱寂,水天相连,色彩变幻,红日涌出一霎,水上水下红日相接,霞光、阳光洒满山峦沙滩,犹如覆盖上了一层金色的纱幕。
很巧,他们第一天就看见了这“浴日”奇景,当红彤彤的太阳升出海面时,就有另一轮红彤彤的太阳紧粘在升起的太阳下面,仿佛要让它带出海面,那粘劲,似乎永远不可能扯断。
顾黎觉得,那画面就好像她和程渊。
他们也一定会粘在一起,粘一辈子,都扯不断!
可不过一个眨眼的失神,海面上的太阳倏地向上一跃,粘在下面的太阳不知何时已潜入到海底,
周围有人在欢呼,可顾黎却撇嘴了。
呜呜呜,分开了!
程渊见她那就要哭了的表情,立马慌得不知如何是好了:“怎么了?怎么了?”
顾黎指着那红彤彤的太阳,扁嘴:“分开了……”
程渊扭头看了一眼,就好迷……
结束了北戴河的游玩,两人回了杭市。
程渊去宠物店接小黎了,玩散心了的顾黎也不回家,就在程渊家的沙发上躺着。
程渊回来的时候给她买了几串提子。
小黎趴在窝里看着沙发里‘躺尸’的女主人,‘喵呜喵呜’两声。
顾黎看着天花板,长叹一声,说:“小黎啊,你爸比现在已经不管你了,你以后干脆就住宠物店得了。”
小黎擡头,哀怨地“喵呜喵呜”。
顾黎又是一声长叹:“可怜呐。”
程渊端着洗好的提子从厨房里出来,他拍了下顾黎的腿:“不许吓它。”
顾黎撇嘴:“唉,偏心呐!”
程渊塞了一颗提子到嘴里,弯腰,把嘴里的提子用舌尖顶到她嘴里:“说谁偏心?”
提子好甜,甜的顾黎伸手就搂住了他的脖子,她鼓着个圆滚滚的腮帮子:“我们什么时候搬新家啊?”
新房已经晾了有好几个月了,程渊把她从沙发上拽起来,把她抱到了腿上:“再晾晾吧,等年底的时候再搬,好不好?”
那就还有几个月呢,有点失落。
顾黎问:“你这房子什么时候租的?”
程渊这才想起来,临走的时候,房东还给他发了短信,说房子要交租了。
程渊想了想:“要不……”
没等他说完,顾黎就接话了:“要不你搬去我那吧?”
其实程渊刚刚也想这么说来着,他们现在已经是有证的小夫妻了,可以名正言顺地住一块,睡一床了。
但程渊还有几分顾虑:“叔叔阿姨那边——”他话顿住,蓦地,他弯了嘴角:“我是不是要改口了?”
顾黎笑道:“你说呢?顾家的小女婿?”
女婿就女婿,她还‘小女婿’……
程渊颠了下腿:“你下来。”
顾黎皱眉:“干嘛?”她不想下去。
程渊在她耳边耳语了几句,顾黎眼皮一掀,一脸的惊喜:“走!”
于是,两人收拾东西就出了门。
程渊一手推着行李箱,一手牵着顾黎去了零食店。
店里,顾茂正在收银台忙活,突然一声——
“爸”!
顾茂擡头,手里的扫码器差点掉柜台上。
程渊笑着,又喊了一声“爸”。
两声洪亮的“爸”让店里的几个阿姨一起看过去。
顾茂好半天才回了神:“嗳…嗳!”
完全回了神的下一秒,顾茂略带慌乱地抓起旁边挂着的一串一串的阿尔卑斯棒棒糖就给了正在等着付钱的顾客:“吃糖吃糖!”
顾客:“?”
顾茂激动的语无伦次:“儿子结婚,儿子结婚,是喜糖,喜糖!”
顾客愣了一下,道喜:“恭喜恭喜。”
顾茂又给后面排队的两个顾黎也拿了几串:“喜糖、喜糖!”
收了喜糖的顾客也跟着道喜。
顾茂没心思收钱了,他朝其他店员招手:“赶紧过来帮忙。”他要打给老婆,让老婆晚上多做几道菜,他要跟儿子喝酒!
等三人回到家,门开的一瞬间,程渊又是一声——
“妈”!
王雪琴的反应和顾茂当时的反应一模一样!
她怔在那儿,门也忘了给敞开,就杵在那儿不动,眼都不眨。
顾黎和顾茂在程渊身后偷笑。
程渊又是一声响亮的“妈”!
王雪琴热泪盈眶:“嗳!”她声音比程渊还要响!
回来的路上,顾茂买了很多卤菜,他是做好和儿子,哦,不对,和女婿一醉方休呢!
吃饭的时候,顾黎在啃虎皮鸡爪,王雪琴在啃鸭脖,顾茂在劝酒:“没事,这酒不醉人。”
两人喝的是白的。
程渊是沾酒就脸红,他也就喝了两小盅,那脸红的,跟喝了一瓶似的。
“叔,”他立即改口:“爸,你别给我倒了,”他都想把酒杯给捂上。
顾茂又把他面前的酒杯给倒满了:“哎呀,喝醉了也没事,这又不是没床!”
顾黎和王雪琴在旁边一边啃,一边笑。
程渊囊着鼻子:“爸,我明天上午还有课呢!”
顾茂不管:“还上什么课,请假!”
顾黎忍不住,笑出了鹅叫声。
程渊看着她,用眼神跟她求救。
今天的顾黎很坏,她不救,因为她想看看她老公喝醉是个什么样,是倒头就睡还是醉话连篇。
她猜,就他老公的性格,应该倒头就睡的可能性大一点…
可结果往往出人意料——
“宝宝,我渴。”
“宝宝,你扶我起来。”
“宝宝,我难受。”
“宝宝,你在干嘛。”
“宝宝,这灯好奇怪,它在冲我笑。”
“宝宝,我热。”
“宝宝,你过来呀。”
“宝宝,你怎么不理我。”
“宝宝……”
顾黎就蹲在床边,很无奈地看着他,很无奈地听他唠叨。
刚消停了两分钟。
“宝宝,你上来陪我。”
“宝宝,你今晚怎么不喝酒?”
“宝宝,你喝醉的时候好漂亮。”
“宝宝,你怎么不说话。”
顾黎叹口气,终于开口:“程渊,原来你是这种人。”喝了点酒就跟个话唠似的。
程渊呢,一听这话,嘟嘴了:“宝宝,你不喜欢我了。”
顾黎又叹口气:“喜欢呀。”虽然话多,但还是挺可爱的。
程渊问她要手:“你怎么坐地上?”他拉着她,身子往后挪:“你上来呀。”
顾黎有点嫌弃:“你身上酒味好重,”她问:“你要不要去洗个澡?”
程渊笑,笑得贱兮兮,一点都不像他:“你帮我洗。”
顾黎把他的手打掉:“自己洗!”外面还有两个大灯泡呢,她哪好意思跟他一块进浴室。
程渊撇嘴:“宝宝,你不爱我了。”
脑仁疼~
顾黎嘴角弯出一个标准的微笑表情:“我爱你呀。”得哄呀,平时总是他哄她,这个时候,她总不能撂挑子呀。
程渊很好哄,基本上她一句话就能给哄好的那种。
他也不撇嘴了,嘴角往上扬:“宝宝,你为什么那么好看?”
这个问题,顾黎也好想问他哦,于是她也问:“你为什么也那么好看呀?”
他还在笑:“因为我是你老公呀,你好看,我也得好看。”他笑得像一个未经世事的孩童那样灿烂,说的话也很孩子。
因为有人疼有人爱了,不用再像以前那样逼着自己快速成长了。
他伸手:“宝宝,抱抱。”
顾黎是真的想笑,可是不知为什么,又好心疼他。
他这样好的一个人,外面那些人是眼瞎了吗?耳聋了吗?心都是铁做的吗?
为什么要那样伤害他呢?
顾黎躺上了床,把他抱怀里:“宝宝,以后啊,姐姐疼你。”
她对程渊啊,心疼是真的心疼,不正经也是真的不正经。
程渊的脑袋在她怀里拱着、蹭着,头发都被揉乱了,他擡头:“宝宝,门反锁了吗?”
顾黎:“……”
所以,你说他到底醉没醉?
顾黎就很疑惑,她看着他那绯红的脸,还有那蔓到耳根的红,她神色微微严肃:“你到底有没有醉?”
真喝醉的人啊,会说没醉。
程渊在她这儿,不太会说谎,也不想说谎。
所以,他眨了眨眼,一副无辜脸:“醉了。”
顾黎皱着眉头,伸出一根手指:“这是几?”
程渊盯着那跟手指,像学生在回答老师:“一。”
顾黎又伸出两根手指:“那这是几?”
程渊把视线移回到她脸上:“宝宝,我虽然醉了,但我不是弱智。”
顾黎:“……”
好想在线求助,真喝醉的情况下能不能认识一二三……
晚上在饭桌上,在程渊喝得有点晕乎乎的时候,顾茂问他:“你和顾黎都领证了,打算什么时候搬过来?”
喝得晕乎乎的程渊咧嘴笑:“明天,明天我就搬过来跟顾黎住一块儿。”
顾黎拍了拍他有点想闭上的眼:“你是明天搬过来吗?”
他恍惚了几秒,点了下头。
刚刚还一副装醉的模样,这才几分钟,就有点要昏昏欲睡了,顾黎又拍了拍他的脸:“你真喝醉啦?”
程渊的眼皮双成了三道,眼睛睁开不过两秒,又闭上,片刻,他突然把手伸进去。
他掌心滚烫,顾黎一个激灵,低头看他。
手在作乱,顾黎眨了眨眼。
不、不是睡着了吗?
这是什么鬼?
大脑不清醒,身体却很诚实?
顾黎心口处有隆起,在缓缓、缓缓地动……
想按住,又不想按住。
喝醉了嘤嘤嘤是种什么体验……
她看过的小说里,描述的都好脸红。
她也好像有那体验哦。
不管了!
顾黎一个翻身,在上面。
程渊闭着眼,一脸的绯色的他,嘴角微扬。
不过,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顾黎突然停下了动作,她眼珠子在叽里咕噜地转。
她算了算日子,不是安全期诶!
她俯下身子,在他耳边耳语,程渊眼睛微微睁开一些,他眼眸通红,不知是酒精导致的还是情谷欠染的。
他搂着她的腰,收紧,他在她耳边,轻声细语说着什么,声音很缠人,只有顾黎听得见。
顾黎一张脸被羞红:“你坏死了!”
程渊就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这般一脸坏样,他勾着声儿问她:“那你喜不喜欢?”
顾黎身体使了劲地往下一压,听见了重重的一声口耑。
在床上,坏的何止是他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