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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7)

    音频的内容是岳翎和林秧今天在诊室内谈话的内容,岳翎的声音被做了技术性的处理,但林秧的声音却是真实的。

    岳观听完整段音频后,小心地坐到岳翎身边,“姐,里面另外那个声音不会是你吧。”岳翎僵着背一动不动。余溏皱着眉翻看实时话题下面的评论。

    舆论的方向朝着两个极端的方向狂飙。

    一边在疯狂地抨击网络暴力,还有一边则是在质疑这条录音的真实性,怀疑林秧卖惨式洗白。

    后者下面的评论,言辞之激烈。

    “林秧来找过你吗?”

    岳翎听到余溏的这个问题,忽然答非所问地对着他喊了一句:“我没有录音!”余溏一愣,立即反应过来她此时敏感地曲解了他的问题。

    然而他没急于否认,半蹲下身来抬头望着她,“岳翎,摘耳机听我说话。”这就是余溏的天赋。

    他一直都知道,如何在岳翎身边撤掉审判者的气场,从而让她暂时放下被迫对抗的意图。

    岳翎摘下耳机看向余溏,握紧手指,终于逐渐冷静下来。

    岳观把辣鸡从沙发上抱到地上,拿过岳翎的手机和耳机,“行了你别听了。”岳翎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勉强笑了笑。

    “不听当没发生过啊。”

    岳观薅了一把她的头发,“你傻啊,管他的呢,你又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人,他们还能怎么样,逼你出来发声不成?”余溏点了点头,“其实有道理的。”

    岳翎没有说话,余溏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掏出来看了一眼,见是魏寒阳打来的。

    “喂,老余你人在哪里?”

    “在家,怎么了?”

    魏寒阳那边有点嘈杂,“我说,不是……哎哟别扯我。”余溏站起身,“你在医院吗,这个点怎么那么吵。”“我刚从住院部下急诊这边,还在往里面走,胡宇跟急诊手术去了,我代他跟你说一声,赶紧来医院急诊这边。”余溏回头看了一眼沉默的岳翎,皱了皱眉,问魏寒阳道:“今天谁总值班啊。”魏寒阳的声音炸了麦。

    “你管谁总值班,林秧自杀!你们科室徐主任在北京出差,另外一个副主任医生好像暂时没联系上,急诊科这边要你你赶紧过来跟手术。”岳观看出了余溏的脸色不对,忙走到他身旁,“医院有事?你怎么这副表情。”余溏回过头,岳翎也正看着他。

    余溏并不打算对岳翎隐瞒,“我马上要回医院,林秧自杀入院。”岳翎听完这句话,忽然觉得自己耳中尖锐地响了一声,她不得已用手拼命摁住太阳穴。岳观忙过去扶住她的肩膀,“喂,你怎么了。”岳翎勉强抬起头,冲余溏摆了摆手,“你先去医院。”余溏知道此时不能详细问她,于是点了点头,转身对岳观说道:“你今晚先别走,照顾一下你姐姐。”说完随便从沙发上抓了一件外套,拿车钥匙往医院赶。

    附院前面的停车场被闻讯赶来的记者围地水泄不通,但急诊这边却异常地安静。

    何妍坐在手术室门口一直在打电话。

    林秧的手术一直进行到凌晨4点才结束,余溏跟着推床一起走出来的时候,何妍才站起身够去,手机却仍然没有放下。

    “你好,病人要先送ICU。”

    “嗯,您稍等。”

    何妍安抚住电话那头的人,这才放下手机,“有没有生命危险。”

    余溏松开握在推床上的手,“暂时还没有脱离危险。”

    何妍看着躺在推床上的林秧,林秧紧紧地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嘴唇上没有一点血色,有那么一瞬间,她忽然有点想笑,日日面对那些颜值崩塌的恶意通稿,她都觉得没有任何感觉,但此刻却过于真实。

    “肖陈,今天晚上你留在医院。小徐,叫其他人跟我一起回公司。”

    一直坐在凳子上没有说话的林秧父亲突然站了起来,“你们现在什么意思,人这样你们就不管了吗?”

    何妍低头看着手机,回应林涛的话,“公司那边还有很多后续问题要处理,我们这么多人守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等明天林秧的情况稳定了,我们再回来。”

    “等一下!”

    林涛挡在何妍,“我把女儿交给你们公司,一年见不到她几次,但每次见面,她情绪都不好。虽然说路是女儿选的,她也是个成年人,我并不能在这些事情上问责你们公司,但你们现在这个态度,也未免太让人心寒了吧,外面那么多记者……”

    他说着指向楼下,“我们怎么去应对?”

    何妍放下手机,“林先生,我们是林秧团队的工作人员,一直都是以林秧的利益为先的,现在这个情况,后续的代言,商务,剧组拍摄,全部都要受影响,身为她的团队,我们现在是要尽力把这个损失降到最低。所以还是希望你能理解我们。毕竟这个时候,我们之间最好不要相互指着。”

    信息极度不对等的情况下,林涛实在不知道如何去回应何妍滴水不漏的回应,颓然地退回手术室门口的椅子上坐下。

    余溏站在手术门口默默地听完这一段对话,沉默地走回手术室。

    手术室在准备接台,胡宇正往通过间走,看见余溏低着头走过来,站住问他,“今天我们都见识了。”

    余溏摘下口罩。

    “什么?”

    “你进来找那个出血点的时候,我的心都跟着提嗓子里了。我们没一个人知道她以前做过射频,今天要不是你回来了,恐怕麻烦就大了。”

    余溏根本没有心情和胡宇说话,他先一步走进通过间,弯腰换鞋。

    “胡宇。”

    “嗯?”

    “你平时关注娱乐圈吗?”

    “考试都来不及呢,关注什么娱乐圈。”

    他说完,也摘下了口罩丢进废物篓,“不过,谁也没想到几个月前的事,到现在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女朋友跟我说,这个叫林秧的姑娘算是玩了。”

    余溏抬起头,“她怎么说的。”

    胡宇摇了摇头,“我女朋友说的啊,就这种精神出了问题,去精神医院就医的事都能被歪曲成卖惨炒作,网上抓着不放的,还是她和那几个什么老总的事,相当于因为她和那些总有染,人设崩塌,就没有资格吃艺人这碗饭,但凡她还要吃碗饭,她就该死。所以现在,恐怕只有她死了,才会消停。

    他说完,低头自顾自地笑了笑,“你说我们当医生,每天接那么多台手术,拼了命地救人,结果人命不光在病人那里不值钱,在网民眼里也不值钱,自杀的自杀,骂快死的骂快死,想想,还挺讽刺的哈。”

    余溏合上自己的柜子,取出眼睛戴上,习惯性地摁了摁脖子。

    胡宇站起身,“师兄要不去我值班室睡一会儿。”

    余溏摇了摇头,“我先出去打个电话。”

    他说着拿着手机往二楼走去。

    穿过住院部和门诊大楼之间的通廊,刚好是采血大厅,这会儿大厅里一人也没有,余溏坐到靠窗边的一个位置,拨通了岳翎的电话。电话一直在响,却没有人接。

    余溏抬起袖子,竟看见自己袖口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到了一块污渍,他下意识地把袖子挽上去,这才感觉到了夜晚的温度。余溏抬头朝窗外看去,黑暗里细密地下着小雨,雨天特有的土腥气充满鼻腔,他忽然感到一阵不安。

    就在这个时候,岳观的电话打了过来。

    “喂,余哥,你还在医院吗?”

    余溏直起背,“我还在。”

    “我姐来找你了吗?”

    “岳翎吗?她没有找我,而且我打她电话她也不接。”

    “完了。”

    岳观在那边拍了拍大腿,“我打她电话她也不接啊。”

    “不是让你看着她吗?”

    “天地良心啊,我都看得住岳翎我就是他哥了,这个点她去哪儿了啊。”

    余溏闭上眼睛,连续的手术让他累得有些胃疼,他勉强用手摁住自己的胃部,弯下腰强迫自己理清思路。

    “岳观,我觉得岳翎在林秧的事情上反应不太正常。你想一下,她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关于林秧的?”

    “林秧啊……”

    岳观努力地回忆了一阵,“哦,有一次,她来学校给我送钱,那天林秧那个什么电影在我们学校搞见面会,她莫名其妙地叫我给她搞票,非要去看。”

    “后来呢。”

    “后来,林秧被媒体为难吧,她还逼我去把电闸搞灭了,替那个林秧解围,欸,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不正常啊,我姐这个人以前连吴亦凡长什么样都不知道的。”

    余溏抿了抿嘴唇。

    “你先回学校去,我去找她。”

    “这个点了,你去那里找她啊,再说外面在下雨,你能开车啊。”“试试吧,因该可以,她没有来医院看林秧,那就很有可能去找何妍去了。”“何妍谁啊。”

    岳观不明情况。

    “林秧公司的人。”

    “哦,那行,要不我过来找你,我跟你一块去吧。”余溏摇头,“不用,你直接回学校,好好上课。”岳观没再坚持,放低声音说,“行吧,有事给我打电话啊,哦对,还有,那个林秧现在怎么样啊,自杀救过来了吗?”余溏已经站起了身,摁着胃部边走边说,“目前来看,因该说是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