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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3)

    张曼看见她不说话,慢慢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抬头看向她,声音不大,语气诚恳。

    “我承认,当年那场车祸不是意外,如果你事候想要追究,可以追究我。”岳翎没有直接回应她的话,转而问她:“余溏当时知道你要做的事?”张曼点头。

    “对……”

    这一个“对”字带着很长的气声,“他偷听到了,所以才会不要命地去找你。”岳翎笑了一声。

    “那你后悔吗?”

    张曼沉默了良久,伸手轻轻握住岳翎的手。

    “如果你当时知道这个视频的存在,你会怎么样?”岳翎仰起头,忍住即将夺眶的眼泪。

    “即便我忘记了车祸前的事情,后来也一直记得,我十六岁的时候喜欢的那个男孩子,他的梦想是做一个好医生。如果我当时知道这个视频的存在,我会退后,因为我也想要保护他。”张曼听她说完这句话,喉咙里呼出一口滚烫的气,“岳翎我真的……很后悔,很后悔……”岳翎一点一点地抽出自己的手,“可惜晚了,我现在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余浙。”张曼含泪摇头,“你不放过我可以,但你必须要放过余浙……”“那属于我的公道呢?”

    她将膝盖紧紧地靠在一起,以抵御浑身的颤抖。

    张曼双膝触地,那膝盖骨与地面接触的声音,令岳翎背脊一僵。

    “也是……我也没有资格,要求你和我这个做母亲的一样……”她说完,伸手捂住了脸,身体颓在了岳翎的腿边。

    “岳翎,要我做什么……才可以让你放过……”

    “我也不知道。”

    岳翎打断张曼,她其实有很多尖锐的话想说,可是因为张曼提到了余溏,她就自然而然地把面前这个女人,和他联系到了一起。

    那是他的母亲,为了他不择手段地母亲,她不认可她身上的任何一件事,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心和她是相似的。

    所以她把那些诛心的话收了回去。

    “我也很爱余溏,他治愈了我人生当中所有的恐惧,但这并不代表,我可以就此原谅你们给我的造成的伤害。余溏的好,是他自己的,没有办法用来洗刷你们。”张曼摇头:“你要做什么,这件事现在走司法程序已经晚了,你跟余浙保持了这么久的关系,你跟他之间的事根本说不清楚!如果他反诉,名誉尽毁的只有你和余溏!”“我说过了,我也想要保护余溏!”

    张曼有些不可思议地看向岳翎,心里甚至有些恐惧。

    “你究竟要做什么啊……”

    岳翎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张曼正要站起来,一个踉跄却险些向后栽倒,陈敏忙扶住张曼的肩膀。

    “差不多了张总,余总的飞机已经落地了,您也该走了。”张曼不甘心地望着岳翎,“你告诉我不好不好,你究竟要干什么!”岳翎终究没有出声。

    陈敏把张曼的手机递了过来,“张总,您先看一眼这条消息。”张曼低头,手机上的页面是余溏的微信窗口。她看了一眼最后一条信息,忙踉跄着往外走,边走边对对陈曼说:“给他打电话!问他在什么地方!”“问过了,小余先生说他在去警局的路上。”

    “再给他打。”

    “恐怕您得亲自给他打才行。”

    别墅的大门一开一闭。

    脚步声走远以后,内室就静得只能听见钟摆来回摆动的声音。岳翎弯脱下了自己的鞋,踩着沙发把自己把自己圈缩起来。

    灯很亮,照在岳翎的背上甚至有些温暖

    岳翎闭上眼睛,将自己强行摁入黑暗里,而在这片黑暗之中,她不允许余溏出现哪怕一秒的时间。

    她逐渐有了自己的决定,但同时,她也要把余溏挤出去,挤到法律不会伤害他的范畴之外。

    她明白很多时候,人的际遇会让法律呆若木鸡。

    但她并不想因此而质疑法律存在的意义,毕竟身为一个崇高而无情的意义,它曾经在阳光下保护过很多人,并且一直是受难者的希望。到现在为止,岳翎仍然相信它的至高无上,相信它最原始的理念,相信他被文明创制时的初衷。只是法律它有它的范畴,而人性这个东西没有而已。

    **

    古董钟在十二点报时。

    钟响过十二下之后,外面突然亮起来,岳翎睁开眼睛,瞬间就被穿过落地窗的车灯刺得睁不开眼睛。她坐起来,一把合上了窗帘,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仰起头,一口一口地喝完。

    大门被打开,余浙把雨伞放在门边,示意门口的人关门。

    岳翎端着茶杯走向余浙。

    “招用尽了吧,连□□都敢沾了。”

    余浙笑了一声,走到沙发上坐下,岳翎反手一把纠住他的衣领把他拽起来,余浙没有防备,险些被她拽倒,反应过来之后立即遏住了她的手腕,一手掐住她的脖子,把她抵到了落地窗上。

    “你以为你还能再搞我一次吗?”

    岳翎被迫仰起脖子,目光却暗含讽刺。

    “你的公司,要崩了吧……”

    “贱货……”

    “可惜是个有点厉害的贱货……”

    余浙听完一把将她带到沙发上,操起何妍给她的资料拍在她脸上,“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起来把这些烧了,然后配合我澄清!”“澄清?“

    岳翎仰面躺在沙发笑着望向他。

    “澄清十年前你在清平路的旧楼里□□我?”

    余浙一怔。

    “你他妈在说什么?”

    岳翎趁着他的慌乱,伸手再次抓住他的衣领,将他摁到自己身上,又反手把他往地上一带,自己跟着他一道滚到了茶几边上。

    “你……”

    “余浙你这个人真的恶心到让我想吐。”

    余浙索性伸开腿,把茶几向后踢了半米,“想起来了?哈哈,那你再想想谁恶心?啊?谁恶心?你当时又是什么好货色,白天在学校里装清纯,结果明明是个在夜场里买酒的女人。老子拿出真金白银来追你,想跟你睡一晚上,你他妈装得分什么一样,照着这儿…”他指了指自己的左脸,“对,就这儿!”

    话刚说完,岳翎突然冲着他手指的地方狠狠地给里了他一巴掌。

    “像这样?”

    “你他妈找死。”

    余浙最开始被她打懵”了,回神之后坐起身再一次掐住了岳翎的脖子,岳翎拼命地抠住他的手指:“我…今天没想活着。”“不要说这样的话,人知道得越多,越危险,如果你不去挖车祸的事,你是可以好好活着的。”“那你对我的伤害呢?你对十六岁的我做的那些事呢?我都不该知道吗?”余浙冷笑:“你忘都了忘了,那还算什么伤害?你都看不见刀子,哪会痛?”岳灵摇了摇头,笑着说道,“可惜余浙,我是个怪人,比起看不见刀锋感受不到痛,我情愿等待刀锋。我就是要清楚地看到伤害,透彻地理解伤害,然后再选择原谅还是不原谅,选择自愈还是选择反击。对于我来讲,无论哪一件事,我自己的选择的权利都是最重要的。”“选择权?”

    余浙笑出了声,“你现在这个样子,你还能要什么选择权。你想知道我怎么□□你的是吧,可以啊,我告诉你,是我告诉溏,你住在啤酒厂的旧楼里,让他想起你就是之前陪他隔着门听歌的女孩。所以那天他他是想要带你回他以前住的地方,然后跟你告白的。”“你利用他。”

    “对,利用他,利用完他还把他锁在外面。那栋楼是废楼,除了你们家,所有人都搬走了,他想帮你,但他没有办法。你被我干了之后就跟个疯子一样,那天他几乎拿了他所有的衣服来裹你,可惜后面画面,监控没有拍到。你现在知道了,”他说着摊开一只手,“你哪里有选择权。”

    “没有选择权的人是你。”

    “什么?“

    岳翎松开手,轻轻踮起脚尖,尽力给自己的喉咙找到发声的空间。

    “你现在只能威胁我,让我停止引导舆论,停止对当年车祸的调查,因为一旦警方介入,宏仙茶厂和江山茶业的事就要曝光了?就算你□□我的事无从取证,但你也要你也要身败名裂。我可以亲眼看着你进监狱。”她说完,伸手掰正他的脸,迫使他看向自己。

    “你看我,看我这张脸,看我的眼睛,你还想要上床吗?”她声音不是很大,却让余浙心惊。

    “不想了吧。那想杀了我吗?”

    不知道为什么,她说完这句话,余浙的手竟然下意识地松了。

    岳翎侧头猛烈地咳了几声,放低声音说了一句余浙没有听清的话。

    “你他妈在说什么…”

    岳翎张了张嘴,声音仍然很小。

    余浙只得弯腰凑近她。

    岳翎顶起腰,凑在他耳边不轻不重地说道:“我现在可以选了,我想杀你。”**

    张曼在警察局门口见到余溏的时候,岳观已经被余溏打车送回去了,余溏一个人站在树下,身上的外套几乎湿透。

    张曼从车上下来,急切地走到他面前,“你跟警察说了什么?“余溏抬起头,“我还没有进去。”

    张曼听他这样说,稍微松了一口气,“小溏……”“告诉我岳翎在什么地方。”

    “小溏你不要再管这件事了,你一个医生你管不了!”余溏看着张曼沉默了几秒钟,突然站起身就往外走,张曼忙拽住他的袖子,“你要干什么!”“岳翎在哪儿!”

    张曼含泪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到底想起了什么……”“我没想起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如果我这一次救不了她,我就陪她。”张曼几近崩溃,“为什么你还要拿你自己去陪她!”“其实不是陪她,如果可以,我愿意拿我自己去换她。”张曼再也说不出别的话,她转身走了几步,又突然折回来,“西郊的钟山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