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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南柯15

    “田莉不会配合的,想要问出孙胜利的线索,只能靠她的脑子了。”

    听闻田莉进手术的时候,罗无辛正在局里和监控组一起翻陶森家小区的监控。

    田莉在进入小区的时候甚至没有采取任何形式的易容,只戴了口罩,能看得出来,她的精神问题正在恶化,比起六个月前,现在的她更加没有规划,几乎是随心所欲地在进行犯罪。

    在这种情况下,给她设置一个饵相对安全,否则,他们根本不知道田莉会突然对谁下手。

    “从她进小区的时候,孙胜利就不在旁边了。”

    罗无辛心知陶森那边的速度不会快,毕竟,他是经历过投射手术的人,他当然知道,陶森可以利用这样的手术做到什么程度的事。

    因为田莉,陶森失去了两个家人,那家伙能忍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不能完全指望投射,我们这边也得顺着查,看看能不能直接找到田莉早上是从哪儿出来的……根据之前的目击者证词,孙胜利应该一直跟她待在一起。”

    即使这两天晚上陶森都给他用了镇静剂,但是高强度的查案却还是让罗无辛的脑袋里隐隐作痛。

    作为六个月前那场惨案的当事人,罗无辛非常清楚,田莉的落网只代表他们成功了一半,毕竟,六个月前,绑走陶昕并且将他们逼至坠楼的人是孙胜利。

    换句话说,他现在的危险性一点都不比田莉小。

    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听田莉的话?

    趁着监控组忙活,罗无辛再一次翻看了侦察员目前调查出的孙胜利的相关背景。

    孙胜利,今年36岁,而20年前他开始跟着大姐作案的时候,只有16岁。

    根据赵娟的口供,孙胜利被拐卖时只有四岁,他的养父母买了他后不久,养母就因病去世,而从小到大,养父虽然不在金钱上克扣孙胜利,但是只要一喝酒就仿佛变了个人一样,毒打,禁闭,饥饿,从小到大,孙胜利在家里吃尽了苦头。

    而这一切都随着他学会了上网而改变。

    16岁那年,孙胜利在论坛上看到了大姐发的帖子,从此,他的命运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赵娟称,因为年纪最小,所以老三也是最听大姐话的一个,毕竟,在大姐的计划里,她第一个除掉的人,就是从小毒打孙胜利的养父。

    在那一场“意外”过后,本就是被拐卖来的老三没了相熟的亲戚,从此也没了任何顾忌,完全成了大姐的“助手”。

    大姐让他少说话,老三因此变得沉默。

    大姐让他多锻炼,老三也因此变得壮实。

    这二十年来,孙胜利几乎是按照大姐的喜好长大的,也因此,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大姐的指令。

    也难怪,有孙胜利这样可靠的帮手在,六个月前大姐甚至都没有自己露面,全权将事情交给了他。

    而孙胜利也确实没有让她失望……他一心想要杀死陶昕,并且也成功了。

    “田莉肯定给他下了别的指令,否则,要杀陶森,带着孙胜利去胜算会更高……孙胜利不会平白无故失踪的。”

    罗无辛看着资料上那张木然的脸,根据孙胜利的记忆,大姐帮他找到了当年拐卖他的人贩子,但是,却没有将他送回到他的亲生父母手里。

    明明孙胜利的父母直到今天也一直在寻找孩子。

    “精神分裂患者被自己的‘妄想’主导行动,他们都是极度自私的病人,也因此,田莉替其他几个人‘报仇’,从一开始就并不是为了他人着想,而是她将这些人看成了是自己的‘分身’,她在通过他们,继续给自己‘报仇’。”

    不久前,陶森说的话浮上罗无辛的心头。

    大姐的世界只有她自己,所以,她给孙胜利的指令也一定是和她有关。

    只是,会是谁呢?

    正在罗无辛的头痛因为思考愈演愈烈时,忽然间,一直盯着监控的一名技术员惊呼出声:“找到了。”

    在他们调取的沿途的监控中终于出现了孙胜利的身影,就和罗无辛想的一样,在田莉前往陶森家小区前的一个小时,他们两个还在一起。

    就在距离陶森家小区三公里开外的路口,田莉疑似在和孙胜利交代什么,然后忽然间,她突然用力给了孙胜利一个耳光,甚至直接将他打得侧过了头。

    “是发生了什么冲突吗?”

    技术员皱起眉,放大了画面,只见孙胜利在挨打之后并没有还手,而是在半分钟后和大姐背道而驰。

    “不像,赵娟说大姐很少用暴力威慑别人,又或者说她不存在打这个阶段,如果惹怒了大姐,她会直接杀死对方,这也是他们怕她的原因……继续追孙胜利的行踪。”

    罗无辛同样感觉奇怪,不论怎么看,孙胜利非常听大姐的话,平白无故又为什么要打他。

    还是说……

    这一次,罗无辛刚隐约抓到一点思绪,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大作。

    是陶森打来的。

    陶森下手术台的一瞬间就险些跪倒在了地上。

    护士还有助理急急忙忙来扶他,而有将近十分钟时间,陶森只能感觉到自己在痉挛,眼前一片漆黑,耳边也只有像是电流一般的嗡鸣。

    作为投射手术的研发者,陶森是全世界最了解DBP技术的人,但即使是他,对过度投射导致的后遗症也只有一个基础的概念。

    在极度的昏沉和恶心当中,陶森感到有人将他擡上了床,但他现在却没有力气说一个字。

    他之前,在田莉的大脑里待了多久?

    过量的信息如同浪涛一样席卷他的大脑,有那么几秒,陶森甚至觉得自己的脑组织要融化了。

    因为私心他浪费了很多时间,但好在,田莉的核心记忆足够明确,他也确实在里头看到了一些东西。

    “儿子,我们很快就要开启脑手术的新纪元了。”

    “哥哥!你以后也会打开病人的脑袋看里头吗?”

    一片混乱里,陶森模糊地听见了两道于他而言很熟悉的人声,而就像是淹没在深水里的人猛地抓到缆绳,他猛地吸进了一口气,却在瞬间被自己咬破舌头的鲜血呛到,弓起身子在铁床上咳嗽起来。

    “陶主任!”

    终于,陶森的意识回归了现实,他看着头顶闪烁不停的走廊灯光,表情迷茫了几秒,紧跟着,他突然一把抓住了正在推床的护士的手腕,艰难地从满是腥气的喉咙里挤出几个沙哑的字来。

    “快把手机给我!”

    “所以,你没事吧?”

    罗无辛在接起电话的一瞬间就感到了对面的虚弱。

    身为外科医生,陶森是一个很讲究的人,即使生气连声音都不带变粗的,而现在他都能听见陶森在喘气,意味着他已经没有任何余裕去维系体面了。

    罗无辛皱起眉:“你可千万别搞出什么三长两短来啊,要不别说是我,连我领导都得连坐。”

    而对他难得的关心,电话对面的人却毫无反应。

    又或者说,感觉自己随时要昏过去的陶森现在根本听不见任何声音,他喃喃道:“我看到的东西很杂,你要让我理一下……我怕错漏,所以直接打给你了。”

    不同于寻常大脑接受的外界信息,有拆解转化的过程,投射技术就如同是将一个人的一生直接灌进大脑里,可想而知要在其中寻找一小段记忆的难度。

    陶森头痛欲裂道:“我看到,田莉最近的核心记忆应该是上网……上网看到了和你有关的内容,她很愤怒。”

    没错……愤怒。

    和记忆一同来的还有情感,陶森很难形容在一个外人的脑子里看到和自己有关情绪的感受,他只能咬紧牙关,尽力地描述:“她想杀我……我看到她在跟踪我,而那个时候孙胜利还在她旁边,他们一直行动。”

    “没错,直到她去你家之前孙胜利都在她身边。”

    罗无辛此时的注意力都在面前的屏幕上。

    陶森家是市中心的老房子,周围监控密布,也因此凭借着天眼,他们也很快就找到了孙胜利的踪迹。

    看起来,为了躲避警察的通缉,他并没有使用任何公共交通也没有打车,而是选择了共享单车,沿着主干道一直骑了下去。

    而电话那头陶森还在艰难地回忆:“我看到她去找我了……她应该很兴奋,所以这段记忆很深,我看到她在路边和孙胜利说话,她在说……‘记起来了吗,他们就是这么打你的,这样的人都一样’。”

    “什么都一样?”

    罗无辛看着屏幕,随着天眼一路追踪,慢慢的,他却开始觉得街景熟悉了起来,而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也渐渐爬上了他的背脊。

    等等,这个方向……

    “田莉说,买人家家孩子的人都该死,不光是你的养父,世界上还有很多这样的人,比如说那个你以前见过的孩子,他也是一样,被骗了,所以才觉得自己过得很幸福……但那都是假象,你知道的,不是吗?”

    罗无辛的手心里沁出冷汗,只因为在屏幕上,他已经看到了他家附近的路牌。

    电话那头安静了两秒,陶森的声音在下一瞬间变得极度紧张。

    “罗无辛,赶紧让人去你家看看!”

    陶森惊道:“田莉她……她让孙胜利去找了你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