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薇郁闷地躺在床上发呆,听见手机响铃立刻翻身取来,看到来电显示又失望透顶,宋桓飞找她干什么?
接通后,那边的声音兴奋又诡异,“大堂酒吧等你,有好戏看。”
位薇重新躺回去,半点兴致也无,“不去。”
“你不想知道陈添在哪儿?”
位薇一凛,起床下楼。宋桓飞见了她也不说正事,没头没尾地科普酒店布局,“住房分AB区,你们住A区,我、秋红叶都住B区,瞧见那电梯没?从那儿上下的全部都是B区的住客。”
说完这些,他又兴致勃勃地问:“要不我去找个高尔夫球杆?或者借个酒瓶?有个武器在手,打人也能使上劲儿。”
位薇狐疑地看着他,一股不祥的预感缓缓升起,她默默不语,失神地靠着吧台,目光放空。也许是做足了思想准备,当陈添和秋红叶从电梯里并肩走出时,她并没有愤怒,只有浸了满心的悲凉。
陈添三步并作两步赶过来,一把搂住她,声音都轻颤着,“走,回房我解释。”
那馥郁的女性香水扑鼻而来,冲得位薇直犯恶心,她再也控制不住,恶狠狠把他推开,转身疾奔回A区,陈添太阳穴刺疼,不由得伸手按了按,跟着快步去追。
宋桓飞冷冰冰地瞧着,心里乐开了花,这回那丫头总知道自己所言不虚了吧?
秋红叶浅浅地斜睨他一眼,失声而笑,“真羡慕你们年轻人啊。”
宋桓飞愣住,“什么?”
“羡慕你们有情趣,这么多大事要干,竟然还有空为儿女情长这种没效用的破事费心思。”
语气慵懒又轻松,却绵里藏针,辛辣无比,宋桓飞如同被人扇了一耳光,满脸通红。是啊,他还有大事要做,有宏图要展,时间如此宝贵,还跟分手了八百年的前女友纠缠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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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添追到电梯间,不幸被刚刚闭合的电梯门挡在外面,他只能焦躁地等下一趟。
就耽搁了这点功夫,房间里已没了位薇的踪影,随身物品一件不剩,电话也打不进去,问了好几个工作人员才得知她带着行李坐上了去机场的摆渡车,他飞速收拾东西,房都来不及退便赶往机场,谁知半路又撞上车祸被堵了几十分钟,还真是越着急就越不顺。
好不容易赶到机场,回江城的那趟航班却刚刚起飞,最近一班还得等三个小时,从珠海中转就更慢。她的手机依旧打不通,他无计可施,只能干坐着枯等,忙碌的紧张氛围慢慢退去,可他并没有感到半分宁静,只有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席卷而来,让他充满不安。
在度秒如年的等待里,分别不久的方柏晖打开电话,约他共进晚餐。陈添歉然,“真不好意思,我已经到机场了,两小时后的航班,回到江城我做东,请您吃饭。”
方柏晖一顿,不动声色地说:“我是想引荐一个人给你,他平时行程比较满。方便的话我们在机场旁边找个茶馆,如果不方便,那就下次再约。”
是方浩丞代表方盛给安华出资并担任投委会委员的,陈添本人和方柏晖也没有任何私交,对方突然居间攒局,让他颇感兴趣,“方先生想引荐的朋友是?”
“田文庆董事长。”
太巧了!方柏晖是早就知道他在找壳,所以制造了赌场偶遇?还是在偶遇之后迅速打听到了他的诉求,并协调资源来卖人情?不管哪种,他跟田文庆交情不错都铁板钉钉,既然如此,一起聊聊也未尝不可。
三人在机场某茶楼的包间匆匆见了一面,有了方柏晖这层关系,田文庆厚道了许多,他把那些复杂的代持和债务责任都清楚地摆上台面,价格也压低了不少。
陈添明白了,难怪扎堆往澳门跑,还凑巧在威尼斯人邂逅,这本来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局,只怕之前田文庆的不配合,都是方柏晖特别授意的。
局势不明,他并未表态,推说要尽职调查后才能做决定,双方约好回到内地深入沟通。谈妥这件事,他依旧以静制动,绝口不问对方有什么条件,方柏晖也不提,只是祝愿他早日拿到好壳,把项目推上市,继而便信马由缰,海阔天空地闲谈。
料来拿不到其他有用信息了,陈添不再恋战,趁田文庆去洗手间的间隙,以茶代酒向方柏晖致谢,“谈得这么顺利,多亏了方先生,以后如有差遣,我必当竭力。”
“哪里。”方柏晖举杯,脸色被青瓷茶杯映得愈发苍白,“就当交了陈总这个朋友。”
轻轻一碰,两人相视而笑,都默契地不提安华与方盛,把这件事彻底定性为个人私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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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位薇刚一开机就收到陆惟一短信。她赶去创业孵化器,找到印有“迅飞移动”的办公室大门,一进去就把包扔到办公桌上。
呵,带着脾气来的啊。陆惟一擡头见她表情沉郁哀伤,眼睛泛着微红,忙问:“怎么回事?陈添没跟你一起回来?”
位薇不想多说,岔开话题,“找我干嘛?”
经过这些时日的创业打磨,陆惟一比之前沉得住气了,顺着她的话说:“产品快做出来了,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靠谱的出海服务公司。”
想在海外拓展市场,需要多种语言的文本翻译以及特定地点的市场调研、渠道开发、人力招聘等相关服务,每一项都让创业团队亲力亲为肯定不现实,这时那种专门的出海服务供应商就派上了用场,位薇爽快地答应,“我来找吧,你们安心打磨产品就行。”
说干就干,她找了台闲置的电脑,搜索比对的同时打电话沟通确认,很快就初步敲定了一家,约定第二天来公司见面详谈。
搞定这件事,陆惟一敲敲桌子,“去学校转转,请你喝奶茶?”
“不了,我要回家。”位薇心神不属,从行李中拿出带给他的蛋卷、肉干等手信,拎起包准备走人。
“那行,带你去取车。”陆惟一从抽屉里取出车钥匙,她出去玩时把车留给他开,这会儿正好物归原主。
两人一前一后,隔了大半米距离默默走着,他能看出她不愿多说,可也正是这种连倾诉欲望都没有的消极态度让人更加担心,最终他还是放慢速度跟她并肩而行,“吵架了?”
位薇撇开目光,酸楚难当,“不想提。”
陆惟一低声笑了笑,揽住她的肩轻轻一抱,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踹了陈添另外找!”
随口一诌还挺押韵,可位薇好像没听见似的。他静了一会儿,忽然兴奋起来,指着校门口停着的一辆奔驰说:“知道那车在干嘛么?”
位薇不解其意,“等人啊,这还用说?”
“那为什么要给车顶放水?”
是啊,水放车里不就得了?位薇有点茫然。
陆惟一逮着机会,三言两语就开启了一片新天地。车顶摆水就是在猎艳,按次计费,摆的水不同,价格也不同,愿意交易的学生拿了水坐去副驾位,金主能看上就去酒店,看不上就推托说自己在等人,让对方下车。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位薇听得舌桥不下,“陌生人的车都敢上,胆子太大了吧?”
“把你的新奥迪开来,放瓶绿茶上去,再打开车窗露出脸,保管各式各样的小鲜肉来拿水,让你挑花眼。”
“你就不能学点好的?”位薇气笑了,胡扯间电话打进来,她快速掏出手机,显示屏上的来电提醒让她万分错愕,秋红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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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该误会了一些东西。”秋红叶言简意赅地复述了上午的场景,略去了他们你来我往过的那两招,慌说自己不小心打翻了香水,“信不信在你,但作为当事人,我觉得有必要解释清楚。”
打完这挣扎许久的电话,她如释重负,又难受得如枯木死灰。擡手揉了揉眉心,腕部的镯子滑下去,露出一道浅浅的割痕,那时她刚上高三,花了整整两年才走进陈添的心,为了能长久地跟他在一起,她鼓起勇气,拒绝了父亲让她出国的安排。
问明原因的秋东儒大动干戈,把女儿关在房里反省,一向乖巧的她不知借了谁的胆,抵死不从,最后在对峙中向父亲割脉示威。
在医院醒来时,是妈妈和奶奶在照顾她,她的父亲人没来过,却派了个凶神恶煞的保镖挡在门口,她绝望地想,再也见不到他了,为什么要把我救过来?
她茶饭不思,一日比一日瘦下去,忽然有天夜里,恍惚中听见有人呼唤她的名字,眼睛一睁,那令她梦萦魂牵的少年就在眼前,惶急而担忧地望着她,冰凉的手指滑过她脸颊,就此永恒地刻在她心间……
十几年前的旧事历历在目,烧得她心神俱灰,不过也好,跟她在一起的陈添会加速沉沦,可跟位薇这么美好的姑娘在一起,他会慢慢走到阳光下,也许老天爷就是为了让他等到命中注定的人,才让他们有缘无分的。
电话那边的位薇也百味陈杂,酒店的误会已经消除,可她还是无法释然。虽然在飞机上关了机电话打不进来,可现在落地好几个小时了还不打,明显就是没上心,不在乎!
哀伤散去,气愤袭来,不对,我好像把他拉黑了……咳,她悄悄把他放出来,但十几分钟过去仍旧毫无动静,她立时就想打电话讨个说法,几秒种后又硬生生忍住,气鼓鼓地去体育馆取了车,心不在焉地和陆惟一道别。
正值晚饭高峰期,校门口人流量极大,堵得寸步难行,望着学弟学妹们那青春洋溢的面孔和欢快活泼的笑容,她心情好了些许,猛然间心血来潮,把扔在副驾的东方树叶放到车顶上,满怀好奇地摇下车窗,看看会不会真的有人来拿。
大部分学生都视而不见,结着伴有说有笑地去逛街吃饭,位薇没能博取几个眼神,欣慰地想,我们母校风气蛮正嘛。就在她准备下车收水的那一刻,一个俊秀的大男孩走过来,低着头取了水。
位薇尴尬得恨不得把脸捂上,“不好意思啊同学,我在……等人。”
男孩比她更尴尬,红着脸落荒而逃,匆忙放回车顶的水晃了两晃,骨碌碌滚到地上。位薇正要去捡,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抢了先,视线顺着手臂爬上去,陈添低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
都说要虐大猪蹄子,放心,虐他少不了,有可能迟到但绝不缺席!
还有小天使问下一本写啥,肯定也是商战/职场言情方向,初步想讲个上下级男女主相爱相杀一起走向职场巅峰的故事,开了个预收,感兴趣的小天使可以收藏哈~~
《首席人才官》(暂定)
HR经理洛冰,要招个总经理,
候选人盘正条顺,走位风骚,一看就不是老实人。
为免妖孽惑乱军心,她未雨绸缪,
问:您怎么看待办公室恋情?
答:我不吃窝边草。
后来,HR总监洛冰,例行给总裁做绩效考核。
问:对有才干但不服约束的下属……
答:不乖的教乖,不服的打服,不过你除外。
问:那我呢?
笑:你?当然是继续……晚上见。
臭不要脸衣冠禽兽^^#*^^¥^^#@*^^*^^^*
一串弹幕心头飘过,洛冰总监优雅微笑,强行冷静
怪谁呢?你招的!你辅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