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河岳点将录易容二娘煮饭婆风光不见上仙三百年木苏里像少年啦飞驰韩寒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其它 > 我的独立日 > 第八十五日

    得知奖金是次仁自掏腰包发的,祝今夏很快致电对方,开口就是“次主任”。

    次仁没好气道:“别了,你还是叫我师兄吧。”

    “那怎么好意思,你是领导嘛。”

    “求人的时候是师兄,求完就又成领导了?”

    祝今夏笑了,真心诚意叫了声师兄,“有奖状就够了,奖金你收回去,本来也不是冲着这个去找你的。”

    “我知道。”次仁也笑笑,半晌才道,“拿着吧,这是我的心意,或者说,是我的歉意。”

    他说公平二字,放哪里都难,山里尤其。

    当年回乡时,他也还是个愣头青,满腔热血要做出一番革新,结果二十年过去,他的位置是水涨船高,当年的理想却石沉大海。

    “说我意志不坚定也好,说我心凉了也好,后来我就入乡随俗了。”

    直到恩师的一通电话,祝今夏一番死缠烂打。

    在那通电话的最后,次仁问祝今夏:“这次是有我这个软柿子,下次呢?万一下次你没遇见一个会心软的师兄,又该怎么办?”

    “不知道,大概会再想其他办法吧。”祝今夏说,“可你又不是因为是我师兄才妥协的,你本来也渴求一个公平的结果。下次没有你,我也会找别人,一个不行就换一个呗,总会有人跟你一样,被我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然后良心发现,给孩子们一个更好的结果?”

    次仁笑了,感慨说:“师妹啊,你这张嘴和这打不死的小强精神,我看好你,以后也一定能说服千千万万个和我一样意志不坚定的人。”

    “那要谢谢师兄的意志不坚定了。”祝今夏笑,“下次我会拉上你一起去游说,次主任出马,一个顶俩!”

    “呵,这是赖上我了?”

    “不是赖上,这叫物以类聚。”祝今夏半开玩笑半认真,“师兄,你也知道山里的人情冷暖,我不信这些年来你一点没失望过。好不容易找到心里还有公平二字的同类,难道不应该抱团取暖吗?”

    “……”

    “前有旺叔,后有时序和顿珠他们,再后来有了彩虹计划,我来了,还找到了一个你。你不觉得再努努力,以后我们的队伍会越来越壮大吗?”

    次仁道:“杯水车薪啊。”

    祝今夏却说:“能找一个是一个,能帮一个是一个。”

    一周后,学生们正式放寒假。

    离校那天,家长来接孩子,校门口停满了形形色色的摩托车,一线天里前所未有的热闹。

    孩子们拖着大包小包,跟祝今夏初来中心校时目睹的场景一样,一派蚂蚁搬家的盛况。

    他们手里肩上拎着扛着花花绿绿的编织袋,却并未像重获自由的小鸟,乌压压一片冲出校门,反而依依不舍地围在祝今夏身边。

    “祝老师,你下学期还来吗?”

    祝今夏点头,毫不犹豫道:“来。”

    孩子们瞬间喜形于色。

    “那你不回城里去啦?”

    呃……

    “回还是要回的。”看孩子们的脸色又晴转阴了,祝今夏赶紧许愿,“但我答应你们,每年夏天和冬天的尾声,都会早早来给你们上课,好不好?”

    孩子们不放心,大概是送走过太多许诺会回来,却再也没重逢的支教老师,大家围着祝今夏七嘴八舌,详细地问她具体是什么时间回来,每次能来多久。

    一旁的袁风凉凉地插了进来:“啧,就光舍不得你们祝老师,我就随便走,黄鹤一去不复返也没关系,是吧?”

    祝今夏扑哧一笑:“我说袁老师,你攀比心够重啊,小孩的醋也吃?”

    孩子们又叽叽喳喳地把袁风一并围住,撒娇说也舍不得他,袁风这才满意。

    说说笑笑间,送走了孩子,袁风嘴上不饶人,却在最后一个小身影被摩托车接走后,怅然若失地沉默下来。

    祝今夏侧头看他,“怎么,舍不得?”

    “有什么舍不得的?”袁风伸伸懒腰,故作寻常,“一群小屁孩吵死人,总算熬到解脱了,老子要马不停蹄离开这鸡不生蛋鸟不拉屎的破地方,回去过年。”

    是货真价实的过年,吃好吃的,住豪华房子,再也不用担心没有wifi,信号不好,游戏打到一半中途掉线。

    他背过身去,懒洋洋往小楼走。

    祝今夏忽然叫住他:“袁风!”

    男人脚步一停,“干嘛?”

    “明年还来吗?”她语气轻快地问,“跟我一起?”

    袁风站在不远处,回头笑笑,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手还踹在裤兜里。

    “我说祝今夏,壮丁抓一次就够了吧,你要不去动员动员乔师兄他们,薅羊毛也不能可着我一人薅啊?”

    祝今夏不理会他的东拉西扯,定睛看着他,“就说来不来吧。”

    目光对视片刻,她看见袁风唇角一弯,勾起一抹轻快的笑意。

    “来,怎么不来?”男人又一次回身往小楼走,吊儿郎当地挥手示意,“就当老子天生劳碌命吧,喜欢找罪受!”

    祝今夏终于没忍住笑出声来。

    身边很快多了个人,是送走最后一个学生回到操场的时序。

    他今天穿得很正式,黑色大衣里配着白衬衣,虽然天气冷,祝今夏已经脱不下羽绒服了,但山里长大的人似乎格外抗冻,这么穿也没见他缩手缩脚,整个人都挺拔舒展。

    衣服是祝今夏买的,她早就想看看这位老头衫狂热爱好者打扮打扮是什么样子,所以精挑细选,网购了一身很有斯文败类精英气质的行头。

    时序有轻微近视,平常也不怎么戴眼镜,但今日祝今夏硬是逼他戴上了。

    银丝眼镜,黑色大衣,男人不太适应如此“盛装打扮”的自己,再加上一整天都在被人夸奖赞美,眉心一直就没松开过。

    时序不爱当人群的焦点,他更喜欢静静地站在人群之外。

    但这点严肃和不适应,放在今天这身打扮上,简直再合适不过。

    祝今夏一见他就想笑,本来已经在为袁风的事傻乐呵了,看见时序这不情不愿却又不得不委身屈从的模样,一边为他的美貌心悦臣服,一边为自己的眼光沾沾自喜,唇边笑意渐浓。

    时序目光明亮看着她,原来严峻的神情也渐渐和缓,“笑什么,这么开心?”

    “笑我眼光好。”

    “具体一点,哪方面的眼光?”

    “当然是挑衣服的眼光。”

    时序笑笑,若有所思道:“我倒是觉得你在别的方面眼光更好。”

    “比如说?”

    “挑男人的眼光。”

    “……”

    ——

    寒假开始,孩子们是走光了,但老师们还在学校里收尾,期末文件要上传,学校也要收拾收拾,宿舍的冰箱得清空,该带回家的东西也要装箱打包。

    祝今夏与袁风也决定第二天再回去,当晚,全体教职工一起在中心校聚餐。

    时序叫上祝今夏,开车去镇上买食材。

    顿珠上山把扎姆也接来了,回来的路上路过修车铺,又把老李也叫上,说是一起热闹热闹。

    于明和于小珊负责从大家宿舍里搬来小凳子,当然,袁风的沙滩椅被他们果断淘汰掉,原因是太占地方。

    袁风提出抗议:“再不坐,接下来几个月它都得在楼里吃灰了。”

    于明立马举手:“没事,我帮你坐。”

    于小珊说:“地方就这么点大,你那椅子太占空间,多大个屁股啊,要坐那么大张椅子?”

    混熟以后,没人再跟他客气。

    袁风:“……”

    他在暗处给祝今夏发消息:“让你俩去镇上带我,非不带,这下好了,我被排挤了!”

    祝今夏没回,二人世界难能可贵,谁有空搭理打小报告的幼稚男闺蜜呢?再说了,袁风这张嘴属机关枪的,他不挤兑别人就好,吃不了大亏。

    袁风被晾了半小时,控诉她:“见色忘友,见义忘利!”

    这回祝今夏倒是回了两个字:“确实。”

    气得袁风无从发泄,干脆从小楼里搬出一套前段时间网购的K歌设备来,众人忙活着,他就在一旁拿着麦克风唱《算你狠》,从这个人耳边唱到那个人耳边,唱得大家脑瓜子嗡嗡的。

    带着扎姆进门的顿珠,大老远就听见这鬼哭狼嚎了,一脸懵逼地问:“干嘛呢这是,开演唱会呢?”

    于小珊头痛欲裂,“谁家演唱会这么难听,倒贴我都不想听!”

    袁风更不乐意了,“不好听?你有没有点音乐细胞啊,歌神再世也就我这水平了!”

    没人给他捧场,他就去拉刚进门的扎姆,“来,妹妹,你给评评理,这群睁着眼睛说瞎话的东西,没一个能信!”

    他把扎姆拉过来,让她在屏幕上点歌。

    “来,想听什么,哥给你起个头,一会儿你——”口无遮拦了半句,袁风才反应过来,扎姆不会说话,他一个急刹车,给了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然后小心翼翼说,“想听什么,我给你唱?”

    他那一耳光打得也太重,清脆的一巴掌,吓了扎姆一跳。

    加上他皮肤白,面颊很快就浮起一抹艳红,扎姆急急地比划着,问他痛吗。

    袁风看不懂,扭头望顿珠。

    顿珠也没翻译,只回答扎姆说:“放心吧,他那脸皮铁做的,比城墙还厚,不会痛。”

    袁风一怔,再看扎姆,小姑娘瞪着水亮亮的大眼睛望着他,神情带着关切。

    真是傻姑娘。他说错了话,她全然不往心里去,还在关心他痛不痛。

    袁风有些感慨,山里的人可真纯,这年头在外面可不多见了。

    他带着扎姆在屏幕上选歌,很有大哥哥模样地说:“来,我教你,点这。想听什么都行,我给你唱。”

    顿了顿,似笑非笑,“我念书那会儿,人送外号绵大张学友,不开玩笑。”

    扎姆笑起来,两只小酒窝在唇边若隐若现,很甜。她眨眨眼,选了一首张学友的歌——

    《她来听我的演唱会》。

    等到人都到齐了,火锅底料在锅子里咕咕作响,翻腾起红色气泡。

    祝今夏却让大家先别动筷子,把火调小,直到手机里接到条短信,她二话不说往楼下跑。

    袁风喊她:“干嘛去啊,我都要饿疯了,咋还不开饭呢!”

    顿珠面无表情揉揉还发痛的耳朵,说:“该,让你骚扰我耳朵一下午,这会儿唱得精疲力尽了吧?饿死活该!”

    袁风不服,“这哪叫骚扰,这么动人的天籁之音——”

    说着,他转向扎姆求证,问她好不好听,他是不是张学友2.0。

    扎姆很给面子,连连点头。

    室内正热闹着,宿舍的铁门又一次被推开,这回不止祝今夏进来,她让出身后的中年男人,对方穿着一身藏蓝色的袄子,怀里还抱着一箱啤酒,咧嘴朝大家笑。

    时序一怔,大家都在问:“咦,这位是——”

    而袁风说的是,“等等,这不是——”

    没等他把话说完,男人抱着啤酒哈哈一笑,说:“没错,是我,次主任。”

    次仁被他们乱叫了一通,后来一想,次主任就次主任吧,山里没人这么叫他,也就在这群同类面前,当个与众不同的次主任也不错。

    他把酒放在地上,说:“不介意我蹭个饭吧?”

    祝今夏说:“哪里是蹭饭呢,您是我请来的贵客,是远道而来的领导呢!”

    她一通扯虎皮画大旗,将次仁拉进中心校的阵营,吃过火锅、喝过酒,大家就是自己人了。

    “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就找我们次主任!”

    次仁喝得红光满面,却是第一次在酒桌上这样自在,没人劝酒,没人敬酒,没有觥筹交错的言不由衷,他却一杯接一杯地喝。

    他也没说场面话,比如人单力薄,帮不了忙,还是别了吧。

    他只瞪了祝今夏一眼,说师妹你这是鸿门宴呢!

    祝今夏说:“这叫请君入瓮,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嘛。”

    说着,她得意洋洋侧头去看身旁的时序,“这招是跟我们校长学的,是不是?”

    时序轻笑,“孺子可教也。”

    屋子里热热闹闹的,火锅飘香,酒过三巡,顿珠和袁风开始抢麦,一顿鬼哭狼嚎,山中无学生,猴子就出来了。

    在一片欢笑声里,祝今夏低声问时序:“没跟你打招呼就把人叫来,校长大人不会生气吧?”

    “我气什么?”

    “气我自作主张。”

    时序笑笑,说你多虑了,不然你摸摸我的耳朵。

    祝今夏一怔,“摸耳朵?”

    众人都有了薄薄的酒意,也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时序拉住她的手,在自己耳朵上轻轻一碰。

    他也喝了酒,耳朵泛着红,有些烫。

    祝今夏触电一般缩回手来,飞快扫了眼众人,好在大家都没注意到。

    她睁大眼睛回看时序,听见他饱含笑意地问:“软不软?”

    “……”

    “我耳根子软,祝今夏。”他带着一点酒意,微微笑着凑过来,“所以我们之间,凡事你说了算。”

    男人穿得这样清隽好看,银丝眼镜泛着冷光,眼神却滚烫,他在她耳边低语,说的还是平常不会说的情话,简直犯规。

    可惜当天晚上,酒局散场,祝今夏偷偷溜进他的宿舍后……

    当她用破碎的声音讨饶时,命令他停下来,不能再继续了,时序却恍若未闻。

    失控后,失态后,失声又失身后,祝今夏生无可恋地给了他一脚。

    “不是说好凡事我说了算吗?我都说不要了,你为什么不停下来!”

    时序眼疾手快,在半空中精准无误抓住她的脚踝。

    “那再添一条特殊情况吧,其他凡事你说了算,除了一件事。”

    “哪件事?”

    “情事。”

    “……”

    宿舍楼老旧不隔音,他们不得不压抑着情绪,叫不能尽兴,动静也不宜过大,免得这小破床散架。

    可这种略带隐忍的做法,带点刺激,却好像助长了情欲。

    小小的屋子里,单人床过分逼仄,他们不得不紧紧贴在一起。

    外面天寒地冻,室内却温暖如春,皮肤上升腾起一层薄薄的汗,被挤压着,婆娑着,翻来覆去地沾染上彼此的体温与气息。

    祝今夏把脸埋在时序的脖子上,深深地呼吸着,像是对此着迷上瘾般。

    时序低笑问她:“祝今夏,你知不知道你这种做法很变态?”

    她不管不顾,埋头苦吸,喃喃道:“好长时间都闻不到了。”

    是有一点浅浅的汗味,但并不难闻,更像被阳光晒过的空气,熨帖温热,有种澄澈的干净,混合着山里的草木气息。

    那是独属于时序的味道,她的确为之沉醉,为之着迷。

    一想到分别在即,说不难过是假的,这会儿回想起来的时候说的话,祝今夏只觉得自己天真。

    那时候笑着说任由命运带他们往前走,反正寒冬酷暑,总有相见时,这会儿却恨不能一年四季,不,是二十四小时都腻在一起。

    她的情绪感染了时序,时序收拢手臂,将她抱得更紧,用亲吻与行动来证明此刻的相拥。

    可是不够,无论如何都不够。

    激烈而无声的语言是最好的情话。

    ……

    他们十指交缠,在亲吻里互相追逐,夜的张狂不知疲倦,无止无休。

    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小小的屋子逐渐变成盛夏时节,金沙江滚滚而前,冬夜并不寂寞。

    良久,他们抱在一起,躺在昏黄的小屋里。

    祝今夏擦了把脸,哑声道:“烦。”

    “烦什么?”

    “早就知道会有这天,但这天来了还是会心烦。”

    她咬他一口,却发现他的身体很紧实,胳膊硬邦邦的,她一下口,他下意识紧绷,根本咬不动。

    “说什么再见是为了更好的再见,事实上喜欢一个人根本不想说再见。”她振振有词,“早上见了晚上还想见,今天见了明天也要见。”

    她听见他低低地笑起来,枕在她身下的胳膊和胸腔也一起一伏。

    时序抱住她,用鼻尖抵住她的鼻尖,沉声道:“就这么想每天见到我?”

    祝今夏眯眼,用指尖戳开他的脸,隔着几厘米的距离看着他,“难道你不想?”

    “怎么不想?”时序笑笑,淡道,“白天想让你心里有我,晚上想让你身上有我。”

    祝今夏颤抖着身子笑起来,“不许说骚话。”

    “我从来不说骚话。”时序一本正经,语气却带了点慵懒,“只说真话。”

    “……”

    他们感受着彼此的心跳,最后时序淡道:“帮我个帮吧,祝今夏。”

    “什么忙?”

    “帮我想想,过两天再去绵水找你的时候,该用什么借口。”

    祝今夏蓦地一僵,抬眼看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嘴角无法抑制地上扬,“你要来找我?”

    她憋不住笑,一边傻乐一边问:“要不还用上次那个,开会?”

    时序唇角一弯,无可奈何说:“放寒假了,谁家教育局大过年的开会啊?你当你奶奶傻,这点都想不明白吗?”

    祝今夏这才回过神来,一边笑一边勾住他的手,摇摇晃晃间又说:“要不,就说你在追我呗。”

    “那我追到了吗?”

    “当然没有。”她带点小骄傲地挺起胸,“我是那么好追的吗?”

    殊不知这个动作映在时序眼里,顷刻间有了别样的含义。他眸光微沉,俯身含住,引来猝不及防的惊呼声。

    “追不到就算了。”他低声笑笑,“睡到也不亏。”

    后来的后来,天亮了。

    老师们在中心校大门口送别前来支教的两位老师,一个是神采奕奕要重返富贵人间的袁风,一个是顶着黑眼圈像是被人吸干了的祝今夏。

    时序开车,众人的身影在挥手和送别声里渐渐消失。

    袁风坐在副驾,扫了眼特意换到后座,一上车倒头就睡的祝今夏,哼了一声,斜眼看时序,“可以啊时校长,宝刀未老?”

    时序淡道:“见笑了,才开刃的刀,是要好好磨一磨。”

    袁风:“那也悠着点好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想到这里,他乐起来,又一次化身网购达人,往购物车里添了一堆东西,很快支付下单。

    “给你提前买了点春节礼物,过几天记得去镇上收。”

    “什么礼物?”

    袁风笑出一排小白牙,操着抑扬顿挫的腔调说:“汇源肾宝,她好,你也好。”

    后座的人睁开眼睛,忍无可忍地说:“你俩聊点别的行吗?”

    袁风嘿嘿一笑,说行啊,怎么不行。

    “那我们聊聊之前的体验跟现在的体验,哪个更好?”

    后座的人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朝他脑门上重重一砸。

    “你闭嘴!”

    在袁风抱头鼠窜的声音里,时序不动声色从后视镜里瞧着后座的人,淡道:“这个问题,晚点我们私聊。”

    祝今夏:“……”

    袁风:“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