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流吧!我的眼泪菲利普·K·迪克征服狂霸男子梅心白对门情夫香弥

返回顶部

    国师木着脸:“我不去。”

    宁鹿坐在旁边拄着下巴,劝说他:“我一个小姑娘,你放心我一个人去露天洗浴么?如果碰上像你一样的登徒子,我来不及躲,那可怎么办?”

    国师“啪”地一下将手中书信砸下,沉脸转向她,气道:“我何时就是登徒子了?”

    宁鹿:“之前你带我住在佛寺里,我洗浴的时候……”

    国师打断她,略有些气急败坏:“那是意外!”

    宁鹿昂身,几乎凑到他眼前:“那你就笃定这次不会有意外发生么?我可是你最疼爱的小公主呀。”

    国师:“……”

    他忍不住笑了。

    伸手去捏住她的脸颊肉,拽了拽。

    他低头,与她戏谑道:“让我看看,你这脸皮是有多厚?怎么就是我最疼爱的小公主了?”

    都站这么近了,他还伸手捏她的脸。

    宁鹿面红了,觉得有种撒娇后被人宠爱的感觉。她想也不想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身,埋入了他怀中,哼哼唧唧、又带几分狡黠笑道:“我就是你最疼爱的小公主啊,不然你怎么会亲自护送我去越国呢?”

    国师板着脸:“是被你磨的!”

    宁鹿:“那也是你亲口答应的,反悔不得。”

    这般闹着,国师还是被宁鹿拉出了帐篷。国师的弟子们候在外,见这个九公主又要把他们国师带去什么奇怪的地方,他们警惕地排成一排来阻拦。却是国师向他们摆了摆手,示意不避难。

    迎着弟子们敢怒不敢言的目光,宁鹿趾高气扬地把国师带离了这些弟子的视线范围内——

    山林中果然如宁鹿所说,藏着一处温泉。

    宁鹿说服国师也去洗浴,但是国师毫不犹豫地摇头,无论她怎么劝,他也不肯在外面稍微露出一点儿肌肤。

    宁鹿无奈,便只好自己洗,让国师按照之前说的那样,帮她望风。

    宁鹿说:“我要先洗发,这个比较麻烦。这水甚清,我用的时间稍微多一些。大约要一个时辰……”

    国师脸僵。

    他拂袖,背对着她:“你没必要跟我说的这么清楚!你先洗什么后洗什么实在不必告诉我!”

    宁鹿嘿嘿笑一下,背着手:“那你好好呆着,我走了。”

    她走了,国师才舒口气,心想总算把小煞星送走了,空气都不像方才那样滚烫了。

    他坐了下来,靠着山石,擡头看到天上星辰。耳畔听到身后的潺潺水声,时大时小……国师颇有些出神,又有些不自在。

    如果宁鹿什么也不告诉他,他觉得自己心神还能守住。可是她那么详细地告诉他,说她先洗什么,后洗什么……而今再听到这水声,国师心神便有些失控。

    忍不住会去想她漂在水上的乌黑如绸的长发,想她秀美年少的脸蛋,想她玲珑纤细的身量……

    国师深吸口气,默背清心咒,压制自己的心猿意马。

    而不知清心了多久,国师总算能冷静下来,身后的动静对他没什么影响了。他沉静地坐着,却又忽而一凝,因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条蛇,在石头间穿梭,向他爬来。

    国师大脑一下子空白。

    毒蛇!

    他该怎么办?

    国师出行,从来是弟子们前簇后拥。他会的法术全都是些虚幻的,一条蛇向他爬来,他除了僵硬着,竟半天想不出来可以怎么办。

    国师紧盯着这条蛇,手握紧袖中一把匕首。他手汗湿,呼吸变得沉重,目不转睛地看着这条蛇越爬越近,向他衣上爬来——

    “叮!”一声。

    从天而降一把匕首,扎在了这条蛇的七寸处,将毒蛇钉死在了国师脚边。

    一个带着潮气的拥抱从后贴来,宁鹿抱住了国师的肩膀,嚷道:“你怎么不喊我啊?”

    国师木然,被迫转过了身,与衣衫凌乱的女孩儿抱在一起。

    她长发仍向下滴着水,双目湿润地看他,又扑在他怀里紧张。宁鹿:“你没事吧?”

    国师垂目。

    他说:“胡闹!哪有你奔出来救我的道理?若是你不出来,难道我应付不了一条蛇么?”

    宁鹿奇道:“你能怎么应付一条蛇?”

    国师说:“诅咒它。”

    宁鹿:???

    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与国师沉默对视。

    意识到他是认真的,宁鹿干笑两声。心想这种神棍,真是让人难以理解啊。

    宁鹿道:“自然这种情况下,本该是我遇到蛇,你来救我。但是咱们总归和旁人是不一样的……是我救你哦。”

    国师被她抱着,微微笑了一下。

    他不再握自己袖中的匕首了,而是伸手,低下头来抚摸她的面孔。他在星光下俯望她,手捧着她的脸,手指揩去她眼角的水光,一寸寸的,抚摸她面容。

    这样年少,又这样美丽。

    滴滴答答地落着水,她清新得如同雨后初荷般。

    而她就是他梦中那只林中小鹿啊。

    国师的凝视这般专注又温情,宁鹿也察觉到他的目光。

    便任由他望着她。

    她抱着他,仰头笑吟吟:“通常这个时候,男人应该说点什么。你没话跟我说么?”

    国师沉默半晌。

    说:“见越王时,你还是扮男装吧。”

    宁鹿:“啊?”

    他有些不自在道:“你女儿装太好看了些,我恐旁人只盯着你的美貌,不能专注于其他。”

    宁鹿瞪大了眼睛。

    她第一次被他嘉赏美貌!她自然从小漂亮到大,但是这位国师之前一直视她如无物,他现在才觉得她好么!

    宁鹿惊喜。

    然后哈哈大笑,笑倒在他怀里。

    她踮脚伸手去拽他的脸,又揉又掐,肆意作乱:“国师大人,我没那么漂亮啦。不过你这没见过真正美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真的好喜欢呀。”

    林中清寂,雾色笼罩,小鹿呦呦——

    卫王宫最近的新奇事,是卫王藏在宫里的那位病了很久的人,终于病好了。

    赵明宣在朝会上出现时,身后带了一名白衣少年。

    众人议论纷纷,赵明宣也不掩饰,直接告诉众人,说这少年是黎国七皇子宁业,归顺了卫国,也当是卫国臣子。卫王随意给黎国七皇子安排了一个官职,类似王宫行走那般,平时仍住在王宫中。

    大臣们震惊,不能接受一个亡国皇子,居然和他们一样在朝堂上。

    但是卫王冷酷,那宁业又漠然。宁业自觉站在朝臣中,如朝臣一般听他们卫国的政务,朝臣们再不接受,也就只能这样了。

    之后很多人找卫王抗议此事,让卫王提防那个黎国七皇子。众人不相信宁业会对卫国忠臣,不能理解卫王把这么个人留在身边、不关起来,是何意思。

    这些不同声音,被卫王镇压下去。

    又兼宁业只是出现在朝堂上,但他什么也不参与,来时沉默走时悄然,众人也渐渐接受下来。

    宁业观察着他们。

    他知道赵明宣也在观察他。

    宁业沉思,想赵明宣现在仍不信任他。他想窃取更多卫国情报的话,便应让赵明宣信任他。

    机会总是会来的。

    这一日,赵明宣带宁业去参加卫国的狩猎。

    无数武士想在卫王面前表现,求一大好前程。

    赵明宣初时只是坐在高位上看,到后来见猎心喜,他换了身衣服后,也下场参与这场狩猎。卫王亲自参与,场面顿时比方才热闹了更多。

    宁业也骑在马上,与其他人一般,不快不慢地跟着那狩猎的赵明宣。

    场面混乱中,赵明宣猎到了好几只兽类,兴致更大,在林中走得更深了些。其他武士们见大王兴致好,自然跟随着,表现得更积极。而在这般杂乱中,一支箭,无声无息地,从密林中射出,向卫王后背飞去。

    宁业看得清清楚楚。

    他自小与妹妹一起习武,他的武功是高于寻常人的。那只箭出现时,其他人都跟着卫王欢呼大王又射中了一只兔子,宁业却眸子一缩,目光跟随着那只箭。

    这么一瞬间,他第一想法是,卫王若是死在这支箭下,那他就不用费其他心思了。

    但是电光火石间,宁业又骤然想到,国师曾与他提过卫国有人谋反、出过一场混乱,显然那场混乱被卫王平息了下去,卫王没有死。

    就是说,眼下这支箭,其实是不足以杀死卫王的。

    那么……不就是给宁业一个表现的机会么?

    少年目如冰玉,噙了一丝微有恶意的笑。

    赵明宣对自己只射中一只兔子有些不满,周围人都在恭维他,他摇了摇头。忽想到宁业呢,赵明宣正要回头找宁业,身后传来少年紧张剧烈喊声:“王君小心!”

    宁业骑在马上,纵身而跃,向赵明宣坐的这匹马上扑来。众人惊愕,以为他要行刺赵明宣。但紧接着,他们就看到丛林中飞出的箭只,准确地扎入了少年的后背。

    宁业从后扑向赵明宣,箭只扎入,他“噗”地吐出了血。

    赵明宣愕然回头——“你!”

    他一把拽住了少年的手腕,避免少年中箭后从马上跌下去。

    赵明宣抱着宁业从马上滚向,更多的箭只从密林中向他们飞来。

    赵明宣目中浮起冷意,他蹲在地上,抱着怀里的宁业,杀气腾腾地擡起了头:“今日作乱之人,杀无赦——”

    当日卫王平一场内乱,匆匆回宫,全程抱着一名昏过去的少年。

    据说那是卫王的救命恩人。

    没有那位七皇子挡箭,死的便是他们王君——

    宁鹿并没有听国师的话,去扮男儿装,去再次装作她哥哥。

    她心有余悸,觉得自己的男装太过成功。

    唯恐国师见了她男装后,再次对她哥哥生起心思。

    宁鹿还是决定打扮得花枝招展,进越王都。

    她如此决定,国师本来就不是很在意,自然随她了。

    一行人入了王都后,借住一处府邸。国师跟宁鹿说,越国国师与自己神交已久,这处府邸是越国国师借给自己住的,宁鹿很是惊讶。

    而当日下午,越国国师便来拜访了。

    越国国师已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子,当他看到秋士泽的相貌时,忍不住自嘲修为的差距。

    越国国师自然通过书信,早知秋士泽的目的,便开玩笑问:“先生既然要见越王,我自然引荐。只是不知先生初来乍到,有没有带什么礼物一并由我交给王君?”

    秋士泽摇了摇头,自嘲道:“黎国已亡,哪里还有什么留下给我?”

    他又想了下,眉目间略有一丝笑意。他向越国国师使个眼色,引人去看窗外:“倒是只带了一样。”

    越国国师好奇:“什么?”

    顺着秋士泽的目光,越国国师看到院中廊下,一个小姑娘正蹲在地上,拿着一个树杈玩蚂蚁。

    那小姑娘颜若舜华,桃之灼灼,蹲在院中,已添辉不少。

    越国国师惊讶:“这便是先生身边贵重的礼物了?”

    秋士泽略有些无奈地看着那小姑娘,语气宠爱:“是呀。”

    “然而这礼物虽是贵重,却是不能送给越王的。”

    越国国师大笑:“自然、自然。这般贵重礼物,我王君也不敢收下呀。”

    黎国大国师秋士泽亲自护了一路的黎国小公主,越王怎么敢收下?

    作者有话要说:囿点荏荇扔了3个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