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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鹿呦和她爸爸约在了她爸公司楼下的一家会所。

    刚刚入冬,天下起了稀薄的雪,细细碎碎,因太密太干,看着倒有点儿像是雨。

    鹿呦推门而入时,鹿先生已经等了她很久了。

    父女二人的目光对上。

    鹿先生在女儿面前,和在外的那种精明商人形象完全不同,他此时舒服地捧着咖啡杯窝在沙发里,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爸爸。

    鹿先生看到打扮得光鲜亮丽的女儿出现,原本还在想事,这会儿就忍不住笑了,目中还带点儿激动的光。

    因这是他和前妻离婚后,第一次女儿约他吃饭。

    鹿先生笑呵呵:“呦呦,你们那个电视拍得怎么样了?”

    鹿呦进了室内,将围巾摘了大衣脱了,还将手里提了一路的礼品给他。她说:“电视拍完了,我要歇两个月再说。”

    鹿先生“嗯嗯”着,本来还想帮鹿呦分析一下她那个工作,结果女儿手中的礼品,他一愣,然后目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这是……给我的?”

    鹿呦踢着高筒靴坐下:“你能别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爸爸么?让别人看了,以为我多不孝,平时虐待你似的。”

    鹿先生感慨道:“不一样、不一样。我和你妈离婚后,我还以为呦呦再不会和我说话了。呦呦不当我是爸爸了。”

    他顿一下,擡头看女儿:“但是你还是爸爸的女儿。”

    鹿呦本想翻白眼,知道他这个精明商人不过又是拿话感动她而已。

    但是想到剑鸣千山中为女儿而死的爸爸谷岳明,鹿呦又沉默了下去,没说话。

    如此一来,她不反驳,鹿先生更激动。

    激动得简直想打电话跟前妻炫耀一番。

    因为离婚后,女儿不光不理他,也不理前妻啊。

    不过鹿先生还是忍住了那炫耀的冲动。

    他笑呵呵地吩咐侍者上菜,都是鹿呦爱吃的。鹿呦看他一眼,鹿先生迟疑半天,寻找话题。

    好半天,鹿先生找到一个话题:“你最近资金充裕么?”

    鹿呦:“怎么?”

    鹿先生慢慢地,边思索边说:“明年我和政府合作,打算投资一个新型项目。你要是资金不缺的话,我建议你过来和我一起。前几年可能赔本,但是至少五年,就会开始大赚。”

    鹿呦想了想自己平时的花销,其实她能花多少钱呢,她并不像其他富二代姑娘一样天天出国到处玩。她大部分时候都留在国内工作,平时只是买的房子多了点儿而已。

    她是一个勤俭节约的有钱人。

    鹿呦就点了头:“行吧。”

    反正她爸又不会坑她。

    鹿先生看女儿今天这么好说话,心情更好,再问:“马上过年了,爸给你个大红包吧……”

    正这么说着,鹿先生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

    鹿呦和鹿先生同时看去,看到一个名字。

    鹿呦呵呵。

    鹿先生尴尬地笑了一声,按断了电话。

    鹿呦:“不接啊?你的小情人生气了,把我当成勾引你的狐貍精,再过来和我吵,我这次可就不只叫保安了哦。”

    鹿先生沉默。

    他有些艰难地、慢慢地告诉女儿:“呦呦你别和她计较,你永远是爸爸的女儿。你郑阿姨她,已经怀孕了,这时候受不了气。”

    鹿呦大脑空白一瞬,心中涌上一丝愤怒和被背叛的羞耻。然后紧接着她又觉得无力……她问:“男孩还是女孩?”

    鹿先生认真地看着她,重复:“没有问。不管是男是女,你都永远是爸爸的女儿。”

    鹿呦一愣。

    他这话都重复好几遍了吧?

    作为一个成功人士,鹿先生显然不可能把一句无用的话来回重复。鹿呦琢磨回来味儿了,心情有点复杂:“你的意思,不会是你打算把你的遗产全给我吧?”

    鹿先生笑了下,说:“全给你也不可能,我总要让你的弟弟或妹妹活下去。我立遗嘱,会给那个孩子留三分之一,其他都是你的。”

    鹿呦:“……老头子,你显然偏心偏过了。人家郑阿姨跟你多少年,你还没离婚呢,就无怨无悔、为你做牛做马,王宝钏也不过如此了吧。你觉得人家贤良淑德,那离婚了就娶了呗。现在连名分都不给,钱也不给,我都觉得郑阿姨有点可怜了。”

    鹿先生淡声:“我年龄越来越大了,我得防着她异心。以后爸爸老了,养老还是跟着你的。”

    鹿呦说:“你这种精明的老男人,也不知道那些姑娘眼睛是多瞎,以为靠真爱可以感动你。”

    鹿先生太精明,一边和自己的情人在一起,一边又不信任自己的情人,还担心情人插手自己的事业,分自己的钱。他对鹿呦掏心掏肺,是因为鹿呦是他的女儿,但对其他人……他就抱着一份怀疑和警惕。

    可能也是看多了年轻小姑娘嫁给老男人是为了捞钱的过期毒鸡汤吧。

    鹿呦觉得郑阿姨也不容易,一时间竟然不恨那个女人了。她和鹿先生和平吃饭吃了两个小时,之后鹿先生在这里还约了一个会议,鹿呦就先走了。

    鹿呦要出会所时,遇到一个打扮得非常普通的女人。

    她起初都没认出来。

    还是那女人声音柔柔地叫了她一声:“呦呦!”

    鹿呦回头,认真辨认半天,诧异:“……是你啊。”

    她爸的小情人,现在怀着孕的郑阿姨。

    这个姓郑的女人也就比鹿呦大了不过五六岁,三年前,她刚做鹿呦爸爸的情人时,还趾高气扬,去找鹿呦耀武扬威,后来自然被当时还没离婚的鹿先生和梁女士狠狠整了一番。

    现在再遇到这位郑女士……鹿呦诧异对方和当初那个想爬到她头上的年轻女人完全不同了。

    整个人的气质和穿着,都往“贤良淑德”那一挂靠。

    要是把鹿呦的妈妈梁女士,和这位郑女士摆在一起,指不定外人会觉得郑女士更像一个隐忍温柔的原配。

    鹿呦心里感慨鹿先生会调.教人。三年时间,把一个女人完全改成他喜欢的调调。当然,这位郑女士为了得到鹿先生的钱,也是能忍。

    郑女士温柔小意地问鹿呦:“呦呦,你爸肠胃不好,我为他熬了汤,专门送来。你爸还没走么?”

    鹿呦点头,两人擦肩时,她又盯着女人的肚子:“我爸说你怀孕了?”

    郑女士立刻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肚子,向后敏捷地退开三大步。那架势,好像鹿呦要迫害她似的。

    鹿呦心情复杂,想给对方的建议也不想给了。

    指不定她告诉对方她爸不会给对方一分钱,防贼一样防着对方,这位郑女士还要说他们是真爱、是鹿呦理解不了。

    算了算了,这笔糊涂账她不管了。就让他们自己作吧——

    鹿呦离开了会所,又在雪中散步了一会儿,她心情好了,就给蒲士泽打了通电话:“我吃完饭了,你在哪儿呢?”

    那边没说话。

    但是鹿呦身后,一辆车“滴滴”,冲着她鸣了两声。鹿呦回头,见到身后拐角停车处,停着一辆黑色宝马。

    车门打开,蒲士泽从车中走下,长腿微叉,站在雪中,手插在衣兜里。

    他对她笑一下。

    这发着光一样的长相,一下子就吸引了街边路人的注意。

    而蒲士泽大步流星,向鹿呦走来,沉静、淡然,英气飒飒。

    只隔着一个路口,鹿呦看到他踩着雪向她走来,心情一下子就好了。就那种……嗯,看到大帅哥,谁心情不好呢?

    蒲士泽站在了鹿呦面前,鹿呦再次为自己的明智择偶观感动。鹿呦盯着街边偷看蒲士泽的女孩们羡慕的目光,就靠过去抱住了他。她大方地把手塞到他衣兜里,和他的手握住,又仰头看他,对他烂烂一笑。

    鹿呦感动的:“你怎么在这里?是一直等我么?是担心我么?怕我和我爸见面不愉快?你这么关心我啊。”

    蒲士泽慢悠悠:“我……”

    鹿呦打断:“你闭嘴。让我再自我感动一会儿。”

    蒲士泽怔一下,然后笑起来。

    他长身直立,任由她抱着。蒲士泽说:“我确实是在等你的。这次你没误会。”

    鹿呦喃喃:“狗嘴里居然吐象牙了。”

    蒲士泽佯怒:“呵。”

    他转身就走,就鹿呦抱住。鹿呦嬉皮笑脸:“开个玩笑嘛,不要生气。”——

    两人没有开车,而是沿着街散步。漫漫小雪下,两人这么挨着走,俊男美女,不知吸引了多少目光。

    鹿呦絮絮叨叨地跟蒲士泽说起自己家里的烦心事。

    反正她爸妈、她爷爷奶奶、她叔叔伯伯,每个小家庭,都有一堆琐事。而大家族,关于财产,又是一堆琐事。

    鹿呦吐槽:“我们家天天八点黄金档的电视剧准时播出,比电视剧狗血多了。各种前任、各种小情人,不要钱地排队往我家走。我怀疑我现在当编剧,都是见的这些事太多了,才灵感满满。”

    蒲士泽笑一下。

    鹿呦忽转头看他:“蒲先生。”

    蒲士泽彬彬有礼:“鹿小姐有什么吩咐?”

    鹿呦怀疑看他那张脸:“咱俩认识三个月了吧?”

    蒲士泽:“嗯。正式恋爱谈了不到一个月吧。”

    鹿呦:“那我怎么没见你有前任骚扰过你?”

    蒲士泽:“……”

    鹿呦:“咱俩公布恋爱关系,怎么也没见你有前任来找我试探?我看你的朋友圈风平浪静,友好得不行。”

    蒲士泽不吭气。

    鹿呦坚持看他。

    他有点儿无奈了,说:“看破不说破啊。一般……我都是被分手的那个。”

    鹿呦点头。

    蒲士泽淡声:“我的前任们跟我说的最多的话是,我看咱们就不必再联系了吧。”

    蒲士泽都不看鹿呦,说道:“想笑就笑吧,不用忍。”

    鹿呦一下子就撑不住,哈哈哈笑了起来,大声嘲笑他。

    她理解!

    她完全能够理解啊!

    就蒲士泽这破性格,他要不是有这张脸,他怎么可能有的了女朋友!

    蒲士泽笑眯眯看她:“说完了我的前任,咱们聊聊你的前任?鹿小姐可别告诉你,你是纯洁白莲花,从来没谈过恋爱。”

    鹿呦僵住——

    最后鹿呦和蒲士泽达成共识:不问前任,拉黑前任,结婚不请前任。

    一个合格的前任,就应该跟死了一样安静。

    两人一路边走边聊,走到了民政局。

    鹿呦擡头看半天。

    鹿呦:“嗯……”

    蒲士泽挑半边眉。

    鹿呦:“来都来了……”

    蒲士泽顺口接道:“领个证呗?”

    蒲士泽故意说道:“到此一游呗。不然多不划算。”

    鹿呦:“你说的有道理啊。”

    二人四目相对,一致笑了——

    于是,在谈恋爱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蒲士泽和鹿呦闪婚。

    双方家庭谁也不知道。

    两人合买了一套双方都喜欢的新房。算了算自己这么多年存下的钱估计也就是个首付了,蒲士泽长叹口气,干脆把自己的存折大方交给了鹿呦,净身入户了。

    鹿呦最近是不打算工作了,蒲士泽倒是在接活,只是还没定下。而鹿呦已经决定,她先观望一二,蒲士泽去哪里,她起码要跟组一个月。

    之后蒲士泽蚂蚁搬家一样,一点点把他原来住的房子里的东西,搬到了新家里。

    蒲士泽的妹妹,蒲悦,因为月考的原因,在学校住了两个星期。

    等蒲悦放假回到家的时候,茫然地发现自己家快被搬空了。

    蒲悦哆哆嗦嗦地给哥打电话,说要他报警:“哥,咱们家遭贼了啊!”

    蒲士泽在电话那头很淡定:“没有遭贼,是我结了个婚,搬了家。你放假了啊?我给你个地址,你过来吧。”

    蒲悦松口气:“哦,原来是这样。”

    然后她一愣,对着电话吼道:“什么???哥你什么毛病啊!你结婚了?!你连你亲妹妹都没通知?你还把家搬空了?!你是不是人啊!”

    蒲士泽:“你这不是在学校呆着么,我是为了不打扰你学习。”

    蒲悦怒:“神经病!”

    然后顿了顿,小声问:“你真的结婚了?我嫂子还是我嫂子么?”

    作者有话要说:阿俏扔了1个手榴弹,独不识扔了1个手榴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