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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8章最后修罗场

    高兴!

    姑奶奶表示她可高兴坏了!

    她白日里才被司礼坑了一回,晚间还得被这俩腹黑联手埋进坑里!

    阴萝不怒反笑,双脚收拢,踝骨似两粒镇海石珠,夹紧了郑夙那一段观音似的净颈,“好啊,你们都敢伺候,我有什么不敢享用的?”

    香烛蓦地昏暗一刹,又恢复明亮。

    而阴萝也视线颠簸,被一双熟悉凌厉的手臂挽到供桌。她的双腿同样被撞开,似分流的白瀑,架在清颜高神的腰畔。

    松香黄的云石供桌摆放着香炉红蜡,最为显眼的,还是那一座五尺高的玲珑蜜供尖儿,与那松香黄的石雕映衬着,光灿灿的,蜜澄澄的,而祂眉间一道獬豸暗纹,从鼻梁到唇,沉落落的阴影,似是透着某种不详的意味。

    祂擡起手指,去触摸她的脸,被阴萝气势汹汹拧开,“你干什么呢?动手动脚的,像什么样子,成何体统!”

    往常,这都是郑夙训她的话儿,阴萝都背得滚瓜烂熟了。

    郑夙道,“不是要伺候么?不动手动什么?动嘴么。”

    阴萝噎住,但她向来是个理直气壮的家伙,指责祂,“你还记不记得自己的身份,你可是我的兄长,长兄如父,你刚说的,你现在又在干什么!”她一副痛心的模样,“你置天地纲常廉耻于何地!”

    “是被妹妹强娶,被妹妹关进欢喜圣天,又被妹妹始乱终弃的兄长?”

    “……”

    郑夙!咸鱼!你变了!

    阴萝嘴硬,“你说什么啊,这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传闻,我们当初可是平和分开,始乱终弃可真难听!”

    郑夙若有所思,“所以我们的确交嘴过。”

    “……”

    腹黑!这该死的腹黑又炸我!

    “没有!”阴萝否认,“我当时只是气一气你,哪敢对你做坏事!”

    阴萝还拖了更多家伙下水,掩饰她的罪行,“我离开天阙之后,得罪了很多坏玩意儿,他们肯定在你的面前,说了我很多的坏话,但是郑夙,我可是你的小妹,是被你亲手养大的,怎么能这么祸害你!”

    她的目光有些森寒刺向了旁边的容雪诗。

    郑夙神堕的那一夜,她也返还了天阙,留了一些后手,但郑夙能这么快缕清来龙去脉,跟这头老狐貍绝对脱不了干系!

    顶坏的玩意儿!净是搅合她的好事儿!

    “吃吗?甜的。”

    容雪诗迎难而上,拿起一个嵌喜花的字签儿,给她叉了一条细长的蜜供尖儿,见阴萝双手被禁锢住,还贴心给她喂到嘴边。

    阴萝闭嘴瞪他。

    “生气了?”这老狐貍故意逗弄她,“才是一碟开胃小菜呢,就气成这样子,等下哥哥开大宴,你怎么能行呢?哪,祖宗,好歹赏个脸儿,吃一把,将你的肚子填饱,也有力气逃跑是不是?”

    这可气坏了祖宗,她翘起鼻子,摆出轻蔑的姿态,“我会逃跑?笑话,你可知我那斩仙小红帐斩了多少裙下之臣,区区俩——”

    “子夜良辰时……洞房……礼成……”

    祭礼的颂声合着摇曳的烛光,薄凉的软物滑过她的喉部,惊得阴萝一个急颤,那两指正挟着玉像的米粒颈领,拨开之后,如探囊取物般轻易。

    “郑夙?!”

    阴萝抱起神祇的头颅,将祂扯开,发觉祂的神身如炽烈的流焰,烫得她都要原地融化!

    等她好不容易隔出一点空间,下一刻她的耳廓又是刺痛,被含舌的尖齿凌辱。她转头一看,就被那狐貍眼的小骨辫子扎了脸,蓬蓬松松的,也似一根得劲的小狐尾巴环着她的颈。

    她:?!

    不是吧?

    这还能同时发骚?

    两具男身仿佛心有灵犀,将她的四肢挽起来,阴萝立即蹬腿,从他们的围剿中脱出了身腰,她丁零当啷卷翻了供桌的贡品,连那一座尺高的供桌都被她拔起来,如流火万箭,飞掷而下。

    “嘭嘭嘭——!!!”

    四周一片狼藉。

    郑夙没有使出太阿,而是解开了缠眼的漆黑禁带,这诸天的小姑奶奶瞧见,当即暴骂开来,“是不是看不起我?有种拔剑!”

    小姑奶奶严重怀疑,郑夙戴的这一条颈带就是为了捆她!

    果然!

    她才应付着那只狐貍,就被郑夙的颈带圈住了一侧的脚踝,祂往前一拽,熟练得就像是做了千万遍,阴萝就跟一只回巢的乳燕似的,扑进了祂的怀里,她前头才砸了祂一盘蜜供尖儿呢,那股热烘烘的、蜜甜甜的气息席卷了她,熏得她脸颊都泛起了糖色。

    与此同时,她另一只脚也被卷进一条赤红色的狐尾里,又软又热地烘着她。

    “郑夙!这根尾巴不正经!它骚!盘我!”

    祖宗惯是有仇当场结账,像这种煽风点火的把戏,可是她做惯做熟的,而郑夙并没有动,祂虽然受到情欲所控,但似乎还在分辨着敌友。

    却也架不住阴萝那惊天动地的哭嗓——

    “小哥你看看,他当着你的面儿,就敢盘我,欺负我,你不在的时候那还得了!呜呜!人家只是一千八百九十六岁的小龙幼君,哪里是这阴险老狐貍的对手呀,可被他祸害够够啦!他还老强迫人家做一些,呜呜,羞耻的活儿!”

    容雪诗没有失魂,早已清醒过来,正抱着肩,饶有兴致观看小祖宗的撒泼。

    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玩意儿好像在教内横行得无法无天,老爱强迫一些美少年给她端茶倒水唱小曲儿锤小腿儿,害得他以为自己正在觐见小老佛爷!

    这小老佛爷呢,正狐假虎威窝在她家小哥的怀里,尾指勾着眼皮,弹出她的小花舌,冲着他略略略。

    容雪诗微微勾唇。

    不管玩得多欢多野,还是娇呶呶的小鬼呢,连鬼脸都是那么的盛气凌人。

    阴萝又哭又闹,她自己不想脏手,非要磨得郑夙出手,她额头砰砰顶着郑夙的下颌,次数之频繁,让容雪诗都牙酸。这么闹的东西,郑却祸他是真有耐心,换成他,早就一手将这刺头儿给丢出去了。

    于是容雪诗又听见她闹,“小哥,你还是不是疼我爱我的小哥啦,我都哭惨成这样了,你还在犹豫什么呀?呜呜,杀了他,你快杀了他,给人家报仇雪恨呀!”

    郑夙处在失魂的混沌光阴里,回应得缓慢,“不行,他……是狐朋狗友……”

    容雪诗嘴角一抽。

    阴萝顿时不高兴噘嘴,“什么友?那是我的情劫!间接来说,也是你的情劫!要是我过不去了,岂不是要死在他身上?!你是不是要同时失去你的至心爱的小妹,跟你的至没用的狐朋狗友?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

    “至心爱的跟至没用的,这还用选吗?!”

    容雪诗闲闲别了一句,“起码我这个没用的,没有天诛过我的挚友,还在婚宴上解救过他。”

    闭嘴!

    你这个挖我龙脉骨给你心爱小姑娘续命的混蛋!

    别以为轮转一世本太奶就忘了!我可是记得牢牢实实的,脑子掉了仇都不能掉!

    阴萝见招拆招,抱着郑夙的纤腰狂哭一顿,“那是人家的错吗?啊?都怪你,郑夙,是你没有站在我这一边,你让人家多伤心多肝肠寸断啊,你难道不该反省你自己做错了吗?人家又没要你的命,只是想小小惩戒你一番嘛,你不会记恨我的对不对?”

    脸皮之厚,哭功之强,情感之充沛,让容雪诗自叹弗如。

    于是——

    “呜呜!”“啪啪!”“呜呜!”“啪啪!”

    容雪诗啪啪击掌,阴萝每掉一颗小珠珠,他就拍一次,噎得她差点没哭出来。

    她恶狠狠剜他一眼,使出最后的杀手锏。

    “郑夙,你难道真的舍得跟这狐貍分享我吗?”

    她翘高了裙尾,故意高声,“哼,我也不是那么不懂事的,既然你允许,看在你是我爱哥的情面上,那就勉强让他也钻吧。”

    “不行。”

    冷峻的男嗓,随之而来的,是万剑杀阵悬于雪净腕间。

    “钻裙不行。”

    “让他钻床底。”

    容雪诗:“……郑却祸,你可以的,你见妹忘友。”

    他又冲着阴萝道,“小鬼,你是真不识好狐貍心,让雪诗哥哥伤心,这回我就不罩你了。”

    他指尖抵了抵唇,“雪诗哥哥看你——”

    “怎么被你最爱的小哥扒皮拆骨,剔得干净!”

    他施展妖梦小幽抄,宛若一只翩跹的梦中灵蝶,挟着一尾赤红,消失不见。

    “想跑?!”

    阴萝当即眯眼,也旋出了神梦大禁录,然而她的步法刚出,就被腿侧的一张精血符箓定在原地。

    “?!”

    她气急败坏回骂,“郑夙,你干的好事儿,还不快给我解开!我非得断了那骚狐貍尾不可!”

    冰凉的唇渡了过来,流泻进一丝腥血,阴萝被祂托高了颈儿,脑颅后仰,很顺畅丝滑地咽了进去,骤然就是沸海翻覆。郑夙擡腿快走两步,双肩下沉,将阴萝压到最近的供养塔上,祂没有动作,只是紧紧压制她,清净宁神的体息掺杂进了燥热。

    郑夙问她,“在外鬼混三百年,鬼混了多少?”

    阴萝:“……”

    是个好问题!

    我照实回答我焉有命在?

    阴萝见那狐貍溜得太快,实在追不上,只得恨恨放弃原先的计划,暂且先管当前局面,她含混道,“人家也就摸一摸小手啦,亲一亲脸颊啦,都没有做什么的!”

    祂平静道,“是么?小哥不信。”

    “……”

    那你还问个屁!

    阴萝正要爆发,被祂从后头顶住了肩胛骨,神祇低下头来,叼起了她的颈玉。

    姑奶奶万万没想到,她都成了一尊雕像了,还得被迫接受新郎的供奉,她不禁转过脸,手掌连带着腕骨,啪啪击打着郑夙那一张寡欲淡漠的脸,或许是双眼始终流血、不曾愈合的缘故,从眼窝延到眼尾,逐渐渲染出一种赩炽色。

    “小哥醒醒!这是玉雕!”阴萝给祂捏着手筋,“瞧见没有?这是硬化的!你还想,唔哇!”

    她另一只手还捧着玉珠呢,或许是关联了本体,她根本扔不掉,只能一手举着,一手去推郑夙,反被祂折在了腰后。

    祂似乎被她的抗拒刺激到了。

    “他们可以,小哥不行?”

    那是怎样荒诞绝伦的场面,硬白的玉像被抵入了一具纤细高挑的男身里,披落下来的黑松松的发,玉山深处养出了小把珍贵珊瑚,阴萝腰前也多了一枚斋戒小墨牌,摇摇荡荡,失去了平日的庄重。

    她有些震惊郑夙的欲求,现在连无欲无温的雕像都可以了吗?

    阴萝忍不住捧起祂的脸,天渊那一场神堕,该不会是把祂的神国灵海都摔坏了吧?

    郑夙闭着眼,眼尾勾着一抹红潮,用脸轻轻摩挲着她的手,似是讨娇的貍奴,到了某道紧要的情关之时,祂又惊又爱,微微压着唇心,忍耐着,还是溢出声息,“不要停下来,他们可以,小哥也可以。”

    阴萝被祂这一句惯得无法无天,哪里还能拒绝得了这一声急促又濒死的猫叫呢?

    她伸出冰白的玉手,抱住祂的颈,“嘘,你不要叫得这么大声喔,会吵醒新郎们的,到时候他们也来分一杯羹怎么办哪?”

    这小坏种,这小祖宗,怎么会是他的诸天最爱。

    郑夙没说话,祂额头抵落在她的肩后,颈间的葡萄紫褐色细筋拔起又潜下,蒙蒙的汗涎与蜜供尖儿的甜浆融为一体。

    次日,天光大明。

    阴萝修了一晚的天功,神采奕奕,但她还是装模作样打了个呵欠,缓缓睁开眼,冲着众人娇娇抱怨。

    “昨晚有人诵经,真的好吵喔,你们听见了吗?”

    魔种阴惨着一张脸,唇色更加殷红,像是淬了毒,“我没听见,我只听见有个小王八整夜打情骂俏,又打情骂俏,最后打情骂俏。”

    萝小王八:?

    不可能!他们必然听不见!她可是加持了无上禁音的!

    小王八当即朝着她那冷美人极祖看去,还没开口,就看到祂抚弄的一枝红梅枯萎,转眼朽化了干尸。

    “……”

    此时的她,还抱着最后一丝天真的想法,双眼亮汪汪地瞅着人族少年谢灵吟,“你也听见了吗?”

    对方不自然摆弄着他的剑器。

    “……没有。”

    阴萝瞬间松了口气,都怪那狗杂种,故意吓唬她,害得她心肝儿砰砰都不敢跳了,还有师尊也是,大清早的玩什么红梅干尸,多瘆得慌呀!

    极乐小教主暗暗庆幸,看来她没有九条命,也还是能活得过今日的!

    “咣当——”

    神女观的灵祝之门缓缓开启,阴萝终于能窥见外界,轻快伸出脑壳子,让本教主康康有什么好玩意儿。

    下一刻,她嗷的一声冲上去,双手双脚死死扒拉住框条,不让它旋开。

    门缝之外,那黑发神主手提太阿,足踏红莲夜。

    没错!那好玩意儿长得高挑,纤秀,唇薄,周身凌厉,很是眼熟!

    没错!那好玩意儿连虎口那观音小红痣都点得分毫不差!

    没错!她极乐小教主,合欢小娇龙,就算有十八条命,都活不到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