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最后修罗场
英夜弦的手掌僵在半路。
怎么说呢?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从玩家初次见到这恶女的第一面,就是她那一副金弓烈马、玩死众生的阴悍情态,她似乎从来不懂得什么叫低头,哪怕是示弱,也必定藏着几分狡狯阴狠,随时都能将猎主活活咬死。
所以他在失望之余,又忍不住激起几分更深的爱欲。
这是他的神天恶姬,他的游戏恶女,他那凌驾于诸天众生之上的意中人。
他总是希望她能像普通正常的少女一样,柔软,娇弱,全心全意地依附着他,可他内心深处却更想她——
诡诈,悍鸷,满身反骨。
用那娇呶呶的唇,汲取他的血髓,用那尖刺刺的齿牙,撕咬他的筋皮,他变态着迷地,听着她那幼嫩的咽喉,反复吞咽他绝望的声响。
“喂。”
她那腥热小口凑到他的耳边,“你喜欢我是不是?那你跟我们一起玩嘛,好不好?”
英夜弦略微勾低眼,就能看见她那皎白小额抵着他的胸膛,两侧切了齐整小发,宛如青簇簇的莺羽,蛇眸冷冷翠翠的,鼻尖是粉透的樱果,虽然她身上弥漫着六欲天功那一股惑人的气息,却更像是一尊年幼的、还未开情窍的小爱神。
她抓握他的大掌,竟然主动与他十指相扣。
“你知道的呀,我在后世已达天帝真境,可以开启光阴长廊,到时候就把你妈妈接过来,咱们一起生活,好不好?”
阴萝蛊惑着他,“只要你转换成我们的阵营,交出那份游戏论坛的玩家名单,你的一切心愿都会实现。”
“都会实现吗?”
玩家也勾紧她的手指,使出一点小劲,拨弄她手背的葡萄小藤,瞧着它们逐渐充血,勃发,成为异样美艳的形状,他呼吸都不由得乱了一瞬。
回过神后,他又忍不住自嘲,就连看到她的手都忍不住会有反应,他还能拒绝她什么?
英夜弦沉默片刻。
“那你答应我,以后只跟我上床。你哥哥也好,师尊也好,狐貍也好,青梅竹马也好,那师兄弟也好,都不要跟他们再有任何的关系。”
英夜弦想了想,还补充道,“兵器,坐骑,法宝,也不行。”
蛇蛇:“……”
这么长的名单,亏得你气都不带喘的!
还有,我也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小混蛇,用得着这样防着我吗?!
蛇蛇为难:“我觉得这个难度有点大,要不你换一个喔?”
英夜弦:“那你不要修极乐天功。”
蛇蛇试探:“……难度还是有的,再换一个试试喔?”
英夜弦:“……”
瞧见他那逐渐阴沉发乌的唇色,阴萝果断抢在他的前头撒泼,“怎样?你还敢给我摆脸色看?你不也是有过女人嘛?我就非要给你当个贞洁小牌坊不可吗?你们那个世界,不是说要男女平等嘛,你要讲究公平啊!”
玩家幽冷道,“你要公平吗?从你切断我六指的那一天起,除了死尸,我就没再碰过任何除你之外的活的身体了,你是吗?”
可是她呢?
他就没见过她断饭断顿的一天!
他妈的——
她简直快活坏了!!!
当然这其中也有她被那些家伙惯坏的原因,但归根究底,还是这条小蛇的本性贪婪,什么都要!
英夜弦很怀疑,这肯定跟她的龙蛇之身有所关联!
蛇长得太多也不好!
多了就容易滥情!
英夜弦觉得自己发现了真相,道,“既然上面的,你做不到——”
他的目光微微下落到阴萝的腰腹,透出一股微妙的危险,“那就从源头解决吧。”
蛇蛇:“???!!!”
等会。
你这源头,听起来就很不妙啊。
阴萝正要后退,被他抱揽住了一段小蛇腰,他膝盖竟是很熟练地往上一顶,玩家低低呢喃,“你放心,我有给宠物蛇做过绝育的经验,会给你弄得干净漂亮的。”?
还给宠物蛇绝育?
变态吧你。
蛇祖宗浑身就是一颤,涌起无数恶寒。
但她还来不及多想,腰窝就被捏了一小把,好像是水窝塌陷,涌出无数热潮,阴萝霎时就被捏软了,瘫挂在一侧的栏杆旁。
玩家顺利摸出了一根蛇尾。
噢,其实准确来说,是蛟的长尾,比起蛇尾的阴冷森寒,它更显得周正美观,深沉贵重的龙胆紫色,又泛着一抹锦缎般的光泽,眼看着祖宗就要暴怒,英夜弦迅速摸向她尾巴尖儿的那一块极暗的小肉刺,粗糙指腹带着点小劲,狠揉了揉。
噗哧。
冷电袭击尾骨,是酥麻的,又带着一点粗粝的触感。
嘶。
蛇脑要坏掉啦。
阴萝又软绵绵瘫了下去。
玩家表情有些惊诧,但更多的是满足,“果然,我那三百万的圣品灵髓没有白花,你的敏感带果真在这儿。”
玩家暗暗地想,幸好他攒得多,不然就这一本《蛟龙潜海之绝天情爱密录》,都能把他搞得破产!
他也是没办法了,才会出此下策。
虽然这条小蛇笑起来蜜甜甜的,拱起他来也是一口一个好哥哥,可她对于自己的弱点,向来是严防死守的,以至于玩家一直没有找到下手的时机。自从入了这摩诃衍那,返回二十万年前,又跟她分开了一百多年后,这期间英夜弦一直琢磨着,怎么才能让这花心小蛇,乖乖收心,回归纯爱呢?
最终他把目光投向了四界黑市。
给他售卖密录的,是九重神阙天禄台的家伙。
嗯,没错,这群神族貔貅见钱眼开,为了搂到他那圣品灵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对玩家来说,能用身外之物摆平的,都不叫事儿,能知道这条小蛇的宝贵敏感带,别说三百万,三千万他都得这么干!
因而作为黑市大主顾,英夜弦也得知了不少关于龙蛇帝族的情爱弱点,其中就包括这蛟尾的肉棘,它是蛟龙的情动之源。
拿捏了它,就等于拿捏了这恶女!
而阴萝此时:……?!
圣品?灵髓?三百万?就为了知道我的敏感带?
……哈?!
阴萝登时就瞪大了蛇瞳。
她不理解,真的不理解,这个败家仔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你给我啊,给我啊,我能给你说个三天三夜都不带断气的你信不信!!!
“那么——”
玩家的食指戴着一尊摩诃迦罗,乌金双色,古朴厚重,衬得那骨节也愈发明晰宽朗,他挟住了那一块暗紫尾棘,缓缓圈紧她,“现在呢?跟不跟我回去?”
英夜弦笑着,力劲涌上,暗含威胁。
蛇姬猛地一个激灵,破口大骂,“你个欠抽阴险的败家狗玩意儿,竟拿这东西来摆布我?!你放不放手?放不放手?我绞死你,啊唔,咿呀,呜呜!”
因为强烈的反应,她再度被激出了泪珠,碎银子一般灿灿落着,鼻头雾蒙蒙的,粉得更可爱了。
没一会儿她就失去了神智,冲他张开了胸怀,语调黏黏糊糊的,“松松,抱抱,要亲亲,呜呜,难受。”
玩家禁不住狠咬下唇。
再等等。
再忍忍。
这可能只是她的表象,那伙貔貅都说了,别看龙蛇族霸厉无双,骗人也是很在行的。
等她脱水般彻底瘫了下去,那一条紫龙胆色的蛇尾也软黏黏地垂落在地,鳞片都仿佛失去了光泽,他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捂起她的脸颊,凑了过去,“还难受么?”
鼻尖几乎抵在一起,猎物近在咫尺,所以她很理所应当地,顺应本能地,冷电般迅速,捉了他唇一口。
玩家呆住。
这还是他恢复真容之后,她第一次主动亲吻他,不是额心,也不是脸颊。
“啊。”
这突如其来的,他都有些慌乱,本是蹲着看她,这会儿受到惊吓,结结实实摔了个屁墩子,双手撑地。
她亲他?
她竟亲他?!
玩家双腿微微岔开的时候,那段蛇尾就趁虚而入,绞住了他那穿束着麝香褐羊皮长靴的劲直小腿,将空旷的,狭窄的,都霸道地欺满,那两簇羽翅儿的发摇摇晃晃拂过他的脸颊,她拇指抵着他的紫乌色嘴唇,像是陷入一块沼泽。
“……亲亲。嘶。好烫。”
阴萝忍不住吐出了蛇信子。
散热。
怎么回事?
这家伙脸好烫,舌头好烫,就连勾到她脖颈的发丝,都好似从火水里捞出来的。
英夜弦半掌捂着脸,发出嘶哑的,虚浮的弱声。
“……别亲了,我要爆了,要死了。”
以前他总觉得情动是一种极度夸张渲染的情绪,现在他真信了,身体与心喜不喜欢,它诚实地回应到每一寸血液里。
蛇蛇歪头。
啊。
好涩啊这狗东西。
那厚沉沉的兜帽嵌了一圈黑簇簇的丝毛,原本是贵气天成的装饰,被他暗紫充血的嘴唇咬得湿湿烂烂的,依稀能看到沾染的晶亮的丝光,双腿支撑着,垒起一座高峻险峰,又从中间凌厉劈开,于是你就对他的渴求一览无遗。
“……别看。”
狗东西又挡了挡脸,还欲盖弥彰似地拢起了腿峰,但那耳根,颈脖,拔紧的手筋脚筋,早就出卖了他的炽热。
阴萝觉得好玩儿,亲了他胸膛一口。
“唔啊。”
新鲜的,热呼呼的,她脸上沾了一点腥鼻血。
她:?
英夜弦还是第一次丢脸成这样子,他慌乱地拽起兜帽的丝毛,吸了吸鼻腔,又急急给她擦拭着鼻血,哑着声呵斥她,“都说受不了,让你别亲了,你还亲,别舔,很脏!”
她竟也很乖顺,仰着脸让他擦拭,还冲他咧开小唇。
英夜弦喉头微紧。
他知道的,他正在被她收紧,无论是身心,还是他的意志,敌方已经发起了冲锋,在他的玩家阵营里,他不知道他能坚持到多久。
这样紧张错乱的时刻,英夜弦想的还是——
“果然,要是蛇,还是得做绝育吧,不能让你更泛滥了。”
他这么想着,也喃喃说出来。
蛇蛇:“……?”
她僵住。
不行。
可恶,忍不了,她装不下去了。
“狗玩意儿死吧你!!!”
“嘭——!!!”
她把人恶狠狠摔出了她的超凡道场。
金圣宫众君又是一惊。
英夜弦被阴萝暴烈抛了出去,撞到一侧的虎柱上,那一身精悍身骨,噼里啪啦,硬是断了几根粗的。
他漆黑的兜帽被狂浪掀开,那张阴厉惨白的面容同时暴露在大宴之前,泊出浅灰琉璃的瞳色,无机质的光度冷感,让众君感到一丝违和,但很快英夜弦收敛瞳光,重新变得深邃昏暗。
情热消退之后,他又恢复了几分理智。
现在该怎么办呢?
他飞快想着。
玩家原先的打算是在半路劫持婚轿,破坏神妖联姻,断开两界的气运相合,他可以再重新夺取,但他没想到那姑奶奶,竟然纡尊降贵做了迎婚使!
他怎么能跟她冲撞上?
英夜弦不得不打消原来的计划。
他其实还想着,借着大闹婚礼一事,血洗金圣宫,最好让女主顺应命运,来个轰轰烈烈举世瞩目的殉情。对玩家来说,只要填充好了剧情框架,让起承转合有个出处,女主活不活着都无所谓,死了更省事,现在不也有那种为爱妻复活走上修仙之途的天命男主吗?
衬托男主深情的工具人罢了,不重要。
直到阴萝裙摆出现,荡开,光彩射落。
那段蛇尾重新变回了人腿,脚跟微微翘起,依稀还能看见一两块猩血,凝在那白肌里,像是牛乳里的樱桃。
是什么时候沾上的?
英夜弦只觉鼻尖又开始泛热发潮了,他重新盖过兜帽。
“此事,我天遗族不会罢休的。”
又在刹那之间,暴雨倾落,英夜弦消失得无影无踪,连带着那片鬼魅重影,都仿佛是一场梦。
金圣宫一片沉默。
阴萝气得掐腰,“跑得倒是很快啊?这狗玩意儿!”
还想阉她?呸,想得美!
她迟早逼问出那份论坛玩家名单!
而率先爆发的是五代妖皇,他早就将四周的议论收入耳中,悲哀地发现这场合契婚宴只是四界对异界的一场试探!
众尊都心知肚明,他跟褚师旋都是其中的祭品!
他怒极大吼,“你们,你们明知道,旋儿她被系统欺瞒,为什么不提醒她?为什么要眼睁睁看着她去送死?!”
祖宗可受不得气儿,她才不是那种任人蹬鼻子上脸还不计较的!
“没人告诉她吗?没人提醒她吗?不见得吧?那么多前车之鉴都拦不住,偏美滋滋以为自己是个例外,玩什么真爱拯救攻略,自以为是的家伙,迟早死在自己的自作聪明上!”
因而阴萝回应妖皇的,是一记烈烈的鞭花,勒得妖皇面皮肿紫,几乎抑制不住释放出自己的祸斗妖身,但他却忘了阴萝从属泽国,他那吞食火海还没扬起,就被卷进了一场漫天江潮里。
“这吹雪神女以为她自己够能耐的啊,还想把众生玩得团团转,也不看看她那点脑子,那点实力,够不够摆布我们?”
“随随便便就被破系统洗脑渗透,日后就算投到了战场,也是个拖后腿的!”
四界渊深如海,鬼魅浮生,时至今日阴萝都觉得自己笼罩在一团迷雾当中,也只有褚师旋这样天真神女,以为随便攻略几个男人,装个俏,送个温暖,拯救黑化的救世之主,再吐几口血,殉几把情,就能达到救世的目的。
就跟当初的江穗穗一模一样!
就跟城门大开投降还非得说是拯救苍生于水火似的!呸!
大世将塌,是诸天诸世各种灾厄的交织,不从根源解决,救几个男人女人又有什么用?用来灭世之后的配种繁衍吗?
系统那一套她竟然还真的信了,死了都是自找!
阴萝向来对这种救赎嗤之以鼻的,如今也不例外,所以她是一点都不同情褚师旋的死亡,把这种废物抛到棋桌上,还没过河就能被敌方拆得支离破碎。
江海小蛟皇的白俏面孔闪烁着凛凛水珠,贴着他,渗着寒气,“蠢货,到底要我提醒多少次,你们才能正视这种畸形又荒谬的自毁?她殉情你又很感动了是不是?那你也去殉一殉啊!去哪!怎么不去哪!”
五代妖皇被她泽海吞噬,终于意识到他的处境,双眼透出一丝惊惧。
“阴祸圣君饶命——”
阴萝冷冷将他丢开,“孬货!强取豪夺干到你这份上,祖宗的棺材板儿都压不住!”
她旋即击掌,镯铃颤颤清冽,“五代妖皇愚不可及,更对圣君不敬,从此刻起,他在君者大宫之席,暂由我代,诸位可有异议?”
君者大宫跟阴萝是打过几场照面的,而到场的,除了无量海洲那几位男女君者,还有熟人。
“灾勾君者,您觉得呢?”
阴萝直勾勾盯着对方。
没错,这家伙就是她在仙朝争霸里,唯一一个明哲保身后,全身而退的大皇子李长治,也是冥京第二宫那神秘莫测的鬼阙少皇灾勾。
灾勾露面极少,但每一次重要场合,都有他的身影,被阴萝列入次一等的危险名录里。
李长治一袭通天冠服,他嗓音如同圆珠落玉盘,“我等,没有异议。”
其余男女君者神情有些浮动,“长治君者,这样是不是过于草率?”
“草率吗?”
阴萝赤足踏出一步,金圣宫水汽弥漫,潮海逼近,众君渐感压力。
“我在大螺顶时,那凌穗儿不过是个高龄无用的废物炼气,就能夺天地气运,吸食天之骄子们的运道,将所有好物据为己有,如此反常,你们没有去管!”
“我在无量海洲时,拔除驭世宗那等只靠预知梦就能定罪的愚蒙势力,你们倒是抢着要拦,但我等受预知梦牵连时,你们没有去管!”
“我与同道追剿异界之女楚穗穗,铲除外源祸害,你们没有去管!”
“如今我在这金圣宫,你们分明就知觉这褚师旋被系统搞鬼,却还是不愿出手沾染因果,终究,你们还是没有去管——”
稚艳的小蛟皇吐出蛇信,言辞残忍又刻薄。
“风轻云淡看我双手沾染血腥,自己人淡如菊装个至善圣者呢,等一切尘埃落定,倒会说草率了嘻嘻。”
蛇君倏然变脸,眼尾横生出一尾紫鳞,幽暗阴媚,拔起戾音。
“不闻,不问,不听,不言,你们修的是什么众生业?为君,为皇,为帝,为领袖,你们又领的是什么道?这君者大宫你们超凡者能入的,我入其中就是草率了?你们成日有空化做凡人体会什么公主婢女少爷男仆众生平等,诸君还不如跟我说——”
阴萝掷枪捍起一片阴森密云,将金圣宫笼围其中,尤其是几位君者,更是成了她的眼中钉,那浓烈的威胁意味不言而喻。
“这诸世就是废者躺平当道!能者高高挂起!”
“草率完了再给众生念一句阿弥陀佛!不如放下!咱们早些等死!!!”
她眼锋森寒刮骨,陡然降下十方龙血玄黄大阵,内藏数脉光阴,大有他们不同意,就将他们集体打包送进异界!
“现在,诸位尽可以告诉我,这君者大宫,我入不入得?”
“这诸天万界,十方天域,我做不做得了主?”
光阴!
那是居于命笼之上的前四法则!
众君忽然明白,这未来小天帝的份量,尽管她涉进过去长河,仍有她的圣明命数在定夺棋盘。
“我等,亦没有异议。”
君者大宫最终妥协。
阴萝擡掌,既然做了决定,姑奶奶又是雷厉风行的,真是半刻都不会迟疑,“既然诸位都没有异议,明日庚时,钧天台,我们好好谈谈。”
她微眯蛇瞳。
当然得好好谈谈。
“如何猎杀外界。”
阴萝原本还等着本世出手,但等了半天,就等来个凌穗儿穿红裙跳高塔,褚师旋穿嫁衣殉婚宴。
她:?
都是要靠凄美绝然自残自绝的路子,烦得她蛇脑都要长蛆蛆烂掉啦。
阴萝觉得自己再等下去,估计也就是妖女让圣僧回头,贴心婢女救赎残破鬼君这种倾世绝恋戏码!
屁用都没有!哎唷靠不住啦!
不如我自己上了!
阴萝正琢磨着接下来的布局,擡脚就要离开金圣宫,妖臣怯她威风,还是拦了一拦,“小圣君,您再等等,歧途圣君跟永劫圣君马上就要到了。他们特意传信,让您等一等。”
情敌联盟要干我!
我等什么?
等个双龙出洞嚒我傻呀我?
自觉不傻的小圣君双足疾驰,留下残影。
妖臣:?
妖臣怕这万妖朝的小六圣君没听清楚,也边跑边说,“原本圣君们应在婚宴前赶到的,但途中遇上了度厄小掌君黎危潮,不知怎么就在雨冠山打了起来。”
小圣君威风凛凛的脚跟往前翘了一翘,险些没摔。
很好,这下是狡兔三穴了!
妖臣道,“您有所不知,那雨冠山也是一位月宫白发圣者的修行之地,祂刚刚苏醒,也不知为何,竟掺和其中。”
什么?有没有天理呀?
狡兔三穴已经够她喝一壶狠的了,她还得四面受敌?!
妖臣心道,怎么回事,怎么感觉小圣君的脸儿都绿了半片儿?先前在岁刹朝的金圣宫里,他们的小圣君可谓是威风坏了,哪里会被这点小事吓惨了,是错觉吧?
嗯,一定是错觉。
妖臣想了想,继续补充道,“那雨冠山旁就是颂魔天窟,也许是混战太久,似乎还引出了很了不得的煞气……咦?小圣君呢?”
呜呼!
区区五马分尸,她,她蛇蛇才不怕呢。
总而言之,身负诸世情债的阴萝小圣君早就逃之夭夭啦。
阴萝怕逃得不太彻底,还特地给她坐骑,呸,是新伴儿小凤凰传音——
赶紧!大鸟!救命!过来驮我!
赤水伽婴:“……”
他不禁想,她从哪里培养出来这种骑凤凰的毛病?凤凰孤高自傲,除非伴侣,是绝不给外人骑羽的,她倒好,三天两头就要冒犯他!虽然但是,赤水伽婴还是从金圣宫离开,降落到一处扎满姑姑英的小山坡上,还没开口,就被塞了一嘴的甜糕。
是阴萝从婚宴顺来的合桃糕,她随便填填肚子,发现太扎实了,差点没噎死她,于是随手喂了鸟嘴。
“咕叽……?”
对方鼓起小肉腮,略带一丝恼怒瞪着她。
“吃啦,吃饱才能飞嘛。”
“咕叽,就会,用吃剩的……”
他是什么吃蛇口水的凤凰吗。
“嗯?你说什么?”
她露出寒光闪闪的尖齿。
赤水伽婴闭嘴,认命驮起她,“去哪?”
阴萝薅了一把姑姑英,给它编了一圈繁茂的花环,“私奔去啦,哪里都行啦。”
赤水伽婴差点没摔下去,半晌,瓮声瓮气,“我们圣族后裔,天神尊正,从不私奔。”
蛇蛇认同:“所以你跟那个兔牙一样,活该没暖床的。”
凤凤:???
半个时辰后,凤凰有三急,不得不临时迫降。
地点,雨冠山。
参会人员,我与我的情债们。
当阴萝看到那凌厉劈成两半的山头,以及一群熟悉的身影,她整条蛇都要硬挺挺了。
她拧过蛇头,跟赤水伽婴眼瞪着眼,‘你是不是故意的?你做鸟的怎么能这么小心眼呀!你这是要害死我呀!’
赤水伽婴还想张嘴说话,被阴萝死死捂住了嘴,‘给我传音啊蠢货!’
赤水伽婴委屈极了,‘我没有小心眼儿,这是雨冠山,灵山水汽最足,解手最舒服。’
恶蛇蛇疯狂骂道,‘你是舒服了,我是要死无全尸啦,你怎么不去死啦你个死鸟!’
赤水伽婴被她三番四次喝骂,身为凤凰阙的小君,又是神天禁忌,众神尊他惧他都来不及,偏她就爱使唤他,她还总是踩他的圣族脸面!小凤凰偏过脸,也使了小性,‘那我去死,我不要跟你玩了!’
说着就要起身,被阴萝狂摁下头,哪里都不准他去。
小凤凰一张粉脸憋得通红,险些闷死在她胸膛里,‘……放开我,我要解手!’
阴萝狠狠威胁,摆出恶蛇的嘴脸。
‘就在这里解!!!老娘又不是没看过!快点!’
比起羞耻,她的蛇命更加重要!
小凤凰:‘……?’
他震惊、不解、又骇然看着她。
这蛇,果然是有特殊癖好的吧?都怪他太年轻,当初竟然被她那副可爱稚嫩的面容迷惑了!
“我,我不,呜呜,你放开我,我,我不给蛇当小炉鼎的——”
小凤凰赤水伽婴拽紧自己那一根紫灰琉璃色的月兔小玉带,他的羞耻异常强烈,哪怕长出了一副少年的身躯,仍被激出了几声嫩弱的哭。
“嘘!嘘!——闭嘴!我对你那玩意儿没有想法的!”
阴萝连忙环住他的嘴,等她想起来要施展禁音术,她的头顶已经多了一片阴沉沉的影子,那真叫一个遮天蔽日,乌云罩顶。
蛇蛇:“……”
万道老母欸,这次来得也太齐了吧!
现在是什么情况呢?
原本,这小凤凰降临的时候,特意找了一处低矮的、又阴凉的山谷,山涧内绿影重重,溪谷里光波淋淋,一派万物复苏的景象。阴萝跟这只小凤凰呢,就趴在那山谷堆得最高的石块上,进可攻,退可守,掩体堪称完美。
——只要不被发现。
只在刹那之间,阴萝蛇脑疯狂闪烁,就化作了一条指头大小的紫葡萄灰小蛇,伪装无辜游走在石堆之间,而最先拦住她的,是一双软焦黄的鹿皮薄底短靴,小剑君黎危潮的猫瞳里夹带几分讥嘲,“不脱了吗?这就走了吗?”
什么什么?
先前的是郑阴萝,现在的是蛇蛇,跟我有什么关系呢?
阴萝装傻,摆过小蛇尾尖,又撞上了两双赤足。
左侧的,是清寒极致的水苍玉,筋脉深青,又清透无暇,不用想,是她的美人师尊张帝君。
帝君素来克制守欲,只在阴萝擦过之际,拇指玉根微微一动,刮过她的七寸,激得她差点没软了蛇腹。
敲!
很难怀疑这貌美老东西不是故意的!
右侧的,却是暖白腴润,每一节指根都挺拔完美,颇有那么几分瑰姿艳逸的绝色,她只是从旁绕过,都仿佛被那股暖香浸润,骨肉酥麻,阴萝前不久还用脚趾蹬过,自然也清楚是谁的。
而戳破阴萝伪装的,是圣狰那一双浅蜜铜色脚掌,他脚骨粗硬分明,轻轻一拨,将阴萝的蛇躯给堆成了小山尖儿,那股灼热的体温烫得阴萝差点没脱一层蛇皮。
“你们在干什么啊?要放她走吗?你们没看见她刚才还脱人家小凤凰的裤子!她简直,她简直——”
圣者臊红了一张脸。
老娘没脱!没脱!没脱!!!
还不得阴萝辩解,她的小蛇脖子就被另外两根脚趾夹住,如冷丝绸般,轻柔细腻滑动。
她:?谁?又是哪个小贱人玩我?!
她愤怒瞪起一双绿媚媚的小蛇瞳,少年美貌妖冶飞扬,弯着纤纤细腰,从侧颈垂下一根黑浓浓的小蝎辫,红蝶丝帛带,铃铛亮片儿,衬得那一身照白水的净衣都鲜艳丽浓起来。他嗓子也是娇娇甜甜的少年调儿,“元幼平,我才闭关了一阵,你就饥不择食了嚒?”
你才饥不择食!
蛇蛇很有骨气,从他脚趾头咻的一下就滑走,眼看就要逃脱升天——
“啪啊。”
她被两根手指挟住了尾尖,别在石缝里,面前草木刺茎交缠,掩着一双鲨鱼皮暗绿珠的长靴,小腿如刀锋般直插入鞘,泛着冷韧又疏离的侠气,主人的喘息也是轻冷的,“师妹,你修的可是极乐合欢,诸天之下,皆你炉鼎,你心虚跑什么呢?”
这该死的郑夙,披着大师哥的皮,仗着失忆端着来教训她了是吧?
行啊。
互相伤害呀。
蛇蛇当即暴起。
“谁说我跑了?这简直就是笑话!笑话!我分明就是,就是勘察地形,锁住枢机,让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阴萝恼羞成怒地提高声调,“区区六,六阳会首,我合欢小老祖岂会怕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