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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兄妹番外3

    武炎八年冬,大雪如鹅毛。

    钱塘县一座小院中,密雪将翠竹压弯了腰,雪地里踩乱了许多鸽子的脚印,都争先恐后地争抢女子手中的秕谷。

    照微将几只鸽子喂饱后,拍了拍手上的谷壳,揣着取下来的短笺往竹林深处走去。

    宽不过丈余的空地上,有人正在试舞苗刀,竹叶上的积雪被震成撒盐般的细霰,落在银光幽冷的刀刃上,也落在照微披风的狐领间。

    火狐的毛皮能融雪于三尺之外,红如榴花,衬得她眉眼秾丽无双。苗刀在她眼前停了一瞬,银光雪色交映,又倏然收回,唯余铿然回鞘之声。

    祁令瞻搁下苗刀,揉着微微发热的手腕,目光落在照微脸上,说:“这刀不错。”

    照微面上露出了然的笑,“看来飞霜这回送对了礼,明年不必愁精骑卫的待遇了。”

    祁令瞻说:“我会叫兵部和三司想办法,把给杜思逐的钱挪给杜飞霜,反正都是一家人,也不必计较多些少些,杜思逐既然一身牛劲使不完,在西州多犁两亩地,总归饿不着他。”

    照微乐得看热闹,不厚道地笑了。

    杨叙时的师父确实很有本事,送来的紫蓉断续膏和玄心莲子丸服用了一年多,如今祁令瞻双腕的陈年旧伤已基本愈合,只留下两道浅浅的疤痕。双手的灵活与力量虽比不得习武的青壮男子,但寻常做事已与常人无异,骑马轻弓也不必再借助铁手藜。

    他少时弓马娴熟,手伤愈合后想要重拾旧技。杜飞霜送了他一把苗刀,比寻常的重刀重剑灵活轻便,很适合他练习恢复腕力。

    杜思逐听说此事后,嘲笑祁令瞻用女人才用的兵器,不如躲在绣楼里绣花。他倒是忘了自己在杜飞霜手里吃过多少亏,只一味地奚落祁令瞻,祁令瞻当时没说什么,只是又在心里给他记了一笔。

    他擡手拂落照微肩上的雪霰,手背碰了碰她的脸,说道:“起风了,随我回屋烤火去吧,柳叔今早又送了板栗来,可以放在火盆里烤着吃。”

    柳叔是住在钱塘县乡下的一位老叟。

    今年秋天照微与祁令瞻到钱塘游玩,准备隐居到年后再回朝。他们微服出行,在城门外遇见了坐道而哭的柳老头,照微于心不忍,上前询问缘故,原来是他家的姑娘生得貌美,被城中富户马后禄瞧上了,想要纳做妾室。

    柳姑娘不肯从,马后禄就着人给柳叟下套,使他稀里糊涂签了卖身契,成了马家的奴才,威胁柳姑娘要活活打杀柳叟。

    柳叟家中种了几棵板栗树,今年收成好,柳叟将板栗背到城中卖,想要攒钱给自己赎身。马后禄听说后,派人来闹他,说他的板栗是偷了马家的,不仅抢了他的板栗,胡乱踢打他一通,且将他赶出县城,不许他再进钱塘。

    柳叟走投无路,坐地痛哭,准备用蛇皮袋吊死在树上时,遇上了两位神秘贵人,正是照微与祁令瞻。

    照微安抚住柳叟,派暗卫查清此事来龙去脉,果然与柳叟所言一致。

    照微铁了心要管此事,何况马后禄早在她这里挂过名。五六年前钱塘涝灾时,朝中言官逼她撤帘还政,下罪己诏,照微派薛序邻南下赈灾,马后禄不仅不配合布粮,且在暗中散布流言,说薛序邻此行是为了拿钱塘的商户开刀。

    风声过去了几年,没有人找他算账,于是马后禄又支棱了起来。

    照微与柳叟说年底前解决此事,叫他先假意答应马后禄。如今离过年只剩二十天,马后禄催着要擡妾进府,柳叟坐不住,今早又来打探情况,顺便送了十斤精心挑选的生板栗。

    火盆中的板栗“噼啪”一声爆开皮,祁令瞻用铁钳取出来,净手后剥开,将一个个浑圆的板栗仁搁在照微掌心里。

    “小心烫。”

    话音刚落,就听见她“哎呦”一声,慌里慌张地用手去捏耳朵尖。

    她囫囵将板栗吞下,咬着一截舌头尖给他看:“是不是烫肿了?”

    祁令瞻瞥了眼说没有,起身给她倒凉茶,照微不依不饶地拽着他,要他帮忙吹吹。

    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方才在竹林中见他舞刀时,身法轻逸利落,照微瞧得心动,何况他挑刀停在她面前,玄金的披氅衬出冠玉般的面容,睫毛上挂着将融的雪,含笑时轻轻翕动,分明是故意撩拨她。

    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一种博弈,谁先起的欲挑的头,谁就算有求于人,滚到榻上后得心甘情愿受制,任对方施为。

    照微当时不动声色,被板栗烫到后灵机一动,咬着舌尖往祁令瞻身上蹭,缠着他给她吹凉。

    “哥哥,你快仔细瞧瞧,真的没烫肿吗?”

    茉莉香经雪愈浓,笼罩着祁令瞻的嗅觉。望着眼前明艳而狡黠的芙蓉面,祁令瞻觉得刚刚歇下去的方刚血气又涌向四肢百骸。

    他一只胳膊拢住照微的腰,心里还在思索着反将的可能,凑近她低低道:“好像是烫红了,只是吹一吹会有效果吗?”

    照微舌头快要僵麻了,求助似的眨了眨眼,在心里盘算如何霸王硬上弓。

    两个闲人一肚子坏水没地儿放,各自打起了算盘。此时火盆里突然又爆开一声脆响,是遗落的板栗烤过了火候,这动静将照微吓得一激灵,祁令瞻下意识将她护进怀里,照微擡头时不经意吻住了他。

    许是真的不经意,又许是有意作无意,总之祁令瞻抓住了这一闪而逝的机会,抚着她的后颈反客为主,与她唇齿相交,辗转碾合,又熟练地将她懒腰抱起,往屏风后垂着流苏的窗幔中走去。

    照微心中混混沌沌地想,这回到底算谁先挑的头?

    祁令瞻将她的裙衫抛出帐外,低低在她耳边笑道:“是为你烫了舌头,当然算在你的账上。”

    照微不服气,要与他理论清楚,两人将身下的衾被闹成了一团,突然,祁令瞻手心里被什么东西硌了一下,拣起来一看,是绑在鸽子腿上的小竹筒。

    照微拍了下脑袋,“刚才从鸽子腿上摘下来的,是京里来信。”

    她去竹林找他本就是要与他说这件事,结果看他舞刀,一时入迷,就给忘了。

    祁令瞻摩挲着刻在竹筒上的“伯仁”二字,微微一蹙眉,要将它抛到火盆里去,照微忙一把夺过护进怀里,说道:“我还没看呢,千里迢迢送过来,万一耽搁了要紧事怎么办?”

    祁令瞻忍着不耐烦坐起身,对她道:“现在看,看完马上烧掉,别跟个宝贝似的揣在身上,无端扰人兴致。”

    照微轻哼一声,将小竹筒中的信取出展开。

    方寸大的纸条被薛序邻写成了一份袖珍的奏折,他的字写得工整、排列紧密,又不影响阅读。

    “明熹皇太后敬启,臣参知政事薛序邻叩首呈上:殿下日前所询马后禄之事,臣略有知。此人暗中与钱塘县令韩知敬有交,常一同登袖春楼狎妓,以钱财贿买,私下必有账簿。臣在钱塘日短,未能查得账簿下落,此臣办事之不力。愿殿下能顺利查得,明春早归永京,皇帝读书用功,朝暮遣人相问殿下安好,思念殿下甚矣。”

    祁令瞻读完后脸色更加不好看,嗤了一声:“三纸无驴。”

    “好歹是个线索,伯仁远居永京,能帮上忙已经不容易了。”

    短笺写得太漂亮,照微不忍心烧掉,又卷起塞回竹筒里,随手掖进枕头下面。

    祁令瞻怕硬抢会惹恼她,软语温存间哄着她交出来,“你喜欢这样的小笺,以后我每天都给你写,你前两日还说我的字比他好,我同你换,行不行?”

    当时也是他无端吃醋,要她重复说十遍他的字比薛序邻好,否则就不肯去给她置办牛肉烫锅,不肯陪她饮酒赏雪。照微不得不照他说得做,还被迫白纸黑字将这句话写下来,押了印交给他,他才肯罢休一二。

    上回的醋火刚刚熄灭,不期今日又烧了起来。

    照微浑身痒酥酥的,在他的故意捉弄下,只觉得心火流荡,呼吸渐急。

    她有自知之明,在被他诱骗到手前,屈膝抵着他问道:“那今日的账算谁的?”

    这时候被阻住,无异于虎口夺食,釜底抽薪。祁令瞻不得不认,咬牙连声说算他的,照微得寸进尺,威胁着他重复说十遍“圣明天纵无过皇太后殿下”。

    而后才抽了门栓撤开闸,一径春水破冰、巨浪拍岸,蓄得久了,比寻常更有卷天席地的气势,直晃得幔上流苏叮叮当当,缠绕不休。

    再醒来时已是傍晚,照微下意识往枕头下摸,薛序邻送来的小竹筒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刻有“子望”二字的小竹筒。

    竹筒中果然藏了一寸短笺,小字紧密而不失风流。

    “明熹皇太后吾妹亲启,兄祁子望拜上:炉中新添金丝炭,温有杏子酒,可小酌而不可贪杯,另有板栗仁一碟,皆吾亲手剥作,为卿佐酒,小心烫舌。吾往马后禄宅中去,戌时当携新雪梅花归来叩门,望吾妹撑起精神,不许先睡。”

    照微轻笑一声,将短笺塞回竹筒中,小心揣进怀里。

    戌时末尚未过,祁令瞻果然带了马后禄的私账回来,账本里记录着他和钱塘府官往来授受的情况,单是韩知敬一人就受了他银钱三万多两,还有其他僚属也都有来往。

    “难怪他敢在县城行事如此嚣张。”照微啧了一声,又取笑祁令瞻道:“当初这个韩知敬可是哥哥举荐的,做两淮安抚使时,与薛序邻为难,如今贬作钱塘县令,依然不知收敛。”

    祁令瞻说道:“我那不是举荐他,是叫他挡在薛伯仁前面,免得他成为众矢之的,惹你心疼。如今薛伯仁已回京,你既用不着此人,处置了便是。”

    “你又倒打一耙。”

    “是你先无端攀咬。”

    祁令瞻将插好的梅花瓶呈给她,示意饶过此节。那重瓣梅花凌雪盛放,其香更幽、其气更清,照微十分喜欢,再顾不得与他争口舌。

    夜已深,两人围炉饮酒,商量之后的事。

    照微说道:“柳叔这件事尚未得逞,因此也没留下实质的证据,按大周律法细究,只能罚钱了事。倘能坐实他行贿县官,鱼肉乡里,倒是可以严惩,只是单这一册来路不明的账本,年底之前能给他定罪吗?”

    祁令瞻闲闲拨着炉中炭,对她道:“你若是个平民,当然困难,但你可是圣明天纵无过的皇太后,只要你亮出身份,还有你动不得的人吗?”

    照微可不想如此,她是想弄明白,在她治下这些年,倘她真的无凭无依,是否还有可以说理的地方。

    她不太高兴地托着脸说:“真要这么简单,我今夜就能叫暗卫潜入马家,无声无息杀了马后禄,何必折腾这许多天。”

    祁令瞻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劝道:“纵是太平之治,也难以澄明无垢,若是偏远之地,更有皇权难以威慑的角落。韩知敬是姚鹤守时遗留的钉子,你不必太过自责。”

    他这番话已经暗示了此事的结果,若想年前就扳倒马后禄与韩知敬,只有亮底牌这一条路子。

    照微闷闷不乐地靠在他身上,轻声说道:“明年春天回京后,本宫定会更加勤政。”

    祁令瞻低低应了声好。

    距离年底尚有二十天,照微并不打算此时就放弃。第二天祁令瞻去查马后禄行贿之事,照微也带着暗卫出门,去乡下拜会柳叟。

    她让柳姑娘把此事的前因后果写在纸上,落了名字。刚将这份诉状收好,便听门外有人吵嚷,柳姑娘脸色霎时惨白,说:“是马员外又来催了。”

    马后禄气冲冲闯进来,本想打断柳叟的腿,好给这对爷女一个教训,孰料迎面撞上照微,以为是见了神女,当即愣住了。

    照微心中冷笑,面上不显,柔柔解释道:“远房表姐妹来添妆,知道员外爱惜,也得叫人过个团聚的年,是不是?”

    马后禄的兴趣马上转移到了照微身上,说道:“我家中堆金积玉,如今不爱钱财,唯爱美人,添妆帮不上什么忙,若你肯替柳氏嫁给我,我便愿意等到年后。”

    照微含笑问:“马员外是真的有钱,还是空说大话?”

    马后禄不怕她不信,当即摘下腰上佩玉请她过目,说此玉值万两金,愿意送给她做个信物。

    “确实是好玉。”照微上下打量他一眼,马后禄已是心醉神飞,眼见着就要伸手搂她,被她灵活闪身避开。

    照微背过手,向暗卫的方向做了个手势,叫他按捺不动。

    然后对马后禄说道:“你得写个婚书给我,落你的名和印,否则你跑了,我何处诉官去?”

    马后禄不怕她找,只怕她不找,当即按她的吩咐,痛快写了婚书,落下的是柳家女的闺名。

    照微又得了一份证据,高兴地拿回去给祁令瞻看,祁令瞻问她如何得来,她两眼一骨碌,随口扯了个谎。

    却不知暗卫已将此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眼见他脸色沉沉地抽出戒尺,照微转身便跑,跑了两步被人捏住后颈抵在门上,手中戒尺“啪”的一声脆响,隔着夹袄打在她臀上。

    照微当即面红耳赤,“祁令瞻!你羞辱我!”

    “圣明天纵无过的太后娘娘,你要是能端得住身份,谁敢羞辱你?”

    他扬言要把她的裙子扒下来打,照微又恼又气,转头咬在他肩膀上,祁令瞻说到做到,就势将她扛起来扔回床上,教训了她几下。

    照微气得连晚饭都不肯吃了。

    最后还是祁令瞻去抱她起身,将炉上烤得滋啦冒油的鸡腿递到她嘴边,给她赔礼道歉,她才肯赏光张嘴。

    道歉是为了哄她开心,但祁令瞻心里还是觉得她该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的道理,把她耳朵念出茧子来她也不会上心。

    见她恶狠狠地啃着鸡腿,祁令瞻和她说今日所得:“我去查访赌场和地下钱庄,遇上了钱塘的提点刑狱使,他也在调查韩知敬,手里有了足够的证据,只是担心不能一击毙命,所以没敢轻易举发。”

    “真的?!”照微眼睛亮了亮。

    若是有官商勾结放贷的证据,同样能治裁他们,而且提点刑狱使是个清白人,这让她心里又有了点安慰。

    祁令瞻给她递帕子擦嘴,“再加上你从马后禄手中套来的婚书玉佩,还有柳叟的卖身契,韩知敬和马后禄二人,一个也跑不了。”

    照微第二天就接见了那位提点刑狱使,亮明身份后,将证据交给他,叫他不必顾忌,一层一层往上告。

    “本宫倒要看看,这条绳上到底有几只蚂蚱。”

    提点刑狱使激动地领下了使命,第二天就去县衙告状,状告马后禄与韩知敬勾结,鱼肉乡里。此事如一石激起千层浪,顿使钱塘百姓哗然前往,围观这场热闹。

    韩知敬头上有做巡抚的同年罩着,巡抚从前靠姚鹤守,如今已是无人可靠,头顶上没有更大的黑手,此案只到巡抚为止。这个消息让照微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

    此案成了武炎七年末牵连最广的一个案子,朝廷派了大理寺和刑部的人来严查,赶在除夕之前给二人定了罪,抄没家产,归还被欺凌的乡亲,叫钱塘的百姓们扬眉吐气地过了个好年。

    祁令瞻将府衙贴出来的公告读给正赖床不起的照微听,读罢解衣入帐,隔着被子揽住她,与她同看支摘窗外鹅毛般的飞雪。

    “若非世道日渐清明,官吏有德者多,这个案子不会结得这么快。”祁令瞻声音低柔,“所以,微微,不必妄自菲薄,这些年你一直做得很好。”

    照微偎在他怀中,笑得心满意足:“瑞雪兆丰年,明年会更好的。”

    炉火正盛,金丝炭细细地烧,将整间屋子烘得温暖如春。

    帐中映着两个交叠的身影,像飘缠的云、滚揉的絮,像颤颤摇动的梅枝花影。

    炉中的栗子又烤过了火候,发出“啪”的脆响,盖过了一声溢出帐中的“哥哥”。

    暧昧的气息经久不散,照微懒洋洋窝在他怀里,几欲睡着时,隐约听见有人叩院门。

    暗卫不会在这么近的距离守着,所以两人只好起身穿衣,祁令瞻去开门,照微匆匆绾发净面。

    来人是柳叟,柳姑娘,还有那提点刑狱使。他们是来送年货,十斤板栗,一只炖汤滋补的老母鸡,还有柳姑娘给照微裁的一身衣裳。

    “我过了年就要成亲了。”柳姑娘悄悄与照微说,偷偷觑了一眼正向祁令瞻汇报事情的提点刑狱使。“他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她尚不知照微的身份,照微恭喜了她,转身从妆匣中取出一枚白玉小牌,要送给她做新婚贺礼。

    柳姑娘推辞不受,照微说道:“我与夫君明春就会离开钱塘回永京,你我相识一场,也算缘分,倘遇上什么难处,可持此牌去永京寻我,若能一生顺遂最好,将此牌做个传家的宝贝,不算辱没你家的门庭。”

    柳姑娘十分感动,再拜谢过。

    祁令瞻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听见“夫君”二字,忽然心神一荡,怔神了许久。

    柳家人离开后,照微觉得祁令瞻今天的心情格外好,无论她说什么都纵着她,甚至她提了两句薛序邻,也不阴阳怪气地与她拌嘴了。

    照微问他缘故,祁令瞻一边给她捏雪兔子,一边说道:“得罪了你,尚能当你的哥哥,可只有哄好了你,才能做你的夫君。所以我还是少惹你不痛快,多哄你顺心比较好。”

    “恭喜你悟成了大道。”照微闻言喜笑颜开,高高兴兴地从他手里接过来新捏成的雪兔子。

    可惜照微低估了她这好哥哥黑心的程度,他一向是无利不起早,如今既又宽纵她,必然要在别的地方讨回来。

    譬如时而要听她喊“哥哥”,时而又要叫她喊“夫君”,偶尔使坏叫她自己猜,猜对猜错皆要劳驾她在床榻间费许多辛苦。

    以至于逼得照微只能连起来喊,“夫君哥哥”这样腻人的称呼,有时他也是爱听的。

    哥哥的自我介绍:

    我是微微的哥哥,夫君,老师,肱骨丞相,青梅竹马,监护人,老妈子,车夫,领航员(??

    钱塘小院:住不下这么多人!

    兄妹古代篇番外结束啦,周四开始更新侯爷和侯夫人、阿盏篇的番外。或许会有一点现代篇的兄妹番外(不确定,不一定,看情况,也可能没有)。

    总之十分感谢大家捧场,天气冷啦,请多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