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忘记怎么呼吸的时刻,是他偏头吻上来,温热的呼吸彻底交错,和长发以及衣襟一样变得紊乱。
周宴深扣着她的腰,掌心很烫,将她往身前带。唇瓣辗转着,他慢慢描绘着她唇珠的形状,一点一点,温柔撬开她的牙关。
叫人难挨的厮磨。
被他扣住的腰间肌肤在升温,全身哪哪都好像在发烫。虞乔的掌心无处可依,碰到男人身上肌理分明的肌肉,她指尖激灵一蜷,又在唇齿相融的深吻中头昏脑涨,下意识攀上他的肩。
阔别七年,太过熟悉的接吻方式,几乎是在一瞬间就挑起她的回忆和迎合的条件反射。
意识在流失,思绪被硬生生搅乱。虞乔觉得自己头脑发白,任由他一寸寸吻得更深,不动声色地夺走她所有呼吸。
她浑身上下都使不上力气,脊椎酥酥麻麻,彻底软在周宴深怀里,脖颈后仰,青丝如泄,披满他的手臂。
浅橙色的光晕,被她发丝晃得七零八落,影影绰绰间,将二人身影投落在地板上。
“唔……”她喘不上气,唇齿间挤出一声呓语。
周宴深抵着她的额头,不轻不重隔衣抚摩她盈盈细腰,吻慢慢抽离,停在她过分柔软的唇瓣上。
他的呼吸很重,眸中色压如山雨欲来,叫人心惊,却只是再克制地亲了两下她的唇角。
虞乔眼周溢满一圈漾漾绯红,眼睫湿漉漉的,像哭过一样,无辜又昳丽。
她天生就这样,是被吻动情的证明,不是真的委屈。
周宴深知道,可看着,还是忍不住心疼,用指腹轻轻碰了碰她眼角的红色。
虞乔悬在半空的脚尖踢不到他的脚,只好退而求其次,轻轻踢了下他的小腿泄愤。
周宴深莫名笑出声,低低的声音,带着些哑意。
“笑什么?”她气得用手去捂他的眼,“不许笑。”
可是捂了眼角,他唇角还是扬起来的,反而他睫毛扫得她掌心微痒。
周宴深从善如流:“不笑了。”
他抱着她,慢慢平复自己的呼吸,声带在她耳边微微振动:“早餐想吃什么。”
“不想吃买来的。”虞乔说。
她还是这样的性子,明明是想吃他做的饭,偏偏不要直接说,要拐弯抹角地告诉他。
周宴深弯唇:“好。”
窗帘被全部拉开。
阳光驱散一室旖旎,虞乔在洗手台前看到自己泛着红的脸颊,用沾满凉水的手背拍一拍,给自己降温。
她扎起简单的马尾,脖颈纤细雪白,洗漱之后换上自己昨天的衣服。
磨磨蹭蹭做完这一切,虞乔才走出客卧。
客厅飘来热腾腾的鲜香,晨光明亮,安静的室内只有咕噜咕噜水沸腾的小小气泡声,轻而易举勾起沉睡一夜后身体里的馋虫。
周宴深换了身衣服,黑色长袖卫衣,黑色长裤,宽肩长腿,在冷色调大理石的流理台前,愈发赏心悦目。
他煮的是虾仁菌菇面,卧着煎蛋,汤鲜面软。虞乔用筷子挑起一根,咬下一小口。
周宴深看着她,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虞乔手一顿,转而夹起一块虾仁,又去咬了一口面中卧着的鸡蛋。
对面的人这才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吃饭。
她一边心不在焉地吃面,一边在心里默默计算这一顿饭的热量。
餐桌上很安静,只有窸窸窣窣的吃饭声,方才在昏暗卧室里的亲密暧昧来到亮堂堂的客厅,清明得让人无所适从。
吃到三分之一,虞乔实在吃不下去了,她放下筷子,转口询问:“你今天去医院吗?”
“不去。”周宴深说,“你呢?”
“我今天要飞云南,剧组接下来几天的戏份要在那里拍摄。”
他点点头:“几点的飞机。”
虞乔点开容夏发过来的信息确认:“下午一点。”
周宴深慢慢摩挲着杯壁:“要回家取行李吗?”
虞乔一愣。
原来,他在担心这个。
她眸光一点点融化:“不用,助理会去取,我直接去机场就好。”
周宴深点点头,继而扫了一眼她只吃了接近三分之一的面碗,却没说什么。
因为要提前值机和避开狗仔代拍,虞乔需要提前去机场。吃过饭稍微收拾一下,她和容夏打了个视频,告诉对方要带哪些行李。
视频通话的时候,周宴深坐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翻阅着一本医学杂志,虞乔背后是他家过分冷淡整洁的黑白灰装修。
容夏稍微有点儿迷惑:“姐,你这是在哪里啊?”
“酒店。”虞乔下意识掩饰。
对面,周宴深翻页的动作一顿,薄薄纸张顺着他洁白的指尖落下。
容夏倒是没有什么别的反应,只嘟囔了一句这酒店的装修好特别,之后便开始和虞乔聊出差行李的事。
周宴深全程没出声,安安静静看书。虞乔偶尔余光里扫过两眼,他似乎能感应到一般,瞭起眼皮和她对视。
倒是她,因为怕被容夏发现,又因为方才那一句酒店心虚,眼神刚碰上便躲开。
终于通话结束,周宴深合上书,清清淡淡的嗓音:“走吗?”
他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
虞乔应了一声,走到玄关处换鞋。换完一擡头,周宴深刚好走到她身边,手上拆着一个新的黑色口罩。
“擡头。”
他低眸,手指勾着口罩带子,一边一个,挂到她耳朵上。
脸小,口罩偏大,空荡荡的,虞乔习惯性去捏鼻梁上的横条。
周宴深胳膊顺手搭在玄关上,看着她捏实,口罩遮去大半张脸,显得眼睛水灵灵,雪肤长发,像洋娃娃。
虞乔戴好口罩,看见他还不动,觉得有点儿奇怪:“怎么不走了?”
周宴深收回视线,拎起玄关上的车钥匙,推开门:“走吧。”
去机场的路上有些堵车,长长一排看不到尽头的车,周宴深倒是很平静从容,握着方向盘,脸上看不见一丝烦躁。
虞乔低头和Alin聊着后面一些通告的事情,聊完从手机里擡头,视线里周宴深擡手,揉了揉自己的脖颈。
他昨晚坐在椅子里,陪了她一夜,必然没睡好,浑身酸痛。
可醒来他提也没提这件事,抱着她吻,将她思绪吻得乱七八糟,也忘记了这茬。
虞乔关上手机,顺手塞回包里,思考着要说些什么,前方长长的车列开始缓缓移动。
周宴深开始开车,她没措好的辞也就憋回了肚子里。
直到车停下,他解开安全带,要送她下去,才被虞乔按住动作。
“就送到这吧,我助理在前面。”虞乔说。
周宴深眼神一顿,不知是想到什么,没说话。
她解开安全带,倾身靠近,纤细的手指微弯,灵活地穿过他的指缝,和他十指相扣。
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
她靠近,仰着头,在他唇角轻轻地亲了一下,一触即离。
周宴深垂眸,视线里雪白-精致的耳垂泛起淡淡绯红。
“周宴深,”她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