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的折磨从来不逊色于酷刑。唐奕衡觉着自己忍得意识都快不清,偏偏还有人趴在他颈窝里磨人地舔吮、不知死活地撩拨。
更可怕的是,那个叫他爱之入骨也快恨之入骨的人还在用他最熟悉的喑哑嗓音时不时贴着他的耳廓低喃着“哥哥”。
明明怀里这个人身段不够软声音也不够媚,即便学着那些不知道从哪儿看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仍旧显得稚嫩而生涩;比起曾经那些拼了命想要投怀送抱自荐枕席的少年少女们、比起这监狱里某些技巧娴熟而擅于魅惑的求爱者,怀里这人似乎也只有一张脸蛋要生得格外好些。
可事实如此,他还是为了这么一个人能始终忍受着在今天之前还看不到尽头的酷刑折磨,忍了这么多年都快成习惯了。
但是,为这么一个没心没肺的小东西忍了这么多年,到头来他把唐家和命都肯舍,却只换回昏迷醒来之后的身在异乡和牢狱之灾,甚至连一个多余的字都没有——生于唐家长于七区,他是生而为之的名流贵胄——而今,管制、约束、镣铐和不见天日……他放在心尖上的人把他的自尊踩进尘土里狠狠地碾。
既然怀里的人如此冷心冷情,他还那么疼惜这人做什么呢?
“这是你自找的。”
唐奕衡的声音冷沉得叫不知内情的旁观者都听得心惊。萧祸九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欲从那人颈窝里擡起脸来看一眼那人神情,只是刚擡了一半就被按着后脑勺毫不留情地压回去,然后便是一阵步履带来的起伏。两秒之后,他被用力地掷在角落里那张还有点硬的床板上,没等辨明情况,一道阴影已经兜头笼了下来。与此同时,他听见男人掺杂着欲望和冷意的声音贴着自己的耳尖阵阵地嗡鸣,这声音像是直接响在心房——
“如果疼,你可以哭,也可以叫……但我不会停。”
“……哥哥?”感觉到事情似乎有点脱离自己料想,往什么奇怪的方向一去不复返的模样,萧祸九脸上难得多了一点慌张,他的余光甚至可以看到监室里众人噤声却纷纷紧盯在这里的情绪各异的眼神,还能扫及监室外愈来愈多的聚集的人流。“哥哥,这里不——”
“不合适吗?……没什么不合适的。”男人的手毫不费力地撕开他上衣的领口,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看起来平静极了,只有深蓝色的眼眸里交织的欲望和冷意能看出男人不怎么平静的心绪,“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做工,一起出操,一起淋浴,一起厮打,一起做爱,一起嗑药……”粗粝的指尖用力地抚过白皙的肌肤和其上在空气里微微颤栗的茱萸,男人扬起头来微微勾了唇角,那笑容漠然而冷沉,“不知道这里是怎样肮脏的垃圾场你就随便踏进来了吗?那你就当这是个惨痛的教训吧。”
萧祸九的瞳孔微微放大:“哥哥……”
“大概会流血,你可以挣扎,也可以反抗,但我会更用力。”
监室外的口哨声和笑骂声已经传了进来,各种下流的话语不绝于耳,男人神情淡漠似乎充耳不闻,他擡手将轻轻挣动的萧祸九的双手钳住,扯了刚刚撕下来的对方的狱衣一圈一圈勒紧了绑到床头的铁栏杆上,然后低下头来紧紧攥着萧祸九的视线,“水手结,不想手废掉就别用力。……这里面没有隐私,你如果觉得耻辱可以闭上眼睛。”
“……”萧祸九的眸子栗了两下,男人的手已经顺着他的身体滑到他的裤结,轻巧地解开便探向后去。萧祸九咬住了下唇,在眼底潮热的下一秒用力地闭上眼睛,他的身体不再意图挣脱,他甚至擡起了靠墙那边的小腿,轻轻地、微微颤栗着勾住了男人的腰身。
“哥哥对不起……”他在唇齿的缝隙间小声地呜咽,阖着的眼睫跟着抖动,两颊带着苍白之上不正常的潮红。
男人的动作愈发地凶狠起来,外面的声浪也愈高。就在萧祸九模糊觉着得咬住舌尖才能借住痛感让自己不致昏厥的时候,周身的动作忽然停住了。紧随其后一张薄被兜头盖下将他裸露在外的身体盖住。
“都滚出去——关门!”
沉默几秒后,男人蓦然爆发出野兽般的震怒嘶吼。
所有声浪戛然而停,一阵不甚清晰的窸窣挪动步履踉跄和监室门被合上的响声之后,耳边就此沉寂下来。
“我真恨自己……”男人痛苦而嘶哑的低沉声线在他耳膜上重重地叩着,“到现在我都狠不下心——!”隔着薄被,亲吻和抚摸在他的身上落下,那些克制着的力道依旧逐渐加大,与之同起的还有窸窣的布料摩擦的声音和浸满了欲望的喘息。
薄被下,意识到唐奕衡在做什么的萧祸九睁大了失焦的眼睛,仍旧是光线不明的黑暗和难以分辨的人影,唯有耳边的声音折磨和勾动他的心绪,让他也久久不能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