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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陷地之城 > 第30章

    言萧回到蒙古包里就感觉到了疲惫,很想不管不顾地睡上一觉,但一身尘土也躺不下去,又出去找阿古。

    阿古马喂完了,不在马厩,她找了一圈,到敖包附近才看到他。

    敖包是一块一块的石头堆起来的,筑在整个草场最高的坡顶,上面牵满经幡,在风里招展。

    阿古在给敖包添石块,太阳升起来了,照在他黑黝黝的脸上,那神情无比虔诚。

    言萧不好打扰人家的信仰,就在旁边看着。

    阿古转头就看到了她,眼睛笑成道缝:“姐,来拜敖包吗?”

    言萧说:“拜什么呢?我没什么可求的啊。”

    “拜腾格里啊,就是长生天,你可以向他祈求父母长寿。”

    “不用,父母都不在了。”

    阿古顿生尴尬:“啊,对不起啊姐,我不知道。”

    言萧一脸无所谓:“没事。”

    阿古宽慰她:“你可以借腾格里和父母亲说话,只要你的父母是好人,腾格里一定可以为你带到心意。”

    言萧笑了:“嗯,他们还真是好人,可惜就是太老好人了。”

    阿古一愣:“老好人不好吗?”

    言萧半天没说话,直到阿古以为她不打算说了,她又轻描淡写地开了口:“他们去世前把大半财产都捐了出去,剩下的交给一个亲戚帮我打理,结果看走了眼,导致我穷了好几年,差点连饭都吃不上,这样你还觉得好么?”

    阿古愣愣地看着她,言萧在笑,叫人分不清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那后来呢?”他忍不住追问。

    “后来?”言萧张开双臂说:“你看我现在挺好的啊,命中注定有贵人相助吧。”

    阿古这才又笑了:“那你就替你那位贵人拜拜腾格里吧。”

    言萧脸上的表情忽然淡了,她没说话,盯着敖包看着,不知道在看什么,然后弯腰捡了块石头,走到敖包跟前,要放上去的时候又扔回了原地:“算了。”

    阿古莫名其妙,转头一想,也许是汉人不信这个,也就随她去了:“哦对了,你来找我有事吗?”

    言萧也想起目的了:“嗯,你这儿有热水吗?我想洗个澡。”

    “有啊,我给你烧吧。”阿古边往回走边问:“怎么忽然想洗澡了,昨天夜里你们去沙地干什么了啊?”

    言萧脸色蓦地冷了:“问你哥去。”

    “……”

    阿古很快烧好了热水,他搬了一只大木桶去言萧的那间蒙古包里,一桶一桶拎来热水往里倒。

    言萧先在外面洗了个头,握着一把湿哒哒的头发进来,小小的蒙古包里已经热气腾腾。

    阿古贴心地替她把挂衣服的架子挡到门口,提着桶出门,叮嘱一句:“姐你洗快点儿,担心着凉啊。”

    “好。”言萧把帘子拉紧,正当一天里温度最高的时候,只是有风,钻进来还是会冷。

    她脱了衣服,迅速坐进桶里,感觉身上到处是无孔不入的沙尘,还有从那幽深的古墓里带出来的灰尘,说不定还有细菌。

    越想越难受,她搓洗地分外用力。

    洗到一半,外面汽车声轰鸣着接近,然后传出阿古的声音:“哥,你回来啦?”

    “嗯。”车停了,响起关跃的脚步声。

    言萧拨了一下水花,伸手去够木架子上挂着的风衣,从口袋里摸出手机,拿在手里发了条短信:“给我找套衣服来。”

    外面手机“叮”的一声响,关跃似乎已经走远,声音远远传过来,很低:“阿古,言萧干什么去了?”

    阿古回:“在洗澡呢。”

    他没说话了。

    言萧靠在木桶里,等了很久没见他来,外面也没有声响了。

    她也不急,就一直等着。

    过了有半个小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帘子被扯了两下,关跃说:“你自己过来拿,我递给你。”

    言萧站起来出了木桶,走到帘子边上,拉开道逢,光和风瞬间钻进来,还有他的手,手里拿着件白衬衫。

    隔着层门帘,言萧浑身赤裸,她没接,冷冷地说:“这么晚才来,水都冷了,你是想冻死我?”

    关跃语气四平八稳:“找不到你穿的衣服。”

    言萧伸出湿哒哒的手指,勾了一下他手里的衬衫:“那这件呢?”

    “我的。”

    “是么?”她的手指拉了拉,关跃松了手,那截手臂退出帘外。

    言萧把衬衫展开抖了两下,果然是男人的衬衣,她披在身上,嗅到领口轻微的肥皂味,有点像他身上的气味。

    外面脚步声响,关跃已经走了。

    言萧低头,扯了一下衬衣,男人的衣服到她身上宽松肥大,盖过了她的臀,直到大腿根。

    洗完澡出去,外面静悄悄的,没有看到人。

    言萧在外面裹上风衣,走向关跃住的蒙古包。

    掀帘进去,里面光线昏暗,他不在。

    她在床上坐下来,拨着半干的头发。

    过了一会儿,门帘掀开,关跃走了进来。

    言萧一擡眼就移不开了。

    他好像也刚洗完澡,手里拿着一只铜盆,头发湿漉漉的,脚上踩着拖鞋,身上披着一件宽大的蒙古长袍,没有来得及系上腰带,里面只穿了条底裤。

    “有事?”他放下铜盆,借着背身把腰带系上了。

    言萧眼动了一动:“没事不能来?”

    关跃没说话,从桌上拿了行李包,一件件收拾自己的东西。

    言萧叠起腿,盯着他笑了一声:“这身袍子挺适合你的。”

    阿古比他矮半个头,这袍子在他身上就提到了小腿,但很有风情,男人的宽肩窄腰都束在一件长袍里,粗犷,裹着原始的冲动。

    关跃回头看她:“你身上的更适合我。”

    言萧启唇,轻轻地“哦”了一声,坐直,脱下风衣,露出里面的衬衣:“那要我还给你吗?”

    关跃盯着她,唇线抿紧。

    她的风衣很长,脱去之后才发现里面并没有穿长裤,只有他的那件衬衣,堪堪遮住她的大腿,雪白的惹眼,脚上穿着双皮鞋,粗跟,郎朗的硬气,腿部往上全是如水的柔情。

    有备而来。关跃转头,扯了一下嘴角,发现自己居然一点也不惊讶。

    毕竟在沙地里惹了她,他其实在心里早就有所准备了。

    余光里那片雪白动了,言萧走到他跟前追问:“说啊,要我还给你吗?”

    关跃头低了点,觉得自己刚才停顿的时间太长了,给了她可趁之机。

    “我说要你还,你就脱了?”

    “是啊。”言萧一只手搭在领口,解开了一颗,本来就宽大的衬衣更松了,往下坠,里面若隐若现。

    关跃目光扫过她胸前,饱满上隐约的两点,她居然没有穿内衣。

    男人的衬衫在女人身上有种无形的性感,他的衣服包裹着她赤裸的身体,这念头让这性感加剧。

    他往后靠上桌沿,收紧下巴:“好,你脱。”

    言萧手指拨动,当真继续往下解,直到最后一颗,衬衫已经在她身上摇摇欲坠,关跃的身体忽然贴了上来。

    他往前贴,隔着厚厚的蒙古袍,也隔着层薄薄的衬衣,抵住她胸前的两团。

    言萧不自觉地往后退,他高大的身躯一直往前迫近,直到她坐到床上。

    一瞬间反客为主。

    下巴被他的手指勾起来,关跃垂眼问她:“你到底想要什么?”

    到底想要什么?

    言萧反握了他的那只手,似笑非笑:“你能给我什么?”

    “我什么都不能给你。”

    “那你还问?”

    关跃舔唇,感觉刚到手的主动权又她被夺走了。

    言萧把衬衣一拢,故意半遮半掩,蹭去脚上的鞋,脚沿着蒙古袍的边沿钻进去,在他的腿上攀登,一只手搭在他的腰带上,慢慢拉扯。

    “你是男人,我是女人,男人跟女人不就这么回事,你说我想要什么?”语调不同以往,勾魂蚀骨。

    衣带松了,男人的身体若隐若现,她的手摸到他腹间一块块的紧实,感觉太好,碰他的脚趾不自觉地一缩。

    关跃一把捉住她的小腿,声音很冷:“那你去找别的男人,别找我。”

    “别的男人没有把我拉去那下面,没有把我跟他绑在一根绳子上,更没有威胁我替他保密,别的男人可没有惹我。”言萧说:“你惹我了,一直在惹我。”

    从头到尾,从相识到现在。

    关跃眉峰下压,眼里沉沉一片:“我惹了你,你就这么回报我?”

    言萧轻笑:“谁回报谁还不一定呢,这种事,难道不是双方都很享受?”

    关跃抓着她腿的手用了力,往前一推。一瞬间,言萧被迫仰倒在床上,他紧跟而上,一条腿压住她的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你想怎么享受?”他低下头,手指在她敞开的领口里刮了一下:“这样?”

    一阵轻微的麻痒,言萧忍不住动了一下,对上他的双眼,他在看她的反应,脸上还是冷的。

    言萧不甘示弱,手指拨过他耳廓边的短发,轻轻吐气:“不够呢。”

    关跃冷笑一声,身体压了下来。

    彼此身体紧贴,下体也紧紧相贴。

    男人的坚硬抵着女人的柔软。

    他的手忽然扯开她身上的衬衣领口,雪白的肩头露了出来,半只浑圆跳入眼里,关跃眼神发沉,头埋下去,碰到她的肩膀。

    男人的呼吸火热,言萧不自觉地弓了一下腰,却没有感觉到他双唇该有的热烈,反而肩上猛地一痛,她浑身疼出一身冷汗,一句粗口脱口而出:“我操!”

    关跃在她的肩上重重咬了一口,擡头看着她:“怎么样,你在我这儿得不到什么享受。”

    言萧恶狠狠地瞪着他。

    “哥,哥!”外面忽然传来阿古的声音。

    关跃立即坐起来,扯了毯子遮挡住言萧,来不及整理袍子就往外走:“怎么了?”

    阿古已经要进来,差一步,被他及时推了出去。

    “怎么了哥?”

    “没事,有什么事说吧。”

    “哦,汽油我给车加上了,你的衣服晒了个半干,要不今天还是别走了吧?”

    “不了,还是得赶回去,你先去忙吧,我收拾一下。”

    “那好吧。”

    阿古走了,关跃掀帘回来,言萧坐在床沿,风衣已经穿了回去,裹得严严实实,她正在穿鞋。

    “回去收拾一下,该走了。”

    言萧擡起头,冷冰冰地看了他一眼,起身就走。

    关跃没再说什么,直到她的脚步声远了,去桌上拿烟。

    小小的蒙古包里到处都是女人残余的气息,沐浴露、洗发露混着体香,仿佛唇齿间也沾染了她的气味。

    那根烟叼在嘴里,手里的打火机打了几次也没打着,他心里突然就有了火,转手就把打火机砸到了地上。

    这女人,真他妈是毒药。

    磨磨蹭蹭,半个小时后才上了车。

    关跃身上换回了自己的衣服,言萧也穿了自己的衣服,那件衬衣被她随手扔在后排。

    谁也没提之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