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关队去哪儿了?”
帐篷里两个人还连在一起,外面石中舟的声音飘过来。
队里就这么几个人,大白天无缘无故消失,很容易就会被察觉到。
关跃把烟头扔在地上踩灭,开始穿衣服。
其实也没怎么脱,上身还是好好的,言萧只顾着自己享受,也没管他舒不舒服,连手都没在他身上摸几下。
关跃发现上床时她也是冷情的,哪怕在他身下发颤,骨子里也没臣服。
不过总会臣服的,拎起长裤的时候他看一眼言萧的脸,心想迟早的。
言萧也在看他,她几乎已经一丝不挂,半倚着长桌,腰臀的位置被粗糙的木条边压出一条红印。
“你这里……”她手指点在自己下唇,眼盯着他,暗示他那里有什么。
关跃问:“怎么了?”
言萧笑一下,贴上来在他唇上舔了一下。
细细的舌尖扫过,有点疼,她说:“破了。”说完自己招供,“我刚才咬的。”
关跃喉结滚动,好在脸上还绷得住。他擡手摸了一下,一点血珠:“能被看出来?”
言萧眯着眼睛研究了一下,摇头:“不会,你的唇薄,一抿唇就看不见了。”
据说薄唇的男人都无情,她反倒觉得挺好的,反正也不想跟他有情。
关跃放心了,弯腰捡起她的上衣递给她:“穿好,我出去交代点事情。”
外面没声音了,趁着没人,他迅速掀帘出去。
言萧看着有点好笑,跟偷情一样,的确刺激,难怪古人说家不如偷。
她一件件穿好衣服,捡起早已被蹭到地上的手机,翻出许汝的短信,手指迅速地按了几下,回复他会去赴约。
石中舟已经打算来找关跃,一转头就看见他穿过几只帐篷大步走了过来。
没等他问出疑惑,关跃先开了口:“小石,这里的墓室都封好没有?”
石中舟回:“封好了,你跟言姐不在的这些天我们就封好了。”
关跃点点头:“我们还得再出去一趟,你们要留心周围动静,有什么情况就立即转移。”
石中舟一愣:“能有什么情况?”
关跃说:“比如有警察来查。”
“哦,我明白了。”石中舟点头。
他们进队的时候就知道这支队伍有点问题,毕竟国家正规编制的考古队是不会允许私人资助的。可这里给的报酬高,做的也都是一样的事,加上关跃的为人他们也相信,对他们而言,其实跟正规的没差别。
队里每个人都签过保密协议,这事儿关跃不开口他心里也都有数。
“还有,随时等我电话,可能会有安排。”
“好。”石中舟都记下了。
话说完没一会儿,言萧走了过来,肩头背着包,看起来都收拾好了。
石中舟盯着她看了两眼:“言姐你是不是感冒还没好啊?”
“嗯?”言萧不解地看着他。
石中舟指指脸颊:“你脸好红啊。”
关跃瞥过去,她脸上还有未褪的潮红,浮在双颊很显眼,甚至连眼里都还有几分迷离。
“哦,是还没好。”言萧摸一下脸,对关跃说:“我去车上等你。”
“嗯。”
石中舟看她走远,马上低声说:“关队你可别指着言姐技术好就盯着她用啊,把她病坏了资助人那里怎么交代?”
挺正经的话,关跃听在耳里却有点变味:“没有,她自己要去的。”
石中舟摇头:“算了,把队里那几盒感冒药带上吧,路上你记得叫她吃药啊。”
关跃敷衍:“嗯。”
言萧先去泉水边洗了把脸,回到车上时正好关跃上车,手里还真提了一袋感冒药。
她指指自己脸颊问他:“还有那么红么?”
白皙的脸沾了水珠后豆腐一样嫩,两缕刘海贴在鬓边,轮廓也柔和起来。她素面朝天的时候看起来要好亲近的多。
关跃看她下巴上水珠摇摇欲坠,伸手给她抹掉:“好多了。”
“那就好,走吧。”
车开起来,言萧才终于把手机递给他。
关跃看过短信上的地址,心里很快就有了路线,手下转动方向盘:“还好,不是太远。”
在他口中是不太远,但西北这么大地方,根本也不可能近。
出发的时候就不早了,紧赶慢赶,临晚也才开到一个叫敖勒镇的地方。
这是个蒙古族聚居的小镇,马路旁边是几排错落的房屋,再往后就连着一片草原,只不过没有阿古家的那么原始天然。
“先吃饭吧。”关跃靠边停车,解开安全带。
言萧下车时又看一眼手机,许汝没有再来消息,她才把心思放到眼前:“吃什么?”
“你选。”
她两边看了看,走进一家铺子,门口摆了一只木桶,里面是按杯出售的马奶酒,桶上挂着牌子,用蒙汉两种文字写着价格:五元一杯。
关跃走过来说:“喝点儿,这里晚上冷,可以驱寒。”
言萧于是舀了一杯。
门口忽然走进来几个人,她抿了口酒,朝他们看了一眼,都是年轻男人,一特色的皮肤黝黑、身材健壮,给人一种看到兵马俑的感觉。
接连几回路上都不太平,言萧难免警觉,端着杯子,谨慎地往旁边退半步。
没想到那几个人直接就朝他们走过来了。
“小十哥。”
几个人一叠声称呼,又低又快。
关跃点头:“什么时候到的?”
站在中间的男人回答说:“刚到一会儿。”
“嗯,出去吧,这里不方便说话。”
说话的那个男人先带头出去,其余几个鱼贯而出。
言萧这才松口气,手肘抵一下关跃:“什么人?”
“文保组织里的队友。”
她想起来了:“哦,就是你叫去沙地里帮忙挖坑的那几个?”
“嗯。”
“他们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的事?”
“不知道,他们只是听我调动而已,其他的都不清楚。”
言萧心说难怪。
关跃往外走:“我过去一下。”
外面的夕阳沉了,起了风,几个男人站在路头上迎风吹着,莫名有几分萧条的意味。
言萧伸头看了一眼,关跃背对着她点了根烟,站在他们中间说着什么,看那几个人的表情听得都很认真。
古怪,她搞不懂这男人哪儿来的这样的威慑力,在考古队里人人服他,换个地方也照样人人服他。
心里腹诽着,不知不觉酒就喝了好几杯。
过了一会儿,外面的男人陆续走了,只不过临走前都有意无意地往言萧这里看了一眼。
之前答关跃话的那个却又走进了门,直接走到了老板跟前,掏了一张一百付给他,指指言萧说:“她的酒钱我付了,多的算饭钱。”
说完冲言萧笑一下。
“川子,别这样。”关跃走进来。
“没事儿的十哥,多难得见你一面,请个客应该的,你们慢吃。”这个叫川子的男人左眼下有颗细小的黑痣,眼细细的,笑起来居然能看出点阴柔。
等他也走了,言萧问:“他们刚才怎么回事,都莫名其妙地看我干什么?”
关跃眼盯着她,嘴唇启开,被她咬过的那地方暴露出来:“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我身边带着女人吧。”
“哦~~”言萧语调转了个弯:“也对,估计现在道上已经传开了,说起来我也算是你的女人了。”
关跃眉峰一压,什么叫算是?
但言萧也没在这话题上纠缠下去,又伸手舀了一杯马奶酒。
“你少喝点儿,会醉。”
她手停一下:“度数很高?”
关跃说:“有后劲的,喝多了会难受。”
“那好吧,再喝一杯,那个川子钱都花了,不喝多浪费。”言萧又舀一杯递给他:“你要不要?”
关跃接过去仰脖喝了,把她的那杯也抢过去喝了,两只杯子放回去:“行了,吃饭吧。”
言萧只好不喝了。
刚坐下来,手机响了一声,她掏出来,是许汝发来的新消息。
言萧拧眉:“怎么换地方了?”
关跃接过她的手机,许汝说他姑父提议改个地方见面,本来说的地方在内蒙境内,从这里过去明天就能到,现在又换到了陕西境内。
“不奇怪,五爷谨慎,万一有人要对付他,突然换地方,连准备都来不及。”
言萧冷笑:“怪不得能缩这么久。”
关跃一脸沉静:“其实也有坏处,藏这么深,真到身陷困境的时候谁能帮他?他手底下人是多,可除了齐鹏,还有谁认识他?”
言萧觉得很有道理。
吃完了饭又上车,准备调头换路线。
还没开上路,言萧喝的酒后劲上来了,歪在车座上闷着头不说话。
关跃看了出来,倾身过来给她扣安全带,拨着她的脸看了看,低声说:“你现在这样比之前脸更红。”
眼神也更迷离,像汪了水,看人的时候出奇地动人,他盯着她的双眼,渐渐入神。
言萧定定地看了他两秒,失笑:“我俩到底谁醉了?”
“你。”
她笑得更厉害了,脸上的红像要滴出来:“胡扯。”
关跃觉得她真是醉了,扶她一下,坐正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