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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星河白鹭起 > 第60章 抵赖到底

    第60章抵赖到底

    宁折秋被听海的无耻惊呆了,气得说不出话。

    一直蜷跪着的薛白鉴擡起头来:“大人,妖道撒谎!这几天我们一直在暗中盯着,昨日正是荣五亲自把小蝶带来,交给了听海妖道!”

    听海毫无惧色,嘴角露出牙齿的闪光:“没有的事,你夫妇二人就是江湖骗子,自己杀了人,便扯瞎话往本道身上泼脏水,以替自己脱罪!有本事,你们叫荣五来对质啊!”

    薛白鉴愣住,惊恐地想起了什么:“荣五昨日进了旺福祠,好像再没出去过……”

    薛白鉴猛地直呼起来:“杀人灭口,杀人灭口!荣五必是被这妖道杀了!”薛白鉴浓眉虎目,生得英武,凄厉的神情令人心生唏嘘。

    听海昂着头,脖子上青筋毕现:“无稽之谈!”

    薛白鉴急道:“大人,您千万不要被妖道蒙蔽啊!”

    沈星河在三人的激吵中稳坐如旧。他记着薛白鉴纵猴伤人的仇,并没有给他半分好脸色:“你也休要嚷嚷,先交待自己的事!”

    “是……”薛白鉴隐忍着,跪得端正了些,“草民夫妇二人确信是荣五拐去了小悟净,没敢打草惊蛇。那个时候,我们笃定地以为小悟净必是被他卖给了别的人家,我们暗中跟踪他,指望着查到小悟净的下落,谁曾想……”

    他的嗓音忽然像灌进了风沙,变得沙哑,“我们发现他贩卖过数个小儿,均是五行属火的孩子,且都卖给了这家旺福祠!”

    薛白鉴的目光上移,落在金童玉女塑像上,无比痛切:“恰在此时,我们又听到些传言,说有食人恶魔专食火命小儿,草民觉得事态诡异,暗中监视这个旺福祠,向道童套话,发现了他们的秘密……”

    薛白鉴心绪激动,背后裹着的布条又渗出血来,喘息得说不下去。

    宁折秋扶住他:“我来说罢。我们发现这座号称保佑小儿的旺福祠,竟是个吃人不吐骨的妖精窟!”

    她看向听海,目光如带血的刀刃:“妖道听海,托荣五专买来火命小儿,供左东溪食用,那后院丹房的炉鼎……”

    她的发声变得艰难,“便是他们烧毁残骸,毁尸灭迹的工具……我的小悟净,我的小悟净……”她一时说不下去,一滴泪珠落在地上砸起薄尘。

    沈星河的目光刀子似地剖向听海,神情讥诮:“听海,荣五拐来的火命小儿,是不是共有五对?今日送来的女孩,应该是-火灵芝-所需的最后一个孩子。荣五没有用了,又知晓你的行径,因此兔死狗烹,你杀了他灭口!死无对证,你便有恃无恐,本官说得对不对?”

    听海干脆闭上了眼,拒绝回应。

    这时季杨低声禀道:“大人,丹房炉鼎中找到一些烧焦的细碎残渣,应该是人骨。”

    沈星河目中闪动:“是不是人骨,还需仵作验过。仵作过来了么?”

    “姜仵作已经来了,在丹房验着呢。”

    沈星河压低声音:“你去提醒他一下,留意其中有没有成年人的人骨。”如果荣五真的被听海杀人灭口,毁尸工具多半也是那个炉鼎!

    季杨领命要走,沈星河又叫住他:“顺便看看太医来了没有。”

    季杨应着,抽身而去。

    沈星河回头问宁折秋:“你们发现旺福祠所作所为,为何不报官?”

    宁折秋睁大了眼睛:“大人,食人恶魔就是官啊,我等小民报官有什么用?”

    沈星河拧眉:“你是说左东溪?”

    “没错,左东溪是个食人魔,雇着妖道替他杀害小儿!我们打听过了,左东溪是金部司郎中,那可是皇城里管钱的大官,不知多有权有势,我们这等草民哪能告得倒他?怕是鸣冤鼓没敲完,就被杀威棒打死了!”

    沈星河的目光投向殿门外漆黑的夜。官场昏匮,虽不至于像这对夫妇预想得那般不堪,但民告官,的确难如登天,告不倒还搭上命的前例,不是没有。

    他做为掌管刑律的官员之一,无法朝着这对痛失爱子的夫妇做空洞的说教。

    沈星河离座,走到薛白鉴和宁折秋近前,灯光从身后照来,身影投在二人身上:“不报官,不过堂,便将左东溪当众处刑,你们夫妇二人好大的本事,好狠的手段!”

    薛白鉴努力挣扎着将妻子挡在身后,急切地道:“大人,杀人的事都是我干的,与内子无关!”

    沈星河扬眉:“你干的么?那你倒是演了一场轰轰烈烈火的好戏!你是如何干的,说。”

    薛白鉴脸色惨白:“草民不敢隐瞒。我们打听得知,旺福祠每三月请一次戏班子,专唱小孩喜欢听的戏,以此猜出妖道大概三个月杀害一个小儿,唱戏多半是为了安抚亡灵。小人接下了这个活儿,借着能出入旺福祠的便利,把左东溪制住,藏在道具箱中,当众将他剖成两半,为我儿报仇雪恨!”

    沈星河在大殿中踱步,恰停在听海跟前:“听海,是这么回事么?”

    听海的跪直了,腰杆直戳着,胡须也强硬地支棱着:“一通鬼扯!贫道不知这个变戏法的在胡沁些什么!”

    沈星河指着他,厉声道:“你若不是畏罪心虚,为何沿着密道从丹房中逃跑?又为何砸死你的道童?”

    听海的眼睛睁得老大,一脸无辜之状:“大人,贫道冤枉啊!彼时贫道正与道童在丹房中炼丹,无意中看到门外有人影晃动,还有刀光闪闪,贫道以为是匪徒闯入,便带着道童从密道逃生,不料密道年久失修,竟然塌了,将道童砸倒。贫道走在前面逃过一劫,也无力救他,只能独自从出口离开……”

    “你,你竟想抵赖得一干二净么……”宁折秋指着听海,气得快要背过气去。

    沈星河擡了擡指,一名差役捧着一个桃木盒上前,把盖子打开,露出里面一个银子的长命锁。

    沈星河指着盒子:“听海,这是后院小屋里摆的盒子。同样的盒子还有九只,里面各装着小儿物品,你为什么要供着这些物件?是害怕那些惨死小儿的亡魂找你索命吗?

    他审视着听海:“倒是有一个盒子还是空的。听海,今日你若杀害了新买来的女孩,会把她哪一样贴身之物装进去?会是那件秋香色小斗篷吗?”

    听海神色僵冷,若木偶一般回答:“贫道不曾杀人。”

    沈星河耐心耗尽了,牙根咬得脸颊青筋绷起。

    这时宁折秋看到了盒中之物,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小悟净……这是我家小悟净的长命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