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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星河白鹭起 > 第133章 卖惨第一名

    第133章卖惨第一名

    在碧落园“养伤”养了好几天,夜深时方小杞睡不着,索性穿好衣服上了屋顶。

    她刚来碧落园那天,婢女就送过来新冬衣和几套常服衣衫。冬衣布料上好,夹层里絮着鹅绒,轻盈又暖和。衣服穿在身上分寸不差。婢女说,几日前沈星河传话回来,吩咐她们按方小杞的尺寸做的冬衣。

    方小杞数了数日子,正是她与他在长兴街相遇,他责怪她穿着不体面的那天,他便吩咐人给她准备新冬衣了。

    天知道沈大人马不停蹄查案期间,是抽哪个空传令下去的。

    今夜无风,方小杞穿着新冬衣,坐在屋脊上也不冷,看着墨蓝天空的一弯薄脆月亮,心中满是长忧短虑。

    她的目光突然一凝,捕捉到远处墙头有人影一闪。

    有贼?!是哪个小贼不长眼,偷到大理寺少卿家里来了?

    她刚想开口喝斥,突然想起碧落园里是有护卫的,且都由常老将军按军队标准严训出来,此小贼竟能避开夜巡的护卫溜进来,必不简单!

    她暂不声张,决定先看看来人要干什么。

    方小杞轻盈翻下屋顶,朝着人影的方向无声掠去,很快,就发现了那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那黑影躲躲闪闪,准确地挑着此时没有护卫的路径走,竟是朝着沈星河的屋子而去!方小杞心中凛然:难道来人想加害沈星河?

    她刚知道长公主给沈星河下毒的事,此时不由不多想!

    黑影摸到沈星河门前,左右张望一下,擡手就要去推门。

    “梆”地一声,一根木棍击在黑影脑袋上。黑影一声未吭倒在地上,手中之物哗啦散落一地。

    屋门呼地被推开,沈星河披着长衣站在门内,与举着棍子的方小杞面面相觑。

    沈星河愣住:“你……”

    方小杞紧张地说:“大人,有刺客,还好被我发现,将他打倒了!”

    沈星河低头,看着趴在门槛前的人。

    方小杞借着门内投出的灯光,看清地上人的衣色,狐疑道:“咦?刺客穿的衣服怎么像大理寺公服?他腰带上怎么还别了一根拂尘?”

    她的眉尖抽搐:“他莫不是……”

    沈星河伸出一只脚,用脚尖把地上的人翻了一面儿。

    方小杞看清了他的脸,大惊失色:“听山!听山你没事吧!”

    “嘘……”沈星河示意她噤声,“是我传信让他来的。别嚷嚷,让师父听到就麻烦了。”

    他弯腰拎住听山的衣领,把人拖进门槛去,一边对方小杞说:“麻烦你把东西捡进来。”

    方小杞这才看到听山掉在地上的东西,是一堆散落的纸张。

    她捡了纸张捧进屋,听山已被沈星河随手丢在榻上。

    沈星河说:“听山没事,只是晕了而已,让他睡一会便是。”

    他从方小杞手中接过纸张放到书案上,一边理顺,一边说:“凡心阁的案子未结,师父不准我出门,也不准大理寺的人进家门,非要我休息几日再说。凡心阁的案子,已被易迁暂时接手。案子给他我不放心,便叫人传信出去,让听山避开护院,把这几日调查进展整理抄录,趁夜送进来。”

    说着,他落座在书案后,翻看听山的笔录,病中的脸色在灯光下也显得苍白。

    方小杞不安地说:“您还没好踏实,熬夜不好吧?”

    沈星河不在意地说:“我已然大好了。”

    “我看未必。”方小杞木着脸说。他连她冒充方有青妹妹的事,都还没能想起来呢,脑子显然还有点问题!

    沈星河不满地瞥她一眼:“真的好了,我明日一早便去衙门。”

    方小杞知道劝不住,便拿起灯剔想去挑一挑灯芯,让灯光明亮些。却被他擡手掂住了袖口。

    方小杞拿着银灯剔的右手悬止在灯前,扭头看着被扯住的左袖,袖下露出一截腕,腕上的手环轻轻地晃。

    他揪着她的袖角,说:“灯光太亮会让师父发现的。”

    她答道:“哦。请问大人,我用右手剔灯,您扯我左袖干嘛呢?”

    他不情愿地把目光从她腕上移开,悻悻松了手。

    他扯她左袖,是因为她的手环戴在左手上。他足足一天没看到手环了。自从知道手环的编法是赵袖笙教她的,这手环就变成母亲留在方小杞身上的一个印记,他总是想看看它。

    可是自从她换上新冬衣,袖子长短合适了,遮住了手腕,那手环轻易不露出来。

    所以他特别喜欢扒拉她的袖子。

    好不容易逮个机会又给她扒拉出来,她又不让看。他不高兴起来,沉着一张脸翻笔录。

    方小杞见沈少卿紧拧眉头,脸色好像比方才更差了,可是就算她智慧通天,也猜不出沈少卿是为少看了一眼手环生气。

    她担忧地问:“大人,灯光这么暗,是不是看得吃力?您的眼睛本来就……”

    她猛地住声,意识到自己失言。

    沈星河从笔录上擡眼,拿目光凌迟她。她惭愧无比,埋怨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头快要藏到桌案底下去了:“对不起……”

    沈星河没放过她,冷冷说:“听山整理文书的水平退步了,字写得也潦草,的确看得眼疼,失明症必会加重。”

    她小声嗫嚅:“那就明天天亮了再看嘛……”

    “那不行。”他把笔录搁在了她面前,“你念给我听。”

    方小杞:“……”

    她刚刚说错了话,他吩咐什么,她不敢不从。乖乖拿起笔录来,凑在灯前念。

    这是听山结合案件及这几日的调查情况,写就的一篇凡心阁案概述。

    方小杞年纪很小的时候就被打为奴籍,不曾进过学堂。但她的母亲玉屏是个知书达礼的女子,给主家干活的空隙里,忙里偷闲教她认了不少字,方小杞平时看个话本什么的,是没有问题的。

    可是,听山写东西喜欢掉书袋,常有她不认得的生僻字出现,她时不时卡壳。

    每每她卡住,沈星河便凑近些看一眼,告诉她这个字念什么,并用笔墨顺手写在空白的纸上。卡的次数多了,他索性坐到了她身边,便于帮她认字。

    当她念得顺时,他便一只手支着额角,目光落在她的侧脸上久久不移。方小杞被他盯得发慌,不得已停了一下,小声说:“大人您别盯着我,我紧张。”

    “哦。”他垂下眸,语气莫名落寞,“我每当看到什么,都不由自主多看一阵,免得以后哪天看不见了,会忘记它长什么样子。以后,我大概会连你的长相都记不起来。”

    方小杞顿时内疚得要命,赶忙说:“您想看……便看吧。”

    “好。”他擡起眼,目光毫不客气地落回她脸上,仿佛长在了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