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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星河白鹭起 > 第221章 逆鳞

    第221章逆鳞

    白不闻看了方小杞一会儿,忽然叹口气:“你如果不是介意的话,就是又在查我了。”

    方小杞有些尴尬。

    白不闻不想再跟她说话,一言不发走进屋内,拉开抽屉拿出一个布包,往桌上一搁,静静看着她。

    方小杞没有客气,上前拿起布包打开,里面赫然是一枝崭新的花叶形珍珠发钗。

    她有些尴尬:“没……没送人啊?留着自己戴么?”

    白不闻脸色更难看了。

    方小杞把发钗搁回桌上:“对不起啊,是我多心了。”

    白不闻垂眸,神色郁郁:“我买这个,原是打算送人的。”

    “那怎么没送呢?”

    “没找到合适的时机给你。”

    “给我……”方小杞顿住,没有反应过来,以为自己听错了,“给我什么?”

    白不闻看着她,眸似深潭,一字一句说:“买它就是想送给你的,前一次见面时就带在身上,无奈恰巧出了明蒲的事,实在不是相赠的时机,便没有拿出来。”

    方小杞一愣一愣的:“你,你为什么要给我……”

    白不闻拿过发钗,走到她近前,嗓音低柔:“我现在把它送你可好?”

    方小杞不由自主退了两步:“不不,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她慌得躲闪目光,“我,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忘记自己还有别的事想打探,转身飞快地逃了。

    白不闻走到门边,目送那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良久无奈一笑:“真不经吓……”他把花叶发钗举到眼前,喃喃道,“可是小杞,这的确是买给你的啊,只是,我从未打算真的拿出来罢了。”

    屋顶瓦片轻响,阿蝠的身影从门框上倒挂下来,落到白不闻身边,泫然欲泣:“主人,我的小蝙蝠发钗在她手里,我看到了……”

    白不闻叹口气:“蝙蝠发钗遗落在邢府,被她捡到了。”

    阿蝠的嘴角委屈地下抿:“主人说留着娃娃不杀,让我教他背歌谣,又不给他下神仙眼。小孩子不听话不肯背,发脾气抓了我头发一把,定是那时候把我的小蝙蝠抓去了。我只好说只要他背歌谣就不杀他,他才肯乖乖背的。”

    白不闻抚了抚她的头发,哄道:“邢瑛太小了,若给他下眼神仙,会把他药成个傻子的。阿蝠乖,那个发钗不要了,回头我再送你个更好的礼物可好?”

    阿蝠不答,泪珠滚落下来,身子一拧,跑到屋里哭去了。

    *

    德宗帝政务繁忙,文宜一直等到午后,才得以面圣。

    德宗帝批奏折批得累了,合着眼,对案前跪着的文宜慢悠悠说:“你慌什么?沈星河那是监押,不是休假!你们倒好,人来人往的,把刑部监牢的过道当成大街逛,让人看着像什么话?朕派几个人过去装门面,有何不妥?”

    文宜不傻,自然知道事情没这么简单。她急道:“皇兄,您打也打了,关也关了,您期望河儿如何,倒是给他些指点,他才知道该如何做啊!”

    德宗帝睁开了眼:“朕,就是希望他老实待着,什么都别做。”

    文宜茫然不解:“您之前还说让河儿长长记性,就把他放出来为您效力,怎么又改了主意呢?”

    德宗帝朝旁边擡了一下手,迟小乙就心领神会,把一盅银耳莲子羹捧到德宗帝跟前。德宗帝拿着银勺,说:“前夜邢府的事,你听说了么?”

    文宜面露不忍:“听说了,简直惨绝人寰。”

    “圣宁寺的案子,邢家的案子,都是钟馗的手笔啊。你可知他为何对邢家下手?仅仅是因为邢灼代表刑部请命,插手沈星河查办的钟馗案,钟馗就要了邢家三十三口人的命!”德宗帝一口未喝,把银勺摔回盅里。

    迟小乙赶忙双手托着汤盅跪下去。

    德宗帝神情沉郁,缓声道:“钟馗,这是想逼着朕,继续任命沈星河为查案官,依照他钟馗的安排,一步步走下去。”

    “朕若让一个邪神牵着鼻子走,这天下究竟是真龙天子的,还是他钟馗的?!”德宗帝袖一扬,把汤盅扫翻在地。

    “皇兄息怒!”文宜也跪了下去,同时明白了德宗帝因何而怒。

    钟馗搅弄风云,是冲着权宦势力去的,这一点,原本是顺德宗帝的心意的。但是,钟馗行事嚣张过度,触动了天子逆鳞。钟馗越是大开杀戒示威,德宗帝越是要让他明白天威不可犯。

    德宗帝胸口起伏一阵,有些疲惫:“都起来吧。”

    迟小乙悄无声息地收拾着地面狼藉,文宜给德宗帝捧上热茶:“皇兄消消气。”

    德宗帝啜着茶,怒气平复下去,说:“既不能太顺钟馗的意,案子也不能撂着不查。”

    文宜忐忑道:“邢家的事一出,人心惶惶,谁还敢碰这案子?”

    “怎么就没人敢办了?你不是还跟我提过,河儿手下有个女差吏颇为得力,叫什么来着?”

    文宜一怔:“方小杞?”

    “对,就是她。”

    文宜的确推荐过方小杞,但那时还没出邢家的事。灭门案一出,文宜才意识到钟馗案深沉可怖,不是方小杞一个新手能应付得来的,此时悔得肠子发青。

    她急忙补救:“是臣妹草率了。方小杞只是个小差吏,年纪小阅历浅,这么大的事,她怎么可能应付得来?”

    “那可未必。你来之前易迁才走,他也说方小杞办事得力,是个可用之人。”

    文宜气白了脸:“邢家出了那样的事,易迁还跑来向皇兄举荐方小杞?这个老油条为甩脱责任,也太过不择手段!”

    德宗帝摆了摆手:“易迁倒也没无耻到那般境地。是朕叫了他来,问起方小杞,他如实评价其表现罢了。易迁以为,方小杞尚不能委以重任,朕不这么觉得,朕以为,年轻人得多历练历练。”

    “可是皇兄……”

    “小乙,”德宗帝打断她的话,“东西准备好了么?”

    “回圣上,已经准备好了。”

    “你去传方小杞来一趟。”

    “遵旨。”迟小乙躬着腰退下。

    文宜狐疑道:“皇兄要赐方小杞何物?”

    “那可是好东西。”

    德宗帝笑了两声,见文宜还想问,他按着额角咝了一声,蹙眉道:“嘘,别说话,朕头疼,你来给朕按一按。”

    文宜只得把话咽了回去,起身给他按摩脑袋,心中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