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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星河白鹭起 > 第226章 大理寺提人

    第226章大理寺提人

    方小杞捧着金牌,茫然道:“问题是,我就算拿着这金牌,也不知该去哪里调查啊?季班头去商州还没回来,也不知能否有收获。最关键的物证是个机关盒,在沈大人那里,若是破解开了,说不准有线索。可是现如今刑部大牢严防死守,根本递不出消息啊。”

    易迁也一脑门迷雾,只好说:“查,接着查,圣宁寺,木工坊,邢府,再分头去重搜一遍,看是否有遗漏!”

    大家忙起来,却忙得漫无目的,一无所获。

    次日一早。

    方小杞先去了延寿街的茶棚,找到周痕,周痕沮丧地告诉她,飞燕们并没有打听到蝙蝠发钗的售处。

    她更加迷茫,沿街乱走,回过神来时,发觉自己又来到刑部监牢附近,脑子里飘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

    这两日饭菜都送不进去,常镛再监督不了沈星河的饮食,也不知会不会出问题。

    他被困在囫囵,必然焦急难挨,失明症该又加重了。

    那天方小杞临走时,沈星河莫名其妙说了一句:没有人比你好。却没有再说下去。

    什么叫做没有人比她好?

    她飘零无依,身无长物,从遥远的安西千万里飘零到大安城,大街小巷跑腿赚几个大子儿,虽阴差阳错成了最末等的小差吏,仍然是站在尘埃里的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她有什么好?是没有人比她轻功好么?没有人比她送餐快吗?

    她越在这里站得久,越迫切地想见到他,想找他问个清楚。

    可是远处,羽林军甲胄的反光耀眼。她喃喃道:“劫狱的话,成功的把握不太大啊。”

    一辆路过的轿子停在身边,有人掀起轿帘,话声传来:“方小官差,打算劫狱么?”

    “哦,我觉得有点难度,也就一成把握吧……”方小杞思索着说。话未说完猛地惊醒,转头看去,迟小乙正靠在轿内掩口而笑。

    她赶忙行礼:“见过迟公公。”

    却听迟小乙笑语道:“别人劫狱,一成把握也不会有。方小官差劫狱,却能有十成十的把握。”

    方小杞涨红了脸:“迟公公说笑了。”

    “我可没有说笑。”迟小乙笑吟吟地,却没再说什么,只放下了轿帘,轿子轻颤着远去。

    方小杞呆了一阵,猛地醒悟!她掏出怀中金牌,看着金牌上的字:“如朕亲临……如朕亲临!圣上他老人家要从大牢提个囚犯,谁敢拦着?!”

    方小杞紧了紧腰带,把金牌攥在手里,走上前去。

    门口的几名军士虎视眈眈盯着这个身穿大理寺官差公服的姑娘,直到她走近了,才确信她是冲他们来的,一名军士按着刀柄喝斥道:“监牢要地,不可在此逗留!”

    方小杞腿肚子暗暗发抖,她举起了金牌,声音也有点发虚:“大,大理寺提人。”

    军士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御赐金牌,没看清她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好笑:“衙门之间提审囚犯岂能如此随意?小丫头是不是偷穿家里兄弟的公服,冒充大理寺官差?休要胡闹,军爷不跟小丫头计较!退开!”

    军士一口一个“小丫头”,惹恼了方小杞。她把金牌再亮一亮,提高了声音:“御赐金牌在此,谁敢阻拦!”

    军士不信:“什么牌?给军爷看看。”伸手来拿金牌。

    方小杞厉声斥道:“大胆!”

    军士一怔,手不由停在半路,恼羞成怒:“爷不跟你较真,你倒敢撒野!看军爷把你……”

    他刀出半鞘,身后监牢大门打开,有人走出来一声沉喝:“怎么回事?”

    军士禀道:“禀参军,有个野丫头在此闹事,属下正要将她拿下!”

    刘参军走上前,认出了方小杞:“这不是沈大人身边的小官差吗?你这拿的是……”

    刘参军眼睛倏然睁圆,接着擡腿,一脚踹在军士的膝弯,军士“哎呦”一声跪下了。刘参军也半跪下去。旁边其他军士不明所以,也都跟着半跪。

    刘参军行礼道:“末将御下不严,冒犯了小……官差大人!请官差大人责罚!”

    方小杞见金牌这么好使,腰杆也硬了,尝试着端起了架子:“我现在没空,回头再罚。我……我要提个人。”

    刘参军当即站起身,让开道路:“官差大人请!”

    方小杞心中尚且忐忑,但见前方畅通无阻,怕刘参军变卦,急忙走了进去。

    刘参军紧跟着进去,见方小杞停在关押沈星河的牢室前。他忙不叠地上前亲自开锁,拉开牢门。

    牢室内没有点灯,一片昏暗,没有声息。

    虽是白天,但牢室窗子窄小,不点灯就昏沉如夜。方小杞看不清里面,唤了一声:“大人?”

    没有回应。

    她心中一沉,走了进去,隐约看到一个坐着的人影,如一片纸贴在昏暗里一动不动。她脚下踢到一个碎碗,发出哗啦一声,那人影也没有反应,似沉在梦魇里的一片孤魂。

    与外界隔绝消息的这两日,沈星河猜出钟馗会搞大事,害怕方小杞会卷入危境,而他困在这深牢里目不能及,无能为力,像一头困兽。偏偏案头堆着各种血案的案卷,件件都在他想象中蔓延出可怖图景。

    狱卒从小窗递进来的牢饭被他砸了一地,却没有人理会他。

    时时刻刻都是煎熬,一瞬一息都拉得漫长,不知时间是过去了两日,还是两年。失明症在焦虑中频繁发作,他头疼欲裂,陷在深一阵浅一阵的黑暗里,根本分不清是天黑了还是自己又看不见了,也分不清自己是睡是醒,灯油耗尽不知叫人来添。

    有时看到眼前人影晃动,伸手去摸,人影忽地散去,才知道自己只是不小心陷进浅眠而发梦。

    方小杞走进来时,沈星河恰逢一阵失明发作过去,太阳穴的刺痛跳动着还没消失,睁开眼看到方小杞走进来,他以为自己不小心又堕入了半梦半醒,眼前人只是幻影。他只静静看着,生怕呼吸重了将幻影驱散。

    方小杞趟过一地狼藉,站在他近前,察觉他十分不对劲,她的脸上渐渐失去血色,缓缓擡手,轻轻碰了他的脸颊一下,只觉触指冰凉,颤声问:“大人,你怎么了?”

    沈星河这才意识到眼前人不是幻影,他忽地站起来,擡起两手来摸她的脸。

    他动作太急,方小杞心病被激发,本能地向后躲避,但牢室并不宽敞,退了几步便被逼到了墙角,插翅难飞。沈星河的手没有放下,如影随形地紧追,在将要捧上她的脸时候,方小杞紧靠在墙角,身体紧绷,认命地闭上了眼。

    沈星河在最后一瞬醒悟,及时刹住了自己的手,身体前倾的势头却刹不住,于是双手一撑,抵在了方小杞脑袋两侧的墙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