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拥抱分你一半不止是颗菜人生若只如初见安意如红与黑司汤达芳华严歌苓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其它 > 心锁 > 第十九章 如果明天(十二)

第十九章 如果明天(十二)

    索锁看前面人影一闪,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彭因坦却笑笑,说:“今儿大概是咱俩运气太好了。”

    他虽然这么说着,倒还真有点儿无奈。

    索锁到这会儿反而泰然自若,说:“这有什么。就这一亩三分地儿,又是到了人家活动的地盘,还想扮隐形人?”

    “想清清静静跟你约会。”彭因坦说。

    索锁看他,微笑,“来日方长。”

    “刚那个是我哥们儿。介绍给你认识。”彭因坦微笑着擡眼看看门口,果然不一会儿,罗焰火出来了,对他微笑下。他一歪头,示意下索锁在身边。焰火也一歪头,因坦发现他身边也有人。“哦……看样子你不只是得见这一个。可能还有别人。”

    “他叫你坦克啊?”索锁看看对她遥遥以目光略微照顾的年轻男人,从心里要叹一声,彭因坦的朋友,的确是出色。

    “随他叫什么吧。”彭因坦笑出来。倒是只有罗焰火走了出来,“你怎么这会儿有空过来?”

    “特意过来等着你们的。”罗焰火往这边走了几步,站下来,目光这才转向索锁,“索小姐,您好。罗焰火。”

    索锁有点儿惊讶他知道自己,但随即一想,既然罗焰火是彭因坦的哥们儿,知道也不奇怪……那么,就是因坦和他的朋友早就提起过她了。她心里有点异样,看着罗焰火,点头微笑,说:“罗先生,您好。”

    “叫我焰火就行。里面请吧,另外还有两位朋友也在。秦先生知道我们来,泡了好茶,等着我们呢。”罗焰火微笑。

    彭因坦边走边问:“还有谁在?不认识的话,我们打个招呼就先走。我带索锁去参观博物馆去。”

    “不认识的也不你过去了。叶哥和他一朋友。”罗焰火说着,进门时请他们俩走在前面。

    “女朋友?”彭因坦突然笑出来。

    索锁看他一脸促狭。

    “咦,别说,巧了,叶哥这位朋友也姓索。”罗焰火没正面回答。

    彭因坦就笑道:“那要认识下了。叶哥忙成那样,难得肯撂下正事儿陪人。”

    “说的也是。刚才叶哥他们也在那边吃饭,你们没遇到?”罗焰火问。

    “没有。倒是遇见小严了。”彭因坦说。

    “他们一起过来的。我本来要跟小严先走,谁知道遇上你们了。”罗焰火话音未落,门内又出来一个人。索锁擡眼看时,果然是刚刚在餐厅里有过一面之缘的严隙驹。此时他站在那里,看看他们,目光却是掠过她,看向了彭因坦。他对彭因坦点点头。

    彭因坦跟他打了个招呼。

    “一起进去吧?”罗焰火问严隙驹。

    “时间差不多,我得先走了。”严隙驹说。

    索锁听着他低沉的声音,瞬间有点寒毛竖起的感觉。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同时忽略了一个问题,并没有人跟她和严隙驹互相介绍。

    “那好,我们回见。”罗焰火转过身去,跟严隙驹又单聊了两句,好像在跟他说什么事情。

    索锁瞥了他们俩一眼。只觉得这两人在说话的时候,神情虽然看起来是平平淡淡的,也完全像是闲闲的根本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但就是让人觉得他们根本让人没办法忽略……她低低头,不由得嘴角牵了牵。

    彭因坦就擡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低声说:“看到什么了,偷笑。”

    索锁看看他。

    彭因坦脸上挂着微笑,眼睛里也是满满的笑意……她也微笑着,摇摇头。

    “因坦,我先走了。回见。”严隙驹走之前,擡高声浪,打了个招呼。顺便也对索锁点点头,等彭因坦也说了声回见,他就离开了。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彭因坦才问:“什么时候跟他走的这么近的?”

    “哦,最近有点事,一起玩一下。叶哥的朋友也是他的朋友,我们几个人都有份儿……难得小严公子也有这个心。”焰火笑了笑。

    彭因坦说:“我说呢。”

    “走吧。”焰火说。

    他们进了侧门,正对的前方是博物馆所在地。但他们并没有向前走,而是左转走了一段小路,进门又穿过一条狭长而植满牡丹的通道,往后院走去。因为冬季,院内所植的花木都被屏障遮蔽着,牡丹娇贵,要格外用心养护。索锁看了一眼,罗焰火就说:“全都是姚黄。秦先生喜欢这品种。差不多都植了有三十年了,博物馆落成的时候移植过来的。”

    索锁点头,彭因坦说:“我第一次来的时候就是春天,满满的都是花香。真是一派富贵景象。”

    “你不喜欢花的吧。”焰火微笑。

    “不喜欢养,看看还行。”彭因坦也微笑。

    索锁没出声,这也不难想象,这古色古香的街巷里,到了春天,牡丹花盛开的景象,该是多么的繁华喧闹。她安安静静的走在彭因坦身边,因为她安静,彭因坦和罗焰火说话声音也轻了些。她没有留意他们俩都在说什么,只知道他们语气轻松,就像是平常的朋友见面时那样松弛的样子,倒是能听到一墙之隔,似乎是有人在说话。声音也轻,听起来像是一个女子在笑……她想起刚刚罗焰火说里面还有一位“索小姐”,不禁心里一动。

    彭因坦转脸看看索锁。

    她先穿过了花木丛中这道大红门,走进院子里,站在长廊下,先看了看里面,也转脸对他微笑下,说:“这院子真美。”

    “是照着老宅子的样子建的。还挺费了些工夫呢。秦先生毕生心血多半都耗在了这间博物馆上。”彭因坦说。

    索锁点头。

    他们顺着长廊走上去,隔了老远,就有人笑着迎出来,说:“稀客稀客,快来快来。”

    索锁就看到一位穿灰色长袍的长者从屋子里走出来,筒着手看着他们,微微笑着,彭因坦马上说:“秦先生您就别亲自出来了,我们这是打扰您了,不好意思。”

    “矫情劲儿。”焰火听他这么说,在后面就道。

    彭因坦哈哈一笑,说:“我不跟你似的,脸皮厚,呆这儿跟呆家里一样。恨不得吃喝拉撒睡都在这儿。”

    “还别说,火火最近是有这趋势……哪儿算是打扰。我说你是稀客一点儿不假,成年也不来一趟。”秦先生微笑着说。他气度从容,儒雅大方,转向索锁时,微笑着看她,“请问这位是?”

    彭因坦微笑着替他们介绍,说:“今儿我们可要好好儿参观下展览呢。”

    “好啊,这两个月的主题之前也策划了小半年的。除了我们博物馆自己多年收藏的,火火他们公司也贡献了些,很值得一看的。”秦先生微笑着往里让他们。

    “有不少好玩意儿呢,你们都替我做个证,这个老头说看着样样都好,想给我都昧下呢。”罗焰火笑着说。

    “你留着那些干什么?又不卖,闲着还不就是招灰么?放我这儿,有最好的设备,有专人养护,多好。”秦先生笑嘻嘻地说。

    “难道我那儿没有啊?”罗焰火也笑嘻嘻地说,“也不是不能搁这儿,咱爷儿俩好好商量个方案出来。您要饶我这批杂项,您拿您上个月新得的两幅字来换怎么样呢?”

    “狮子大开口。”彭因坦听着先笑起来。

    秦先生果然也哈哈大笑,说:“因坦都看不下去了。因坦怎么知道我得了两样好东西?”

    索锁也看彭因坦,听他说:“我听姥爷说起来的。他一老朋友也想要,听说报价比您的还要高不少,但是卖家希望藏品落个好结果。”

    “就是这话了。那我轻易是不能拿去换别的嘛。”秦先生笑着说。

    “到我那儿也是好结果。”罗焰火说。

    “到你那儿,就是个赚钱的好结果。谁知道你这奸商能干出什么来,秦先生,甭理他。咱把他的东西昧下,还不给他字。他也不知道赚了多少昧心钱呢,不缺这点儿。”彭因坦笑着说。

    罗焰火刚想要骂他,但看看他身边的索锁,就说:“你给我等着的。”

    “茶要凉了,各位。”一个含着笑意的声音响起来。

    索锁转眼去看,雕花大门开了两扇,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门内。他笑微微的望着这边的几位,示意他们里面请。

    彭因坦先叫了声叶哥,笑嘻嘻的。

    “你小子,知道我在这儿,也不快点进来。”他说。

    索锁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跟他站在一起,彭因坦和罗焰火顿时都有些少年样……她可能看的有点太专注,被他发现,仍然是笑微微的,点了点头,说:“你好。”

    “你好。”索锁脸上发热,接着说:“我是索锁。”

    “叶崇磬。”他眼中的笑意加深,见索锁伸手过来,伸手同她握握手,“里面请。秦先生特意泡了好茶,边喝边聊。”

    “进来,都进来。茶真的要凉了。”秦先生已经先一步进了屋。

    叶崇磬往旁边侧了侧身,等索锁先进屋,他转过来对彭因坦说:“这阵子在忙什么?不是说回来接几个国内的项目,主要在北京呆着么,怎么老不见你?”

    “大部分时间都在青岛。偶尔回北京来,匆匆忙忙的,哪儿能见得着。”彭因坦笑着解释。

    罗焰火趁索锁走进去的工夫,低声说:“嗯,在那边工作的很有成果嘛。”

    叶崇磬回手敲了他一下,说:“别乱开玩笑。”

    第一回见,留下点儿好印象。知道。”焰火说。

    彭因坦斜了他一眼,跟叶崇磬说:“叶哥您管管他,这德行样儿。”

    “我看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叶崇磬笑微微的说。

    “你们能别这样么,怎么回回在一块儿,就剩挤兑我一个了啊?”焰火一副不乐意的样子。

    “对了,差不多时间了,你不是要开会?”叶崇磬提醒焰火,“刚才隙驹说要走,还赶着跟他一起走。你这到底是忙还是不忙?”

    “我这是真忙,也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把这位最近弄的不着四六的。”焰火一本正经地说。

    彭因坦眉毛一抖,转头看看索锁已经穿过正房进了西梢间,正在里面跟秦先生还有一位女士说话呢,转眼就一拳打在焰火肚子上,说:“再说,把你扔墙外头去。”

    这一拳打的当然不是真用上力气,可是焰火结实的腹肌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扔我墙外头,你也得力气够。就这点儿鸟劲儿么?”焰火也一拳过来,和彭因坦撞了撞拳。

    两人拳头撞在一起,还咔的一声。

    叶崇磬一笑,说:“别闹了,让人看着笑话。坦坦回头来跟我们一起打球。前几天我们正式成立一俱乐部。定期一起打球的。我记得你篮球和网球打的都不错的。”

    “行。”彭因坦惦记着索锁,跟他们说笑着,眼神顾着里面。

    叶崇磬一笑,焰火也一笑。

    “我真得走了,替我跟他们说一声。”焰火说着,拍拍彭因坦,“晚上我们有个party,你带索小姐来吧?”

    “可能来不了,别打我们的谱儿。”彭因坦说。

    “那好,那你跟索小姐说,这次来不及的话,下次见面请她吃饭。咱俩也很久没坐下来了。”焰火说着看看表。

    “好。你忙去吧。”彭因坦笑着说。想起来,又说,“谢谢啊!”

    “谢什么啊,祝你成功啊!”焰火这才走了。

    看他脚步匆匆的,彭因坦说:“正经要工作了,还是挺像样的。”

    叶崇磬微微一笑,看看他,说:“我那天在亚宁那儿,他那刚到的杂志,正看呢,有你们事务所的报道。真不错。我还跟他说,总觉得你和火火都还是小孩儿,还有隙驹,现在都主持这么大的项目了,真是不服老都不行。”

    彭因坦擡手搔搔发脚,有点儿不好意思,“董哥还说什么了没?他当着我怎么从来不夸我啊。每回都给我挑毛病,我现在看到他腿肚子都转筋儿。”

    “哈哈……他说是那么说,看你做出来的活儿,他还是很高兴。”叶崇磬拍拍他肩膀,说:“走,进去坐下聊。”

    彭因坦跟在叶崇磬身后进了西梢间。听到一阵女子的笑声,并不是索锁,他就向那位看过去。正巧她也看过来,脸上挂着笑意,目光是兼顾到他和叶崇磬两人的。她的笑容非常深,眼睛又大又亮,嘴角弯弯的,像是随时会吐出如珠如玉的话语来,但她只是笑着看他们……彭因坦虽然只是粗粗一打量她,因为她站在索锁身边,就不由得拿她和索锁比较了下——个子很高,没有穿高跟鞋,还是比索锁高了许多,整个人简直要比索锁大两个码……极白,像白种人,脸色又红润,显得非常健康。虽然看上去是温婉大方的模样,可形容气质中西式的做派却非常自然地显露出来。一头长发,潇潇洒洒地散在背后,随着她身体轻微的摆动……彭因坦不由得看看叶崇磬,叶崇磬明白他的意思,微笑着过来,给他们作了介绍。彭因坦才知道这位果然也是“索小姐”。索知非。

    “彭先生你好。久仰。”索知非微笑着跟彭因坦握手。“我在杂志上看到过你的建筑修复工程,非常了不起。今天中午还在不易居用餐,听说也是你负责的工程?叶先生说你是他的朋友,我还想是否有机会能跟你见面呢。”

    “索小姐您太客气了,谢谢。还请多指教。”彭因坦微笑着说。秦先生示意他们都坐下来,他过来坐在索锁身边。看了看索锁,他笑道:“没想到这么巧,同一间屋子里坐了两位索小姐。”

    索知非说:“可不是吗。刚刚秦先生替我们介绍,我真的好吃惊。很高兴认识索小姐,我们太有缘分了。”

    她转向索锁。

    索锁微笑,点点头。

    彭因坦笑着看她。跟对面这位索小姐比起来,索锁真安静。

    索锁并没有很多话,而且她跟在座的这几位都是初次见面,虽然他们看起来都是很好的人,但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熟悉起来的。但索知非看起来对她很有兴趣,坐着品茶的这么一会儿工夫,她总能想到话题来跟她聊两句。而且她人很大方且活泼,态度也自然,让她莫名有些亲切感……坐了不久,茶品了两样,彭因坦看看时间差不多,就跟秦先生说要和索锁先离开一会儿。

    “我们去参观下博物馆的展出。”彭因坦跟叶崇磬和索知非解释道。

    “那我们改天再见。”叶崇磬微笑。

    “我让人陪你们去吧。”秦先生提议。

    “不用麻烦的。我们有什么不懂的,就请教讲解员了。您这么拿我们当客人待,以后我们怎么来啊?”彭因坦笑着说。

    秦先生哈哈一笑,说:“小索是第一次来我这里,我当然是特别照顾她的。”

    “谢谢秦先生,我们会好好参观的。”索锁微笑婉拒。

    “那就让他们俩好好逛逛去吧,有人陪着拘束。坦坦你照顾好小索。”叶崇磬说。

    “是,知道,叶哥。秦先生,索小姐,那我们先走。你们慢慢聊。改天再见的。”彭因坦拉着索锁的手起身。他们也要起身送,彭因坦忙阻止,但是索知非却坚持送了出来,并且特地给他们俩自己的名片。

    索锁接了收好,才跟她道别。

    跟彭因坦出来走远些,回头时,还看到索知非、叶崇磬和秦先生站在门前目送他们,她挥挥手,索知非也挥挥手……她小声跟彭因坦说:“这位索小姐好漂亮的。”

    “嗯。”彭因坦走出来,看看索锁。“喜欢她?”

    “嗯……她是不是对我也很有兴趣?”索锁小声问。

    彭因坦嗯了一声,问:“你也发现了?”

    “嗯。”索锁回答,“有点怪。”

    “有什么怪的。要我的姓这辈子除了自己家里的人,外人难得遇见一个,我也觉得稀罕。”彭因坦说着,拿起索知非给他的名片。看了名片,他倒是沉默了片刻,说:“这可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儿……难怪她和叶哥站在一起,感觉那么搭。”

    “女朋友?”索锁问。

    她已经看过那张名片了。如果头衔只是个符号,索知非的这个符号可够显眼的。

    “不知道。可能会是女朋友。叶哥眼界高着呢。”彭因坦笑笑,想了想,说:“以后再给你讲他的传奇……现在别理他们了,好不容易就剩咱们俩。”

    索锁微笑,小手钻进他的手心里。她的眉眼都笑弯了,显然见到彭因坦的这些朋友,会面让她觉得愉快。

    “以后啊,还有很多神人等着被你接见呢……走吧,咱们去看宝贝去。”彭因坦笑着说。

    索锁点头。没走几步,她听到彭因坦的手机铃音。

    “电话。”她提醒彭因坦。

    “好。看看是谁……”彭因坦摸出手机来,看了一眼,眉头皱了下,没立即接。索锁指指一旁,意思是问他自己要不要回避,他摇摇头说了句“是姥姥”,拉着索锁没让她走开,就接了电话。

    索锁转过脸去,看着墙砖上雕刻的花纹。

    这建筑当时做起来也当真是用心,看这“太平有象”雕的如此精致,简直要疑心这并不是仿古的,而是真正的古董了……她回过头来看彭因坦,彭因坦已经挂了电话,看看她。索锁见他有点儿恼的样子,就问:“是不是姥姥说什么了?”

    彭因坦说:“姥姥说让我带你回家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