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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爱情动作片男主角”

    被帅哥围绕不要紧,最怕的是……美男出浴。脱光了衣服准备洗澡休息,拉开浴帘看到氤氲的水雾里回过头的两个男人,一个咬了咬嘴唇挑逗地看着她,一个转过身来温柔地张开了双手。

    胡羞倒退了一步却被拉住,一左一右的胳膊她都碰到了,触感柔韧有弹性,哗哗的水声把她往情欲的深处带。

    有人咬她的耳朵,是谁这么调皮?还有手朝着自己的胸试探地伸了过来,拜托,别,低下头我就要看见你们不该看见的位置了……

    一个激灵睁开眼睛,胡羞正靠在乳胶枕头上睡觉。李埃放在店里还没来得及搬到楼上,她的手搭在椅背上,手指的动作非常……引人遐想。

    刁稚宇站在旁边擦杯子,迷茫地看着嘴角有口水的胡羞:“天呐。你梦了什么,表情这么下流。”

    “不要瞎说!”胡羞跳得老高,竭力狡辩。

    “看,被说中了。”补刀的是赵孝柔:“无所谓地反驳大多数都是什么都没梦到,但这种暴跳如雷的,基本都是春梦没错了。是不是梦见和刁稚宇滚到床上去啦?”

    “你!”胡羞大喊一声:“不要瞎说!”

    刁稚宇的表情明显在暗爽。胡羞反而指着他:“你怎么还在这儿,不该去拍照吗?”

    “我说了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野啊。”刁稚宇气定神闲。

    胡羞气绝。上次立下禁止令严禁刁稚宇在他上班时间出现,的确是听话不越雷池半步。

    但大半夜她收到了信息:“裴轸就在医院里,不公平。你下班了无论在哪,只要我没事,就不会让你离开我的视线半步。别讨价还价,我不会让步的。”

    于是只要胡羞下了班,在REGARD也好回家也罢,半路上总能看到个穿着卫衣和夹克的一身黑跟在身边,神出鬼没,躲也躲不掉。

    胡羞虽然不讨厌他,但白天时间见裴轸,晚上就看到刁稚宇,仅仅三四天时间就出现了不良反应——做春梦。

    这也不能怪她,自从上次被这两个人说起黑丝袜的性感女教师,淫秽的内容就在脑海挥之不去。

    要是说起战争片纪录片新闻纪实片,她都能很快忘却。

    偏偏脑子最难忘记的就是这些让人想入非非的内容。

    REGARD今天要做杯测活动,邀请老顾客一同来品尝新的咖啡豆。

    小小的店铺里塞满了三四十个顾客,每个人都带着不同的礼物过来,堪比圣诞节的热闹景象。

    没有了位置,刁稚宇靠在胡羞身边,回过头的眼神和在梦里没什么两样,胡羞的脸嗖地红了,对那个梦里咬嘴唇挑逗的就是他没错!口干舌燥地反咬一口:“干嘛看我?”

    “明明是你先看。”

    “看你怎么了?”

    “没怎么……”刁稚宇一脸坏笑还有点害羞:“你看我的样子好像我没穿衣服。”

    李埃准备了二十三种咖啡豆,产地从非洲到南美,每一种都标好了编号放在密封罐子里,又每个人发了表格供填写,认真得像在做实验。

    他对咖啡豆的上心程度比女人似乎要多十倍,胡羞看着李埃拐杖都不要了,瘸着腿在店里走来走去,不仔细看都不太像个跛子。

    果然,找到人生挚爱后可以迅速焕春。他还在认真地讲解:“大家都说黄金曼特宁苦,味道重,其实它的香气是很重的。

    但因为在市面上比较有名,很多人都没有仔细品过味道。

    我这个豆子是昨天刚刚分装的,香气保存得很好,接下来现场冲煮给大家……”

    手法依旧娴熟,在一众口味刁钻的客人面前也丝毫不紧张,他拿起手冲壶的样子迷人且专业,就是地地道道的咖啡师。

    元旦之后的他耐着性子帮赵孝柔搭团队,三天面试了几十个人,挖角了别人的选品师和商务,几乎没有在咖啡店做本职工作。

    赵孝柔躲在人群后面回复消息,翘着二郎腿左手电脑右手手机,忙乱中擡头看李埃一眼,不经意地笑一下,再皱起眉头跟助理交代工作。

    两个人经历了许梦和圣诞节之后,似乎谁都不再提起谈恋爱的事,许梦不会出现在咖啡店,老位置坐上了新的客人,李埃也像是迅速愈合了伤口一样,闭口不提。

    三天前发生的不愉快也算过去式压在心里,成熟的成年人,不谈旧事。

    拼豆子的小杯子晶莹剔透,两个手指捏住杯柄送在嘴边,一口就能吞进肚子,真正的品豆过唇齿和舌头就被吐出来,专业咖啡师每天要品两三百种,全部喝掉会猝死。

    在场的顾客都是舍不得咖啡的人,吞进腹中认真打分,甘味的7分,苦味的9分,索然无味的……大笔一挥,0分。

    李埃对直率的食客很满意,准备的肉桂胡萝卜蛋糕和紫薯泥麦芬新鲜出炉,房间里甜香四溢。

    刁稚宇就站在胡羞身边,眼睛对着胡羞的表格像偷瞄作业,胡羞被看得发毛:“干嘛?”

    “看你喜欢哪一种。”

    “都喜欢。李埃的豆子,我来者不拒。”

    “食物的欲望暗示的是心。所以,你的爱情观也很泛泛,说不定我和裴轸,你都不挑食。”

    胡羞听得出这是他的报复,毕竟凌晨四点的楼下,小男孩说她演技惊人。

    她也不生气,只轻声细语地反驳,都是好吃的东西,为什么不多吃多占,人生能有几次这么幸运。

    对方不说话了。胡羞暗自得意,真的觉得我扮猪吃老虎,那索性就在他心里做个聪明过人的女人算了,毕竟大多数时候左脚绊右脚,头撞电话亭。

    但看到刁稚宇不开口,她又有点心软:“你这个人哦,哪里都好,偏偏多了这么多无用的傲气。”

    他眼里是薄薄的不满。胡羞装作可惜,笑着叹了口气:“谁知道你追我的这些,哪些是演的,哪些是真心。”

    同样的话返还给同样的人。

    等顾客都离开,店里只剩下办公的客人。四个人撤到最里面的圆桌,赵孝柔盯着电脑对数据,整个人忙得擡不起头。

    李埃端过两杯SOE:“看你刚才杯测都没参加,给你留了好东西。”

    “什么?”

    “钟哥那儿拿来的好豆子,水果味,第一口酸,回甘是甜的,而且越喝越甜。我记得你喜欢这种口感。”

    “好的,稍等一下,我去要跟助理说下一期的视频。”

    只剩下键盘咔咔地响,刁稚宇坐在胡羞对面,也和李埃讨了一杯。

    液体滚过喉结,吞咽的动作收在眼底,不小心被胡羞看到,刁稚宇也装没发现,只和李埃聊天,窗边那个位置其貌不扬发量有点少的男人有些面熟,竟然是萌芽的作者?

    谁能年轻的时候没看过他的书呢。也是,你刁稚宇1996年生,的确不是看新概念的那一代了。

    话音刚落,李埃又拿起杯子递给赵孝柔:“你喝一口,是不是变甜了?”

    正常情况下的赵孝柔被人打断工作要骂人,平静地喝了一口,笑得很温柔:“似乎有一点。”

    胡羞拿着手机看医院的邮件,形象拍摄短片,要求全院人员员工集体参加服从安排。

    聊完顾客聊装修,太阳光都暗了,李埃还在对赵孝柔不依不饶:“半小时过去了,现在应该是彻底甜了,你要不要再喝一口?”

    那动作简直是喂。赵孝柔表情不再大起大落,温柔地配合:“这次是甜了,没错没错,这个豆子很有特点。要不要出一个特调当成本季主打,我可以给你免费打广告。”

    语气里丝毫没有阴阳怪气。胡羞觉得有些怪,赵孝柔对李埃曾经咬牙切齿,最近突然平淡了下来,哪里出了问题?

    刁稚宇看到了胡羞的手机屏幕:“不小心看到。你们医院的那个宣传片的拍摄团队,是我在负责。”

    胡羞惊得下巴都掉下来了——“啊?”

    刁稚宇摸了摸鼻子:“提前和你说一声,这次不算我打扰你上班时间哦。”

    医院坐落在黄浦区,规划得早原本占地面积并不大,拆迁片区逐渐搬离,政府重新划归了一块给医院,除却新建的两栋住院部和急诊门诊,建了一小块人工湖,铺了绿植,环境比从前多了些生机。

    行政楼的同事喜欢在午休时间去湖边散步聊天,胡羞基本都不参与,在电脑前整理文档做翻译,或者干脆背单词,死宅本性不改。

    早八点的拍摄团队里出现戴鸭舌帽的刁稚宇,身后无论行政楼还是得空出来的医生都在感叹:“那个戴帽子的哪里来的明星,像年轻时的胡歌,老灵额!”

    胡羞心想,的确是上海人夸年轻男孩的方法没错了,浦东的像郑恺,浦西的像胡歌。

    裴轸不在,排班表今天正在手术时间,身后的蔡主任果然在说,这时候就该把小裴叫出来撑撑场面,这么重要的时候不在,我们医院的名片!

    再不拍就要走了。刁稚宇也听到了,只顾着认真指挥拍照,左边的人进一点,右上角出镜头了,接下来需要一些在办公室的镜头……

    办公室少不了的老一辈会晤的握手和对谈,胡羞作为翻译陪在身后,总觉得镜头对焦在她身上。

    手术室出来的裴轸不例外被捉住,遇到刁稚宇扛着摄像头顿了一下,靠在胡羞身边装作讲会议内容,有同事在身后配白:“真配,郎才女貌,我们医院的好风景。”

    胡羞下意识地觉得刁稚宇会把这段无情剪掉。

    举着相机在两栋楼里走了一整天,主要的拍摄任务结束,蔡主任发了话,小胡,接下来没什么事的话,你陪他们拍一些空镜头。

    蔡主任竟然还知道什么是空镜头?

    腿都走软了,刁稚宇扛着摄像机面不改色,胜利一般地笑了笑。

    四点半,天逐渐暗下来,刁稚宇扛着摄像机跟着胡羞在人工湖边转,美其名曰拍空镜,镜头却都是她,远景近景长镜头通通拍个遍,胡羞察觉到异样,回过头警告他:“现在还是上班时间,不许打扰我上班,拍完就可以走了。”

    “我们一行五个人分散在医院各个角落,正经的上班时间,要说打扰,是你一直往我取景框里走。”

    湖边有一片小小的树林,遮不住远处的楼宇也挡不住近处散步的病患,胡羞在前面走,鞋跟走在石子路咯咯,身后的脚步踩到枯草嚓嚓,谁也不说话,又都知道心里装着对方。

    胡羞咬着嘴唇笑,身后的男孩体力真的太好,机器都换了三块电池,扛机器的人电量凶猛又持久,除了吃饭时间狼吞虎咽,其余时间喘都不喘。

    想到这儿身后的人笑了:“怎么,是不是觉得我体力不错?”

    “没有……”他怎么知道,会读心术?

    “我不但体力好,力气也大,和我打架,会弄疼你。”

    胡羞整个人都不好了:“刁稚宇,怎么出了雪国列车,你骚话还这么多?”

    没等刁稚宇反应,裴轸从行政楼大步走出来,似乎是在找她。

    他看起来有心事:“有个普外科的病人跑出来了,你们看见了吗?”

    “没有,怎么?”

    “家属和他不满意治疗方案,和医院起了点冲突。”拍了拍胡羞的肩膀:“我先上去了,有事叫我。”

    是什么病人让裴轸这么紧张。也不一定,毕竟今天1月5号,再过两天裴轸就要去美国了。

    刁稚宇把相机收到包里,背着包陪着胡羞在医院里乱转。

    胡羞笑了:“刁稚宇,别胆小,病人们不会怎么样的。”

    而下一秒,身后冲出几个人影,其中一个穿着旧棉袄,手上拿着个凳子,跑得很快又气势汹汹,方言听不明白,对着女医生穷追不舍。

    凳子眼看着要劈到医生身上,胡羞心想,行政不上班不要紧。

    但医生培养一个要十二年,打坏了实在是损失国家人才……

    她用力地推了拿凳子的男人一把,对方趔趄一步,连凳子带人滑在石头上摔倒,胡羞推得太用力,自己踩在圆形的石头上,后仰着进了人工湖。

    最后一眼看到的画面,是刁稚宇脱了外套往河里跳。

    不用的,不值得……

    在梦里视线逐渐清晰,胡羞回到了少女时期,面色到眼神都稚嫩了不少,蓝色连衣裙提醒她,自己回到了十七岁的某个夜晚。

    妈妈坐在床头认真地缝补绿色的薄罩衫,碎花丝绒,她每次约会都会穿。

    针眼缝得细密,线一拉,破旧的口子就看不见了。那些口子是怎么弄的呢?妈妈为什么这么热衷出门约会呢?

    妈妈擡起头看见了她,羞羞,这件衣服妈妈补得怎么样?

    是不是很漂亮。针线活是你外婆教我的,可惜学艺不精,更难的就不会了。

    你依旧那么漂亮。

    当然,漂亮和温柔,是女人永远的本钱。羞羞,这件衣服妈妈不是给自己补的,是给你,接下来,这件衣服送给你。

    真的不用了。

    怎么,你不喜欢吗?可能有点旧了,但必要的时候它一定会是你迷人的武器。

    而且妈妈穿上它每次都化险为夷,很神奇的。运气也好,保命也好。

    妈妈,我想知道……为什么你从来都不觉得自己可怜。

    你有我这辈子学不来的风情,也有大部分女人习不会的孤傲,为了自由和爱情你可以抛弃我,远走他乡,哪怕为人不齿。

    我从来不会觉得你是我的妈妈而丢脸。但你知道吗,我托你的福,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敢的人。

    醒来的时候刁稚宇伏在身边。夜深人静,她陷在病床里输液,大概是直接被送到了住院部——落水而已,小题大作。

    想想那个春梦,的确是溺水了,可见梦都是一些预示。

    “你醒了……”

    “嗯……”

    “你落水了,刚才裴轸来过了,因为值夜班没办法守在这儿。

    医生是因为手术也没有办法治疗患者的癌症了,家属觉得花了几十万也没得到好结果,气急败坏。

    你那一推据说是医院的法务部门在调解,估计也没有大事,视频在本地热搜还挂着呢。还有……你爸爸来过了。”

    “他没说什么,裴医生据理力争说是你保护了医生的安全。”

    胡羞没说话,一夜之间同时听到爸爸的名字又梦见妈妈,好像信息量比做一天的同传还大。

    想到落水又被救,胡羞看着刁稚宇身上的衣服:“你是不是也跳下去了?”

    “小事……”刁稚宇拍了拍胸口:“衣服干了。反倒是你,没事吧?”

    “就是打滑……”胡羞不想在晚上把气氛搞得悲伤,和刁稚宇在一起快乐就行了,不需要分担心事。

    反过来笑着说:“如果发烧了休想赖上我,是你自己要跳下来的。”

    强颜欢笑的脸色似乎很难看,让刁稚宇怅然若失。他闷闷地在窗边思考三秒,深吸了口气,板着脸回敬了个玩笑:“Youjump,Ijump。”

    曾经在雪国列车的秦宵一完全没变,毫厘之间的情绪也能捉到,胡羞既然不想说,他就不提,冰雪聪明。

    见到胡羞撇撇嘴,他一只手臂拄在床上托着腮,把玩笑开了下去:“裴医生看到你落水跟疯了似的,以为你被打进河里。

    但其实就是落水,呛了几口水之后就睡着了,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我营救及时。”

    “营救?”

    “是啊,及时人工呼吸,心肺复苏,所以你身上该被我摸过的地方,我都摸过了。”

    “你!”

    “我怎么了,难道还要抱着你让水进到肺里吗,跑上楼再在肺里翻滚几圈,你就憋死了。

    急救动作我可是很熟悉,在雪国列车偶尔遇到突发状况,都是我出面,所以被我人工呼吸过的你也不是第一个。”

    “不过也不怕告诉你,之前遇到过的两个——都是男的。”

    胡羞被接连的笑话逗得想笑,又闷着声装作生气,刁稚宇的手不知不觉贴来面颊边,手背在耳后停留两秒又覆在额头,反反复复查看有没有发烧。

    温情脉脉的眼光令她心底一阵温热,目光发痴,最感谢的不是刁稚宇喜欢自己,而是此时此刻他在自己身边。这是第一次见到秦宵一时从来没想到的。

    目光准确地被刁稚宇捉了去:“要干嘛?现在的眼神动机很不纯粹,医院这种东西很容易浮想联翩我知道,但这次绝对不是我先提起下三路的玩笑。”

    “我想什么了?”

    “肯定是小护士,性感医生,拉上帘子见不得人的那一套咯。在你眼里,我大概是爱情动作片男主角。”

    臊得魂魄要从身体蹦出来,胡羞用被子蒙住自己的脸,刁稚宇凑过来,不依不饶:“喂,装睡吗?再装我要亲你了。”

    被子里没反应。

    “那我走了……”

    等了一分钟没有声音,胡羞撬开一点被角,刁稚宇脸凑得很近,柔软而炙热的嘴唇贴过来,只亲了亲她的脸颊。

    “可能有些东西你不想说,这可以作为我们的秘密,但是我得让你知道,从今天开始,我一直在你身边,所以别再害怕了。”

    完全不像个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