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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你没看见那些女孩饿狼扑食般的眼神?

    胡羞最近半个月明显感觉到了体力下滑。

    行政科事情繁杂,她和陈阳一个在行政办公室一个在副院长办公室,每天抱着档案夹在三栋楼穿梭,又被金医生借去了生殖遗传科,两周连着两场会《柳叶刀VS小药丸——

    子宫内膜异位症病例治疗研讨》和《卵巢囊肿手术峰会》,厚厚的资料堆满了桌子,PPT上是表格,符号,B超照片,染色体截图,眼睛都快瞎了。

    不懂就要学,跟着金医生在办公室学习,龟毛的男人穿着白大褂,里面的黑毛衣粘了不少猫毛,还偶尔要打喷嚏。

    这个男人还好有个绝佳优点,不喜欢管他人闲事,上次在欢送会跟她喝过酒后,再也不提裴轸。

    联想一下裴轸在美国和前女友会面的事,金医生留美归来。

    大概这事儿他心里有数,来和胡羞提裴轸,是给兄弟找麻烦。

    包庇罪如果是量刑,成年男人都能为了兄弟进监狱,五年起判。

    刁稚宇每个晚上等在医院门口的便利店,坐在窗前打电脑。

    背着包跟着胡羞进家门,坐在阳台的沙发写密室剧本买道具,联系装修,偶尔用手机偷拍,等她入睡再回去。

    连着几晚之后,刁稚宇犯困倒在沙发上,胡羞不忍心让他回家,就叫他洗澡去床上睡。

    蹲在沙发边看刁稚宇,他迷糊地醒过来,六十秒之内从无辜变幻到勾引,全靠眉毛和眼睛。

    胡羞盯着他,也起了玩心,去掀他衣服把脑袋钻进去……舔他的胸。

    “妈的……”刁稚宇骂了一声,打横搂着她往床上撂。

    年轻男孩禁不起撩拨,她早该知道,火苗完全熄灭之前,他会撩到她求饶。

    一来二去……胡羞的牙缸里多了一只牙刷,浴室多了一条毛巾,晾衣架上多了两条平角内裤。

    脑子里满是染色体螺旋循转,睁开眼早上看到骆驼牢牢抓着自己的手臂,胡羞用手指轻轻刮他的睫毛,骆驼被弄痒了,伸出手来捞她的脸。

    钻进骆驼怀里每次都不出意外会被不明物体戳到,她也没办法装作没感觉。

    毕竟骆驼的睫毛虽扑闪扑闪,黑眼仁却泛着狡黠的光,唉,太年轻了,年轻到幸福来得快招架不住。

    他又特别喜欢舌头舔人,嘴唇,耳朵,脖颈,哪里敏感舔哪里,找到一处痒痒就很兴奋——猫变的?

    抱在一起挪动身体,她把头埋进温暖的怀抱里,不想听见闹钟响。

    他的眼睛有种神奇的魔力,每次看进去,就总觉得自己摇摇晃晃的二十七年,孤独无依,委屈惊慌,无以为家,都是为了等到这一天,和他相拥。

    密室的进度很快,赵孝柔放手交给刁稚宇,他设计了微恐探秘系列,三个沉浸剧场的密室,剧情相关联,可以单独玩某一场也可以三场同开,十二个NPC全程陪玩,带剧情演出,演员比例男8女4,牢牢掌控玩家心理——

    密室揭秘多机械和剧情,有NPC带领又相互对抗,为了不同的结局则可以多次刷,就算剧情无聊,女玩家会为了帅气男孩来见面,男玩家也会为了女演员如痴如醉。

    刁稚宇已经把能圈钱的套路想得清清楚楚,正合赵孝柔的意。

    年后她还要亲自去上戏选演员,豪言壮语要挑走上戏最好看的男女演员做NPC,要做就做到最好。

    为了观察密室的装修和运营,四个人经常去玩密室的午夜场。

    做完手术的李埃状态整体好了不少,带着根竹节拐杖帮赵孝柔开车门,装作不经意。

    拼午夜场玩密室,经常遇到一帮专治熬夜的年轻人,打扮妖冶,密室出来直接就去酒吧。

    2月初的午夜场玩荒郊病院,赵孝柔在门外抽烟,进门说,刚才出去的那一场是王嘉尔。

    “啊?”胡羞下巴都惊掉了。

    “对啊,他经常和工作人员玩晚场的,这个接地气的男人半夜抓娃娃,去酒吧跳舞,还去大熊猫纪念馆买周边,尤其是密室狂人。

    希望我的密室开了之后他也会去,这样我就可以到处宣传,这是王嘉尔都喜欢的密室打卡地。刁稚宇,你以前有没有遇到过明星?”

    “有啊,明星网红都见过。”

    “会激动吗?”

    “不会……”刁稚宇非常淡定:“上海不就是随处都是有钱人和名人。”

    “你真的好奇怪。”赵孝柔用手戳他脊梁骨:“说你年轻吧,你还像是见过了大风大浪;说你少年老成吧,你还一点都没有那种油腻感。”

    刁稚宇不好意思地走开。赵孝柔本来在偷笑,突然眼睛一眯:“靠,你们这是睡过了。”

    胡羞僵硬地看着刁稚宇,他耳聋装作没听见,还在用手机做笔记。

    赵孝柔指着刁稚宇的脖子:“这两道指印,搞什么,浪客剑心啊。”

    见刁稚宇走了,赵孝柔凑近了胡羞:“李埃为什么最近怪怪的,帮我问了吗?”

    “没有。你不是最近都和他在一块?”办公室擡头不见低头见,两个人竟然还在闹别扭。

    “他最近往法院去得很勤,而且我听咖啡师说,他前几天到咖啡店的时候,李埃正在里面哭,是哭到哽咽的那种。”

    这倒是闻所未闻。胡羞看着远处和工作人员聊天的李埃:“我从来都没见过李埃哭。”

    “所以……你帮我问问?”

    不远处的李埃一边四处张望,一边用拐杖点在地面,这是他思考的方式。

    手看似毫无目的地比划,实际是在画图。胡羞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时间到了,DM(主持人)邀请他们进场。

    身旁是三个一同拼场的玩家,看到刁稚宇在暗处指指点点,其中一个女孩的眼睛像是勾在了他身上。

    胡羞心想,这大概就是帅哥招摇过市的不好,以后有必要给他出门全副武装戴口罩,减少曝光率,或者画两条粗眉毛扮丑!

    进入游戏之后一定要看紧,雪国列车里她找各种机会想要接近他,甭提黑暗中的女玩家了。

    话在脑子里刚转两圈,刁稚宇把胡羞猛地往怀里一带,完全不顾及周遭的目光。

    四周开始阴森起来,胡羞暗爽,看到了吗,这位帅哥名花有主。

    腰板儿都跟着直了。

    荒郊病院是现代题材,场景由废弃医院组成,讲的是M市因为一次离奇的连环杀人案,凶手逃进医院没能被警察找到。

    接下来的一年内医院接连有人死亡,病人不敢来看病,久了被政府弃置,而噩运并没有停止,整座城市也像是被传染上了不幸,接连有人失踪,最后整座城市萧条,有能力的人都在努力逃离出去。

    玩家作为废墟探险者进入,来发掘病院中的真相,需要在两个小时内逃脱成功。

    听DM介绍下来,剧情微恐,NPC是可以酌情拿掉或者加麻加辣的,几个人统一商议之后决定,要玩就玩大的。

    赵孝柔还暗自问工作人员王嘉尔玩了哪种辣度,工作人员摆摆手不便多言,又悄悄比了个大拇指——加麻加辣。也是,敢来玩荒郊病院的都不是什么胆小的人。

    进门就是断头女尸和骷髅,每个人只有一盏小小的蜡烛,手一抖就会灭掉。

    胡羞立刻腿就软了,阴风掠过小腿,胡羞打了个喷嚏,蜡烛灭了。

    刁稚宇回过头,用自己的蜡烛把胡羞的引燃,继续往前走。

    身后的女孩说,天呐,那个男孩子太帅了吧!帅到我想挖他墙角。

    胡羞在阴暗处翻了个白眼。她拉开抽屉,是条断了的假肢,带血,无名指被切掉了。

    李埃凑过来:“这可能是个线索,这个房间里有没有手指?”

    四处寻找了一轮,的确是在角落里找到了被切掉的手指,上面有戒痕和清晰的指纹。

    用指纹开了走廊尽头的暗门,胡羞想,这得亏自己是个密室老手,毒奶捡起这根手指大概都要全剧终。

    三个女孩一起跟在刁稚宇的身后,太平间里有三具尸体,第一具是个孩子,身上有线索:“爸爸,求求你带着我逃出去。”

    第二具是个老人,并不太老,身上的器官都被切掉,肚子凹进腹腔。

    太平间的冷库的名字和名单比对,少了几具尸体,胡羞看了看:“可能是被偷走做器官移植了吧?”

    没等说完,赵孝柔掀开了第三具尸体——活的!背景音乐立刻变了,一群人跳起来往出跑,李埃最后一个跑出来,用拐杖横在门把手里。

    太平间里的NPC在嘶吼:“把家人还给我,你们这些丧心病狂的医生……”胡羞跑得魂飞魄散,问刁稚宇:“这是什么展开?”

    “出去看监控就知道了,就是为了刺激。”

    “哪有这么突然的,那可是太平间啊!”

    “这不就是正常展开?”刁稚宇抵住病房的门,听到李埃的声音打开条缝把李埃放了进来,七个人挤在病房里,赵孝柔拿过李埃的拐杖壮胆:“我去看看床下说不定还有什么吓人的东西。”

    这样一来就顺理成章地和李埃关系缓和,现实的矛盾到极端环境里解决,靠吊桥效应冰释前嫌——密室的好处。

    床下放着个密码箱,密码在大堂的天花板上,需要有人单独前往。

    场控从对讲机发来信息:“那个长头发的小姐姐,你去。”

    胡羞不可置信:“我?”

    果然是挑最奶的出去做单独任务。蜡烛早就在疯跑地被吹灭了,场上一个亮着的都没有。

    胡羞捏着蜡烛,寻找哪里有火光可以点亮光源,完全没有。

    她把蜡烛扔在地上——什么帮助揭秘的道具,完全就是看着来气用的。

    大堂的天花板上有幅画,是院长退休前留下的。他的女儿非常喜欢鹿,所以天花板上是油画画作《鹿苑长春》。

    按照绿黄蓝白的顺序背下密码,没等牢记数字,身后的门被砸开,又是一名追索家人性命的男人。

    没命地在医院跑了一大圈,连迷路带摸黑,胡羞一度觉得这不是要做任务,活活就是用来吓唬玩家。

    回到病房背出数字,开出一封家书,院长的亲女儿被绑架,为了救回女儿,他必须将医院中的病人健康的器官割掉,送给其他城市的高官进行移植。赵孝柔笑了:“这剧本简直根据现实题材改编。”

    房间必须留下两个人才能游戏继续,等外面的剧情被触发,屋里应该还会有活人NPC出来,不知道是在衣柜还是床上的被子里。

    跑得腿软的胡羞摆了摆手:“你们去吧,我和李埃在这儿,我们都跑不动了。”

    “如果还有恐怖的剧情呢?”刁稚宇回头问。

    “那我就保护李埃。”胡羞做了个大力水手的动作:“不会有什么事的。”

    房间全黑,两个人坐在病房的墙边,胡羞凑近了李埃,手臂是温热的,她没那么害怕了。

    单独留下是为了把事情问清楚,胡羞开了口:“听说你最近都没有和赵孝柔说话?”

    “我和解了……”

    胡羞惊讶在原地,看不清李埃的脸,也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判决结束后我可能拿到两百万的和解费,和赵孝柔的分手费差不多。

    把她的六十万还给他,接下来就可以和她正式合伙了。”

    “和解,想好了吗?”

    “前几天家属又到我的咖啡店里来了。他们跪下来情真意切,求我和解,儿子已经被撞死了,他们需要这笔钱给另两个儿子谋生。

    另一对家属砸过我的店,没有跪下,对我不无怨气。

    毕竟我是每次都坚持不和解的那个,影响他们重新开始生活。

    我从来都没有同意和解,是觉得妻子需要一句道歉——

    现场车祸时候他下车就问需要多少钱平灾,这种话我不能原谅,纨绔子弟喝醉了酒,撞死了两条人命,医院的人现在还没醒,从头到尾都在蔑视生命。但前几天被这么一跪,我意识到——”

    李埃笑着叹了口气:“他们还需要亡故人的钱去拯救未亡人的人生,像我这种公道话比钱重要的人,这辈子大概只有这么一道过不去的坎。

    而他们到了人生的中后段,伤痛不见得比我少,还有更多的坎需要钱才能迈得过去。我想,也是时候放手了。”

    所以他才会坐在咖啡店里哭。胡羞拍了拍李埃的腿:“放手不意味着你会忘了她。”

    “对。她是我的家人,也是我的爱人。和解之后,我也需要时间让自己回到生活里,接设计项目,开店,让赵孝柔不那么辛苦。”

    “和她……还有可能吗?”

    “再等等吧。等把六十万还给她之后再提,我不想用和解逼她,太沉重的感情是有压迫感的,我已经足够令她不高兴了。”

    警报响了,身后的床下果然有声音。门外有人跑动和尖叫的声音,赵孝柔喊:“李埃,胡羞,赶紧出来,那个房间里的冷库都是活人!”

    冷库的十二个抽屉全都在打开,里面有人向外爬出来。

    胡羞拉起李埃,连滚带爬地打开门,身后的NPC已经落到地面准备追逐——这大概就是所谓的加麻加辣。

    刁稚宇做NPC久了,这会儿把所有人护在身后:“小心,跟我走,上了台阶之后躲到手术室去,那边没有暗格,把门堵住再找机会逃。”

    护短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雪国列车,秦部长带组员的样子。

    病房一片通红的光,赵孝柔为了李埃跑回病房,拉着他尽快逃跑。

    刁稚宇还在掩护三个女玩家,李埃挡在胡羞和赵孝柔面前,没打算跑。

    脸上贴着符咒的男人靠近他们,嘴里还发出骇人的吼叫。

    越靠越近,赵孝柔突然伸出手:“妈的,贴的什么阴阳怪气的东西!”

    揭下来之后漏出一张漂亮的脸,男孩愣住了,赵孝柔也愣住了。

    没等两秒,赵孝柔笑了:“天呐,你好好看。这么帅怎么不早点出来吓唬人,来抓我,抓我。”

    帅哥生得有点像锦户亮。赵孝柔逼着他到了停尸柜,一不小心还把他绊倒跌了进去。

    赵孝柔蹲下来,手在他胸口拍了拍,还借势摸了两把:“好好的人不做做什么鬼。你也太帅了,这游戏怎么就又要结束了,我人都还没聊呢。”

    胡羞在旁边几乎笑场。赵孝柔手还在男孩的胸口没停:“怎么穿这么少,躺在里面不冷吗?唉,这全上海的帅哥是不是都在密室。

    我能再来玩一次吗,再玩一次你早点出现,最开始我就能认出你,保证。再来一次你还在吗?”

    “不在了……”这个酷似锦户亮的男人哭笑不得:“我还塞着耳返,老板要扣钱了……”

    “那你抓我呀,来抓我,我是来调查真相的,你们抓到我,邪恶就会战胜正义了,追我啊?”

    游戏当然没有做完,毕竟赵孝柔在最后五分钟,正努力地揉NPC的胸口。

    剧情和他们猜得差不多,的确是具有现实意义的黑暗题材,玩家中带有角色任务的是刁稚宇和一个女孩,他们名牌扮演的是被害者的家属,前来为家人讨回公道,这家医院涉嫌倒卖器官,罪魁祸首是前院长和当地政要——

    现在的密室都做得这么针砭时弊了。太黑了看不清楚场景,出来所有人都困得要命,唯有三个女孩还热衷于加微信。刁稚宇指了指胡羞:“不好意思,我有女朋友了。”

    “我们就是想交个朋友……”

    “不好意思,我的确有女朋友,家教比较严——真的抱歉。”

    刁稚宇脸上的营业微笑一眼就认得出,雪国列车中他惯用的台词:“这种事情出了蓉城再说。”实际上演员只会留在蓉城内。

    三个女孩看了看胡羞,又看了看刁稚宇,难掩失望,摆手说了再见。

    赵孝柔拿着手机:“妈的,这游戏就这么结束了,那个男孩的微信我还没要到,他死活不肯给。

    我看起来像是什么欲求不满的女玩家吗?我只是想挖角他来我的密室上班!”

    “你这手也是太明显了……人家不害怕才怪。”

    “靠,我要是想泡他,我绝对不用这种直接的招数好吗。

    而且我是看他在里面坚决不从,觉得他很敬业,又有点可爱——开个玩笑而已。

    工作中这么认真,宁死不从,难道不该是我密室的最佳员工吗……”

    李埃站在远处静静地抽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