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甜蜜套上Cartier云晴花瓶专业户陌言川十年暗夜流光他与月光为邻丁墨迷藏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其它 > 轧戏 > 61.我的鼻子十万,眼睛三万五,填充十二万,五二零几个意思,我水光针剩的渣?

61.我的鼻子十万,眼睛三万五,填充十二万,五二零几个意思,我水光针剩的渣?

    赵孝柔真的为了那个NPC去二刷,理由是听了刁稚宇的一句话——

    现在戏剧学院的男孩最喜欢的兼职就是剧本杀,比演剧的时薪高,人气是实打实的,还能收到礼物,有些人甚至早就不把剧本杀当成营生的权宜之计了,娱乐圈难进水又深,不如沉浸式剧场来得实在,高人气完全可以赚年薪。

    于是,赵孝柔靠着密室的幽暗,成功等到了躺在停尸房的锦户亮,塞了纸条给他,面试承诺给他加30%的薪水,希望她考虑来自己的密室工作。

    虽然赵孝柔胆大,心却很细,没有开出两倍时薪。用她的话说:“给男人优待他们不会觉得感恩,只会觉得自己魅力大。

    告诉他缺点很多,还有成长空间,但未来前途无量,就行了。对年轻员工,别给钱,就给深圳特产。”

    “深圳特产?”

    “老板画的饼啊。”

    她自从和龚怀聪分手之后,身边有恶意的人似乎变多了,仿佛谁都可以攻击她。

    起初她不以为意,对网络上的评论坐视不管,后来在现实生活中遇到,又开始舌灿莲花。

    四个人开车去看密室装修,赵孝柔坐在后车座本来在开玩笑,看了条信息拉了脸,拿起手机回了条语音:“把你的钱撤回吧,我不需要你的问候。我的鼻子十万,眼睛三万五,填充十二万,五二零几个意思,我水光针剩的渣?”

    认不出赵孝柔的人会少些恶意,但对漂亮的脸还是会伸出爱慕的橄榄枝。

    她晚上和客户一同吃饭后去酒吧喝一杯,旁边桌的男人突然来搭讪:“我包养你吧。”

    这就是撞在了枪口上。

    “你?一个月赚多少钱?”

    “我一年三十万。”

    “哦……”赵孝柔屏住了笑,尽量不那么刻薄:“我这个月赚了五十万,你说包养我?”

    风风火火……

    她在REGARD的时间才会真正安静下来,帮李埃手写菜单,用黑色笔画歪歪扭扭的花纹,再写上中英文的咖啡命名。

    她给咖啡起的名字都很少女,就和她的脸一样。黑糖soe加了肉桂要叫黑糖小姐姐真辣,热红酒和南美豆子手冲就变成爱热红酒的秘鲁绅士,伯爵茶加拿铁洋腔洋调,唤作路易博士变小白,喝醉了的蛋奶骑士是蛋奶酒加咖啡。

    加上桂花柠檬磅蛋糕,阿芙佳朵,英式司康,一根笔画完一整页要一下午。

    她坐在角落也不说话,提起笔勾几下,站在门口沐着阳光发会儿呆,像在充电。

    李埃也不主动去搭腔,像是故意给足她放空自己的时间,和顾客聊天,弹吉他,不经意地看一眼在门外踩树叶的赵孝柔,在动态来往的行人中做静物。

    手机屏幕不停闪烁,笔从纸页上被震动到桌面,李埃悄悄走过去把笔扣好,再看一眼画了一半的菜单轻轻微笑,这像是两个人无言的默契。

    这是胡羞坐在吧台能看到的午后的风景,悬浮在空气和光影间的,是一种称得上是空白和无聊的东西。

    这对他们来说太过难得,毕竟忙碌运转到超负荷,碎片时间都像是抢来的。

    三个人在同一个空间里享受着各自的宁静。李埃似乎有那种天然镇定的特质,让人靠近了就会沉下心来。

    胡羞此刻也不无焦躁,刁稚宇正在郊区试镜。早上出门前他发来消息,说有点紧张;故事发生在西南小城,凶杀案背景下,被害者女儿重新找回自我,他拿到的角色是个小镇青年,有些爆烈又有点倔强,在剧中会因为袭警的恐惧而自杀。的确是适合他的角色,而胡羞非常紧张——

    那种秦宵一在灯光下撒玫瑰后观赏蓉城大铁门的失恋的感觉隐隐浮出水面。

    她暗自安慰自己,男朋友既然是个演员,就得接受这样的现实,他是一直站在灯光下被注目的,不可能单独为了谁留在黑暗中。

    门开了,赵孝柔推门进来,胡羞擡起头再收回目光,有些失落。

    手上的翻译资料是她唯一能抓住的东西,明天就要开会了。

    听说这次开会波士顿大学也有直播,专业领域不同,但裴轸只要稍微关注就能发现她。

    看着面前这些从陌生到稍微熟悉的内容,胡羞觉得有些无聊,不在专业范畴内的东西,翻译过也会忘记个多半,就和演员的台词一样。

    在医院做翻译并不会成为专业领域的名医,哪里有需要就往哪里搬,无情的翻译工具,在医院中挂着的也永远是行政类岗位,读医学类博士也难毕业,一切都是虚的。

    虽然这社会上大多数东西都是虚的,她并不喜欢自己成为这样一片拼图的感觉。

    这可能也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爸爸发来短信:“顶顶,晚上有空吃个晚饭。”

    当然不能让他破坏明天的状态。思考片刻,她回复:“不了,明天有大会,有什么事情吗?”

    “小裴去美国了,你有没有和他联系?”

    “没有……”

    电话直接过来了:“你怎么不和他保持好关系?裴医生这种男人提着灯笼都找不到,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我……为什么要保持关系?”

    “三个月啊,感情是需要维护的。他在美国的三个月遇到别的女人怎么办?

    近水楼台,当年他就是这样看上你的。不然你以为自己在医院姿色平平是怎么引起他注意的。”

    胡羞不反驳,只有耐心地继续问:“裴轸怎么提着灯笼都找不到?”

    “要我说吗?在医院里年轻有为的副教授有几个?三十二岁去美国交流,科研水平那么高,愿意和你结婚,别管是看上你什么都应该抓住机会。

    当年跟你退婚的男人,条件远不如这,就信用卡中心的经理都看不上你,还不懂自己在市场上几两重吗?”

    见胡羞沉默,他似乎更来起劲:“之前介绍给你的小钱,现在孩子都快有了。人家挑中的也是上海女人,有车有房,现在老婆怀孕了也任劳任怨,不还是觉得你条件一般又没礼貌。

    我早就该在你小时候就放养你,学钢琴学舞蹈什么都没用,心气配不上实力,满脑子想和帅哥谈恋爱,你有没有心?”

    胡羞站在店门外,隔壁的设计师买手店门口放着棵两米高的圣诞树,用荧光橙的铁链捆了,颜色耀眼。

    电话里依旧在问:“说话啊,说啊,你怎么想的!还反驳我,你有什么资格?”

    她深吸了一口气,接下来说话不能结巴。

    “上海满大街都是漂亮又优秀的女孩,我现在教的任何一个学生都比你有天赋。

    你在自傲什么?和那个瘪三一样的演员在一块混,翅膀都混硬了!”

    “裴轸再优秀也是个男人,不值得我去讨好,我有工作有想法也有规划,从来都没把他放进来过,他在天上飞我在地上跑,不代表他就比我高。

    钱金鑫他就是个势利眼,没能力又拜金不想活得辛苦就找上海女人,他说我不守妇道,我为什么要听。

    前男友抛弃我是因为您赶走了妈妈,而问题不在我身上,你小肚鸡肠,记仇一口气记十年,还能因为这件事骄傲到打压我和妈妈,您才是这个家里的耻辱。

    照顾好自己的老师吧爸爸,毕竟我在您心里连个老师都不如,如果有男德班,我看您该第一个去上。

    这是我最后一次接您电话了,养育之恩我报答不了,热切的期盼我也达不到,您要是真想发挥父爱余热,老师去世后去美国给老师的儿子当保姆吧。”

    挂了电话手机震动个不停,推门进来时赵孝柔对着她鼓掌:“胡老师,牛逼。”

    “忍太久了……”她的手还在颤抖。

    “早就该发泄了。你说是不是?”赵孝柔看向李埃。李埃笑着磨豆子:“我真是从没想到胡老师也有这一天。”

    胡羞惊魂甫定,更伤感了。手机的震动蹿到心头,她好久没有见过妈妈了。

    被爸爸赶走后,妈妈竟然也有两年没有和她联系过。她搬去哪里,和谁在一起,现在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想起过她,一切无从考证。

    爸爸的问题像连环炮一样弹在屏幕:“你怎么能和爸爸这样说话?”

    “是不是那个演员小兔崽子教坏了你?没有礼貌,我是你爸!”

    “胡羞,我劝你三分钟之内接我电话,否则别怪我去办公室找你。”

    胡羞回答得冷漠:“砸我办公室吗?可以,大不了我也不做了,就是个行政而已。”

    “不行,这是你能找到的最稳妥的岗位了!你接电话!”

    隔了半个小时,胡羞才回复他:“妈妈现在的住址发给我,你做的错事,一定知道她在哪。”

    “她是个娼妇!”

    她不回复,一刻钟后地址发过来。胡羞面色黯淡,妈妈搬去了房价洼地的城市,藏去了她找不到的角落,和妈妈的回忆迷蒙不清,混乱不堪,只剩下切碎的片段,她在夕阳里摆弄一架古董缝纫机,调色彩明媚的料子裁旗袍,靠在露台上抽烟。

    爸爸的信息还在弹跳,胡羞屏蔽了爸爸的消息,不准备再理他,这种方法很好,至少在一段时间内,她不会再因为爸爸心情起伏,伤害泡发膨胀,让他在被忽视和自我怀疑中愤怒一阵子——PUA大概就是这样使用的。

    她心里也不好受。心烦意乱地把资料快进几页又关上,笔记也写得混乱,看了一眼日历,还有十天就要过新年了。妈妈如果是孤身在北方,会不会想念她?

    “刁稚宇的试镜好久哦。”赵孝柔看了看表:“今天赶得上一起吃个饭再去密室吗?我还想听他的故事当下一期vlog素材呢。”

    话音刚落,刁稚宇推门打了招呼。二月的上海不冷,他喘着粗气进来,应该是快步赶回REGARD。

    几个人坐在餐厅,菜接连上桌,刁稚宇也不提面试的事,烦煞一般地闷头吃饭,赵孝柔把头快贴在桌上:“刁稚宇,没过面试不丢人,你说话啊。”

    “回来的路上通知的,过了。”

    见鬼一样的表情在赵孝柔脸上:“靠,装什么深沉。”

    胡羞表面上平静,只倒橙汁默不作声地喝。刁稚宇被赵孝柔死命盯着,碗底见空才开口:“导演是最近几年业内挺有名的文艺片导演,制片人不太友好,前面几个小演员态度放得低,说虚心学习愿意服从安排,制片敲桌子话就讲得难听,说这么大的剧组,是给你来学习的?”

    “你怎么说的。”

    “他们想让我先签进剧组跟组,角色再调整。我说不是这个角色的话就算了,剧本里也没有什么合适,不感兴趣。”

    “牛逼。于是就这么确定了演主役?”

    “不确定吧,新的不能再新的人,不到真的拍了剪出来都可能被换掉。”

    嘴上这么说,他嘴角微微上扬,掩不住被肯定的兴奋。

    李埃碰了碰他的杯子:“听起来还是拿到角色了。宁缺毋滥,大概是他性格打动了导演,主角的性格和魅力。”

    “他啊,会红的。上镜这么干净又高冷的脸,眼睛又漂亮,这么讨女孩喜欢很难不被发掘的。

    上戏每年那么多学生,刁稚宇这种大概都不超过十个。他如果签公司拍偶像剧,妥妥的男一号男二号。”

    “没有吧。我也不喜欢那些,规则玩不来,糖水片木偶戏没什么意思。”

    刁稚宇侧过身问胡羞:“明天上会,晚上就别去密室了吧?”

    “没关系,我不困。”心里乱糟糟的,不如去转换心情。

    刁稚宇捧起她的脸认真看了看,捏扁了又松开:“有心事要和我说。”

    筷子掉到地上捡起来的功夫,赵孝柔指着邻桌喊了一嗓子:“你,想拍我大大方方来拍,别偷偷摸摸的,暗中指指点点有什么意思。我敢作敢当,你在背后拍了讲闲话算什么男人。”

    喝斥得周围都听到了。赵孝柔的气还没撒完:“无论你发给谁八卦,截我一个人就够了,不要牵连我朋友。

    我记住你的脸了,如果带着我朋友照片瞎说话,我就告你侵犯隐私。”

    李埃按住她的手暗示她消气:“不是大事,别放在心上。”

    瞪了很久才把目光收回来,声音终于恢复了正常分贝:“我就是气不过,为什么网上八卦不够,生活里还要拿我取乐,人的边界感是不是太模糊了。”

    “算了算了,今天你们都在,我也有事要说。”

    胡羞看着李埃,似乎也很期待接下来听到和解后赵孝柔的表情。李埃清了清嗓子:“之前官司的事,我——”

    赵孝柔和刁稚宇的电话不约而同地响了。两个人各自接电话,表情一阴一晴。

    挂掉电话,赵孝柔说,密室的店址定了,过年不回家了,赶班装修。

    刁稚宇呼了口气,有个朋友要过来和我们一起玩密室,你们应该见过。

    “我OK啊。”赵孝柔心情舒畅:“李埃要说什么?”

    “没什么……”李埃笑了笑:“先去密室吧。”

    主动坐进副驾驶,赵孝柔看起来心情还不错,消化负面情绪这件事,她越发纯熟。

    接连的坏情绪让胡羞提不起精神,刁稚宇把她的头揉在怀里,惹得她想哭。

    赵孝柔好奇地问,刁稚宇,什么朋友突然跑来和我们玩密室,还说见过?

    “之前有次,你还没离婚那会儿的拼场里,有一对情侣和你们一起,后来他女朋友和胡羞带来的男玩家结婚了,他落单加了我微信,经常缠着我,是个有点搞不懂的男人。”

    “哪次?我还没离婚,那就是……王光明组的局咯。我靠,胡羞,那我们一会儿见到的男人的前女友,不就是和钱金鑫结婚了吗!”

    车子刚停下,年轻的男人早走了过来,一米七五剃个平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整个人看起来积极上进憨直又毫无特色,却透着股读不懂的殷勤:“你们好,又一次见面了,我是马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