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狐狼的棋局
就在黎湘回到自己公寓的当天,约了辛念见面。
黎湘将股权到手的事告知辛念,同时还提醒她多加小心注意,因靳寻现在有越发变态的趋势,已经很明显在针对她。
辛念恐怕也会成为靳寻下手的对象。
辛念起初还在不解靳寻为什么突然发难,直到黎湘说,靳寻在事务所用威胁的方式“求婚”,辛念顿时惊呆。
她们都不是没有经过人性考验的傻白甜,第一反应必然不会是靳寻喜欢黎湘这么简单,如果这就是“喜欢”,那也是变态的喜欢。有的心理变态甚至会将喜欢的人做成标本。
辛念问:“你打算怎么办?”
黎湘说:“我不会束手待毙,在他下一次出手之前,咱们要先商量好对策。总之还是之前的那套方式,让他陷入麻烦,最好是跟林新那个案子扯上更直接的关系。”
辛念担忧道:“如果他狗急跳墙,直接把当年咱们做的事抖出来呢?”
黎湘:“那他怎么解释他找人清理现场,处理尸体呢?以他的地位,一旦牵扯进刑事案,他会损失更多。等他坐牢出来,靳家就是靳疏的了。”
辛念还是觉得不妥:“咱们不能用正常人的衡量方式去思考一个疯子。专案小组跟周淮确认过,说从骸骨里检验出的毒素。如果将环境因素算进去,那些毒很有可能是周长生丧命的原因。而且从骸骨上无法证实周长生和张大丰是溺水而亡,也就是说,靳寻最多是非法处理尸体,没有故意杀人。可是咱们呢,虽然没有故意杀害周长生,但对张大丰……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解释不过去。更何况靳寻有权有势,轻判之后或许还能靠申请专利之类的手段争取减刑,坐牢对他这种人来说有的是操作空间。”
黎湘轻叹:“你相信我,就算他有退路,以他的自尊心,他绝对不会允许这种是发生。他安排那么多人挡在前面做替死鬼,就知道他有多谨慎了。何况咱们能对付他的事又不止这一件,若林新的案子弄不了他,我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辛念问。
黎湘正要接话,门铃却响了起来。
黎湘与辛念对视一眼,辛念问:“你叫了外卖,还是快递?”
黎湘摇头:“都没有,我这几天都不在家。”
黎湘起身去看门禁,直到在画面中看到两位身着制服的民警,和一个穿着便服却充满锐气的男人。
黎湘回头对辛念说:“是警察。”
辛念一怔,但很快平静下来:“嗯。”
黎湘将门打开,微笑着注视门外三人,目光最终落在身着便服的男人身上。
这男人看上去风尘仆仆却很精神,即便不穿制服,也有着浓厚的官门气质,应该是警察,但又不只是警察这么简单。
人的样貌气质就是“名片”,能体现出身份背景以及大概职业方向,尤其是眼神。有的人眼睛里透着单纯不谙世事,有的人尽显世故疲惫,还有的人一眼望过去沉着笃定,难以窥探深浅。
“请问你是黎湘吗?”制服民警率先开口,随即自报家门,三人都是来自春城市局。
黎湘请三人进门,很快就在客厅里与辛念打了照面。
黎湘笑着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这里突然有点事情。”
辛念点头,正要走,却被身着便服的男人拦住:“辛念女士,我们也正准备找你,如果不介意,就一起。”
辛念:“您是……”
男人说:“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姓江,江进,今天来是代表春城市局和林新专案小组,需要针对湖底沉尸案问两位几个问题。”
黎湘“哦”了声,面色沉着,好像并不惊讶,或者说是这件事不值得引起她的惊讶。
而辛念的第一反应是看向黎湘。
两人的反应都被江进收入眼底。
如果说黎湘的沉着是因为这件事本就与她无关,她无所谓警察怎么问,那么辛念的反应就直接暴露了自己的立场。
又或者说,是辛念在为黎湘打工的原因,她才会黎湘的反应过于在意。
待辛念和三位警察一起进了客厅,黎湘先进了厨房泡了茶水出来。
江进朝开放式厨房看了眼,又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环顾四周。
黎湘出来时,江进折回。
黎湘问:“江警官要问我些什么,尽管问。”
江进也很直接:“是这样的,前不久我们找靳寻谈过话,是因为林新的汽车爆炸案。根据嫌疑人的说法,这件事和靳寻有关,但截至目前我们并没有找到直接证据证实这一点。有意思的是,在笔录当中,靳寻提到了你和辛念。我们只是照例来了解一下情况。”
“汽车爆炸案。”黎湘停顿一秒,转向辛念,“就是你之前去林新遇到的意外?”
辛念点头,随即问江进:“是不是那个嫌疑人亲口承认了是他做的?那……”
江进:“按照程序,我们还需要请你回警局做一份笔录,再将当天的事详细说一遍,如果最终证实这个案子是人为,我们一定会调查到底。”
黎湘拍了拍辛念的肩膀,辛念吸了口气,说:“我明白,我也希望尽快抓到元凶。”
江进看着两人的互动,又问:“其实这个问题之前已经有民警问过了,但我还是再问一次,辛念,那次汽车爆炸事件你有没有怀疑的人,在那之前你和你男朋友闻铮又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江进目光锐利且深沉,并不是好忽悠的对象。
这一点不只辛念看得出来,连黎湘也已经心里有数。
她们都没有见过江进,只闻其人,听周淮提起过,也从收集来的信息里了解过,知道这个人有些背景,连林新当地那些老油子都为之忌惮,不敢随意糊弄。
而且这次成立的专案小组所有骨干人员都是外来的,本地人只是打下手,很显然上头并不信任林新现有结构。
派一个有背景的江进来当组长多半也有防患于未然的目的,毕竟在某些地方就发生过临时调派的空降兵,在查到事情眉目的短时间内就因突发心脏病去世的消息。年纪轻轻,倒也不是没有心脏猝死的可能,但要说一点人为因素都没有,没人会信。
这的确是一个立功的机会,但若是底子不够硬,对手过于蛮横,这也会是一道送命题。
这边,黎湘正在心里计算着江进的身份与她是否有利,能否借助江进的势头再逼退靳寻一把。
另一边,辛念已经低下头,因为江进的问题再次想起闻铮,嘴里如此说道:“我不知道那算不算得罪,在我们去林新之前曾经跟拍过靳寻。而且我还在无意见得知,我前公司的上司许炜,其实也在为靳寻工作。”
“许炜。”江进问:“能不能具体说说,你是怎么发现的?”
许炜也是湖底沉尸的骸骨之一,而与他同时失踪的江秋,至今仍下落不明。
辛念看向江进:“我不是故意要隐瞒,是我没有证据,仅凭一面之词,我担心你们不会采纳。这些话如果传到靳寻那里,我又怕会招来不测。”
江进保证道:“今天的话我们保证不会透露给靳寻,除非有一天我们掌握确实证据,将人抓捕归案,到时候会需要你的证词作为起诉的关键。”
说话间,江进示意旁边的民警将录音设备关掉,笔录也要暂停。
辛念见状,这才开口:“其实在许炜失踪之前,我见过他一面,是他约我的。”
江进眯了眯眼,却没有打断辛念。
辛念继续道:“许炜当时很害怕,说有一些重要的事要告诉我。他还说江秋已经不见了,他觉得就快轮到自己了。”
“这么说,许炜和江秋并不是一起失踪的。”江进说。
辛念摇头:“他们是想过要一起走,但江秋没有赴约,许炜知道江秋是被人抓了,于是一个人躲到郊外农家院。”
江进:“那么他都跟你说了些什么?”
辛念:“许炜说,其实他一直在暗中拿华胜的钱,目的就是将我们拍到的和靳寻有关的黑料压下来。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而且我和闻铮频繁跟拍靳寻,就是为了业绩创收。我拍到的越多,我的提成就越高。就因为这件事,我当时的收入已经比我同职位的赵正翀高出两三倍。不过靳寻这个人狡兔三窟,不容易跟,我们就……”
说到这,辛念看了黎湘一眼,黎湘依然很平定,还仿佛鼓励一般回了一个眼神。
辛念又对江进说:“我们就一直跟拍黎湘。这件事黎湘也知道。我是后来才得知,原来华胜给的封口费,都是经过黎湘同意的,目的就是不想惊动靳寻。因为她知道靳寻是个危险人物,我们这么做是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黎湘就看在过去我曾经帮过她几年的份上,对我额外关照。”
江进又看向黎湘:“这么说,你一直都知道靳寻的为人。看来在过去也发生过类似的事。”
黎湘接道:“我能力有限,只是希望将伤害降到最低。许炜我也是想救的,但当我得知以后已经来不及了。听说许炜将他得到的黑料分享给我的前任助理江秋,他们两人曾敲诈勒索靳寻,结果双双‘失踪’。我在得知之后就提醒过辛念,让她尽快离开春城。”
江进又问辛念:“所以你之前刚入职新公司不久就离职,是这个原因。”
辛念:“正好闻铮要去林新做调查,我就和他一起去了。但我们没想到,那件事竟然也跟靳寻有关,还因此害了他……”
江进没有立刻接话,后面几个问题都是民警来发问。
江进一边思考一边注意着黎湘和辛念的互动,她们之间有许多细微的肢体语言,很小很难察觉,但互动中总有一种默契在。
很显然,这二人组合是以黎湘为首,辛念做辅助的方式。
黎湘虽然话不多,辛念一直在主导陈述,但主心骨却在黎湘那里。
辛念没说完一段话,就会用余光瞥向黎湘,或是身体语言朝向她那边,这是一种信任亲近的表示。
黎湘虽然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对话上,却也十分关注辛念的情绪起伏,每当辛念出现不安时,黎湘会便会给予支持。这种察觉不只需要洞察力,还需要足够程度的了解,知道怎么做能达到效果。
按照资料显示,辛念曾为黎湘做事两到三年时间,而且那段时间是黎湘的上升期,十分关键。
小组成员从一些圈内人士口中了解,说那两三年黎湘的团队就跟开挂一样,不仅凶而且快准狠。也有少数人说,知道辛念一直在媒体口帮黎湘整合资源,一个人足以顶一个团队,是非常优秀的宣发人才。不过辛念并不是华胜明面上的员工,拿的肯定是暗钱。这种事也很常见,哪个明星艺人没有养过几个熟悉的媒体人呢?
然而再看辛念后来的资料,以及华胜员工透露的消息,许多知情者都怀疑辛念和黎湘已经闹掰了。就连靳寻在笔录里都是类似的说辞。
辛念后来跟拍黎湘,借此赚取封口费,这种行为也恰恰验证了这一点。
反观黎湘,非但没有干预,还予取予求。
当然,这可以解释为黎湘业大,经不起爆黑料的拖累,所以能用小钱摆平的就不会上升到司法手段。毕竟事情闹大了,辛念损失的只是一份工作,黎湘损失的却是十年来的演绎经营,稍有不慎还会被总局盯上。
但不知为什么,辛念跟拍拿钱,黎湘息事宁人,这一来一往的“配合”,又不像是普通程度的撕破脸。
黎湘的“包容”也不像是只为了感谢辛念那几年的帮助。
再说辛念虽然帮了她忙,却也从中拿了报酬,早就两清了。
这二人之间一定还有别的联系,更深层次的绑定,而且非常牢固,牢固到黎湘刚到回公寓辛念就来了。
还有,警方登门是非常突然的,两人不慌不乱坐下便默契十足地打配合,显然是一早套了词。
这些说辞是有一定可信度的,逻辑链也吻合,但这种套词的行为恰恰说明了她们之间的信任程度。
最主要的是套词的目的,通常来说是防止口供不一引起怀疑。那么问题来了,她们会在哪些口供上产生分析,又担心引起什么样的怀疑?
答案只有一个,她们在隐瞒某些关键信息,而且与现在的案件有关。
就在江进观察黎湘和辛念的同时,黎湘也在警惕此人。
她与他目光对上过几次,她也从中读到了揣度、猜测、怀疑。这种信号不是娱乐圈老戏骨表演出来的镜头下的刑侦直觉,而是实打实的现实中的敏锐。
黎湘知道,江进已经在怀疑她了,虽然她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持续了多久,也不清楚江进掌握了多少资料,又调查到多少。
她只知道自己必须尽快动作,让江进的这种怀疑转向靳寻,而不是将她视为突破口。
那边,民警和辛念的一问一答结束了。
江进笑了下,调整了坐姿之后,适时发问:“关于你们提供的爆炸案的前因,我们已经了解了。不过我还是有两个问题,想问二位。”
辛念:“您请说。”
江进:“你刚才一直说,汽车爆炸案是因为你和闻铮针对靳寻才引起的,可是在这之前你们一直跟拍的不只有靳寻,还有黎湘。为什么案发前后你只认定是靳寻主导,没有怀疑过黎湘呢?”
辛念一顿,回答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她不是这样的人。”江进重复了一次,随即笑道:“看来你很了解她。也就是说你明知道她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才选择一直跟拍,从中赚取封口费。”
辛念没有立刻接话,因为这听上去实在不合理。
隔了片刻,辛念才像是下定决心一般道:“我和她有过矛盾,我计较过,我觉得当初帮她,我的回报拿少了。而且她习惯了花钱了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有钱干嘛不赚。”
这番回答等于直接抹黑自己,但辛念无所谓。事实上她们的确闹翻过,她也的确有过类似的想法,不赚白不赚。
江进点了点头,不再发问,反而觉得辛念这段坦白比刚才的供述更为可信。
接着他又转向黎湘,问:“请问,如果今天拿你当提款机的是其他人,比如许炜、江秋,你是否会像你对辛念这样去包容他们,要多少给多少?”
黎湘盯住江进,好像并不怵他刑警以及专案小组组长的身份,反而笑了下说:“江警官,你这样形容我好像就是个冤大头。当然不会了。这种比喻不够恰当,她没有一直拿我当提款机,而且她没有得寸进尺。至于许炜,他当时的公司帮了我不少忙,他又是辛念的上级,在业绩这块不只辛念在拿提成,许炜也在拿。我就当那些钱是他们公司帮我处理麻烦的公关费,他们也很守规矩,不会拿了钱又翻脸不认人。如果不是许炜他们惊动了靳寻,兴许到现在我们仍保持这样的合作方式。”
“合作方式?”江进问:“听你的语气,这在你们的圈子里很常见么?”
黎湘:“别家我说不好,但各家都有各家的办法,方式么大同小异吧。”
江进:“原来如此。”
黎湘又是一笑:“你们今天来就是要问这些?”
“哦,不只。”江进说:“还有几个问题需要和你本人了解情况。刘锋鸣这个人你认识吗?”
黎湘收了笑容,已经猜到江进的问题,直接道:“不只认识,还发生过冲突。怎么突然提起他?难道他也和林新的案子有关?”
江进点头:“我们从湖底打捞上来的骸骨,已经证实其中一副就属于刘锋鸣。”
“哦……”黎湘顿时有些恍惚,还带了点惊讶,当然是演出来的。
她很快发问:“你们该不是怀疑我吧?”
江进笑道:“目前为止还没有证据指向你,但在程序上我们需要你提供一些线索。”
“好。”黎湘说:“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
很快,江进便提到黎湘和刘锋鸣起冲突的起因和过程。
黎湘自然不会提到“小心”,只说:“他们突然来剧组探访,我身为女一号,又是对方点名要见的人,早就准备好要应酬。当天的戏都排开了,我还请刘主任在我的化妆室里坐了一会儿。我以为只要走个过场,走个饭局流程就可以交差,没想到刘主任当场发难,在语言上对我不礼貌。”
听到这段描述,不只江进,另外两位民警也流露出不认同的细微表情。
黎湘见对面情绪已经被调动,便趁热打铁道:“我当场拒绝,但我那几天很累,因为突然要见领导又延期一天拍摄,我情绪不好,所以在拒绝的时候语气重了点,说话也不怎么好听。刘主任很生气,我以为他这样的领导会比较要面子,就算再生气也不至于当场发作,可能会在事后给我们使绊子。所以我很快就后悔了,正要跟他道歉,他却开始动手动脚,不只将我推到地上,还用手掐我的脖子。”
说到这,黎湘说了一声“稍等”,便起身走进书房,没多会儿又出来,手里还多了一个Ipad。
随即黎湘将照片调出来递给江进。
江进与两位民警一同看到黎湘的伤势照片,当下神色各异。
而且就肉眼判断,照片不像是特效做出来的。
黎湘说:“当时剧组的医生给我看过伤口,这件事全剧组的人都知道,我没有骗你们,也没有必要说谎。”
江进将Ipad还给黎湘:“放心,我们没有怀疑。据我们了解,刘锋鸣在生前曾多次到精神科就诊,他还有超过十年的精神病史。”
黎湘冷笑道:“按理说以他的情况不应该从政,谁叫他哥是前副市长,看来背后走通了不少关系啊。”
江进没有接这个话茬儿,又问:“那么刘锋鸣和你起冲突之后,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特别的事,你指的是什么?”黎湘问。
江进:“我们去度假村了解过,就在这件事之后,你去过那里。是约了什么人么?”
黎湘这才明白江进的指向。
她见了什么人,他们必然已经调查到了,无非是想听当事人的说辞。
黎湘不会傻到在这种事情上撒谎,以吸引警方的注意力,坦言道:“是靳寻约我去的。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分手。他得知我在剧组受伤,正好他到林新办事,我那天也放假,就见了一面。”
说到这,黎湘又笑了下:“你们是不是想知道我有没有借机吹枕头风?当然有了,以他当时和我的关系,我不说才奇怪吧。刘锋鸣的确对我动粗,靳寻也问了我的伤势,我就照实说了。他知道以后也说了会为我讨公道,我没有阻拦他,因为我觉得他只是说说而已,对方毕竟是副市长的弟弟。再说,靳寻和政府关系要好,有项目正在接洽,他不会因为我就搅黄整个合作。反倒是刘副市长,兴许会为了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在利益上对他进行一些补偿。当然,这些都是我猜的,因为在我的认知里,靳寻就是这样一个随时随地能将不利转为有利的人。”
这番话虽然没有明确指向靳寻与刘锋鸣的死有关,还帮靳寻往回找补了一些,然而细琢磨就会发现,黎湘是在做反向引导——靳寻不会为了一个女人就去杀害副市长的弟弟,如果真是他做的,一定是为了其他利益牵扯。
站在警方的角度,黎湘应该不知道湖底沉尸的幕后主使是谁,但如果将尸体的身份告诉她,就敢说她毫不知情吗?既然她和靳寻曾是男女朋友,对他的为人必然了解,那些人的身份有多少和靳寻这条线有关,她要将两者联系到一起并不难。
至于现在,黎湘自觉她是刚刚知道死者包括刘锋鸣一事,那么就该做出刚知道的模样,不要过于着急引向靳寻,只就事论事的说经过。
再说警方会来问她,说明已经将调查方向放在靳寻身上,那她是否添油加醋也不重要了,只说事实即可。若在里面做文章撒谎,反倒会引起反效果。
这时,江进拿出一张照片,放到黎湘面前,同时说:“刘锋鸣失踪之前去过的最后一个地方就是林新度假村。同一天晚上,你们剧组有一名女编剧和一个华胜女员工从酒店离开,据当时的出租车司机透露,她们的目的地也是度假村。而且还是刘锋鸣带去的人请她们下了车。请问你知不知道她们和刘锋鸣之间是什么关系,有过什么牵扯?”
黎湘看向照片,说不惊讶是骗人的。
那照片是从侧面角度的抓拍,而照片里正在热烈讨论的两人,正是戚晚和小心。
那时候戚晚时常向小心取材,但恐怕连她们二人都想不到会在过程中被人抓拍下来。
黎湘问:“这照片是从哪里来的?”
江进再次眯起眼,笑了。
她的第一个问题竟然是问照片的来源,而不是确认二人身份。
江进:“是剧组的工作人员提供的。”
随即江进指了指小心,又道:“这个叫于莉的女员工,听说是因为协助你的拍摄工作,临时调派的人手。但自从她私自离开剧组之后,就再没有回来过,连行李都没有拿。我们去华胜问过,说是被开除了。”
黎湘稳了稳心神,回了个笑容,脑子转得极快,并用一种类似不善,仿佛习惯了被误解而引起厌恶的口吻问:“江警官,你该不是怀疑我为了让刘锋鸣息怒,特意安排两个女同事代我向他表示‘慰问’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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