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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一朵花开百花杀 > 第75章 孤男寡女

    以往总是陆承杀的体温偏低,但现在他热得像一簇火,花焰和他贴得近,能清晰感受到那股热力,被他触碰到的地方仿佛随时会被点燃。

    可照理说,她喂他吃了药,过一会他身上的热力就该降下来。

    不应该这样的啊!

    陆承杀依然捉着她的手,他滚烫的长指在她的腕间来回抚摸,似乎想要借此纾解热意,但偏偏花焰被亲得感官益发敏锐,只觉得他指间剑茧抚过之处,都轻微的颤栗,起了鸡皮疙瘩,唇上还在被陆承杀毫无方寸地压着亲,他明明已经来来回回把她品尝了个遍,却似还不满意。

    恍若要将三个月的思念连本带利亲回来那般不管不顾。

    花焰察觉到不对,她竭力分出一丝神智,挣扎着在陆承杀怀里拧了拧,擡膝顶撞想让他略微停下了一会,不料却碰到了一个不该碰的地方,正贴着她的膝弯,陆承杀呼吸骤然急遽,花焰也身体一僵,赶忙收回腿,觉得心跳也跟着加快了。

    这么一闹,陆承杀总算知道该停下,饶是如此,他还是多吻了她一会,亲得花焰眼波里全是水汽。

    花焰努力平复呼吸,轻喘着道:“你……中了阴相思的毒,我刚才明明应该给你吃了能叫人清醒的药,可……怎么没有效果……你现在觉得如何?”

    陆承杀抿着唇摇了摇头,似乎想找回一丝神智。

    他终于松开了禁锢着她的手,同时作势又要在胳膊上划一道,被花焰眼疾手快握住了,她将他的袖子捋上去,便看到了之前的划伤,伤口已经凝结,可蜿蜒流下的血却还清晰刺目,花焰有些心疼,道:“你伤自己也只能清醒一时,治标不治本的……”

    陆承杀反应了一会,才明白她说的话,然而须臾功夫,他低头又想亲她,脑袋只垂到一半便蓦然擡回来,手握成拳,似乎在强自忍耐。

    他开口越发艰难,音色沙哑不堪:“……你先离我远些。”

    若她不在,他或许还能忍耐的了,离得这么近,似乎触手可及,要他如何忍?

    “那你等一下。”

    花焰掏出伤药,想先给陆承杀手臂涂一下,便听见他更急促道:“不用。”

    陆承杀退开几步远,他面上仍带赤,长睫快速眨了数下,想让自己清醒。

    下一刻,他转身朝着别处掠去。

    花焰当即一惊,不近不远地缀在他身后跟着,眼见陆承杀寻到一处溪流,毫不犹豫便踏步进去,任水流浸没自身。

    此时仍未开春,天寒地冻,溪流因无人倒也不脏,只是……表面已能见到一层浮冰,必然是极寒。

    他既然用水降温,自不会用内力御寒,黑衣瞬间全湿,还能看到些凝霜,脸上赤红也很快褪去,只余青白。

    花焰更惊了片刻,一瞬心疼得要命,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冥思洞边挨冻,肩膀发梢全是雪的青年。

    “陆大侠,你好了吗……既然不热了,就先出来吧!”

    她走到溪边,伸手想去拉他,不料陆承杀却骤然远离,他嘴唇都有些发青,脸色也不大好看,但神色慢慢正常了一些,他低声道:“还在热。”

    只是看着她,就浑身燥热,恨不能……

    陆承杀闭了下眸,离得更远一些。

    花焰在溪边急得直跺脚,心里翻来覆去痛骂阴相思。

    不知道陆大侠还要在水里待多久……

    正想着,她忽然感觉到有人接近,花焰旋即拔剑,剑锋直指来人,对方立刻举双手做了一副投降的姿态,唇边带笑道:“放心,我没有恶意。”

    尤为天此时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平日里的他,眉宇上挑,神采飞扬:“陆承杀中的毒,名为相思无解,是阴相思费尽心血的得意之作,专为对付正道那些冥顽不灵的少侠,除了……”他一只手食指和拇指合围成圈,另一只手则食指竖起,比划了一个动作,道,“做这件事,无药可解。”

    花焰没有收剑,依旧警惕地望着他道:“我凭什么信你?你和阴相思是一伙的。”

    尤为天眸中一道又冷又痛的光一闪而过,随后他扬唇,笑了笑道:“哪有什么是真的一伙的,你们谢教主与那位羽公子曾经不也是一伙的。你爱信不信,届时陆承杀忍受不了,充血爆体而亡,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花焰一愣,这药性真这么猛吗?

    她仍不敢放松警惕,道:“那你来找我做什么?你有解药?但你刚才刚说无药可解。”

    尤为天道:“解药怎么没有?”他擡了擡下颌,指向花焰,唇边溢出一丝玩味的笑:“你不就是。”

    花焰:“……!!!”

    她脸立刻就不争气地红了。

    尤为天越发饶有趣味地道:“难不成,你竟不愿帮他?那也不是不能解,入谷的弟子里有女子,我可以帮你弄一个过来。”

    花焰立刻否决道:“不行!你做梦!”

    尤为天闻言一怔,随后捧腹大笑起来,他笑得毫无形象,甚至笑出眼泪,好一会才抹着眼睛笑道:“你既然不愿让其他女子碰他,那就自己帮他解吧,这里当然不方便,我可以提供你们一个地方。不信也罢,不信也罢,总归我对你们真的没有恶意,你看我都没有出卖你的身份,让你们多卿卿我我了好一会呢。”

    花焰被他笑得脸越发红。

    她握着剑,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想直接戳过去,但她忍了。

    “还不是你对阴相思说的他?”

    尤为天神色微讶,随后笑道:“她问了,我总不能什么都不说,我已经尽量挑众人皆知的说了,而且……”他顿了一下,道,“若不是我,你以为你能这么轻易找到她和陆承杀?阴相思四面都有人看守,我帮你引开了其中一个,正面撞上,阴相思有所防备,她必然会带着陆承杀先转移到其他地方。”

    花焰终于有一丝动摇,她也觉得自己能在阴相思的地盘上这么巧赶上,运气还算不错。

    她想了想,道:“为什么要帮我?”

    “我说因为同病相怜你会信么?”花焰明显不信,尤为天话锋一转道,“圣女大人闭关修炼三个月,武功精益速度惊人,能不能告知一下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天残剑法已经寻回这件事,全天下只有她和谢应弦两人知道,她自然不可能说。

    花焰当即便道:“无可奉告。”

    尤为天似乎并不意外,耸肩道:“我就知道,我哪有这么好的运气。”

    他这么一说,花焰倒真的有几分不解:“你为什么对提高武功这么执着,丰饶天那种蛊你都敢用,还有你练的功法,也都有问题吧。”

    尤为天笑笑道:“因为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们这般天赋异禀,随随便便练一下就神功盖世,我要变强只能另辟蹊径,对普通人而言,并没有不需要付出代价就能变强的路。”

    花焰知道自己眼下不该跟他啰嗦,但还是忍不住道:“你是为了左惊霜?”

    尤为天挑眉,似乎有些惊讶:“你怎么会这么觉得,不过,某种意义来说也差不多……啊,不过正好,有件事我正在查,如果圣女能从谢教主那里得到些消息告知于我就更好了。”

    花焰就知道他不会白帮忙,道:“什么事?”

    尤为天道:“谜音龙窟案你总知道吧,我们原本都是石山派的弟子,跟着一个吊儿郎当的师父,门派上下只有四个人,很不幸的是,他和师叔当年都去谜音龙窟看热闹,然后死无全尸了,我们不肖弟子就算流散天涯,也总得给师父找出真凶报仇。”

    花焰一愣,谢应弦还真的在查这桩陈年旧案。

    前些几日门派战的陷阱害死诸多年轻弟子已经在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然而那不过是些声名不显的年轻弟子,谜音龙窟惨案中却死伤了泰半的江湖豪杰,声名显赫大有人在,甚至包括白崖峰的峰主和青城门的门主。青城门算是最惨的一个,因为青城门门主与铸剑大师段研私交甚好,因而他带了众多同辈前来谜音龙窟观瞻,结果却是青城门一夜之间门派凋敝,甚至不得不让当时门派仅剩的小师弟即位做掌门,也就有了大师兄沐雪浪小小年纪又当爹又当妈拉扯众位师弟师妹长大的特殊情况。

    谢应弦后来跟她说过,他去当山地牢不止为了苦肉计,一方面也是想查证这件魔教百年来最大的锅。

    花焰当即点了一下头,道:“好,我答应你,如果有什么进展我会告知于你。”

    “那就多谢了。”尤为天捏着她的剑尖道,“现在可以把剑可以放下了吗,圣女大人?”

    花焰总算慢慢把剑收回鞘。

    他若是真的为了阴相思做戏,没必要这般迂回,还告知了她他们门派的事情。

    “当然,你还是得记着你欠我一个人情,要还的。”说着,尤为天取出一枚药丸,道:“这颗,只能做抑制之用,给陆承杀服下,他可以暂时清醒一会,药效过了,就什么也抑制不了了……待会让他别对我拔剑,我带你们过去。”

    花焰捏着那颗药丸,将信将疑,她仔细嗅了嗅,又撚了一小撮下来,确保无毒无害,才道:“你等着……”

    她转头去寻陆承杀。

    陆承杀已闭目泡在冰水里良久,周身散发寒气,似乎快要冻成冰雕。

    花焰连忙走过去,脚步声惊醒了陆承杀,他擡眸看来,漆黑的眸被折磨得已经有些涣散,见到她才仿佛重新凝聚起来,他刚要退,听见花焰道:“陆大侠,你先把这个吃了,应该会好一些。待会有人会带我们去……解毒,你记得别打他。”

    陆承杀就着她的手把药丸吞下,唇蹭过她的掌心,就连这样都激起一阵热欲。

    不过药确实有效,不一会,陆承杀只觉得身体里的热流好似慢慢褪去,神智复苏,变回正常的自己,他从溪流中翻身上来。

    花焰见状,也总算松了口气。

    只是再见到尤为天时,陆承杀还是下意识拔了剑,他还记得这个人曾经对他下药,不知意欲何为。

    花焰连忙拽住陆承杀,道:“他……今次应该没什么恶意。”

    陆承杀仍旧目光冰冷。

    倒是尤为天耸肩笑笑道:“我带你们过去,马上就走,不用敌意这么重。”

    在雾气中他穿行无阻,好似已对地形了如指掌,他带着两人来到一座隐秘小石山前,四周掩映着草丛,不甚起眼,他用掌心在石山上轻轻敲击,露出一条通路,颇有几分像之前花焰看到破庙里那个。

    尤为天道:“这是她备用的休憩之所,在那边出事之前,是不会过来的,两位……”他见两人都十分警惕,笑道,“好,我领你们下去。”

    里头则比花焰看到的那个宅院大小的地宫要小上许多,仿佛只是个比较大的女子闺房,最显眼的莫过于当中一张硕大的檀木床,四周罩了绯色的薄纱作帘,朦朦胧胧,甚是暧昧。

    床褥整齐铺在那里,似乎还没有人动过。

    花焰情不自禁胸膛起伏,咽了口口水,不敢再看,陆承杀因为什么都不知晓,倒没什么反应,只是依旧冷冷看着尤为天。

    尤为天把人送到,便道:“那我走了。”

    花焰道:“你等等,万一……”

    尤为天大概猜到她想说什么,随即莞尔一笑道:“放心,这种事情我见得比你想象中的多得多,根本没有兴趣偷看。”他指着一侧布置在墙上,海棠花似的装饰物,道,“花蕊里有个机括,你按一下这里头便锁了,即便从外面也打不开。”

    花焰莫名开始觉得紧张,脸上窘然,甚至有一丝退缩之意:“那个……”

    尤为天已经看着她想笑了。

    花焰连忙怒道:“不许笑!”

    尤为天忍住笑,抖着肩膀道:“好,我不笑。里头什么都有,你自己看着办吧。”说完,便大踏步走了出去。

    这个地下的密闭空间里,很快只剩下花焰和陆承杀两人。

    她试着按了一下尤为天所说的那个机括,那机关做的异常精致,绛色海棠花娇艳无比,几乎像是真的,只是机括位置有一点深,花焰在伸指按下的同时,忽然感觉到一丝微妙,脸颊一红。

    然而伴随着“咔嚓”一声,房间里似乎更加寂静了。

    陆承杀已经把身上弄干了,虽然脸色还有些青白,但看起来大致无碍,他警惕地站在远处,花焰才发现他从刚才恢复清醒到现在,都显得格外沉默。

    见她望来,他才终于开口道:“这是哪里?”

    这态度不像昨天把她认作陌生人时那么冷漠,也不像以往亲密时那么温和亲昵,处于一个很微妙的临界点,像是不知道如何定位两人的关系。

    花焰没想到他情药劲过去,居然还变得冷淡了!

    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四周安静无比,没有第三个人,她来回踱了两步道:“……你是不是清醒过来就后悔了?后悔刚才亲我?”

    陆承杀无言以对,良久,他道:“你是魔教中人。”

    花焰没想到他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句话来,顿时又气又委屈:“出生在哪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她好气啊!

    花焰忍不住抄起一个软枕,朝他丢了过去!

    陆承杀单手便接住了,他拿着软枕,有些无措。

    花焰道:“这三个月你有没有想我?”

    陆承杀不言。

    花焰又拿了一个软枕,蠢蠢欲动道:“快点说!”

    怎么会不想呢,每一刻都在想。

    陆承杀喉结滚动,嘴唇翕动,到底无法欺骗自己,他终是声音沉沉道:“……有。”

    花焰总算气顺了一点。

    “那你是不是刚才后悔亲我了?”她抱着软枕捏了捏,撇了撇嘴道,“反正我是魔教妖女,正道大侠不可以亲魔教妖女是吧……”

    陆承杀更加无法回答。

    这与他多年来所得到的认知相悖,特别是他外公的,能和一个魔教中人和平相处就已经非常匪夷所思。

    更何况,他不止没有后悔,甚至还想再亲。

    花焰见他不答,挑起眉,明灿的大眼睛盯着他看,鬓边那朵大红绢花艳丽无比,却又显得人比花娇。

    这支簪子果然很衬她。

    陆承杀想完,又觉得有些不该,被她盯得只得侧了脸,岔开话题道:“你说要在这解毒,如何解毒?”

    花焰想起这事,脸颊顿时不受控制地发热,支支吾吾起来,差点咬到舌头:“你……你……真的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