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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 热词:后宫·如懿传2流潋紫三日而亡[美]提姆·鲍尔斯真心恋人齐菲扫鼠岭呼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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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别人,然后遭遇轻视冷漠。

  受到煎熬,为某事某物着魔。

  想做自己,却被告知说:是不行的。

  ……虽然这些都很痛苦,但我知道,还有更难过的事。

  “小雅?”良屋他稍稍惊讶地看着我,不明白我为何会出现在此,但是很快摇动着清澈视线,转向樱子的同时露出白色的笑颜。

  他说:“这是我的好朋友哦。”

  他在介绍我呢,在向樱子介绍我呢。

  我只能瞪视着她,看着他与她相握的手指,眼睛痛得可以冒出火花。

  “小雅,你怎么会来这里啊?”良屋心无城府地问。

  而我说不出话,无法回答。

  身后传来晴美轻轻扯动我手臂的动作。我没有理会,只是依循这一秒钟的本能,怔怔地望着良屋的身侧。

  除了第一秒闪现的尴尬,接下来就是一派被粉饰出的淡定自若。樱子微低着头站在那里,假装从不认识我。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只是下意识地翕动嘴唇,咀嚼舌尖涌起的苦涩。虽然来到这里,但我想要看到的,并不是晴美的话得到证实的结果。

  不管出现在樱子身侧的男人是谁,我一定都会火冒三丈,然后一拳打过去吧。

  但是……怎么会呢?

  怎么会是良屋呢?

  我的眼中摇晃着动摇的颜色,震惊又错愕地呆立着。

  “小雅?”良屋走过来,睁大了眼睛。没有办法,我慌乱地抓住晴美的手,把她自身后拖了出来,“啊。是来约会的。”我笨拙僵硬地解释着。

  表情很不自然吧,但是我微笑了哦。我努力地笑着,五味杂陈地向他点着头,“是我的女朋友。一直忘了告诉你啊……”在我说这话的同时,樱子狭长的眼角飞快地扫视晴美,接着静静地看了我一眼,她明显知道我是在说谎吧。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谎言呢?

  是为了可怜的自尊心,还是为了应对这个窘迫的局面?

  “原来是这样啊。我早就猜到小雅有喜欢的人了。原来是裕泽的学姐。”良屋,完全没有怀疑我的话,对着尴尬的晴美露出打招呼的笑颜。

  “我是来这边参加美术辅导的课程的,说不定在学校里碰到过你呢。”

  晴美就读的裕泽是美术类的专业学校。以未来的美术大学为志愿的良屋会在这里出现确实是平常的事。就在我苦涩地想着的同时,晴美代我问出了我在意的事。

  “樱子老师是来学校担任文化课的教习吧。怎么会认识美术辅导班的同学?”

  以新见面的朋友身份,这样问简直是突兀且失礼。晴美完全是为了我才问的,我却心慌意乱地只想快点在这个地方消失。

  “啊。”良屋小小地叫了一声,不好意思地看向樱子,低垂下头,“那个……”他柔了柔鼻子,“其实……是之前担任过我的家庭老师。暑假的时候……”

  良屋不是对着晴美,而是在对我做着说明。

  那个略含歉疚的眼神,是因为对我隐瞒了这件事而感觉有小小的尴尬。

  原来如此,我彻底了解了。

  在我陷入了恋爱的时候,良屋也是同样。

  而我们的目标,竟然都是这个叫做吉野樱子的女人。

  莫名的,突然火大了起来。那是针对樱子的怒气。虽然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在和我交往的同时,却又对自己担任家庭老师的学生下手。脚踏两条船吗?并不意外呢,真是很像她会做的事!

  脸上一阵青紫交加,我不想在这里戳穿她。

  “我们先走了。”

  我搂住晴美的肩膀,强行固定着她的臂膀,把她带向咖啡店门外。或许是我神色不自然的缘故吧,从反射在玻璃上的倒影中看到良屋略显错愕的眼神。

  真没办法,竟然会和良屋成为情敌。

  这是绝对没办法做到的事。

  “怎么了?”晴美迭声问,“是雅也君认得的人吗?和那个男生是认识的吗?”

  “那种事不是一目了然吗?”

  我大喊着,用力挥开之前因为愤怒而忘记松开的晴美的手。

  我真没用。

  既没有办法质问樱子,也不能和良屋吵架。于是,只好向自己不在意的人发泄怒气。

  正是学生们放学的时段,街上的行人也来往频密。

  被我这样一喊,四周的目光都集中过来。

  晴美慌张地看了看四下,懊恼的低下头。

  我强行压抑着情绪,准备道歉的同时,却听到来自对面细小的声音:“对、对不起……”

  这样一来,我反而说不出口了。

  “是我太多嘴了。不该问雅也君的私事。”

  清秀的晴美低头的样子,带着点可怜兮兮的无措。

  虽然知道事情和晴美完全没有关系,但是僵在那里的我,一时想不出任何言语。

  黑色的裙摆在眼前翻转,齐肩的头发因为小跑的动作掠入眼底,变成一道黑色弧线。好像做错了什么似的晴美,把书包抱在胸前,那样小跑着离开了。

  喉头一阵翻滚,我转身踢向墙壁。

  晚饭过后,良屋来家里找我。

  从玄关的地方,看到微红着面孔的他,就知道是来谈些什么了。虽然不想在这时看到他,但我又没有回避的理由。

  “进来吧。”

  高中也是相同的,早晚都得碰面。我面色不快地抓着头发,侧身让道。

  “今天的事,要对我爸妈保密哦。”良屋小声地叮咛。

  “什么啊……”我装着笑了,“竟然一直没有告诉我。和年纪大的女生……我还以为你是喜欢关子小姐呢。”

  “不知道怎么开口嘛。”良屋难堪又害羞地笑着。

  “你自己还不是,今天看到的女孩子,长得很可爱。”

  “真的吗?”我实在忍不住带着点嘲讽的语气。晴美怎么能和樱子比。简直就像是拿到了最好的礼物,却对着拿到安慰奖的我,在说些廉价的同情一样。但是我又知道良屋他并不是这种人。

  “当然啊。不过……有点意外呢。”刘海下的眼睛带着清晰的疑惑看着我,“不太像是小雅一向喜欢的类型啊。”

  “什么啊。”我转过身,避开他的目光,“你知道我喜欢的类型吗?”站在窗边,紧紧握着窗帘,心里像被什么噬咬一样,一寸地寸地痛着。

  “小雅的话……喜欢成熟洋气有性格的女孩子。”良屋肯定地说着。

  是啊。真不愧是好朋友呢。这么了解我的喜好。樱子就是这样的典型啊。可是她却成了你的女朋友……喂喂,让给我吧。

  我不敢回头,总觉得眼圈好像有些热辣。

  什么嘛。因为一两次失恋就哭的话,也太不像个男人了。我努力让声音保持平静:“呐,你和那个美女,是从暑假开始交往的吧。”

  “唔……”良屋支吾了起来,把头压低含含糊糊地说:“她说……我很可爱,所以……我也很喜欢她的。总之这件事要保密哦。”

  “傻瓜。”我回身拍上他的头,“我们已经是高中生了耶。有喜欢的人不是很正常吗?樱子毕业前也只是普通的大学生嘛。不用介意什么啦。”

  说完这句话,我直接冲向洗手间。

  一进门,眼泪果然掉了下来。

  隔着薄薄的门板,听着良屋疑惑的敲门,边问着:“小雅?怎么了?”

  “没事!”我粗鲁地回答,“眼睛里面刺进东西了。”

  就是这样,虽然我喜欢樱子,喜欢到了从早到晚都想着她的程度。喜欢到了为了博取她的欢心,而学习吉他的程度。喜欢到了会这样掉下眼泪,变得脆弱的程度……

  可是,如果她选择了良屋,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要好好交往哦。”我打开门,用力拍上良屋的肩,“呐,我会帮你保密的。”

  听到我的保证,良屋释然地笑了。

  黄昏向晚的房间里,台灯发出晕黄的粗糙光线。我和良屋赤脚站在榻榻米上,笑着把手拍向对方,握在一起。

  那天晚上,我给樱子发去了最后的短信:“你和我的事,我没有告诉他。那个人,是我唯一的朋友。所以,请好好照顾他。”

  拇指按下最后的按键时,眼眶周边依然感到一阵热辣。

  可是没办法,我是男孩子。不可以因为这种事就轻易哭泣。对于欺骗了自己的樱子,莫名地无法产生憎恨的感情。

  从此之后再也不会有的与她的约会……一想至此,甚至觉得难过起来。

  每天依然是上学下学。打工弹琴。

  坐在学校靠窗的位置望出去,一片片全是埋没在白底蓝边的制服里,相似的稚气容颜。绚烂的樱花开过又败落了,像海浪的泡沫一样随风徐徐把绒毯似的小径填没。

  良屋总是抱着书包,走在我的身侧。

  我则习惯性地把书包扬在肩后,另一手插在裤子口袋中。

  虽然不是在同一个班级,中午还是会凑到一起吃饭。上下学也都是走在一起。相对于良屋越来越开朗活泼,我则是越发的沉默寡言。

  我加入了音乐社团,良屋则是美术社的中坚。

  学校举行庆典一类的活动时,我们还一起被选为执行委员。

  “小雅,你来挂一下这个!”

  踮着脚蹦了几下,却碰不到钉在墙壁上的钉子,良屋怏怏不快地向我投来求援的视线。

  “你啊,再不好好运动一下,会越来越长不高哦。”

  我接过横幅,只是抬手就挂了上去。

  “小雅你长高了。以前明明和我差不多的!”

  “少来了,从一开始就是比你高的。”

  偶尔,这样拌几句嘴,然后指着对方鼻子上的灰一起笑起来。

  对于我与良屋的友谊,社团里的学长总是觉得有点匪夷。

  “雅也嘛,就是那种看起来就很酷的类型。很有吉他手的味道!安信良屋……不是乖乖牌的优等生吗?你们怎么会交情那么好啊?”

  “我们是邻居。”懒得解释,我只是淡笑着如此回答。

  有时候,人和人的相处是件奇怪的事。

  越是脾气相投的朋友,往往只能蒂结流于表面的感情。相反的人……变成了朋友,却更容易相互憧憬。

  虽然和社团的大家,店里的人,都相处得不错。不过我知道的,那种相处,就像十四岁以前的我,对任何人都不感兴趣,现在,也只是维持着平常的普通不错的这种感情。

  第一个让我接受的朋友,是在寂寞的晚上,可以不睡觉而陪我练习投球的良屋。

  就算彼此的兴趣爱好什么的全都不同,他也是唯一能走进我心底的朋友。

  “学校的棒球场要开始改建了呢。”

  从春天到秋天,沿着相同的道路回家,良屋没头没脑地说出这样的话。

  “是啊。”我应声,“那些树都要砍掉了。暂时会变得很麻烦吧。”

  “嗯,本来是很好的写生地点。”

  “这样啊……”

  我笑了一下,对于画画的事,我并不懂。无法给出什么明确的意见。不过只是平常的几句话语,但是和良屋这样聊天,偶尔会觉得四周非常平静。

  这种感觉,我认为其他的人很难了解。

  “最近……和晴美小姐交往得怎么样?”

  自从上次的事后,良屋一厢情愿地相信着晴美是我女友的借口。

  “唔……还是那样。”

  找不到什么机会纠正,我只好随口这样讲。

  虽然很想反问“你呢”,但又害怕听到樱子的消息。对于良屋与她的事,我没有深入地问过。

  “学校里有很多女生喜欢小雅。晴美小姐会担心的吧。”

  “不会啊。”我摇摇头。笑容略略渗入一点苦涩。

  进入高中以来,我的桃花运好像好了起来。每个学期告一段落的时候,凡是有春寒暑假一类的假期,肯定有人利用假期前的最后一天,对我跑来做个例行告白。

  什么“从开学典礼上就注意到了雅也君”、“和我一起度过充满回忆的暑假吧”、“一直喜欢雅也君哦”、“每天都会盯着雅也君不爱说话的侧颜”……像这样一类的话,确实常常听到。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怎样也无法产生动心的感觉。

  喜欢一个人的心情,好像都忘记了一样。

  我才只有十六岁啊。

  可是,说起假期……就会想到与樱子邂逅的海边。说起约会,会想起那天晚上,最后对着樱子挥手时她向我微笑的表情……

  樱子也说过喜欢我。

  也一起度过了快乐的时间。

  但是那些都只是我的自以为是罢了。

  女人实在太狡猾了。

  就算被当面告白,也只能漠然地听着,注视着女孩子的眼睛,想着这个黑白澈透的眼眸里,是不是也埋藏着什么我不知道的细小算计?

  变得无法相信别人了。

  “比起所谓的恋爱啊。可能现在的我,对吉他比较感兴趣吧。”我对良屋这样说。

  良屋提起嘴角晃动着浓密的额发微笑了。

  “果然很酷啊。”

  “搞什么。”我捶他一拳,“被你这样说,好像是讽刺我呢。”

  “什么啊。我也想和小雅一样,高一点、帅一点、酷一点。现在的我,不是太孩子气了吗?”

  良屋,像在为什么烦恼一样,真心地这样说,一向澈黑的眼底闪过一刹的黯淡。

  我不以为意道:“那些学姐什么的,不是天天喊着良屋好可爱一类的话,跑去教室送你饼干吗?”

  良屋好像比较受年长的女性欢迎。

  就像小女孩儿会憧憬帅气的兄长,年长的女性就比较偏宠可爱的弟弟。大概樱子也是这样吧。

  “但是……有种被玩弄的感觉呢。”

  “呃?”我吃了一惊,收住脚步。

  没有察觉我的诧异,良屋他只是注视着前方,眼底有着淡淡的落寞。卷卷的黑发在帽子下拂动着,有种无端的寂寞。

  这种话,平常的良屋绝对不会说的。

  “发生了什么吗?”

  我皱眉问。

  “可能是我多心了吧……”他浅浅笑了下,很快抬眸,把微笑的弧度用力扩大。

  “呐!”大力拍了一下我的肩,“走吧!”

  但是事情并非到此为止。

  我并不是个多么敏锐的人,所以连这样的我都察觉到的时候,良屋已经明显消瘦了。

  披着运动外套坐在学校绿地上的良屋,卷发在风里乱乱地吹着,眼圈周边浮着浅黑色晕影。因为没有睡好,而显得苍白的脸颊,在下颌处变得有些尖细。

  音乐社的窗子正对着那块有待改建的绿地。

  我坐在窗边拨着吉他的弦,一抬头就能看到发呆中的良屋。

  “那是你朋友吧。”

  “嗯。”

  “在等你吗?叫他进来吧。”

  “不用了,他有自己的活动啊。”

  美术社与音乐社的课外活动时间恰巧重合。因为这样,才能一直都是一起回家。

  “看起来精神不好呢。”

  社长无心的一句,一边擦拭鼓架的同伴搭腔插话:“安信吗?我和他同班啊。最近都是那样,精神很差。”

  “呃?”我小小地吃了一惊。

  虽然我也隐约觉得良屋近来有些沉默,但因为我自己就话少的缘故,总觉得还没有到需要特别留意的程度。

  “是这样吗?”

  我下意识地提问,打鼓的大和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啼笑皆非地看着我,“喂!到底谁是安信的朋友啊。你怎么反过来问我?”

  可是人和人太接近,有些话反而很难问出口。

  “最近……好像瘦了呢。”

  回去的路上,看着明显在走神的他,我小心翼翼地说。

  “呃?”

  “是不是有什么事?”天天在一起,却还要特意这样问,总觉得怪怪的,我别扭地说着,没有抬头。

  “唔……没什么啦。”他低头踢着路边的小石子。

  “那……再见。”

  在家门口道别,讪讪地说了一声告别的例行招呼,良屋系着墨绿色的围巾,对我笑着摇了摇手。

  把书包丢在客厅,我站在玄关附近,悄悄地看着门外。

  果然……没过多一会儿,才刚刚返家的良屋连外衣都没有脱地再次走了出来。

  到这种程度,不能说是偷窥,只是再不关心就不能叫做朋友了。因为当面问不出口,我想跟着他看看他究竟要去做什么。

  深秋的街道,将晚的时候最冷。

  隔着一段不算近的距离,我尾随良屋,一路向前。

  隐隐地觉得,良屋应该是去见樱子吧。那也是我无法问出口的最大的缘故。但是良屋所走的方向,又并不是樱子居住的地方。

  在陌生的路口停下脚步。

  静静地靠着电话亭背面。

  过了一刻钟,我冻得将手指都缩入衣袖。良屋还是保持同样的姿势站立在那里,背影挺得笔直,一种琴弦被绷到最紧后的僵直姿态。

  前方的路洒上车头灯淡淡的银粉,照亮路边PUB的招牌。

  黑色的车门打开,高跟鞋击叩地面发出踩碎落叶的声响。细长的小腿、套裙外加暗红色大衣,文雅的脸庞上是惯常冷淡的表情,而又弥漫着一股优雅的气质。

  ——是吉野樱子。

  我的喉头上下翻动。

  紧张的指尖陡然绷直。

  搞不懂为什么到了现在,我还会因为她的出现陷入紧张。然后……苦涩地看着站在她身旁的那个男人。

  是了……

  所以,良屋的那个身影才那么熟悉。就像是当初的我一样,像被晴美带到咖啡店等待结果的那个我一样。

  只不过……良屋并没有走出去。

  他始终站在陰暗的角落,看着樱子和那个男人亲密地挽着手步入PUB。

  这个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的心里弥漫着这种不甘心的愤怒。

  一直以为,她会选择良屋,只是正常的见异思迁。因为良屋是我的朋友,不想让他为难,我才没有多说过什么。

  但眼下是种怎样的情形?太恶劣了。和我交往的同时,她和良屋在一起。而现在照样隐瞒着良屋,脚踏两条船。

  这就是所谓的恶女!

  看着良屋受到打击露出黯然的眼神,默默地转身,我闪过身,没有让他看见,代替他走进了PUB。

  虽然不是周末的夜晚,PUB里依旧是人声鼎沸。

  我的外套下面是抢眼的制服,一走进去,擦肩而过的男男女女都在看我。不顾愕然的眼神与酒保的阻挡。我径直走到靠近吧台的那个位置,拿起桌上的水杯,哗地泼向对面。

  摇动的霓虹灯影下,被泼湿了的樱子用漂亮的手指向后梳理头发。向我望来的,依然是那双漂亮冷淡的眼睛。

  “搞什么?”

  清脆的好听的,又是那么冷淡奚落的音色。

  “现在的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

  傲慢的下巴,美丽的神情,完全不觉得内心有愧的口吻。可悲的是,被这样的她注视,我竟然感到一阵眩晕。

  “你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我说着,挽起衣袖,但是拳头停在那张躲也不躲的面孔前两厘米,还是颤抖着停在了空中。

  “樱子?这是谁啊。”樱子身侧的男人害怕地缩了缩,一面小声地质问。

  “你不会打我的。”樱子露出自信的微笑,“你不会打女人。”

  “是吗?”我焦躁地抓住她的手,“你给我出来一下!有话和你谈!”

  “你是谁啊?来这里干什么?喂,你还是学生吧!”

  旁边的男人不停地?嗦着。我无法忍耐地打了他一拳,硬是拽起樱子离开座位。一片尖叫声里,就这样拽着她的手腕,跌跌撞撞地走出PUB,将她甩向一旁的墙壁。

  “喂!”寒冷洗练的空气里,回荡着我愤怒的声音,“你这个女人究竟怎么回事?你不是和良屋在交往吗?为什么可以这么轻浮地和不相干的男人混在一起?”

  “不相干的男人是谁?”她柔着被我攥痛的手臂,尖锐地反击,“难道不相干的男人……不是在指你自己吗?”

  我被呛得一时说不出话。

  “我要和什么人交往,这种事难道不是我的自由吗?”她扬起傲慢的脸庞,“就算要来质问我的行为,那也是良屋的权利吧。”

  “那么我那时候又算怎么回事?”我受伤地看着她,“我当时,也是认真地喜欢你啊。”

  “如果是认真喜欢我的话,怎么会和那个瘦巴巴的丫头在一起?又怎么会什么都没有说,没有问,就那样离开?”

  “不管我说什么,都不能改变你脚踏两条船的事实吧。”为什么她的气焰竟然压过我的,换成是我在结结巴巴呢?

  “那当然了。因为良屋他比你可爱,比你讨人喜欢,比你听话,比你乖巧。同样是宠物的话,为什么我不选择更乖的那个孩子呢。”

  “宠物?”我愕然地加大音量。

  “你以为我会认真地和你这种小孩子交往吗?”樱子嗤笑了一声,半转过身环抱着手臂,拢紧了搭在肩上的斗篷式大衣。

  为什么我竟然会喜欢这种女人?!

  一瞬间,真是替自己感到浓烈的悲哀。

  “算了。和你这种人说什么都没用。”我最后看她一眼,“我会告诉良屋,要他和你分手。请你别再去找他了。”

  向前走了几步,身后传来她的声音:“你以为这是你可以决定的吗?”

  我回头。

  “还是那么自以为是。”她瞪着我。

  “你配不上他。”我昂起头,尽量平静地说道。

  不管她再说什么,我都不想再回头。对于这个伤害了我,又伤害了我唯一朋友的女人,现在心里只剩下满腔的火焰。

  在愤怒的驱动下,来不及察觉时间,就已经站到良屋家的门口。

  呼吸急促,胸膛起伏。

  我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事实上,我知道的事,良屋不是也知道了吗?

  那么……他应该和我一样,会冷静地想一想,然后结束和樱子的关系吧。在这个时候,告诉他我也曾经和樱子交往过,不是更加打乱他的心吗?我回想起那段难过的时光。那时刚失恋的我,可是不想看到任何人,也不想听到任何有关樱子的事。

  踌躇了一番,我终于还是没有进去。

  在门外握紧拳,然后咬着嘴唇,转过身,我走向我家的门。

  打开门的瞬间,用眼角瞥到余光,良屋房间里的灯似乎亮了起来。

  回过头,却又关掉了。

  我低下头,做了个深吸气的动作。

  明天,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虽然现在心里很痛苦。

  遇到了这样的事,对于自己付出的感情感到了不值。

  但是,将来一定有一天可以淡忘的。

  忽略胸口那个莫名又熟悉的酸痛,我蜷缩着身体,躺在床上,抱住了我的吉他。

  明亮亮的月光晃进来,吉他的弦在手指间无意识地拨动着。

  比起恋情,那是更加不会背叛我的事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