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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酒攥着他的尾巴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们北幻皇族有可能也是有妖族血统的。”

    这韩序倒是从没听过,讶异地看着楚酒。

    “真的,”楚酒认真地说,“我小时候无聊,去翻宫里的藏书,有那么几个箱子贴着封条不让人动,所以我就悄悄把封条揭开,看了看里面的东西。”

    韩序心想,这是她能干得出来的事。

    “里面都是各种宫中秘事的记录,谁把谁毒死了,谁和谁偷偷生了孩子什么的,没什么意思,不过我发现,皇族中有一代祖先,好像是妖族。”

    韩序问:“是什么妖族?”

    楚酒严肃地回答:“雉。”

    韩序怔了怔,反应过来了,抿了一下嘴唇,“雉鸡精?”

    楚酒瞪着他,研究他的表情,“你在笑吗?你是在笑吗?我都没有笑你。”

    韩序搂住她的腰,正色道:“我没有笑。是真的吗?”

    “我不知道,”楚酒说,“因为我们北幻皇族向来也没有谁有妖形,所以不知道是真是假。不过我又去翻了各种野史志怪,仔细查了查雉妖,知道它除了会长尾巴和头冠以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叫声非常响亮。”

    楚酒顿了顿,“我也确实感觉自己的嗓门特别大。不信我叫给你听。”

    韩序还没来得及反应,楚酒就仰起头:

    “嗷——”

    她这一嗓子惊天动地,澄安殿那边立刻冒出两颗侍从的脑袋,不过一看清韩序抱着楚酒,还衣衫不整,就立刻又缩回去了。

    韩序这回是真的撑不住了,他把楚酒揽进怀里,把头埋在她的脖子旁边,忍笑忍得整个人都在抖动。

    楚酒在他怀里,心想,他现在应该不emo了吧?

    半妖而已,有什么关系呢?

    不止没关系,还很有意思,他的头那么低,楚酒顺势摸上他的耳朵,毫不客气地里里外外捏了一遍。

    捏得太上瘾,已经彻底忘了眼前这人是长风的一国之君,更忘了他还是个男人。

    楚酒觉得,他不再笑了,腰上的胳膊箍得越来越紧。

    韩序贴着她,安静了好一会儿,用嘴唇碰了碰她鬓边的发丝,低声说:“楚酒,你这样摸,我受不了。”

    楚酒安然回答:“那就受不了吧。”并不松手。

    楚酒看见,韩序忽然直起身,拉开一点距离,喉结滚动了一下。

    “这是你说的。”他说。

    韩序的嘴唇毫不犹豫地压下来,这回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地方。

    这样的月光,这样一个人,楚酒的手终于放开他的耳朵,滑下来,搂住他的脖子。

    两个人的心跳得都很乱,乱得不分你我。

    韩序俯身抱起她,把她举高。

    他为了给她看尾巴,里外的衣服都散开了,松松地挂在肩臂上,楚酒用手按着他赤.裸光滑的肩膀,低头吻了吻他的毛毛耳朵。

    韩序这样抱着她,回到澄安阁,也没管进的到底是哪间房,是他的还是她的,回身踢上门。

    房里暖香扑鼻,温热如夏,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

    楚酒往后退了退,忽然看见他腰腹间露出的红线。

    “说真的,你为什么有条红线?是你纹上去的?”

    韩序低低地笑了一声,探身向前,吻了吻她的鼻头,顺手把累赘的衣服脱掉,“我给你变一个戏法,它会消失,你信不信?”

    他的戏法变得很成功。

    一直到红线消失,楚酒还不能置信,“这东西是真的?它真的不会再回来了?我都还没好好看看。”

    韩序低声笑道:“下辈子就回来了。到时候再给你仔细看。”

    他倒在枕头上,把楚酒搂在怀里,在她耳边呢喃:“小酒,别走了,留在长风好不好?”

    他细碎地吻着她的耳朵,“留在长风,我们大婚,重新办一场封后大典。”

    楚酒的脑子骤然清醒了不少,和他分开一点。

    她望着韩序,诚恳地说:“韩序,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回北幻。”

    父皇的年纪大了,朝中那群臣子又如狼似虎,吃人不吐骨头,如果能的话,她还是要回北幻辅助父皇。

    两个人忽然都冷静了下来。

    楚酒问韩序:“你说话不算话,不想放我走了吗?”

    韩序凝视着她,腾出一只手顺了顺她弄乱的头发,半晌才说:“不会。我一定会送你回家。”

    这承诺,就像给两个人的相处开了一个倒计时。

    因为有倒计时悬在头顶,两人格外如胶似漆。

    冬天最冷的一个月,楚酒和韩序是一起在行宫里过的,从早到晚,寸步不离,等天气回暖一点,两人回宫的时候,朝中已经沸反盈天。

    一道又一道的奏折流水一样递上来,说的都是同一件事。

    一群臣子最擅长见风使舵,溜须拍马,听到消息,知道皇上专宠北幻皇女,宠到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马上递上折子,说楚酒德才兼备,举世无双,求皇上破例立她为后。

    另一批顽固不化的老家伙,涕泪上表,愿以死相谏,说专宠敌国来的贵妃已然大大不妥,立后这件事更是万万不能。

    韩序这里还没怎么样,他们两边已经先热火朝天地吵起来了。

    韩序百无聊赖地翻翻吵架的奏折,就都推到一边,心想:朕倒是想立后,问题是,人家不愿意。

    闹成这样,其实倒是送她回去的好时候。

    可是韩序实在舍不得,于是就这么一天天地拖着。

    楚酒也很痛苦。

    有一次吃了几口佛跳墙,眼圈忽然红了,她低声嘀咕:“等我回去以后,就吃不到这么好吃的菜了。”

    韩序坐在她对面,不动声色地看着她,“只想着菜,都不想着我么?”

    然后说:“放心。老御厨年纪大了,不能背井离乡,不过我已经让他带了几个徒弟,等你走的时候,他的徒弟们也差不多可以出师了,我让他们跟着你去北幻。”

    楚酒有点感动,他想得很周到。

    “想着菜,也想着你,”楚酒安抚他,“想你的时候,你会到北幻来看我吗?”

    还没等韩序回答,她就又有了个新构思,“不然这样,我们约好一个日子,每年都在北幻和长风交界的地方见一面,怎么样?”

    韩序无语,“不如约七月初七?一年一次,你当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呢?”

    韩序心知肚明,北幻皇帝年纪大了,楚酒走了这么久,都没有纳妃的意思,一旦楚酒回去,虽然可能会遇到点阻碍,但是十有**,将来还是会由楚酒继承北幻皇位。

    他有他的江山,楚酒有楚酒的家国,两个人身不由己,都不能两全。

    两人天天厮守在一起,春天仿佛一晃眼就过了,转眼又入夏。

    最热的时候,就是韩序的寿辰。

    这回韩序的心思只在楚酒身上,没有大办,不过还是有各方献上的贡品源源不绝地运进长风京城。

    韩序干脆让人腾了间大殿,把这些贡品都堆放在里面,然后带楚酒过来。

    只要她多看了哪样一眼,立刻叫人搬到适意阁,吓得楚酒连连说:“等我真的想要再搬。”

    韩序这一年给她的各种奇珍异宝,名贵书画,适意阁都快摆不下了,他已经打算好,等她走的时候,全部一起运到北幻。

    只怕走的时候的车队,比送亲来的时候还要长。

    好玩的物件很多,楚酒东摸摸西看看,忽然发现角落里有一样特别的东西。

    她走过去,问:“这是什么?”

    立刻有人过来,把上面蒙着的缎布揭开,低头翻了一通册子,回道:“是一个西疆商人进贡的,叫‘上古之镜’。”

    韩序也跟着过来看了看。

    “这算什么镜子,”他说,“根本不能照出人来。”

    “看着像是古董。”楚酒摸了摸镜子的铜框,又绕到镜子后面转了一圈。

    韩序已经拿过登记贡品的册子,看上面的记录。

    “是个叫靳惊的西疆商人送上来的,说是若兰那边过来的古董。”他看着上面的字,挑了下眉,“还说,传说这面镜子用妖族的血可以引动?”

    楚酒立刻感兴趣了,怂恿韩序,“真的?那用你的血试试?”

    韩序:“……”

    “我说着玩。”楚酒是开玩笑的,这种来路不明的东西,还是不乱试的好。

    她又绕着镜子转了一圈,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地觉得有意思,“这镜子给我吧?”

    韩序说:“你要一面不能照人的镜子干什么?”不过还是让人把镜子搬进了适意阁。

    天气渐凉,才入秋,北幻就传来消息,楚之章染了风寒,缠绵病榻,总也不好。

    楚酒立刻待不住了。

    韩序和楚酒两个人都清楚,拖了这么久,无论如何,都到了她该回去的时候。

    就在这时,苍山那边,却突然出事了。

    苍山现在是长风的地盘,驻守在那边的将士加急传回消息,说苍山山脉里忽然出现了怪物。

    是一种奇怪的藤。

    它们不知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像活的一样,蔓延速度飞快。

    藤身细的地方远超蟒蛇,粗的地方几人合抱都抱不过来,不过也没人真敢去抱它,因为这东西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