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烟冰冷而僵硬的话音，〝那日夕阳西下，太子马背上立下的誓言。说东宫正妃，除了烟儿，不做第二人想。究竟还算不算数呢？〞
〝嗯……〞满心春思掩不住，太子举起白玉指尖拨开覆盖额前的一缕垂髪。微锁的眉头下，一双长眸细看着眼前的女子。
看她身上的绸衫浸湿后吃不住重，垂落大半拖曳在身后。剩下的半截紧贴肌肤，露出胸前一道深幽沟渠，峰丘顶上，两颗熟透的紫葡绽放出勾人艳色。
春风不渡枉少年，此情此景，想的只有风花雪月，那还想得到其它？
〝烟儿……过来！〞他气音吁吁，欺身往前欲抱美人入怀。
美人却一个滑溜，从他手里走脱。
〝殿下尚未回答烟儿……〞很冷硬的语调，丝毫不肯妥协。
年轻太子恼得要疯了，十指握拳，只差没有劈向池壁泄愤。皇帝之下，便是东宫。向来是他对人发号施令，那有人敢当他的面说长问短？
那黑烟，仍是和儿时一模一样，不懂规矩！
深吸一口气，忍、忍、硬是忍了下来。他放松脸上绷紧了的肌肉，轻言缓语：〝烟儿，母后总是夸你饱读诗书，过目不忘。〞眼里闪过一丝狡诘，他问：〝烟儿可曾读过楚辞？〞
楚辞？当然读过？不过，这个时候，是要和她说辞怀古吗？
〝楚辞离骚篇……〞他喃喃自语，声如轻烟，匀长的手臂朝她伸出。
啊？她听不清，不自觉牵上他的手身体往前倾。他唇角噙笑，拉她贴近胸膛，嘴里慢慢吐出字句：〝芳与泽其杂糅兮，唯昭质其犹未亏。〞
嗯，那是说芳香与杂质交错一身，不损清白的本质。勉励人要抱持初心，勿被外界的乱象所迷惑。对她说这些是何用意？她陷入思考……没留意，太子的手指已经抚在她的胸上……勾著贴在肌肤上的布帛，想方设法要扯去那半截碍事的丝衫。
他低低的嗓音随着烟雾绕梁：〝佩缤纷其繁饰兮，芳菲菲其弥章。〞双手环上她的腰脊，头枕在她的颈窝，丝丝缕缕的热气漫在她的耳畔：〝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为常。〞
月光盈盈，水波粼粼，她沉浸在他的轻吟缓调中。
他意指，众多繁饰缤纷、芳菲香漫，人各有所好，而他独身自爱，习以为常。所以，他是藉用古人的话，在对她表明心迹？
任凭世间繁花似锦，他独独只爱她一枝……
下一句，她知道……虽体解吾犹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惩……即使是身体被分裂，也不会改变、悔恨……
心里一惊，她用秀指堵他的嘴，〝别说了！〞她摇著头阻他再说。
好端端地，说什么被肢解裂体，不是好兆头。
感觉到指腹被他从嘴里伸出的舌尖在轻轻舔著，一边舔著，他的手掌在她上来回游移，轻轻抚模。他呓语般的声音，仍在萦绕，〝烟儿……你很紧张？〞
紧张？她怎么会紧张？〝没……没有……〞她试着不去想，那隐藏在水面下，一直往她身体靠近的，是他光无一物的下半身。扭著身躯，她的脸色愈发苍白，〝殿下……放开烟儿……别这样……〞
〝别怎样？〞他一只手扣着她不放，另一只手指开始沿着胸线向下缓动，〝方才你替本宫擦身时，没见你害怕？〞
〝怕？〞她抬眼望他，十分不解。〝为什么要怕？〞
〝从前在家里，替小黄狗洗澡的时候，我也是这样帮它擦身的呀！〞她说的振振有词，还又加上一句：〝还有小猪啊，小马啊，都是由我一手包办洗得乾乾净净！〞
说得兴奋，本想加油添醋大大夸耀一番。见到太子难看的神色后，她自觉地闭上嘴。
从来没当他是个高高在上的人物，可他突然正经严肃起来，先是念了一大段的古人诗歌，现在又静默直直凝视她，弄得她的心里噗通噗通跳个不停。
他的优雅容颜烟里雾里，好似水墨山水里的俊美男子，走出画来。
笑意清浅，几回流连轻暖如风，带着淡淡香气，吹在她的耳边，薰得她陶然迷醉。
〝烟儿，东宫的正妃该要做些什么，你可知晓？〞他问。
不等她答，他双手打横，将她从那碧水池汤里捞起。月色天光下，她的肌肤上千百颗晶莹水珠闪动，一路碎洒，从池边绵延到墙边软榻。她被丢到榻上，眼底进了水，泪眼朦胧。茫然中只见一个坚实壮硕的胸膛，天一般朝着她压下。
一张带着温润水汽的脸贴向她的眼前，唇落如雨点，吐气芬芳，洒在她滚烫的脸上。
〝嗯……〞第一次和男人如此地贴近，他的气息如海浪涛天，一时间扑得她心跳如鼓几乎要蹦出胸口。闭起眼睛躲避他炽热的眸光，但躲不去他身上散发的浓烈气味，一种属于他特有的，日积月累融和了傲娇和尊贵的男子气息。
他直直看着她薄薄的长睫轻颤下一双紧闭的眼眸，是嫌弃他吗？是不愿意吗？第一次他强要了她，那样的事，永远不会再有。
对她的诚心诚意打动不了她？……该死！她挑起了他的欲望却不肯给他，真实会要了他的命！
〝烟儿……睁眼看着我。〞
她的毫无反应惹他生出气来，声里添了几分蛮横：〝本太子命令你睁开眼！〞
带着雾气、柔柔的眼，一点一点地张开，〝殿下……〞小小的脸绯绯红红，娇嫩得像是浸在露水里的花瓣。鲜花一般的她，他怎能对她那样凶恶？
他忽然自责起来。
〝烟儿……是我……对不住你。〞
〝嗯？〞她有些迷惑，前一刻还狠声狠气，下一瞬间又变了个语气？
〝算了，起来吧！我唤宫女进来给你更衣。〞他垂头丧气，作势要从她身上下去。
〝慢……慢点唤人。〞
他满眼的惊疑，〝不喊？〞
〝先别喊。〞
〝那？我们就这样躺着，不做点什么吗？〞
〝嗯。烟儿有话要说。〞
〝哦？〞
〝殿下……〞红唇轻启，话还没说。〝别动手动脚……〞她扭著腰肢。
〝想说什么尽管说！〞他满是爱意吻她，〝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在听！〞
〝殿下……〞她被他攻得喘不过着气。顶得她酸酸麻麻。她抿著唇抗议，〝这样……没法说话……啊……〞
他一把盈握她，送进嘴里，唇舌间夹着含混的话声：〝那就别说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等办完事再说……〞
〝殿下……〞她又急又气，她的脑袋一片混沌，还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啊啊……〞尖锐的喊声，从她口中逸出。
**H小说**
上一次在昏迷中，她意识不清，模糊中似是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
今日身历其境，才清楚感受到看似温文的太子，竟是一头狂猛野兽。
......
她已经分不清今夕是何夕。
星空繁华，月光如水。
氤氤雾气中，有一对交缠的身影波波浪浪漫漫。浓情蜜意，在夜色下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