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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言情 >  一曲明月 墨叹烟 > 《爱莲说》61~65

❤ 《爱莲说》61 红颜如歌 荒原道英雄救难    ❤


斜阳夕照穿云雾,漫天红霞染苍穹。


墨国南川境内,太子妃回门省亲的队伍,车行辘辘地走在一片山谷间的草原上。


墨云一身青蓝锦衣劲装,骑着一匹雄伟的黑云神驹,剑眉星目,英气逼人。


他奉旨护驾,一路紧紧地跟随于车辇旁边,丝毫不敢放松。后方随行着一队轻骑护卫,御林军士兵,内侍宫女,浩浩荡荡数十人。


南川的冬天,并不似北方都城那般冷冽,但是日落之后寒风料峭,不利于车队行走,墨云急急催著车队前行,想赶在天黑之前进到城内,投宿于驿站。


忽然,听见前方传来隐隐的刀剑相交及吆喝之声。


神情一凛,轻勒缰绳,墨云举手示意车队停下。


招来卫队副领,秦枫,嘱咐他领人前去察看。秦枫领命,纵起达达的马蹄便迎着声音来处疾奔而去。


不一会,清脆的马蹄声又奔驰而回。


“头儿,西面树林边有强盗抢劫,一老一小被一伙贼人团团围住,老的那个正持刀奋力抵抗著,满身是血,看来撑不了多久了。是否要带士兵去将那些贼人拿下?”


墨云沉吟不定,眉间略现难色。


助老扶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男儿当为,天经地义。


但是他身负护驾的重责大任,唯一要务是要保护娘娘安全,不应多生无谓的事端。更何况,天黑在即,必得要快快进城。若是前去救人必会延误进城时间,再则,士兵与贼人交战或有伤亡,更是节外生枝。


心念一决,立下决断,“盗匪抢劫,应由当地官府过问,吩咐下去,小心戒备,避开前方树林。”缰绳一拉,就要继续前进。


“慢著!”蓦然,莲妃从车辇的小窗里探出头来,唇边浅浅笑着,眼神透著大大的不以为然,“墨护卫,百姓有难,东宫卫队置之不理,传扬出去,太子殿下岂不是威信扫地?”


于是,秦枫领着数骑轻卫及一队士兵,向西方急急奔去。


墨云守在车队前,凝重的面色中透著无奈,思忖著,莲妃娘娘这拗执的性子,和太子殿下倒是十分相像。


过不多时,听得马蹄杂沓声响,一行士兵,未伤一兵一卒,返回车队。


秦枫回报,那裙匪徒乃是乌合之众,一见官兵出现,立即溃散逃窜躲入树林,不费吹灰之力,救回了被围杀的两人。


老的已伤重不治断了气息,年纪较小的是一年约十六、七的稚嫩少年,经此巨变似是吓得呆了,伏在老者的尸体上,放声大哭,嘴里不停地喊著:“爷爷……爷爷……”


墨云焦急着要赶在日落之前进城,不愿再多作耽搁,示意士兵们趋前将少年拉起身来。


忽然被人一左一右地拽著臂膀,少年表情不悦,扭著身子呼喊著:“别碰我……放手……”怒气冲冲地,抬眼看向墨云。


那少年一抬头,一张带着泪的脸,白嫩如雪,比女孩还娇柔几分。


墨云微微有些怔愣,没想到这穿着粗俗衣衫褴褛的小伙子,竟有一张面如桃花的美丽脸孔。


“你是官兵头儿是吗?我老早就看见有官兵在远处张望,明知我和爷爷有难却不来救,拖延了那么许久才姗姗来迟,若是……若是早来几步,爷爷就不会惨死……”说到伤心处,又泪如雨下嚎啕大哭起来。


看着这年已束发的少年,肆意地哭得像个女孩儿似的,实在不成体统。但思及他痛失亲人,悲伤难以自抑,情有可原。墨云仅是摇摇头,也不和他计较。


已经延误太多时候了,天色渐黑,墨云一刻都不想再停留。


“留下两名武官守候在此,等待城内官兵前来处理,传令下去,众士兵整备出发。”


“什么……你……你好狠的心肠。害死了爷爷,现在又不管我的死活,要将我独自一人丢在这里,爷爷啊……孙子不如和你一起,同赴黄泉啊……”


墨云哭笑不得,敢情是救回了一个,胡搅蛮缠的混小子。也不睁大了眼睛看看清楚,身旁这些武官并不是一般的地方官兵。


皇室禁卫的眼前,胆敢如此无礼,有一百条命都不够死。


轻声叱道: “你叫什么名字?知道救你的是那里的官兵吗?”


脸上仍挂着泪水,少年脸上带着愤恨,没好气地答道:“我姓韫单名玉,石韫玉而山辉的韫玉。我不管你们是那儿来的官兵,你们拿的是官家的粮饷,就该保护百姓。你若是把我只身一人留在这里,你……你就不是英雄好汉,是狗熊!”


墨云听得他又开始撒起赖来,不想再与他纠缠,沉下脸来,便要命人将他拉到一旁去。


此时,莲妃的随身太监,小石子,朝着这里走来,付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些话。


原来,莲莲远远地,将墨云和那少年的对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她听那少年哭得声嘶力竭,心中十分不忍。看那少年与自己年纪相彷,际遇却大大不同,同情之心又多了几分。想着帮人便应帮到底,便让小石子传话给墨云,将载运衣箱用品的车辇腾出些空间,带着老者的尸首与少年一同进城。


从小窗的帘幕缝隙望去,墨云板著一张严肃的面孔,唇角泯成一直线,俊秀的脸上出现少见的愠色。


轻轻一笑,莲莲发现,这太子妃的头衔,还挺有用处的!偶尔摆摆太子妃的威仪,感觉还真是不错!


天苍苍,草茫茫,霭霭暮色中,荒原上一条长长的车队,沿着蜿蜒的碎石官道向城内行去。


作家的话:
好端端地 为什么莲莲顶着寒冬 返乡省亲呢
且听微媚慢慢道来......
太子爷在闹情绪 拒绝出场
只好让墨云先顶几天啦 :)


❤ 《爱莲说》62 红颜如歌 落叶茫茫麟川院    ❤


踩着日落的余晖,皇家的车队,低调地行进了川晋县城。


莲妃下了旨意不得扰民,墨云一路都谨记尊循。进城之前,前行的快马呈上的通关文书里,说得明明白白,禁止惊动百姓,婉拒任何迎街仪式,车马人等进城后直接进驻驿站,


川晋城,位于南川境内与晋国相邻的边境上,城内的驿站接待的不只是朝中官员,还包括两国相互来往的使节。驿站内外装饰得十分气派豪华,有如高官府邸,设有数个独立的院落。


麟川院是驿站内最大的一个别院,屋宇宽敞,正屋内设有厅堂、居室、廊道,廊道外还有个小而精致的亭阁水榭。


莲妃,及随行太监宫女,自然是被安置在麟川别院。


其余护驾士兵骑卫,则挤满了驿站内内外外其它的厅舍。


长途跋涉,人累马疲,众人卸下装备后除了值班的士兵外,其余不是在歇息,就是在吆喝着张罗吃食。


墨云仍是一身锦衣劲装,打起十分精神在驿站内外四周一一巡视。


方圆之内的地形地物,他都仔细察看并默记在心。在东宫担任侍卫长多年,他习惯了要对周著环境观察入微,了若指掌。忙碌中,想起韫玉,唤来士兵,嘱咐著将韫玉领去地方官府备案,并且在城里寻一棺木商家将他的爷爷好好收棺安葬。


一切安排妥当,天已尽黑。


夜幕时分,果然括起阵阵寒风,寒风中枯叶翻飞,吹得天地一片凄风茫茫。抬头一看,茫茫中残破的叶片飘零落地,铺满驿站里的碎石小路,恍然间,仿佛回到了出宫前,他和太子并肩走着的,那一条碎石径上。


寒月当空,树影扶疏,亭间小径上,太子将此次出宫的任务,又细细地对他详说了一遍。


“事关重大,绝不能出半点差错。” 太子用严厉的眼神看着他,“墨云,我只信你一人,你绝不可以负我……”眼神里,载着君对臣的托付,亦载着手足间的信任。


君命不能违,手足之情不能背弃,墨云直觉得,他的肩上,载不动,那么许多,世间无奈。


行到麟川院门前,听见一阵暄哗吵闹声,循声望去,竟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混小子,韫玉,正站在门前和黑衣劲装侍卫拉扯不停,嘴里嚷着:“放我进去! 我要见你们的头儿!”


不由得蹙起眉头。


趋身向前 沉声道 喝:“住手!”


侍卫一见是墨云,立马将韫玉无理取闹的恶行,描述个仔细。


原来,韫玉趁着兵士们忙乱之际,从马车上偷偷溜了下来,神通广大地找到了娘娘歇脚的院落门口,正想趁乱悄悄摸了进去,被守门的护卫发现给挡在门前。


护卫心想,娘娘传下口喻要照顾好这纤弱少年,不敢太过粗鲁怕伤了他,没想到他变本加厉竟然在院门前大吵大闹起来。


墨云思忖,这少年胆子未免也太大了,而且十分不知好歹!


看来,不给他一些教训,他不知道这其中的厉害!


重重地哼了一声,“拖下去打五个军棍,然后送进官府去!”


什么?韫玉一听,脸色吓得煞白,顿时杀猪一般地哭嚎起来。


墨云打小在宫中长大,食不言寝不语,应对进退皆有一定的规矩。对于眼前少年这样泼皮撒赖的举止,略略有些嫌恶。


看都没多看韫玉一眼,径自往院内走去。


既然墨云下了令,门前一干护卫也不再顾忌,架著韫玉便往士兵休憩的院子里拖去。


“不要,放开我,救命啊……啊…………”韫玉死命地挣扎著,尖叫声几乎冲破云霄。


那拉着韫玉的士兵,被韫玉的挣扎及尖叫气得急了,索性一把抓住他的双手,反扣于背后,把韫玉摆了个腰弯向地,屁股朝天的姿势,嘴里不耐烦地威胁著。


“小子,哭得像个娘儿们似的,爷被你哭得上了火,再不闭上嘴乖乖地跟爷走,信不信爷们扒了你的裤子,上军棍之前,先拖到房里去把你给奸了!”


这侍卫其实只是嘴上调笑,没有真的要对韫玉起那样的邪念,但是一旁的其他士兵听他这样一说,都觉得有趣,一人一句,围着韫玉淫声淫语地调笑着。


墨云走在往正厅而去的半路上,听见院落外传来的士兵嬉闹声,微微皱了眉头,回头望去,韫玉的脸正面对着他,苍白的脸色透明得像一片薄纱。惊恐而无助的大眼中,滚出一滴又一滴豆大的泪珠,落在地上。


心中倏地抽了一下。


一样的场景,一样的话语,一样的惊恐无助的眼神,曾经,重复地,出现在他的梦魇里。


不自觉地,墨云转身朝着嬉笑声走去,怒斥着:“这是在做什么?放开他!”


双手被松开,失去了支撑的力量,韫玉的身体有如一团棉花,软软地向前方栽下去。


作家的话:

太子爷和莲莲今天休息 偶让墨云多些存在感  :)


❤ 《爱莲说》63 红颜如歌 尔奸吾诈控欺凌    ❤


双手被松开,失去了支撑的力量,鞰玉的身体有如一团棉花,软软地向前方栽下去。


整个人失了重心,左边的肩膀,碰的一声,重重撞在地上。只觉半边身子一阵剧痛,脑子昏昏沈沈地,手撑着地想要使力爬起,身子一软却又跌在地上。


一道青影掠到身边,被人用手从后方抓住,像拎小鸡似地将他提了起来。


摇摇晃晃地站直身体,惊吓过度的眼眸目光涣散,瘦小的身子不停打着颤,声音沙哑地喊著:“你们虽是官兵,用这种下流手段欺辱弱小,和盗匪有何不同?干脆杀了我,我便是死了,也要化成厉鬼,找你们索命。”


一句话说完,身子瘫软如泥地倒入墨云怀中,小脸血色尽失,额头上渗著一滴滴的冷汗,被咬破的唇角淌出鲜红的血丝。


墨云眼睛盯着鞰玉,小人儿浓黑如扇的睫毛紧闭着,气若游丝。


温润儒雅的面孔微微有些动容,回过头来,脸色一沉,对着一旁呆立着的劲卫们说道:“我说的是打他几棍子略施惩戒而已,谁允许你们这样对待他?”


“头儿,我只是吓唬他,谁叫他扯著嗓子鸡猫子鬼叫……”


“住口,方才你们怎么欺侮他的,当我没听见吗?”


一干护卫,全都垂下头,闭口噤声。


他们都是从东宫暗卫营里精选出来的亲兵,由墨云一手训练,深知墨云对军纪要求甚严,见他发怒,不敢再多言。


“该休息的就早些歇息,该当值的就打起精神,都散了去!”


觑了怀里已呈半昏迷状的鞰玉一眼,长臂一横,将他抱在怀中,修长的身影往麟川院内走去。


黑夜过去,旭日高升。


阳光穿透晨雾,静静地洒落在麟川院内的红色屋瓦上。


太子妃回门的队伍已经整装待发,小石子正要搀扶著莲妃步上马车,忽地驿站大门边窜出一道黑影,不由分说往莲妃座车冲来,站立一旁的数名劲卫眼明手快,立即拔刀护在莲妃身前。


来人一见刀光,顿时止步,噗通一声便跪倒在地上,对着莲妃不停地磕头,嘴里喊著:“娘娘,求您不要丢下玉儿!”


眨著稍稍受惊的眼眸,莲莲定眼一看,原来是昨日在官道上救下的那个少年。


少年似乎是比昨日见到时又更加憔悴,头发凌乱,面容苍白,即使如此,一双琥珀色的黑瞳明亮如星,清澈如水,难掩柔嫩俊美的俏模样。


此时,墨云已闻声前来察看,一看又是鞰玉,脸色顿变。


昨晚见他哭得可怜兮兮,一时动了恻隐之心,将他安置在后院的单房内,还找了士兵看着他,没想到他这么大胆,竟敢惊扰娘娘的銮驾。


“大胆!冒犯娘娘,你真的不想活了?”


直直地迎着墨云的目光,鞰玉细长的手臂指向墨云。


“娘娘,救命!他是坏人!昨晚……他……他……让他的手下把玉儿拖到房里……奸了……”抽著鼻子,泪水如决堤,哭得好不伤心。


鞰玉高扯著嗓子大声说着,字字句句清脆而响亮地在晨雾中传散开来,驿站门口列队的士兵、宫女、内侍,个个都听得清清楚楚,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墨云。


墨云的脸色一阵青白,心里后悔到极点!这个油腔滑调的混蛋,完全不值得同情,昨晚就该将他送进官府。


当即,躬身对着莲妃说道:“娘娘,别听这小子胡言乱语,娘娘请登上马车,这混小子交给墨云来处理!”


“咚”的一声,鞰玉的头重重地磕在地上。


“娘娘,你若不救玉儿,玉儿无亲无故,横竖是活不成了,玉儿就死在娘娘您的面前!”说完,便在地上咚咚地拼命磕头,不一会儿额头开始流出鲜血。


墨云忍无可忍,风度什么的全都忘在脑后,喉咙里发出一声怒吼。


正要举步走向前去狠狠教训他……


莲妃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你叫玉儿是吗?别哭了,想要我帮你,就站起来好好说话,别编一些不着边际的浑话。东宫劲卫纪律严明,不可能会做那样的邪事,你方才那番莫须有的指控,败坏的是东宫太子的名声,也等于是打了朝廷的脸面,是斩立决的死罪,你知道吗?”


这话一说,鞰玉心里一震,抬头看着莲妃娘娘凝肃的一张脸,霎时停了哭声,怔怔地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已经走投无路了!身无分文,不得不跟着一个走江湖卖把式的武师混口饭吃,谁知又遇上劫匪,险些丢了小命。昨天发现救他的,是护送宫中娘娘的侍卫,脑子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一定要赖著这位娘娘收留他。只要能混进宫里,至少不愁吃穿,再也不必餐风露宿了。


没想到,这看起来年纪不比他大的娘娘,并不是那么好说话!


想到自己孤身一人,天下之大,竟然没有他可以容身之处,悲从中来,情不自禁,簌簌泪水如泉涌,委屈地说着:“玉儿昨晚虽然没有被奸,可是他们欺负玉儿弱小,调戏玉儿,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叫他们来对质!”


莲莲眉毛一扬,目光望向墨云……


作家的话:
莲莲明天要回家了 太子爷要过两天才会来~~
微媚要在80章把爱莲说完结


❤ 《爱莲说》64 红颜如歌 秋荷沙鸟掀浩劫    ❤


远山含笑,绿波映小桥。野乡村间,芒草苍苍,晚霞多彩而绚丽,吹烟袅袅而生姿,优然美景,胜过人间仙境。


莲莲漫步于屋院庭园中的泥土小径上,走着,想着,悠悠抬眼,望向前面一颗长青大树,即使在寒冬依然枝叶茂盛,光亮油绿。


从屋子里出来,脑子里思忖着想要看看这颗老树,脚步就自然而然地一路朝着这儿来了。空气中飘浮着记忆里淡淡的甜香,是混着花与草,属于家乡才有气味。


真实地感觉到,脚下踩着的,的确是家乡的泥土!


虽然,她仍不太明白,事情是怎么发生的?


那一天,太子殿下将一份奏折递在她的手中,折面上斗大的黑字:川晋县令亲呈。


满腹狐疑地,她打开折子,一字一句读著:臣奉御命每月初一、十五遣官差至莲妃娘娘家中探视请安。据本月十五官差回报,莲妃娘娘母亲,韩李氏自月初即身染风寒,卧病在床,至今已有十日,病情似是十分凶险,特以密函急报殿下……


读到此处,莲莲小手已然微微抖动,噙著泪水的眼眸望着太子,焦急地不知如何是好。


做梦,也想不到,太子淡淡地说道,“爱妃如果想回门省亲,就传旨让宫人们赶紧准备吧!”


真的是,做梦,也想不到!


山远路遥,一颗心随着颠簸的马车,七上八下地晃着,总是不踏实。深怕那一天清晨醒来,发现原来只是美梦一场。


踏入家门的那一霎那,才有了一些真实感,相信自己的确是走出了那高高的宫墙,回到了故乡。爹爹兄长皆大吃一惊,难以置信莲莲真的跋涉千里,远从皇城回到家乡。亲人相见,免不了相对流泪,几番欷嘘。


母亲的病情,在莲莲抵达家门之前,就已经好转, 莲父喃喃地埋怨那县官多事,让莲莲虚惊一场。


莲莲反而是大大地,感激著那父母官。若非他的多事,这辈子怎可能有机会离开宫门!


只是,太子,怎么会这样容易就放她出宫?


思前想后,总觉得,那儿有些不对劲。


正想得入神的时候,一个声音传来……


“娘娘怎地独自在户外行走,未传护卫随行?”墨云突然出现在身后。


“啊?”蓦然回神,莲莲浅浅笑道:“本宫自小在这里长大,一草一木皆熟悉,墨护卫大可放心。”


墨云皱眉,“娘娘此言差矣。娘娘今时身份不同往日,身边怎可以没有人护驾,殿下若是知道了,墨云担待不起!”


“那就别让殿下知道,只有你知,我知,不就行了。”莲莲脸上故作严肃,眼中闪著捉狭的目光。


“不告诉殿下?” 墨云的表情有些僵硬。


“是啊,将在外君命有所不从,天高皇帝远,不是吗?”看着墨云认真的样子,莲莲终于笑了起来。


墨云似是明白了,莲妃娘娘在逗着他玩!


脸上凝肃的表情不变,“欺君之事墨云不会做,更何况,墨云责任在身,一定要确保娘娘的安全。娘娘绝对不可再有这种,独自外出的举动。”


表面上看似很恭敬,眼神中透著浓浓的权威。


耸耸肩,莲莲心想, 果然,不是一家人, 不进一家门!


不容反驳的语气,和太子是如出一辄。


如果不是知道他一心护主,忠心耿耿。还真想要,刁难他,挑战他的权威!


看着他,一张脸永远清清冷冷,不起一丝波澜。


对他,兴起了几分好奇。


他仿佛是太子的影子, 俊秀, 安静,不多言语,却自有一种让人信任的安定沉稳。


当初在朝阳宫门前,跪求他放行的时候, 她就看见了,不带一丝情感的面容里,有一双隐藏着温暖的眼睛。


前些天在驿站,为了韫玉被调戏的事,她要唤犯事的侍卫前来对质,墨云却要一肩扛下,说是他督导不严,愿领责罚。结果罚他陪着韫玉办完爷爷的后事,然后将韫玉安置在车队中担任伙夫。为了护着下属,他忍着恨不得要将韫玉生吞活剥了的眼神,接下了旨意。


分明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却要摆出一张冰冷的面孔,怎么宫里长大的男人,都是这样!


“娘娘,太子殿下口喻要娘娘正月初一之前回宫。墨云想近日要启程返回皇城,不知娘娘意下如何?” 墨云问。


其实,莲莲没想这么快回去。家中的一切都是那么舒畅,连清水喝来都觉得甘甜。但是,墨云说的对,是应该要回去了。隐隐约约,好像也有些想念,那个总是黏着她不放的太子殿下。


“娘娘,殿下告诉墨云,娘娘会从家中带回一幅秋荷沙鸟图。殿下嘱咐墨云要小心保管,将画卷护送回宫。不知娘娘是否能将画卷交给墨云?”


秋荷沙鸟图?


太子受伤吐血那天,她在太子面前提及,儿时她在家中曾看过一幅沙鸟图,同书斋墙上挂的那幅,一模一样。此次她要返乡,太子要她将家中的沙鸟图取来。不过是一幅图画,莲莲以为不是难事。


向爹爹提起的时候,爹爹先是大吃一惊,然后面有难色。当然,爹爹如果不愿给,回宫后向太子解释一番,想必太子不会那么小气,为了一幅画和她计较。只是,爹爹面色凝重地,一口咬定说没有,说是莲莲记错了,反而让莲莲觉得奇怪。


莲莲自小就过目不忘,怎么会记错?


不过,这些想法藏在心里,不能对墨云说。


“啊……我问过爹爹了,爹爹说,家中并没有这样一幅图画,兴许是我记错了。”


没有?墨云的眉纠成了一团,没拿到这幅图画,大事就不妙了。


莲妃娘娘不知事关重大,仅是云淡风清的,没有二字。


若真是没有,恐怕这小小村落,即将要有一场血光浩劫……


作家的话:
剧情要开始走虐啦~~


❤ 《爱莲说》65 红颜如歌 月黑风高杀机起    ❤


想法藏在心里,不能对墨云说,莲莲脸上不动声色。


〝啊……我问过爹爹了,爹爹说,家中并没有这样一幅图画,兴许是我记错了。〞


〝娘娘问清楚了吗?或许是娘娘的父亲记错了,将画卷收在什么地方忘记了,娘娘可曾在家中再仔细地找找?〞墨云小心翼翼地问著。


有些感到困惑,不过是一幅画,何故墨云要如此认真?不,应该是,何故太子要如此认真?


〝爹爹说没有当然就是没有,难道墨护卫以为本宫的爹爹说谎?〞


〝墨云不敢。〞墨云敛眉不再多言,心事重重的模样,没逃过莲莲的眼睛。


肯定有些她不知道的内情,莲莲心里想着,但是墨云不说,她也无从问起。


幸福的时光总是瞬间即逝,一转眼又过了五日。


村落外,一片人声杂沓,随行的数百士兵正在拔营整理装备,等待墨云一声令下,便可列队出发返回皇城。


村落内,莲莲的家门前……


莲莲心中百般不舍,泪眼婆娑,再次跪拜告别父母,心中的哀凄更胜于上次出嫁之日。


此次一别,再见之日遥遥无期……


〝爹……娘……〞泣不成声,千言万语,所有的无奈,化作流不尽的泪水,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


〝莲妃娘娘快些起来……〞莲父执起莲莲的手将她拉起身来,忍不住频频拭泪。眼前这一直捧在手心里呵护着的小女儿,如今身份已然不同,尽管不甘心,不愿意,命中注定她不会只是这小小乡野间的一只百灵鸟。远方有更大更灿烂的一片天空,等待着她展翅飞去。


父女一场,缘分至此也算是圆满了!


〝莫让大队人马等娘娘一人……去吧……〞


忍着老泪纵横,慈祥的面容依旧,习惯于将所有的怜爱,深藏于内心里的一双老人,红着眼,挥着手,目送著莲莲一步一回首,一步一掬泪,登上车辇。


马蹄声响,扬起漫漫黄沙,渐行渐远,终于,明黄的旗帜消失在天际,莲父握起老伴满是皱纹的手,随着两个强忍着满眶泪水的儿子,缓步走回屋内。天地间几只侯鸟飞过,朝阳依然煦煦,白云依然飘飘,命运的巨轮仍沿着既定的轨迹,滚滚向前行。


车队仍是循着来时路,行约半日进入县城,驻扎在驿站,补足马匹粮草各种军需用品,翌日再开始长途跋涉。


晚膳过后,莲莲忽然想起,应该带一些家乡的糕点甜食,回宫献给皇祖母、皇后及其他贵妃们。寻思著,如何才能不扰民,又可以上街去采买?


于是,遣小石子去请墨云过来,想问问他的意见。


小石子去了许久都不见人影,莲莲坐在屋内,等得心焦了,起身往外厅走去。


走到门边,听见小石子在厅门外,不知和谁正在闷着声争吵个不休。


〝小子,娘娘的居室怎么可以乱闯,你活腻了?〞小石子怒气腾腾地作势要唤人进来。


〝小石子公公,你别喊啊!真的是很重要的事,一定要告诉娘娘……〞


尖细清脆的声音,纤瘦的身子,正是前些时候在莲莲銮驾前,磕头告状的韫玉。


小小个子,倒有一些蛮力,一只手堵著小石子的嘴,不让他叫喊,另一只手拉着他要往屋内闯。


两人相互拉扯纠缠间,莲莲已经立于厅外廊道上,〝你们在做什么?这是怎么回事?〞


韫玉一见是娘娘,“啊”的一声,尖叫着冲到莲莲跟前,连跪都不跪,直接拉着莲莲的衣袖就说:“娘娘,我看见了,那个坏人……带着一队兵马,说是往娘娘家里去了……还带上了好几大桶的火油……看神色肯定不是要做什么好事……”


〝什么坏人?什么火油?说清楚些……〞莲莲被韫玉没头没脑的一番话说得一头雾水,但听他字里行间提起自己家里,再看他满脸焦急的神情,似是真有要紧的事,没来由的心里一阵颤抖,也跟着紧张起来。


韫玉吸口气,把思绪理个清楚,用最快最简单的方式说着。


原来,韫玉晚膳前偷懒开小差,躲在马厩里打盹,睡梦间,来了些黑衣劲卫,轻手轻脚地牵了马匹出去,韫玉躲在暗处听见他们言谈间,说是奉了头儿的密令,要回到早上离开的村落去处理些事。


韫玉心想,这些暗卫除了杀人还能做什么好事?说书的都是这样说的,月黑风高,正是杀人灭口好时机。再一想,他们要去的是,娘娘家乡的村子,要杀的是谁呢?宫廷里黑暗斗争的恶心事他听说书说得神灵活现的,眼下不明摆着就是一桩吗?


霎时,吓出一身冷汗。


思忖着要不要告诉娘娘?会不会是自己胡思乱想,穷紧张?


左右为难间,想到娘娘如此仁慈善良,如果因为他的知情不报以至于家人被害,而且是被那个假仁假意的坏人所害,那他韫玉岂不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心意一决,便往麟川院赶来。


院门前守卫森严,他不得其门而入。焦急间想起上次被安置在后院,临着墙外边不远处,有一颗大树,长得高出墙面许多。灵机一动,悄悄摸到后院墙边,趁着四下无人便爬树翻墙而入。


〝娘娘,玉儿句句真话,若有半句虚假,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怕莲妃娘娘不信,韫玉高高举着手,对天发誓。


〝小石子……〞莲妃惨白著一张脸,声音听起来微微抖著,〝让你去请墨护卫过来,请到了吗?〞


〝娘娘……〞小石子摇晃着头,心里有说不出的不安,〝侍卫们说墨护卫到县府里去办事去了,现时不在驿站里,临走时交待,今晚任何人,没有令牌,谁都不可以进出驿站。就连娘娘,也是一样。〞


作家的话:
要虐咯 是要大虐还是小虐呢 微媚心意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