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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私出宫廷惹祸事

墨烟眨著雪亮的眼眸,玉腕伸向太子,张开手掌说道:〝臣妾想要太子殿下的令牌,借臣妾一用可好?〞


〝令牌?你要令牌有何用处?〞太子一楞,露出为难的神色,〝上回我临时奉旨要离开皇城,担心你初入宫中无依无靠,留下令牌给你防身。只是权宜之策,不能时时为之!〞


言下之意,就是给了个软钉子,拒绝的意思。


墨烟一听就懂,小脸霎时像是没了日光的向日葵,垂下眼眉:〝那就算了!殿下请回吧。午膳时间已过,想必殿下有许多奏折要读,许多政事要处理,臣妾就不耽误殿下。〞


〝唉……说了多少次了,别臣妾长、臣妾短地,听了真让人难受。烟儿这称呼,多好听啊!〞太子拉着她坐下,蹭着她的肩窝问道:〝烟儿究竟要令牌做什么?说来给你的夫君听听!〞


〝臣妾……〞粉颈上一阵凉意,耳边有太子重重的哼气声,墨烟改口:〝烟儿的爹娘要出宫在城里另寻住处,那么,日后烟儿想见爹娘,必得要出宫。可又不想大张旗鼓,劳师动众。有了殿下的令牌,就方便许多,不是?〞


〝那怎么成?〞太子大惊。扳过墨烟,紧张直视入她的眼底,〝烟儿莫要胡闹,皇宫那里能让人任意说出就出?别忘了你现在是东宫的妃子。〞


〝烟儿明白。〞


心知无望,墨烟嘟著小嘴,扭腰甩开太子的怀抱。


走到书案前,回过身来,对着坐在软榻上那锦衣光鲜的太子问道:〝坊间里,说书先生常说的那些宫廷轶事,什么皇上啊、皇子啊、公主啊,动不动就微服出宫,探访民情的故事,都是骗人的?〞


〝不能说是骗人……〞太子想着前些年,政务没那样忙碌时,他和箫皇弟时不时就轻装简从,城里走走看看,好不惬意!但是墨烟的情况不同,以她那玩心重又不受拘束的性子,出了宫去等于是放出笼的鸟儿,后果不堪设想。遂板起太子的威仪正色说道:〝若是为了国家大事,公务之需,当然是可以!〞话声一顿,转为严厉。


〝身为东宫的妃子,任意出宫,绝对是不行!〞太子以严厉的口吻说道。


听得太子那样严词警告的态势,墨烟内心郁闷。不欲在这话题上多做纠缠,一个劲儿催促太子离开:〝不行就不行,烟儿知道了。殿下快快处理政务去吧。臣妾也有正事要做。〞


太子细长眼眸不断瞄着墨烟,仍是放心不下,〝烟儿,皇宫里不比通州府驿站。你若犯了事,连本殿都保你不住,望烟儿万事都要三思而行。〞


墨烟只差没用脑袋去撞墙,心想这殿下何时开始变得如此啰嗦?


她的心早已经放飞在九霄云外,不耐烦挥着手:〝都已经说了,烟儿明白!殿下难道是要将水烟阁的门户上了锁才会放心吗?眼下,皇宫里就要准备迎接春节元旦。母后交待了,今年有南境的属国使节远道而来参与庆典,东宫里所有嫔妃要盛装出席,彰显皇家的尊荣。该要添置什么样的行头的重责大任,就落在烟儿的身上。要如何别出心裁,高贵而不贵,很伤脑筋啊!〞


〝母后也真是,你才刚刚挑起东宫的职务,就给了这样的难题。〞太子忍不住抱怨,〝那紫昭仪倒是落得清闲,后宫里除了母后,再没有别的嫔妃需要打点。严格说来,这东宫里大小的杂事,比那后宫还要琐碎……〞


说到此,太子眉宇间忧心重重,走下床榻,来到佳人身旁。手掌揽上她的腰肢,满心的痴心柔情欲诉。〝烟儿,替本殿怀个孩子,可好?你若是怀上了,生下皇子,正妃之位就必定是你的!〞


话方说完,便见到墨烟一双水剪大眼凝凝望他。


幽幽之声逸出红唇:〝殿下,烟儿果真只能母凭子贵,别无出路了吗?〞那寒凉的语调,太子倏地查觉自己触了墨烟的逆鳞,忙解释:〝不是,烟儿,你可不能胡乱给本殿扣罪名!本殿的意思是,咱挑容易的路走,别绕一圈弯路,吃力又不讨好!〞


看到眼前男人傻气又紧张的模样,墨烟不由噗嗤一笑,推着他往门外去:〝殿下以为那是容易的事吗?又不是母鸡下蛋,用想的就能有!好了,殿下快走吧,臣妾恭送殿下。〞


一个推,另一个磨磨蹭蹭,走到门边,复又回头。低下头来,肆意将嘴唇靠上爱妃耳畔百般厮磨:〝烟儿,今晚上,等本太子!我们好好商量下那造人的大计!〞


〝行了!行了!殿下再夹缠不清,信不信,烟儿晚上让人关上房门,不许殿下进来!〞见墨烟秀眉蹙起貌似气极,依依不舍的太子这才终于举步跨出门槛,摆袖而去。


风吹枝桠,浮云伴日当空长照。


太子前脚方走,墨烟后脚跟着离开水烟阁。


〝娘娘,咱这是要上那儿去?〞夏荷见娘娘东张西望,心感不妙。


〝随意走走看看。〞墨烟不明言,净捡那较少人走动的碎石小径,直往宫墙的方向而行。


太子不给她令牌,想要明目张胆地出入宫门已不可行,但是,并不表示没别的路可走。打小,她的娘亲,便将当年闯荡晋川驿站的精彩事迹,当着小女孩的面前说了千百遍。


说到如何躲过层层护卫严密的看守,带着当时还是太子妃的皇后攀爬土墙离开驿站,韫玉加油添醋,将一番历险往事说得神灵活现。深入墨烟的心中,只一个想法,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只要有心,万事不难!


沿着宫墙行走,墨烟琢磨著,那里才是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离开皇宫的出处!


不多久就找到一处偏僻,又有数颗茂密大树遮掩的角落。


小时候被取作野猴儿的称号,可不是浪得虚名!解开束带,腰间赫然缠着一条天蚕丝绳,尾端还带着个五爪金勾。这丝绳自儿时从爹爹那儿讨来,就一直跟随她大江南北闯荡,如今到了这宫廷之中,终于派上用场!


一见到墨烟从烟腰解下丝绳,手里转了几圈甩上墙头,夏荷吓得跪地哀求。


〝娘娘,使不得啊!奴婢求您,不如就杀了奴婢吧!〞


墨烟才不理会夏荷的威胁,平心说道:〝你就在这儿等著,本宫出去探下路就回。躲好了,别被人发现,懂不?〞她吃定了夏荷的莫可奈何!反正主仆二人是串在一条线上的蚱蜢,除了掩护主子,夏荷别无选择!


挽起雪色的莲纹素裙撩到腰间,打了个双结,袖袋里拿出一双鹿皮手套戴上,攀着丝绳爬上墙头。左右四望,两人高的宫墙外,除了树林,了无人烟。


她迅速收起丝绳,丢向墙跟,握紧绳线,双足蹬墙,不一会儿功夫,便轻巧地落在地面。


鸟儿飞出牢笼,她自由了!


之后的行动,有如神助般地一帆风顺。


步行约莫三刻钟,便行在通往城中的商道上。她拦下一辆马车,不多久抵达皇城最热闹的朝襄街口。


对于许久未在街上走动的墨烟而言,闹市里所有的一景一物都吸引着她的伫足。糕饼铺,卖珠花的小贩,男男女女,从前不以为意的市井小民,如今怎地看在眼里,无比地充满生命力,如此亲切?


怔忡看着,不觉心中百感交集。


然而,她并非是为了伤春悲秋而来,那不是她甘冒大不讳走这一趟的目地!


站在熙来攘往的街道口,墨烟抬头上望。十字路口的四边,琳琅满目的各样店铺,目光扫过一间间商店的招牌,她很快就找到目标。


阳光艳艳,缓缓西斜。


待墨夕阳之下,重新站回到街口,已经一个时辰过去。


算算时间,晚膳将至,届时太子就要出现在她的水烟阁中。所余时候不多,墨烟扬起秀手,大街上拦车。


却听路旁几个布衣的男子围着一个老妇,七嘴八舌说个不停。


〝大娘,您看这金链子,这样粗重,值好多钱啊!今日您行大运啦,咱一起在路上捡到这好东西!本应该要拿着它上金铺里去变卖,然后一人一半分了。可您想啊,急急把它卖了,肯定没法有好价钱。这不,相识就是有缘,在下吃点亏,大娘随意给点银子,这金链子就归您啦!〞


还有那好事者也在一旁敲着边鼓,〝哇!竟然有这样的好事?大娘,这是天上掉下的好运气啊!这好东西,买了给女儿当嫁妆多划算啊!什么?您没女儿?那给自个儿留着当老本也行啊!总之,这位老兄只要少少的银两便肯相让,大娘您是占了个大便宜!〞


围观的几个男子加上那个发了善心天大的好人,说得是口沫横飞,把那殷实的老妇人说到一楞一楞。


只听得墨烟心中冷笑。


顾不得时辰已经紧迫,走近那一伙人,双手插腰娇斥出声:〝喂!是什么样的好东西?拿来给本姑娘瞧瞧!〞


作家的话:
烟儿路见不平~~

然后,偶儿时 爬钢管滴功夫一流 
赢过许多同龄的男生 次次都是偶最先坐在顶端睨视天下!^_^
(又提当年勇 初老的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