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火熄去,烬成灰,天光渐明。
清晨起来,墨云满腹心事,坐于山洞边。远看山峰之间雾气氤氲,沉思良久。
思索着墨忌昨日冲口而出,说此事乃是计划甚久。
虽然他之后改口,称说只是随心之言,要义父不必当真。
可墨云看得十分真确,墨忌字字句句,万分地认真。
无论他对太子是否有图谋,救出太子是当务之急。想墨云自小进宫,身受皇室的栽培,又与皇帝情同手足。见皇室的储君有难而不救,岂不是忘恩负义?
可眼下还有烟儿和韫玉牵扯其中,让他着实为难。
听见身后有悉窣的响动,墨云回头查看。见墨忌人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听了片刻,他从地上爬起来,说道:〝看来,宫里的卫队比我想像得要有效率啊!不过,那洞内的通道错综复杂,一时半刻,还找不到这里。〞
〝忌儿,既是追兵已经到来,何不在此放了太子和淑妃。忌儿同义父一起离去吧。〞墨云再次相劝。
熟料,墨忌唰地一声抽出腰间长剑。猝不及防架上墨烟的颈子。
〝太子要走就请便。但是,淑妃娘娘我要带走。〞
〝此言何意?你……你不守诺言?〞太子见他出尔反尔,气急。
〝我是承诺会放回太子,可从来没说过要让娘娘走啊。〞
〝烟儿有孕在身,本殿必须要带她一起回宫。〞
墨忌哈哈笑了两声:〝就是因为娘娘有孕在身,所以一定要留下!想当年,升平皇抓了年仅十岁的墨忌为人质,威胁我的爹爹。如今,我抓了他的孙儿,也算是一报还一报!放心,我会好好对待这个孩子,等他出生之后,送到一处荒山野岭,让他终生与山鸟为伴。〞
烟儿听得小脸惨白,眼神惊惶看着太子。太子同样凝神回望,要和她同生共死的决心,表露无遗:〝烟儿到那里,本殿就到那里。〞
〝好!〞墨忌仍是用刀抵著烟儿,〝那就动身吧!〞
一行人,沿着溪边,行走约有半里路。溪床渐渐变的狭窄,河面辽阔,水流湍急。一直走到无路可走,只见岸边有一木桩,上头绑着一条麻绳,另一端牵着一艘小舟。
墨云本还抱着一丝的希望,或许墨忌会依约放人。如今看来,墨忌吃了秤砣铁了心,没有商量的余地。此河道又宽又长,沿途经过的森林山谷,多不胜数。墨忌随意找个浅洲停靠上岸,暗卫便是再有天大的本领,也追踪不到他们落脚的地点。
到那时,太子和烟儿,想要脱身的机会就更加渺茫。
私情和大义之间,墨云必须要做出选择。虽然他心系韫玉的安危,但是事关太子和烟儿腹中的皇嗣,他只能赌上一赌!
此时,河岸边,太子一手拉着麻绳固定住舟身,一手扶着墨烟登船。墨忌则是手执剑刃一旁监视。
墨云不再迟疑。他倏地发难,蹬地而起,飞身踢向墨忌的腰间麻穴。
墨忌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即惊觉,手里的长剑横扫逼退墨云。一旁的太子见两人斗了起来,立即将墨烟推上船板,以免被误伤。
只见墨云凌空旋身,改攻墨忌的后背。墨忌原要回身抵挡,但是瞬间转念,纵身跳上扁舟,长剑刺向墨烟的喉咙。
他本是要以墨烟为要胁,逼义父撒手,没有真的存心伤害她。可太子那里知道!吓得脸色发白,迅速解开绑在木桩上的绳索,以长绳为武器,挥向墨忌的臂膀。墨忌一个大意,手腕被绳端扫中,虎口发麻,剑刃落入水中。太子看了心下大喜,长臂施力,绳如灵蛇,要将墨忌打落。
墨忌见状,人在半空沉身下腰,躲过攻击,双足落上木舟。他一把抓住烟儿,手指紧掐其咽喉,气喘嘘嘘说道:〝你们,如此逼人太甚,莫怪墨忌心狠手辣。〞说着,十指用力收紧。
〝不!〞太子大吼,〝别伤害烟儿。〞他苦笑转头对墨云说道:〝看来,还是让那厮占了上风。〞
语毕,跨出长足,踏上船沿。
就在太子专注于身下的平衡,脚踩船板之际,身旁的墨云忽点他的麻穴,用力拖回河岸上,推倒在碎石地。
太子不明究理,翻身坐起。
却见,墨云伸手捞起长绳,一飞冲天。衣袂飘扬之间,飞鹰般的身形,往河中央疾射。借力回旋转圈,将那载着墨忌和烟儿的扁舟,拉到河流的中心。碧绿的深水急流,小舟很快就顺着溪河往下游飘去。
惊骇得说不出话的太子,呆楞看着。
手撑地面欲起身跳河去追,无奈被点了穴的四肢,瘫软无力,动弹不得。
不多久,那半空中的墨云,借着飞旋的力道,水面几个起跃,回到岸边。站在太子的身旁,眺望很快就只剩下一个黑点的船影,黯然神伤。
他尽力了!最终为了救下太子,只好放弃他最珍爱的女儿……
回过身,他将太子扶起,跪地请罪:〝墨云万不得已,伤了殿下,罪该万死……〞
〝别再说了……〞太子挥袍,不想听。
只抬起头,仰望天边一只大雁飞过,孤鸣之声回荡山谷,正如他悲不可抑的心情。
〝烟儿……烟儿……〞随着太子的嘶吼之声,滚滚的泪水,大滴大滴,落入晨熹波光下,潺潺的溪水……
**
春临大地,百花争鸣。
皇城西郊的虎头山,陡峰峻岭,人烟罕至。可这一片遗世独立的参天古木间,此时已是满山遍野,桃李花开。
幽谷之中,正有一缕炊烟,袅袅升起。
炊烟起处,是一间翠竹围环,简朴雅净的小草屋。
草屋的木门半掩,想是因为深山林内,少有外人到访。门关或不关,小屋的主人并不在意。
若是从那透著烛光的门缝望进去,可见到一个清秀的女子,长髪简单挽在脑后,坐在屋厅中央一张木桌旁。手里拿着一块朱红色的四方绸布,一针一针在细细织缝。
女子的身后,是一道灰蓝色的布帘。
正当她觉得有些疲累,放下手中织物,举起粉拳捶著肩膀时,背后的布帘被掀开,走出一个穿着黑色短衫的男子。
男子双手捧著一个似是盛着烫物的瓦盆,嘴里喊著:〝烟儿小心!刚热好的鸡汤,滚烫的很!〞
闻声,女子赶忙将那缝了一半的娃儿肚兜移开桌面,抱在怀里。僵著身体一动不动,看着黑衣男子放稳汤盆,开始排放碗筷,这才娇声抱怨:〝又是炖汤?已经连续喝了三餐,想了就腻!墨忌,不能换点别的口味吗?〞
听得此话,那为了三餐而忙碌张罗的男人,顿时蹙眉。
〝这深山里,要弄到只老母鸡谈何容易?当然要将它物尽其用!俗话说,一人吃两人补,你肚子里的宝宝,应该比烟儿要能体谅我这堂伯的一番心意!〞
哼!真是大言不惭,墨忌竟然好意思自称是堂伯?
有这种伯父吗?侄儿都还没出生,就被掳到这深山的小屋里。日日监视看管,不给离开屋房十步之外。
若是逢到墨忌上山打猎,或是下山买办日需用品,离屋之时,他便找来一个壮硕的哑仆负责看守。墨烟的小fù已经明显突起,动作不似从前那般灵活敏捷。她不愿冒险伤到胎儿,只好打消了逃走的念头,忍气吞声在山里生活下来。
每当夜深人静,思念夫君,忧伤难抑,暗自拭泪。
唯一让墨烟稍觉宽心的是,她的娘亲,不曾遭到墨忌的拦截。那块玉石,是仿制品。想来,爹爹只知夫人脖子上随身挂着一块玉坠,却从未仔细瞧过,才会轻易地被墨忌给蒙骗过去。
另外,墨忌冒险潜进宫去打探消息回来。墨云因为救太子有功,升平皇饶了他的死罪。暂时将其羁押在大牢里,罪名容后再议。
容后?是多久以后呢?
皇上的圣意,难以揣测。据墨忌的消息来源说,太子和淑妃双双被绑走,皇室大失颜面,因而消息被全面封锁。宫里目前只知烟淑妃因罪被送离皇宫,去向不为外人道。至于墨云,很有可能最终落得和淑妃同样的下场,突然地行踪成谜。
想起爹爹祸福未卜,墨烟食不知味,频频叹气。
听得墨忌也是心烦气躁。放下手中筷箸,失去食欲。
忽闻,门外有人大喊:〝己老大在家吗?〞听那粗旷的声音,是附近的猎户,墨忌喊他老周。
墨忌用了化名,称自己是姓己。两人经常在打猎时,不期而遇,日子久了便有了些交情。老周常将猎来的毛皮托墨忌带进城去卖钱,再买些柴米油盐的杂物回来。
因为性子憨直,不懂转弯,老周在城里让人坑骗了好几次。他发现托给墨忌的皮货,总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对墨忌就格外信任。
这回,又猎到些上好的皮件,兴冲冲地找上门来。
墨忌并不乐意烟儿在外人面前露面,连忙站起身来走出屋去。
〝找我有事?〞
〝看!上好的花鹿皮!〞老周晃着手中的皮革,〝要麻烦己老大拿进城里去替俺卖钱。〞
〝嗯,我最近没有要进城的打算。你找别人吧!〞随口打发一句,墨忌想转身回屋。
〝唉呀!那可怎么好?〞老周大声喊了起来,〝俺家里的米缸见底啦。己老大,你行行好,跑一趟行不?听隔壁村的老苏说,皇太子要立正妃啦!为了册妃的大典,城里很快就要实施戒严!出入城门,不但限时,还限人数,还加上宵禁!老苏还说,到时候,不是想进城,就进得去!〞
墨忌一听,脸色倏变。这事他早听说,刻意瞒着烟儿。没想到被这楞头三给爆出来。〝嚷什么嚷,小声点!〞墨忌忙推著老周退到院子,心虚地回头望了眼。
果不其然,已经太迟!
门边,站着一个略显圆润的身影,肩头微微颤抖,满面的难以置信。
太子……册妃大典?如同晴天劈雳一般,敲得她心碎……
作家的话:
呼!艰难的剧情走完了
离大结局还有七千字
叹叹请大家 要对他有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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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火熄去,烬成灰,天光渐明。
清晨起来,墨云满腹心事,坐于山洞边。远看山峰之间雾气氤氲,沉思良久。
思索着墨忌昨日冲口而出,说此事乃是计划甚久。
虽然他之后改口,称说只是随心之言,要义父不必当真。
可墨云看得十分真确,墨忌字字句句,万分地认真。
无论他对太子是否有图谋,救出太子是当务之急。想墨云自小进宫,身受皇室的栽培,又与皇帝情同手足。见皇室的储君有难而不救,岂不是忘恩负义?
可眼下还有烟儿和韫玉牵扯其中,让他着实为难。
听见身后有悉窣的响动,墨云回头查看。见墨忌人趴在地上,耳朵贴着地面。听了片刻,他从地上爬起来,说道:〝看来,宫里的卫队比我想像得要有效率啊!不过,那洞内的通道错综复杂,一时半刻,还找不到这里。〞
〝忌儿,既是追兵已经到来,何不在此放了太子和淑妃。忌儿同义父一起离去吧。〞墨云再次相劝。
熟料,墨忌唰地一声抽出腰间长剑。猝不及防架上墨烟的颈子。
〝太子要走就请便。但是,淑妃娘娘我要带走。〞
〝此言何意?你……你不守诺言?〞太子见他出尔反尔,气急。
〝我是承诺会放回太子,可从来没说过要让娘娘走啊。〞
〝烟儿有孕在身,本殿必须要带她一起回宫。〞
墨忌哈哈笑了两声:〝就是因为娘娘有孕在身,所以一定要留下!想当年,升平皇抓了年仅十岁的墨忌为人质,威胁我的爹爹。如今,我抓了他的孙儿,也算是一报还一报!放心,我会好好对待这个孩子,等他出生之后,送到一处荒山野岭,让他终生与山鸟为伴。〞
烟儿听得小脸惨白,眼神惊惶看着太子。太子同样凝神回望,要和她同生共死的决心,表露无遗:〝烟儿到那里,本殿就到那里。〞
〝好!〞墨忌仍是用刀抵着烟儿,〝那就动身吧!〞
一行人,沿着溪边,行走约有半里路。溪床渐渐变的狭窄,河面辽阔,水流湍急。一直走到无路可走,只见岸边有一木桩,上头绑着一条麻绳,另一端牵着一艘小舟。
墨云本还抱着一丝的希望,或许墨忌会依约放人。如今看来,墨忌吃了秤砣铁了心,没有商量的余地。此河道又宽又长,沿途经过的森林山谷,多不胜数。墨忌随意找个浅洲停靠上岸,暗卫便是再有天大的本领,也追踪不到他们落脚的地点。
到那时,太子和烟儿,想要脱身的机会就更加渺茫。
私情和大义之间,墨云必须要做出选择。虽然他心系韫玉的安危,但是事关太子和烟儿腹中的皇嗣,他只能赌上一赌!
此时,河岸边,太子一手拉着麻绳固定住舟身,一手扶着墨烟登船。墨忌则是手执剑刃一旁监视。
墨云不再迟疑。他倏地发难,蹬地而起,飞身踢向墨忌的腰间麻穴。
墨忌也不是省油的灯,立即惊觉,手里的长剑横扫逼退墨云。一旁的太子见两人斗了起来,立即将墨烟推上船板,以免被误伤。
只见墨云凌空旋身,改攻墨忌的后背。墨忌原要回身抵挡,但是瞬间转念,纵身跳上扁舟,长剑刺向墨烟的喉咙。
他本是要以墨烟为要胁,逼义父撒手,没有真的存心伤害她。可太子那里知道!吓得脸色发白,迅速解开绑在木桩上的绳索,以长绳为武器,挥向墨忌的臂膀。墨忌一个大意,手腕被绳端扫中,虎口发麻,剑刃落入水中。太子看了心下大喜,长臂施力,绳如灵蛇,要将墨忌打落。
墨忌见状,人在半空沉身下腰,躲过攻击,双足落上木舟。他一把抓住烟儿,手指紧掐其咽喉,气喘嘘嘘说道:〝你们,如此逼人太甚,莫怪墨忌心狠手辣。〞说着,十指用力收紧。
〝不!〞太子大吼,〝别伤害烟儿。〞他苦笑转头对墨云说道:〝看来,还是让那厮占了上风。〞
语毕,跨出长足,踏上船沿。
就在太子专注于身下的平衡,脚踩船板之际,身旁的墨云忽点他的麻穴,用力拖回河岸上,推倒在碎石地。
太子不明究理,翻身坐起。
却见,墨云伸手捞起长绳,一飞冲天。衣袂飘扬之间,飞鹰般的身形,往河中央疾射。借力回旋转圈,将那载着墨忌和烟儿的扁舟,拉到河流的中心。碧绿的深水急流,小舟很快就顺着溪河往下游飘去。
惊骇得说不出话的太子,呆楞看着。
手撑地面欲起身跳河去追,无奈被点了穴的四肢,瘫软无力,动弹不得。
不多久,那半空中的墨云,借着飞旋的力道,水面几个起跃,回到岸边。站在太子的身旁,眺望很快就只剩下一个黑点的船影,黯然神伤。
他尽力了!最终为了救下太子,只好放弃他最珍爱的女儿……
回过身,他将太子扶起,跪地请罪:〝墨云万不得已,伤了殿下,罪该万死……〞
〝别再说了……〞太子挥袍,不想听。
只抬起头,仰望天边一只大雁飞过,孤鸣之声回荡山谷,正如他悲不可抑的心情。
〝烟儿……烟儿……〞随着太子的嘶吼之声,滚滚的泪水,大滴大滴,落入晨熹波光下,潺潺的溪水……
**
春临大地,百花争鸣。
皇城西郊的虎头山,陡峰峻岭,人烟罕至。可这一片遗世独立的参天古木间,此时已是满山遍野,桃李花开。
幽谷之中,正有一缕炊烟,袅袅升起。
炊烟起处,是一间翠竹围环,简朴雅净的小草屋。
草屋的木门半掩,想是因为深山林内,少有外人到访。门关或不关,小屋的主人并不在意。
若是从那透着烛光的门缝望进去,可见到一个清秀的女子,长髪简单挽在脑后,坐在屋厅中央一张木桌旁。手里拿着一块朱红色的四方绸布,一针一针在细细织缝。
女子的身后,是一道灰蓝色的布帘。
正当她觉得有些疲累,放下手中织物,举起粉拳捶着肩膀时,背后的布帘被掀开,走出一个穿着黑色短衫的男子。
男子双手捧着一个似是盛着烫物的瓦盆,嘴里喊着:〝烟儿小心!刚热好的鸡汤,滚烫的很!〞
闻声,女子赶忙将那缝了一半的娃儿肚兜移开桌面,抱在怀里。僵着身体一动不动,看着黑衣男子放稳汤盆,开始排放碗筷,这才娇声抱怨:〝又是炖汤?已经连续喝了三餐,想了就腻!墨忌,不能换点别的口味吗?〞
听得此话,那为了三餐而忙碌张罗的男人,顿时蹙眉。
〝这深山里,要弄到只老母鸡谈何容易?当然要将它物尽其用!俗话说,一人吃两人补,你肚子里的宝宝,应该比烟儿要能体谅我这堂伯的一番心意!〞
哼!真是大言不惭,墨忌竟然好意思自称是堂伯?
有这种伯父吗?侄儿都还没出生,就被掳到这深山的小屋里。日日监视看管,不给离开屋房十步之外。
若是逢到墨忌上山打猎,或是下山买办日需用品,离屋之时,他便找来一个壮硕的哑仆负责看守。墨烟的小fù已经明显突起,动作不似从前那般灵活敏捷。她不愿冒险伤到胎儿,只好打消了逃走的念头,忍气吞声在山里生活下来。
每当夜深人静,思念夫君,忧伤难抑,暗自拭泪。
唯一让墨烟稍觉宽心的是,她的娘亲,不曾遭到墨忌的拦截。那块玉石,是仿制品。想来,爹爹只知夫人脖子上随身挂着一块玉坠,却从未仔细瞧过,才会轻易地被墨忌给蒙骗过去。
另外,墨忌冒险潜进宫去打探消息回来。墨云因为救太子有功,升平皇饶了他的死罪。暂时将其羁押在大牢里,罪名容后再议。
容后?是多久以后呢?
皇上的圣意,难以揣测。据墨忌的消息来源说,太子和淑妃双双被绑走,皇室大失颜面,因而消息被全面封锁。宫里目前只知烟淑妃因罪被送离皇宫,去向不为外人道。至于墨云,很有可能最终落得和淑妃同样的下场,突然地行踪成谜。
想起爹爹祸福未卜,墨烟食不知味,频频叹气。
听得墨忌也是心烦气躁。放下手中筷箸,失去食欲。
忽闻,门外有人大喊:〝己老大在家吗?〞听那粗旷的声音,是附近的猎户,墨忌喊他老周。
墨忌用了化名,称自己是姓己。两人经常在打猎时,不期而遇,日子久了便有了些交情。老周常将猎来的毛皮托墨忌带进城去卖钱,再买些柴米油盐的杂物回来。
因为性子憨直,不懂转弯,老周在城里让人坑骗了好几次。他发现托给墨忌的皮货,总能卖个不错的价钱,对墨忌就格外信任。
这回,又猎到些上好的皮件,兴冲冲地找上门来。
墨忌并不乐意烟儿在外人面前露面,连忙站起身来走出屋去。
〝找我有事?〞
〝看!上好的花鹿皮!〞老周晃着手中的皮革,〝要麻烦己老大拿进城里去替俺卖钱。〞
〝嗯,我最近没有要进城的打算。你找别人吧!〞随口打发一句,墨忌想转身回屋。
〝唉呀!那可怎么好?〞老周大声喊了起来,〝俺家里的米缸见底啦。己老大,你行行好,跑一趟行不?听隔壁村的老苏说,皇太子要立正妃啦!为了册妃的大典,城里很快就要实施戒严!出入城门,不但限时,还限人数,还加上宵禁!老苏还说,到时候,不是想进城,就进得去!〞
墨忌一听,脸色倏变。这事他早听说,刻意瞒着烟儿。没想到被这楞头三给爆出来。 〝嚷什么嚷,小声点!〞墨忌忙推着老周退到院子,心虚地回头望了眼。
果不其然,已经太迟!
门边,站着一个略显圆润的身影,肩头微微颤抖,满面的难以置信。
太子……册妃大典?如同晴天劈雳一般,敲得她心碎……
作家的话:
呼!艰难的剧情走完了
离大结局还有七千字
叹叹请大家 要对他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