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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姐姐很开心啊?〞墨箫蹙著眉心,〝看来,倒是本殿庸人自扰,以为你会伤心?〞


〝不是,我……〞能够住进惹春殿的女人,目前只有她,当然不想太快有别的女人来分享。心中如是想,口中说的是:〝个人事小,国家事大。〞她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墨箫嗯了一声,似是了然。〝芳儿果然识大体,本殿甚欣喜。〞


他欣喜吗?怎么她觉得不是那么回事。


那里做的不合他的心意?莫非她应该愁容满面,如丧拷妣 ,只因为不能成为他的妾妃?可他只爱花儿随地开,随心采拮。真要摘下养在瓶中呵护,就失了兴味。


那次他直冲冲杀到水烟阁,当着淑妃娘娘的面将她拉走。水烟阁外,她说得再明白不过:〝让芳儿以色侍殿下,不求名分,芳儿做不到!宁入东宫为侍女,再不存任何的痴心妄想。〞


那日,他也是同现在一样。


清冷的眸光让人全身发凉,说道:〝风蝶舞繁花,轻轻不沾尘!芳姐姐同本殿一起,求的只是世俗的名位吗?〞


他的话,说得太深奥。她听不明白。〝殿下若无所求,也不会来到这水烟阁,同芳儿白费唇舌!〞


因为争执而出的反击之言,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不怒反笑,〝哈哈哈!本殿终于知道,芳姐姐的心,关心的并不是人,而是位置。想必,东宫这女官的位置,芳姐姐甘之如饴?好!很好!〞


那并不是她的原意。可他拂袖而去,并没有给她解释的机会。


事过境迁,他还记恨著此事?


所以将她从大牢中救出,用侧妃之位来诱惑她,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惹春殿里做一只听话的宠物?她一直牢记着淑妃娘娘的教诲,人必自重而人重之。但是,面对着墨箫强势的柔情,她所有的武装,刹那间崩溃……


无言以对,她为他添了些饭菜,〝殿下勿空腹饮酒,很伤身。〞


〝伤身?怕本殿床上失了雄风,满足不了你?〞


〝啊?〞怎能说如此无赖的话语?殿下近来愈发邪肆,她有些招架不住。〝不是……〞


〝芳姐姐只会说不是……〞似是与她置气,仰头又灌一杯酒,〝究竟是什么?说来给本殿听听……〞


〝是……〞芳儿咬着唇,微微懊恼。空腹饮酒本来就很伤身,还需要她说吗?殿下明显是故意刁难。转来绕去,她仍是没骨气地回到原点……叹了口气,低声说道:〝芳儿自清晨起到现在未进滴米。着实是饿了。殿下不动筷,芳儿也不能用饭……〞


话才说完,他执碗拿筷,饭粒拨进嘴里︰〝怎么只楞著看?想吃什么自己动手!本殿不喜欢一个人用餐。〞


〝谢殿下!〞着实饿得慌了,她夹起一片回锅肉放进口中,静静嚼著。如此静悄悄地各吃各饭的情景,莫名让她想起从前在沐府,爹爹和大娘饭桌上的相敬如宾。她和亲娘,没有资格坐在主桌吃饭,只能一旁的偏桌上低头看着。那时她就想:〝等有一天,她有了自己的夫君。餐餐都要坐于主桌正位。她要同夫君话家常,情深恩爱……〞


想着,骨子里的不服输油然而生。


走到了这一步,那还有怀忧丧志的权力呢?不达到目的,她死不冥目!


〝殿下,喝碗翡翠鱼汤?听说是新鲜宰杀的鲈鱼,很滋补的!〞她眉目娇盼,笑靥如花。


染著绝世潋色的衣袍宛如白色的梨花漫天飘下,他的长眸斜起,黑长的髪丝宫灯下柔亮如绸缎。微微带着笑意,他放下手上的青花玉碗,不着痕迹的一丝玩味,说道:〝好啊!本殿尝尝这鲜鱼的滋味。〞


挡着芳儿要拿汤勺的小手,他轻摇头。〝本殿要芳姐姐喂,可是,别用汤勺!〞


啊?


芳儿的笑意僵在脸上。


而嗓音里带着邪畅的那位少年皇子,玉腕伸出袍袖。细指匀长,白皙釉亮,勾勒着她的chún瓣。


〝这里,美人丁香,配上鲜鱼,送入本殿的口中,必定销魂得紧,滋味无穷!〞


她有些羞,呆站着不动。和殿下之间的相亲,本是习惯了的。她不知何故这次重回他的身边,似是多了些疏离,生出些从前所没有的抗拒之心。见她不迎合,墨箫拉她近身,鼻间哼出的气息带了寒霜:〝本殿说要喝汤,芳姐姐却是动也不动?〞


〝芳儿不敢……〞她本想说不敢抗命,随而想到依他那等喝汤的方法,这餐饭恐怕就要吃到床上去,白白糟蹋整桌的好饭好菜。殿下才十六,还是长个子的时机,三餐不定,只好淫色。岂非是将好好的身子给催残?


她硬生生转口:〝芳儿不敢失了规矩。还是用汤碗盛好,呈给殿下品尝。〞


说得那样生硬,不禁为自己捏把冷汗。


对视着墨箫深凝的眼眸,手指紧张地微微抖著。交会的目光中,墨箫的唇角缓缓笑起:〝呵呵,芳姐姐果真做好要成为本殿妃子之准备,开始讲究起规矩来了!〞


话中的嘲意,芳儿听得明白。


她不多回应,纤秀的玉腕,勾著小指,一汤勺、一汤勺地盛好鱼汤端到他面前:〝殿下请用。〞


墨箫没多为难她。只一手揽过她的腰肢,拉往怀里坐在腿上。他箍着她不让动弹,〝惹春殿里的规矩,由本殿来定。芳姐姐坐好,不许乱动!〞


仰头,整碗汤一口灌下。


〝殿下喝慢一些……〞噎著了可怎么好……这精明强势的皇子,偶尔行事还是脱不去少年心性。


看着他朝着她摆晃手中的空碗,表示全数饮尽。脸上那得意的表情,带些儿不羁的可爱。


晶玉般的手指,捻起一块桂花糕,递到她的嘴边:〝姐姐不是饿得紧吗?快吃!〞


一种温馨的记忆浮上心头。


曾经他问她的生肖,才发现,她属兔,而他属蛇。竟然她长他一岁有余。那一日,他赖著喊她姐姐。不可啊!芳儿怎能当殿下的姐姐?她惶恐不受。但是他坚持。芳姐姐!芳姐姐!他温柔唤她,一口一口和她分食著一块桂花糕:〝露邑金蕊,风生玉枝。幽芳未歇,箫吟秋霜。花香、糕甜、梦里缠绵。姐姐,一辈子都要守着本殿!若有反悔,后果自负……〞


明媚的阳光刹时碎裂。


那些冷厉的警告语气,时不时就涌现脑海折磨着她。她可有负他?尽管她不承认,但有仇必报的少年必定是那样认定了!她日日如临深渊,不知何时,阴晴不定的皇子会对她施展无情的惩戒手段?


〝芳姐姐!想什么呢?让你尝糕,你只发呆?〞


啊?她忙张嘴咬下糕饼。不及吞咽,就被他用力搂进怀里。线条优美的下巴抵着她的头顶,〝是因为婚事被延缓,只能以侍寝的身份留在本殿身边,心有怨怼吗?〞


是吗?说是也不是。说不是,她当然免不了失望。说她心怀怨怼,就有些太过。


她真正懊恼的是,他总要故意夸大了她的野心企图。她的付出,难道不该得到些许的回报吗?


被他误解,她倍感委曲。


欲辩白,他已经呼吸急促地劈天盖地吻下。含着她满是桂花甜味的唇腔,辗转扫荡。化在唾液里的碎饼,一点一点地吸吮,琼浆在两双香舌间来回品尝研磨。


吻到火热,他伸手自盘中又拿起一块方糕,迅速放开她的唇,粉糕塞进自己嘴中,复又低头。


动作之快,芳儿连喘息都来不及。


瞬间下颚吃痛,他用两指迫她张口。咬碎了的甜糕强力渡到她的嘴里。她吞著那带着他清甜唾液的饼浆,口不能言,无法抗拒,只好接受。就这样,一块接着一块,整盘的桂花糕吃个精光。


〝还饿吗?〞他问。


〝饱……饱了。〞好像被填鸭般得喂食,还敢不饱吗?


〝渴吗?喝碗汤?〞


〝不渴!〞她大声回答,全身都紧绷。


受惊的模样,取乐了他。横腰将她抱起,恣然说道:〝姐姐吃饱了,那就该轮到本殿饱餐一顿的时候了!〞


作家的话:
呵呵 好小言的老梗啊~~
自己都觉得 鸡皮疙瘩掉了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