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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言情 >  一曲明月 墨叹烟 > 苍情09 燕归巢

〝嗯……呜……〞她摇头阻他欺身,他置之不理。眼中凶光乍现。


只见墨情惊惶闪躲,忽然间面色苍白,呼吸急促。瞳眸大而无神,眼白往上翻起。胸口抽动起伏,似是即将断气之状。吓得韩宣一脸的惊慌,摇着她的肩胛问道:〝姐姐……你怎么了?〞


〝唔……〞她瘫软垂头,有如折了颈子的小鸟。他这时才赶忙抽出她口中布团,手掌拍打她的后背。


〝姐姐,你别吓我……可有觉得好些?〞


弯著腰,她闭眼做出痛苦的姿态,心念急转。能够开口说话,事情就好办许多,至少能用言语同他周旋。断续的话音,微弱说道:〝我宿有哮喘之症,受不得突发的刺激……症状一起,就会气虚不继,喘不上气……〞语气倏顿,她开始急剧咳嗽。咳得全身抖颤,猛烈之势,宛如心口就要咳出喉咙。


他不是没有怀疑,猜测表姐是做作诓他?然而关心则乱,宁可信其有!


下一瞬,他除去绑缚于她手上和脚踝的布条,取了软枕小心垫高她的头部,脱了她的绣鞋,抬放到床上。接着便起身走往房间中央的圆桌,欲取茶水来为她顺气。


就在他转身之际,平躺在床的墨情迅速跳起,伸手抄起床边矮几上一座烛台。用力敲断蜡烛,里面一根尖锐的铁制烛针,便成为用作防身的武器。


韩宣刹那间已经知道自己被骗。回转身去,眼底尽是伤心。一片实意对她,偏偏落花无情。


〝姐姐,快放下手中之物……小心伤了自己。〞他对她手执的凶器毫不在意,直直走近到她眼前。去势汹汹,墨情不及思考。所谓困兽莫逼,她情急之下,手握烛台铜柄往前划出半圆弧度。〝唰〞地一声,韩宣胸口衣衫迸裂,一道鲜红喷洒上纱帐,血溅当场。


〝啊……〞墨情没想会真的伤到他。一个吃惊,手指放松,沾著血的尖物掉落地面。她向前一步,手掌捂上韩宣的襟口,一心要止住血液留出。


与此同时,门边响起砰然巨声!瘦薄的房门被撞成碎片。几个飙形的黑衣大汉,凶猛冲杀进来。


墨情抬眼,看到的是一道修长身影,衣袍清亮,如漫天飞雪。


踩着深蓝的锦靴,严斗苍踏进房中。


入眼,床边的一对男女,相依站立。女子披头散髪,脑袋埋在年轻男子的胸前。那瞬间,饶是他再有修养,胸中如有万马奔腾,眉目抽动,十指紧握。


那短暂的表情变化,韩宣看得一清二楚。想也不想,大掌揽过身前女子,贴到自己的胸前,微抬起下颔,示威的口气:〝严大人,这是你一贯上门拜访的方式吗?破门而入?啧、啧!坏了本少爷和情姐姐的好事,太没有成人之美呀!〞


碍昧的话声,划破屋室,传到包围四周每一个护卫的耳里。


众人所见,是男子上衣破损,前胸开敞。而女子长髪垂颜,光脚而立,衣衫不整。两人肢体接触,状貌亲密。双方的身上、衣上都沾有血迹,并且床榻上被褥凌乱,点点花朵般散开的血印,种种景象很难让人不作淫靡之想。


那从一接到消息,连回府换衫换马都等不及,直接府宅门前掉转马头直冲义孤院的首辅大人,心焦加气急,只差没有下令全城戒严搜补。待听见属下回报已经掌握到两人的行踪,查明是藏匿在城东一处客栈,即刻快马加鞭赶来。


没想,她,以如此的不堪来迎接他。


情儿啊情儿!三年前的教训你没学到吗?行事仍然是随兴之所至,一点也不谨慎。


严斗苍冰冷走到墨情面前,眸光有如海啸压境,想要吞她下肚:〝情姑娘,本官临行前,你是怎么同我保证的?绝对会遵守规矩,不会惹出事非。现下,你要怎么对本官交待?〞他咄咄逼人,威强之态,迫得她不知该从何解释。


呆了半响,只吐出一句:〝韩宣,他受伤了。先给他包扎,行吗?〞


严斗苍眼里冒出火光!


本就气闷的胸口,几乎就要炸开!只见,下属们全数肃立凝神,等待着他的命令。不得不,压下满腔将要爆发的怒焰,挥袍施令:〝全都押上车,带回府去!〞


回去首辅府宅,墨情真真正正,成了被禁在笼中的金丝雀。


严斗苍好食好喝供著,但是不许她离开院门一步。每日的义孤院授课行程,自然是被勒令取消。


她默默忍耐了数日,因为自知理亏,毕竟是给严斗苍添了些麻烦。


一直到第五天,开始有些火气。


倘若她犯了王法,将她打入大牢,她便认罚。这样把她关在府院里,是私刑赐候吗?


墨情不依,狠狠发了一顿脾气,扫翻当晚丫鬟送来的膳食。餐盘碎落遍地,府里的总管严三善匆忙赶来,打揖又陪笑:〝情姑娘,有话好说。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没什么好说的。请首辅大人来说!〞她往太师椅上坐下,天生的皇家气派,自然流露。


〝首辅大人上朝去了,尚未回府。〞严三善弯腰鞠躬,嘴上打哈哈,〝大人多数时间都是入夜之后方回……要不,小的让人重新放膳,姑娘请先用饭。〞


墨情沉吟。管家这样就想敷衍打发她?真当她是个没见识的庶民?


话锋一转,便问:〝我的表弟韩宣呢?他现下人在那里?我想见他一面。〞


严三善脑筋动得飞快,瞬间就想好对应之言。〝小的仅是府里的总管,管的是府里的大小杂务。超过那范围,小的不能,也不敢过问。姑娘不能走出这个院子,乃是大人的命令,还请姑娘莫要为难奴才。〞


〝不能出去?〞墨情冷笑。看来,用说的不行,得使非常的手段才行。瞄了眼着地面上被她扫落狼籍的盘碟碎片,轻拍裙摆,〝小女子知道总管的难处,并不想同你为难。烦请总管给严大人传个话,就说……墨情从此刻开始,不吃也不喝,直到首辅出现。严斗苍若是狠得下心,就眼睁睁看本姑娘饿死在这屋里吧!〞


墨情并不想当泼妇。是严斗苍做得太绝,逼她玩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做就做了呗,反正豁了出去,也不顾什么脸面身份了!


把那奉命前来安抚的总管给吓得跳起来:〝姑娘……这不成……〞


〝不成?有本事,你就派婆子或是护卫进来,强灌本姑娘进食吧!〞从小就是宫廷里娇养大的珍贵公主,虽然是落了难,尊荣气势仍在。一个睁目,秀丽的眉间透出慑人的威仪。


总管见状,知道多说无益。急急奔往外院,首辅的书房去回话。


原来严斗苍根本人就在府里。


此刻,长服玉冠,浅蓝直衫上浮水竹纹沿着衫摆蔓蔓,紧窄的腰线上是挺直的背梁,晶亮的琉璃灯火下,悠然如群山峰岭间的苍松,挺抜超尘。俯傲人间的容颜上,却有一丝落寞。蹙著的眉心,显示他其实不似外表所现那样悠然。


他是存了心要冷落墨情。


心有郁结,不想见她,是原因之一。更多的,是想要理清自己乱成一团的思绪。那日,普救寺前求婚,被当面拒绝。而后,离开府邸出访,日日脑海里挥不去她的影子。想见她!千里快马回返家门,听到的却是属下急报,她在义孤院里失去踪影。


再见时,竟然是她与别的男子,相亲相拥的画面……


〝大人。〞严三善战战竞竞请示,〝情姑娘看来十分坚决,不像是出言恐吓,说说而已。大人若不前去,此事很难善了。〞


〝嗯。〞严斗苍书案前站起︰〝那就去吧!〞


总管、护卫的跟随下,严斗苍穿过月门,绕过假山,眺望眼前一片粉红花开的荷叶田田。从前宫廷之中,也有一处相似的莲花水池。当时他还是叹皇子的伴读,炎炎夏日书斋里闷热难当,情公主和皇子二人就连成一气,要拉他到荷花池去采摘荷叶。


勤有益,嬉无功。当时他恭敬而肯切地劝说。


那不愿同流合污,正气凛然的姿态,刺激她口出恶言:〝像你那般,只死读书,读成个书呆子,有何大用?本公主就是要去玩乐,你若看不惯,父皇面前告我们去呀!哼……〞


说得气势汹汹,好不激昂!半日后,却是可怜兮兮去到书斋里,手捧冒着热气的深绿荷叶,对他陪笑:〝斗苍哥哥……我让宫女蒸了香喷喷的荷叶饭,快趁热吃!吃饱了,脑子才好使,读起书来,事半功倍……〞


想来,她与他的互动模式,一直都是如此。先是看不惯他的作风,而后生气,最终,又放低身段来示好。


而这一回,是轮到他要放下身段了吗?


不禁,唇边一抹苦笑。


作家的话:
公主:对 姑娘我故意的 就是要气死大人~
首辅: 佳人留在府内,再不会放出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