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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回到S市后张三李四都投入了忙碌的生活中。

    忙是真的忙,张三演出和排练都紧锣密鼓,李峙临近年关工作积压成山,又有浩如烟海且不可名状的材料要等着他去整理汇总。

    搞到最后,明明是住在同一个家里面的,两人只有晚上一点点时间能碰见。

    还得是张三睡得比较晚的时候。

    吴语戏称说这是什么现代版牛郎织女。

    被资本家横插一脚的爱情注定不可能获得幸福。

    张三觉得这样子不行。

    于是她开始在中午带着饭盒去找李峙。

    李峙如他所言在律所算是个一手遮住小半边天的小领导,给她开了一小间接待室让她坐着休息,自己也端了盒饭一起来吃。

    张三吃着吃着就有些想笑。

    “李四啊。”张三说,“我突然觉得我们有些落魄。”

    哪有京圈清冷佛子和沪上旗袍美人是在这种屁大点地方约会的。

    “你剩下的还吃不吃?”李峙探头看张三的饭盒,她从三分钟前开始就不怎么动筷了。

    “有些咸”张三说,“这家的梅菜扣肉味道太重了。”

    李峙把她手里的饭盒拿过来,筷子扒拉扒拉米饭,夹了几筷子梅干菜上去,开始吃。

    李峙吃饭的时候一向较为专心,沉沉的睫羽垂着,唇抿得很紧,安静而快速地咀嚼着。

    张三看着看着,没忍住戳了下李峙鼓动着的咬肌。

    李峙:?

    他侧眸看了她一眼,柔软的小梨涡绽放出来。

    张三很诚实地回答,“看你吃感觉好香”

    李峙笑起来,夹了一小筷子肉,盖在米饭上面,夹到张三嘴边。

    张三吃了。

    “怎么回事。”张三一边嚼一边思索,“怎么别人手里的比较好吃。”

    “说明你爱我爱到骨子里去了。”李峙一边说着,一边又喂了张三几筷子。

    张三老老实实吃了一会,觉得饱了,把李峙的筷子推开。

    李峙也不强迫她,自己把剩下的都吃干净了。

    张三给他倒了杯水,李峙端起来一饮而尽,放下杯子的时候,杯底轻磕台面发出一声脆响。

    张三托着下巴笑眯眯看着他。

    李峙侧头想了想,也笑了出声,“确实有点咸。”

    “是吧。”张三说。

    李峙轻轻拢着她的肩把她揽过来,两人接了一个浅浅的吻。

    “等我把材料都写完了,”李峙把脑袋埋到张三肩膀上,恨恨道,“我就一把火把这里烧了。”

    张三呼噜呼噜他的小卷毛,憋笑道,“你还怪敬业的。”

    活都干完了才放火烧律所。

    “我是一个负责任的男人。”李峙说。

    “好好好。”张三哄小孩一样摸摸他的脑袋,后者搂着她的腰的手收紧,哼哼唧唧着不愿意起来。

    张三擡手把会客室灯光调暗,又拍拍他的背。

    “我半小时后叫你。”张三轻声说。

    很快,肩畔就传来了绵长均匀的呼吸声。

    张三侧眸去看,青年浓黑睫羽下一小片黛色,呼吸声就像是叹息一样,显然是累坏了。

    张三摸摸他被蹭得凌乱的天然卷,轻手轻脚把他鼻梁上的眼镜取下,放在茶几上,自己也合上眼睛假寐。

    闭着闭着又睁开眼睛,侧头轻轻吻了一下李峙的眉心。

    好可怜的社畜。

    这么往来几天,律所大多数人都混了个面熟。

    张三原本就也是乐呵呵见到谁都会打招呼好性子,很快所有人都知道李律的爱人叫张三。

    一开始还以为是开玩笑,直到张三掏出身份证往桌上一拍,围着的一圈人啧啧称奇。

    “珠联璧合。”有人长叹一声。

    作为一个律师。

    一个会为了委托人以及委托费奋力钻法律空子的司法败类,很难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找到一个比张三更适合做自己人生伴侣的名字。

    究其一生,上下求索。

    然而李律轻易达成了这个成就。

    只能说时也命也,不是每个人都能享受到这个待遇。

    第二次公演结束后的周一,一直被外派出差的王武回到了S市,两个人进行了一个历史性的会晤。

    两人隔着半条走廊遥遥相望,目光怅然。

    路过的同事问李峙,“你女朋友和王武,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情感纠葛吧?”

    看看这眼神,万千情愫皆于视线之中。

    李四揉揉眉心。

    “我也一直在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李峙说,“我怀疑他们上辈子一定有某种渊源。”

    在几人的注视下,张三和王五缓缓接近,然后朝彼此伸出手——

    噼里啪啦一串电光炸响。

    “比如我老婆是羊毛衫,”李峙接着说,“王五是羽绒服。”

    每到冬天,两人只要距离少于五十公分就会一路火花带闪电,带着十足十的为即将到来的春节喜庆气氛造势的强烈意图。

    在他们几年前的大学生涯,以及更为干燥的B市,冬天两人甚至都不敢站在一侧,深怕造成什么城市火灾。

    以后小孩不能考公。

    “?你老婆大学不是在本地吗?”同事问。

    “她来B市瞻仰天安门,每回都得看两次升旗仪式,来一次,走一次。”李峙说,“要不是我薅住她还想要去爬长城。”

    说着李峙就十分自然地走到了两人之间,形成了张三李四王五的神秘队列。

    张三和王五隔着李四相望泪眼。

    眼泪是被静电炸的。

    “没想到是真人。”王五说,“之前开视频我还以为是李四终于疯到搞Ai换脸了,我都没敢往深里想。”

    张三:?

    她看了一眼笑眯眯的李四。

    这人到底在他的室友眼里留下了多么变态的印象。

    但如果是李四的话似乎也不奇怪。

    张三看了王五一会,终于找了一个比较合适的话题,“你备孕备得怎么样?”

    王五一听这个就来劲了,手上的行李箱也顾不上放,挽着袖子就准备给张三大谈备孕一百条你不得不知道的冷知识。

    李峙把王武薅走了。

    王武奋力挣扎,“你干什么!!你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整个律所都已经听他备孕经听到屡屡有人产生结扎的念头,难得抓到一个新的倒霉听众霍霍,却被李四从中作梗辣手摧花。

    “是是是是,”李四逮着王五往里面走,“我小心眼,你再这么说小心我往你保温杯里面下避孕药。”

    张三和同事面面相觑。

    “他不是良配啊,你三思。”同事说,“这就不是好人。”

    张三郑重点头,“你说的对。”

    公演持续一个月。

    等最后一场演出结束,已经到了深冬。

    舞剧大受好评,希望接着开放巡演的呼声众多,邀请函如雪片般飞来。

    林月拒绝了。

    舞团解散和成立一样突然,但幸好过程足够辉煌。

    如果是要走艺术道路的人,有这段经历,履历书上就增色不少。

    张三倒是不需要这个,她从王秘书手里拿回自己的文书资料,心里突然有些复杂。

    她隐约知道她结束了她人生最后一次在如此盛大舞台上起舞的机会。

    然后她会回到人海中。

    张三并不讨厌平凡,也不觉得这样是什么可惜的事情——这个世界需要林月这种特立独行的天才,更属于她这种享受日常生活的凡夫俗子。

    只是难免生出一种烟火绚烂终场的落寞。

    “小张,在这里签名。”王秘书出言提醒她,指了指边上的领収表格。

    张三依言把自己的名字签了上去。

    把笔还给王秘书的时候,张三若有所觉地擡头,对上了王秘书的视线。

    王秘书比张三要大十岁有余,又向来是素面朝天,眼角的细纹无处掩藏。

    王秘书朝张三笑了笑。

    “我们以后应该是不会再见面了。”张三说。

    并不是什么因为有仇或者有龃龉之下的江湖不见。

    只是关系没有亲厚到需要再特意约出来,而缘分也就这么浅,不足以支撑起再次相遇的际会。

    走过这一段路,从此就成为回忆中面目模糊的某个同伴。

    假以时日,连这个存在也会被抹去,抽象成一种颜色,一种气味,或是一段轻柔的音乐,积淀成记忆的底色。

    和林月说的一样。

    她太年轻,离死太远,因此不会记住。

    张三和王秘书一起回头,看了看教室嬉笑着交谈的年轻舞者们。

    苏啾啾仰着头和祁寒不知道叽叽喳喳在说什么,祁寒瘫着一张脸和未成年人保持距离一边应和,小耶笑嘻嘻地给周围人展示自己新染的水母蓝的头发。

    “她们应该没有这种感觉吧。”张三随口说,“我小学初中还写同学录,毕业的时候也没有想到,离校那天是我和大多数同学的最后一面。”

    生活便是不断的离别,有的时候甚至意识不到已经不会再见面。

    哪怕躺在手机通讯录里,没有想要再会的心,那擦肩而过也如同陌路人。

    “一会儿弄完一起去吃下午茶吧。”王秘书说,“我请客。”

    张三笑起来,“那我就不客气了。”

    把所有人的资料都分发回去,和每个人一一道别,又清点完器材,王秘书将洋房大门锁上。

    天色已晚,街边路灯依次亮起,梧桐树枝条光秃秃的,幸好路政给它缠上了小彩灯,一片热闹的亮晶晶。

    张三看着一片黑暗的窗门,门口木质门铃清脆几声,房门内已经没有了她初见那天缤纷的舞影。

    “以后应该没机会来这么贵的地方了。”张三啧啧感叹,“感谢林老师,让我暂时跻身于上流社会。”

    早知道多发几个朋友圈。

    王秘书笑起来,她收起钥匙,“林老师要把自己手上的资产折现,留一半给苏啾啾。”

    苏啾啾是林月的侄女,她做这个决定不奇怪,张三点点头,“那还有一半呢?”

    “做了信托。”王秘书说,“让我照顾她女儿长大。”

    张三脚下一滑,在舞台上没有出过岔子的旧伤险些在这里葬送她的直立行走生涯,她龇牙咧嘴道,“女儿??”

    “是啊。”王秘书掏出手机看了看订座软件,这里正是S市最好的地段,每家咖啡厅都坐满了人。她索性问张三,“要不我们去林老师家吧?”

    张三错愕,“这是可以的吗?”

    莫名有种要被杀头的僭越感。

    这可是林月,居然可以不提前约时间就两手空空登门拜访。

    “老师很想见你。”王秘书肯定道。

    张三跟着王秘书一起到了林月的家。

    出乎张三的意料,虽然离舞蹈教室不远,但林月并没有住在洋房,或者是什么高级住宅里。

    而是一栋普普通通的公寓楼,进小区甚至不需要刷门禁卡。

    张三跟着王秘书走进去。

    开门是苏啾啾。

    “小张姐姐,你怎么来啦!”苏啾啾有点惊讶,随后又笑了起来,“你快进来。”

    “林月在睡觉。”苏啾啾引着她到沙发上坐下,拿了一个游戏手柄抛给她,“你来得不巧。”

    王秘书走进了厨房,开始冲泡咖啡准备点心。

    张三有些心神不宁地搓了几下手柄,还是没有压住自己的好奇心,小声问苏啾啾,“教授的女儿,是?”

    “喔,她不住在这里。”苏啾啾说,“她跳不来舞,又实在受不了她妈妈,索性就住校去了。”

    “不是,那孩子爸爸”张三脑子一片混乱,“慢着,住校,她多大啊?”

    说实话,她完全没有办法把林月和母亲这个词联系在一起。

    这样一个如此自我爱恋又唯我独尊的暴君,张三很难想象她会愿意以自己身体为容器,诞下一个新生命。

    “鬼知道孩子爸爸是谁,”苏啾啾说,“林月生她的时候都快五十了。”

    “厉害吧?”苏啾啾兴致勃勃地看着她,“别的女人都差不多绝经了,她还能再生一个出来——她怀小孩的时候已经确诊了,为了保孩子,硬生生把最佳治疗期给拖过去了。”

    张三勉强笑笑。

    她总是被苏啾啾这种过于天真的残忍给撞得头晕眼花。

    或许这也是林月喜欢苏啾啾的地方?

    她是一块没有被雕琢过的锋利的水晶,扔进生活中会把别人扎得血肉模糊,最后也会被愤怒的受害者给踩断拗折。

    但一旦放在舞台上,便会奇异地熠熠生辉。

    “林老师今年快六十了。”张三喃喃。

    “六十岁,她本命年。”苏啾啾一边打游戏一边说,“哎呀,你也别想多。”

    “她多半没有什么隐情,只是想要生个孩子,就生了。”

    又不是生不起,也没有犯法,林月这种人有的是任性的资本。

    张三点点头,又摇摇头。

    “我只是觉得她”张三不想说得难听,最后化作了一个笑,“嗯。”

    “林月叫我接着跳下去,”苏啾啾说,“我也只会跳舞,那我就只能接着跳。”

    她是一个跳舞的机器,她从踏上舞台伊始就从足尖生出了那双无法停止的红舞鞋。

    “可能我以后也会有自己的舞团吧。”苏啾啾说,“我不知道。

    “你还小。”张三说,“你”

    “我只会跳舞啊。”苏啾啾转过头来看她,“我又不喜欢别的东西。”

    张三微怔。

    在那双清澈天真的眸子里面,张三看见了熟悉的神情。

    那是属于林月的,不容置喙的不耐烦。

    除了《赴海》,苏啾啾也是林月的作品之一。

    而她有着比舞剧更为漫长的生命。

    张三不确定苏啾啾是否已经被打磨好,但这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张三脊背发寒,她想她永远都无法理解林月的艺术。

    正当她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房间里传来了林月的咳嗽声,“小王?”

    张三回头看半掩着的房门。

    王秘书正好从厨房里走出来,手里端着一个银盘子,上面盛了一份牛奶和一叠饼干,还有一小杯蜂蜜。

    她让张三把林月那份茶点送进去。

    张三接过盘子进去了。

    林月已经披衣坐了起来,正弓着背咳嗽。

    也就几个礼拜没见,她衰老速度快得惊人,现在几乎就是一具裹着褐色皮肤的枯骨。

    张三无言地走进去,把银盘放在床头柜上。

    林月眯起眼睛看见是张三,咳嗽着笑了起来,“原来是你,我听外面这么热闹。”

    她示意张三把所有蜂蜜都倒进牛奶里,自己拿着饼干蘸着绝对是过甜的牛奶吃。

    面对着这样的林月,张三莫名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局促地动了下脚。

    林月擡头看她。

    明明已经是灯尽油枯的时候了,她的眸子还是漆黑锐利的。

    “我这样的人还是死得早一些比较好,”林月说,“是吧?”

    张三没有反驳。

    她轻轻呼吸了几下,房间里一股重病的味道,甚至隐隐约约有种正在腐烂的气息。

    张三知道这气味的源头,她曾经在她外公死前闻到过这种味道。

    林月已经没有多久好活了。

    张三在她床边坐了下来,也拿了块饼干吃。

    “和我聊聊天吧。”林月说。

    张三笑起来。

    两人聊了很多,林月体力不好,多半是张三在讲,她在听。

    张三讲了自己和李四那莫名其妙的恋爱故事,讲了自己在职场生活中的跌跌撞撞,讲了自己傻口名字带给她的跌宕起伏。

    她又讲张爱华,又讲自己沉默寡言的父亲,又讲自己的优秀温柔的姐姐,还讲她如今窝在轮椅里晒太阳的外婆。

    林月起了谈兴,和她讲自己年轻时的求学,讲她旋回于几个男人之间的风流故事,讲她在美国百老汇第一次上台时的脊背颤抖,最后又回到了那条长路上。

    “如果还有力气的话”林月叹息道,视线投向窗外S市布满人造光线的夜空,“我还想再走一次。”

    哪怕一次也好,还想再看一次那时的风景。

    两人都默契地没有提《赴海》的演出。

    林月享受的是创作的过程,用自己专横的诗意去操弄别人的人生,去引导美的生根发芽,在一片废墟中催发起自己的森林。

    至于结果如何,既然是意料之中,那便是兴趣之外。

    说着说着,林月的声音渐渐低下去,最后变成了无意义的呢喃。

    张三擡手复上她的手背。

    干枯皮肤上的血管渐渐干瘪下去,手指慢慢蜷缩在一起。

    “好灿烂的星空。”林月喃喃道。

    张三擡头望着天花板上的白炽灯,温和道,“是的呢。”

    张三和王秘书打了120,后面的事情林家的人会接手,张三知趣,提出要先行告辞。

    王秘书送她到门边,抱歉道,“明明是想请你吃下午茶的,结果”

    “是林月想见我吧。”张三说。

    她眨了眨眼睛,“我没有按照她的想法去生长,所以她对我仍然抱有兴趣。”

    王秘书默了默,也笑起来,“是的。”

    “老师想知道你会有什么样的可能性。”王秘书说,“艺术最美的就是留白和未知。”

    “是么?”张三说,“我感觉她喜欢的是掌控。”

    “我不认为她是对的。”张三说,“林老师太爱自己了,她人生中最爱她的是她自己。”

    “她忽略了。除了她以外,也有许多人可以去雕琢我。”张三说,“她被自己限制住了。”

    王秘书沉默了许久,脸上一直挂着的温和笑容消融干净。

    最后,她低声说,“她相信着自己,我们没有资格评判。”

    “这很对。”张三笑起来,“我也在努力这么做。”

    “林老师给你和你的男朋友准备了一笔钱,可以用来买两张机票和办签证,剩下的是旅费。”王秘书说,“她想让你看看那条路。”

    张三一愣,随后挠挠脸,“一定要带男朋友吗”

    “也可以不带?”王秘书有些迟疑,“林老师怕你们太腻歪,你不舍得出国。”

    “他有些太粘人了。”张三很诚实地说,“一直在我边上跳来跳去。”

    “晚了。”王秘书面露遗憾,“他很可能已经知道了。”

    之前李峙接了林月的委托,做她的遗产分割和各种材料,林月大约已经提到这笔钱的用处。

    张三默了默,轻声道,“他没和我说过。”

    “他尊重林老师,也尊重你。”王秘书说,“你当时知道这件事,和现在知道这件事,心里想的东西肯定不一样。”

    “您说得对。”张三笑起来,朝王秘书点头,“那么,再见。”

    “再见。”王秘书说。

    走出公寓楼,李峙发消息说他快到楼下了,张三索性走到路边上等他。

    她仰起头。

    S市的夜空向来不算干净。

    然而在摇曳的泪水中,那人造的街灯与霓虹也破碎成点点星芒。

    有人牵起她的手,温暖的气息拢住了她。

    “手这么凉。”李峙说。

    张三望着S市永远闪烁着光彩的夜空,轻声道,“有空去办签证。”

    永远有人比她想得要更爱着她。

    于是白鸟得以奔赴山海。

    1.我也想快点求婚,但是还是想把林月的故事写完(写完了)

    2.林月是个很矛盾的角色,刚开始一直在想,这么一个很专横的角色会不会被骂得我满地乱爬但是写着写着就想开了。就和张爱华一样,她们在我现实生活中并没有任何可以指代的人物,但她们确实存在于人海,被我抓取出来捏合成一个有过去和现在的人,而未来由我书写。一个人存在就会挨骂,我也挨骂,她们也挨骂,这很公平(但最好别骂因为我会哭

    3.当然林月很多想法是错误的,不要信哈。作为主角的张三的想法也不一定对,毕竟作者本身的经历和心智水平会限制角色的上限。

    4.为什么我要特地说这句呢,因为有个读者老婆给我wb私信发了很长一段读后感。我非常感动,但还是要说,这毕竟不是课文的阅读理解,我传达的思想很有可能并不正确(因为众所周知我是个脑子不好使的口口)看着乐呵就好了,有关于真正的思考,还是要结合自己看见和触摸过的东西

    5.Anyway下章绝对把婚给结了

    6.谁能想象这原本是一篇先婚后爱(抓耳挠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