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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拯救黑化仙尊 > 第40章 门派

    贺川是赤霄峰华阳道君的首徒,掌门桓致远这些年越发不理外事,无极派事务渐渐落到赤霄峰头上。华阳道君有意接任掌门,所以这次再三争取,把天绝岛这个任务抢到赤霄峰手里。

    师兄弟们都知道这次任务十分要紧,若是成功,便是在掌门和华阳道君面前立了大功,所以所有人都积极表现。华阳道君原本在大徒弟和二徒弟之间犹豫,是贺川主动请命,才终于拿到这个机会。

    贺川也不知道天绝岛到底有什么要紧,能让掌门念念不忘,即便道路被毁都要投入无数人力物力,用灵石和人命硬生生砸一条通路出来。但这个任务既然落到贺川头上,那就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要不然,他回去如何面对师父?

    贺川以为最困难的是赶路,毕竟从少华山到南海天遥地远,出海阵法更是一千年前被魔兽毁了。贺川等人要想到达天绝岛,就必须在魔兽群中清出一条血路,冒着巨大风险,重新搭建传送阵法。

    而阵法即便搭建成功也不代表他们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如今大陆上已经出现高等魔兽,魔兽王比比皆是,之前的出海阵法就被一群有灵智的魔兽毁了。一旦贺川等人的行踪被魔兽发现,很可能前脚他们从传送阵法离开,后脚阵法就被摧毁,到时候贺川等人无法返回,只能葬身海上。

    这一千年来,掌门从未放弃尝试,但无论派出去多少精英弟子,最后都有去无回。贺川知道这一次九死一生,一路上连眼睛都不敢合,每次见到魔兽必全部剿杀,生怕放跑了一只,走漏风声。

    等终于到了目的地,贺川按照前辈留下的地图,艰难地在茫茫海域上寻找天绝岛,后来弟子发现前方有剧烈的魔气波动,贺川循迹赶来,才终于找到这座神秘的孤岛。

    然而他们还是来晚了一步,岛上结界破了,魔兽肆虐,断壁残垣,岛民十不存一。贺川硬生生清理出一片空地,艰难降落。等贺川脚踩在天绝岛土地上时,他以为这一路九九八十一难终于结束了,结果,最大的惊吓竟然在后面等着他。

    掌门要找的封印不见了。

    出发前,掌门交代的很含蓄,只给了他一张地图,说等他平安到了天绝岛,按照上面的指示启动阵法,然后将里面的东西带回来就行了。掌门言辞模糊,贺川也不知道掌门所说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贺川进入门派以来,从未接受过这样语焉不详的任务,连任务对象都不清不楚。但是出发前一天,师父曾悄悄提点过他,说天绝岛藏着了不得的秘密,相传岛下封印着一个人,贺川要做的,就是将那个人带回来。

    再具体的师父也不肯说,不知道是师父不清楚,还是不能说。

    虽然一知半解,但贺川至少知道,他启动阵法后,应当会看到一个困在封印中的人。贺川按照掌门的地图找到祭坛,启动阵法,结果,里面什么都没有。

    贺川吓出一身冷汗。封印呢?人呢?怎么都没了!

    这三天贺川根本没回去休息,就留在祈仙岛上搜寻。他把启动步骤进行了无数遍,翻来覆去研究祭坛,连脚下地皮都翻了个遍,但依然一无所获。

    贺川走投无路,干脆豁出去了。反正被封印的那个人在祭坛下面,既然召唤不出来,那他顺着祭坛一直挖,总能挖到。他派师兄弟去下方探路,结果回来的人说,下面全是岩洞,已经被水淹了,什么东西都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贺川又急又气,怒斥道,“掌门给了我们这么多灵石装备,就是让我们将封印带回去。若我们没找到封印,还有何颜面回宗门?”

    “可是……”随行的弟子嗫喏,“大师兄,岩洞下面什么都没有。溶洞里四通八达,又黑又冷,水位已经淹过胸口。那些水和外面的海洋是连通的,游进去不少魔兽,我们尝试了好几遍,真的什么都没找到。如果再想找,那就只能往深处走了,可是深处水位已经没过头顶,法器也施展不开,贸然进去太危险了。”

    贺川冷着脸,少华山在大陆西方,周围多是山川平地,他们习惯了陆上生活,并不熟悉海里的魔兽。这种情况下深入被水淹没的溶洞,无异于找死。

    进去是死,可是找不到封印,回无极派也是死。贺川咬咬牙,说:“等明日天亮,我亲自进去。”

    “大师兄!”众弟子吓了一跳,连忙劝阻,“海下太危险了,回程还需要大师兄主阵,师兄三思啊!”

    贺川摇头:“我意已决,你们不必劝了。今日天色已晚,先回飞舟休息吧,等到明天,我亲自会会下面。这一千年来天绝岛与世隔绝,无人出入,我就不信,封印还能自己跑了。”

    天绝岛的位置是机密,除了三大宗门的心腹,少有人知道南海有这样一座岛屿。这次来天绝岛执行任务,每个弟子都在出发前立了心魔誓,绝不泄露任何和任务相关的消息。

    自从一千年前海路被魔兽破坏后,大陆上的人无法过来,海岛里的人无法出去,天绝岛成了名副其实的海上牢狱。按理,不会有东西流出才是。

    一个圆脸的弟子想了想,忽然忆起一件事:“大师兄,并非无人出入。你忘了,岛上的人说过,十天前负责驻守阵法的南宫家和西门家监守自盗,自己乘船逃跑了。天绝岛是一座孤岛,方圆万里再无其他落脚之地,一旦离开天绝岛,唯有死路一条。他们在岛上住得好好的,为什么非要离开?”

    贺川拧眉,若有所思:“你是说……”

    圆脸师弟一脸严肃,说:“我怀疑,他们是知道或拿到了什么,这才有胆量逃跑。”

    贺川神情顿时郑重起来,这个说法很有道理。这一千年来陆地上的人因为魔兽无法过来,南宫家和西门家在岛上称王称霸,没人敲打威慑,难保不会动什么歪心思。万一他们对祭坛生出好奇,擅动了封印,那就麻烦大了。

    贺川越想心里越冷,他沉着脸,说道:“明日分头行动,一队人跟着我下海,另一队人去打听南宫、西门两家的逃跑路线。如果溶洞里面还没有发现,那就要考虑最坏的情况了。”

    弟子们抱拳,齐声应是。

    ·

    营地这边,江少辞已经把路人肚子里的话套了个底朝天,江少辞见路人再说不出什么,就马上翻脸,赶人家回去。

    路人意犹未尽地走了,等人走远后,牧云归压低声音,悄悄问:“你问无极派做什么?”

    “离岛之后就自由了,总要为下一步做准备。”江少辞说话时,眼睛突然看向前方。牧云归顺着他的视线望去,看到一行人从外面回来,他们有男有女,白衣飘飘,仙风道骨,背着剑从人群中走过的时候,活脱脱就是世人想象中名门正派的模样。营地上躺得七零八乱的岛民见到他们,赶紧起来让路。

    这些晚归的仙门弟子仿佛一粒火星,瞬间将整个营地点燃。巡逻的弟子纷纷上前问好,看得出来,这群人各个身份不低,领头人似乎还是整次行动的负责人,一路上所有人都在给他行礼。

    牧云归和江少辞坐得远,那些人引起的动静没有波及他们。牧云归望了眼那些人,又回头看江少辞,轻声问:“你认识?”

    “我怎么会认识他们。”江少辞收回视线,兴致缺缺地躺在草地上,“不过,修真界的年轻人,是越来越不济了。”

    真的不认识吗?牧云归表示十分怀疑。她又望向前方,那些弟子已经回到飞舟上了,他们是仙门正派,当然不会和幸存者一起露营。牧云归抱膝坐在草地上,微微皱眉:“他们刚从外面回来,看方向似乎是祈仙岛。这么晚了,他们去祈仙岛做什么?”

    江少辞双手枕在脑后,轻轻笑了一声。能去做什么,还不是去找他了。

    原来,这一千年天绝岛并非被外界遗弃,而是那些人想来却来不了。这次桓致远和云水阁联手,花大价钱打通道路,恐怕是想将他转移走吧。

    可惜了,他们来晚了一步。若再早来三个月,他们或许还能如愿,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江少辞上次回封印之地清理了痕迹,东方漓还帮了他一把,把祈仙岛地基炸塌了。这正合江少辞的心意,他根本不怕他们找,就算他们将祈仙岛翻过来,把里面的水抽干,也猜不到江少辞已经出来了,并且就光明正大地坐在他们大本营旁边。

    牧云归暗暗颦着眉,祈仙岛,江少辞,四大家族,外界仙人……这似乎是一团缠成乱麻的毛线,牧云归隐隐感觉到些许不对劲,却找不到线头在哪里。据牧云归所知,唯一和祈仙岛有关系的就是江少辞,而这些人来了,直奔祈仙岛……

    她正在替江少辞担忧,就听到那个人躺在旁边,感叹道:“天上星星真多啊。”

    牧云归咬牙,低头,看到江少辞躺在草丛上,还轻轻打了个哈欠。他察觉牧云归的视线,戒备地挑眉:“看我干什么?”

    像极了一个傻子,牧云归默默收回视线,不想再理他。不过,今夜无风无月,确实有很好的星空。牧云归坐在草地上,也仰起头,望向浩瀚无垠的繁星。

    营地渐渐静了,远方蝉鸣和着海潮声,宁静又悠远。过了一会,牧云归问:“你接下来打算去哪儿?”

    江少辞枕着手臂,漫不经心说:“去无极派。”

    取他的太阿剑,以及桓致远的项上人头。

    牧云归刚才听他询问无极派的时候就有预感,现在猜测成真,不由振奋起来:“我也想去无极派。接下来我们又能同行了!”

    路人说女子适合云水阁,因为她们的功法好看,修行轻松,还备受男修追捧。云水阁周围的魔兽都被各种追求者打空了,可谓安全又体面。

    但牧云归却不喜欢。

    没有自保之力的美丽,那叫玩物。她也喜欢漂亮的衣服,精美的首饰,但她更想自由自在行走在天地间,而不是被人保护在牢笼里,对方给她什么,她才能挑选什么。

    所以,哪怕剑修的修炼要苛刻辛苦许多,她也愿意尝试。唯有自身强大,才有拒绝的底气。

    江少辞点点头,并不意外。在他眼里没有男女之别,只有强弱之分,都到了朝不保夕的末法时代了,还追求安逸美丽,怕不是脑子有水。

    江少辞本来想着等离开天绝岛,他和牧云归就一拍两散,各走各路,但现在牧云归自己要去无极派,那就再待一会好了。

    崭新的未来突然呈现在他们面前,江少辞躺在地上看星星,而牧云归却被各种想法堆满,心情忽上忽下。牧云归盯着夜空出神了一会,忍不住拉江少辞的衣摆:“听那个前辈说,无极派收徒很严。万一我们资质不够,他们不收怎么办?”

    江少辞嗤笑一声:“不收?那他们就可以收拾收拾,自己去喂魔兽了。没眼光至此,赶紧去投胎换双眼睛吧。”

    牧云归飞快扫过四周,悄悄拍江少辞的手臂:“你别乱说,让人听到就不好了。”

    江少辞不以为意:“我说的是实话。”

    早一万年,他们的掌门还是江少辞的陪练呢。他们若敢嫌弃江少辞和牧云归资质不好,那天底下就没有资质好的人了。

    “真的?”牧云归十分怀疑,“你是不是又在诓我?”

    “等明日去看喽。”江少辞闭上眼睛,悠悠说道,“反正这两天他们也走不了,明早去报名看看。”

    无极派要在草原上停靠五日,这五天幸存者们没事可做,都在给自己找出路。无极派和云水阁俱开放了报名通道,只要骨龄合适就能过来领表,填好姓名、修为等基础信息,再去旁边排队测资质。若资质过关,现场就能加入心仪的门派。

    像牧云归和江少辞这种拖了三天才来报名的人是异类,其他人早就测完了。这次天绝岛受灾实在太严重,资质好、年纪轻的苗子寥寥无几,无极派和大师兄商量后,放宽了报名限制,只要是骨龄四十以下的,都可以来试一试。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报名的人蜂拥而至,正好和牧云归、江少辞撞在一天。他们俩也不着急,混在人群堆里,慢慢排队。

    队伍如长蛇一般,缓慢移动。等候的人无聊,渐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牧云归站在原地,都没有特意打听,就把这段时间的八卦听完了。

    南宫家的三少爷南宫玄不知为何没有上船,第一天过来测试,资质上佳,惊为天人,当场被收为内门子弟。东方漓也不差,同样被收编为无极派内门弟子。

    牧云归听到这里,颇为感叹:“南宫玄果然还在。他进了内门,当真不同凡响。”

    男主光环果然不是随便说说的,无极派的人才来,男主就开始逆袭了。不过,牧云归记得在她看到的剧情中,男主明明是外门弟子,被身为亲传弟子的嫡弟南宫昊和身为内门弟子的未婚妻东方漓羞辱了好一段时间,直到从殷城回来,男主才开始拳打脚踢,强势逆袭。为什么现在南宫玄成了内门弟子?

    是牧云归记错了吗?

    牧云归垂眸沉思。江少辞听到牧云归用夸赞的口吻提起南宫玄的时候眉梢就跳了跳,他一回头,见牧云归还敛着眼睛,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江少辞当即就不太痛快了,他忍不住说:“内门而已,很好吗?”

    他又来了,果然江少辞的智商是守恒的,时不时就要“何不食肉糜”一下。牧云归非常习惯,冷静地说:“你省省吧,队伍里这么多人呢,小心被别人听到揍你。”

    江少辞冷哼,被收入内门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吗?江少辞一个能打一堆,这就叫天资好?他哼哼唧唧,说:“有什么了不得,还不是随便进。”

    牧云归自动把江少辞的话过滤,他犯病的时候千万不要理他,越理越来劲。不过话说回来,以牧云归为数不多的看人经验,她觉得江少辞在剑道上的资质要比南宫玄好。准确说,南宫玄叫资质,而江少辞那叫天赋。

    南宫玄都能进入内门,想来江少辞也不在话下。牧云归微微有些惆怅,叹道:“你如果能进入内门,当然是好事。不过这样一来,外门就只有我了。”

    江少辞一愣,垂头看她:“外门?”

    牧云归坦然地点头:“对啊。以我的能耐,最多被收入外门。”

    牧云归并不是谦虚,她之前落崖时看到了一段南宫玄的剧情,知道原本剧情中她也进了无极派,只不过是外门弟子。原书中她和南宫玄都在外门,两人相互扶持,后来一起去殷城,她死在了那里,而南宫玄带着逆天机缘回来了。

    如今东方漓穿书,剧情重新洗牌,但牧云归并没有变化,按照轨迹,她应该还在外门。只不过这次南宫玄也发达了,外门只剩下她自己。

    江少辞若有所思,他原本想混个亲传之类的入室弟子,虽然被人认出来的危险大,但他有更多机会接触到桓致远,能早日将其杀掉。

    如果牧云归在外门的话……江少辞觉得,他去外门,其实也合适。虽然外门事多、辛苦、资源少,但胜在隐蔽,可以慢慢筹谋。毕竟他有好几个仇敌活着,只为了杀桓致远就搭上自己,不太划算。

    说话的功夫,排队轮到他们了。江少辞往前看了一眼,和牧云归换了位置,说:“你先测。”

    牧云归被江少辞推到前面,江少辞总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牧云归习惯了,便率先走向资质盘。

    牧云归手放在玉质圆球上,旁边一个刻盘闪了闪,最后指针停留在第一格。测资质的男弟子随便扫了眼,说:“一阶下,外门。”

    他低头写令牌,擡头时看到牧云归的脸,狠狠一惊。男弟子的态度转瞬就变了:“师妹,你不要气馁,外门也有很多资源。门派每年会举行外门大比,只要你好好修炼,有机会通过大比进入内门的。”

    牧云归接过令牌,对男弟子笑了笑:“谢谢师兄。”

    牧云归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很顺畅地改了口。男弟子看到冰雪一样的师妹对着他笑,天灵盖都激动飞了:“啊没关系。师妹,我叫樊宣,你修行有什么不会的,可以来问我。”

    樊宣还想再说,江少辞就按着牧云归的肩膀,把她推走了。江少辞凉凉瞥了樊宣一眼,说:“该下一个了。”

    牧云归握着令牌站在旁边,静静等江少辞的测量结果。樊宣恋恋不舍地瞅了眼美人师妹,心不在焉地给江少辞测量:“集中注意力,把手放上去。”

    无需别人介绍,江少辞就知道这种东西怎么用。他的手随意搭在测试球上,玉球被打磨的玲珑剔透,江少辞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虚虚笼在上面,好看极了。

    旁边的刻度盘亮了,指针摇摇晃晃,走走停停,最后艰难地停留在一格。牧云归看到,又惊讶又意外:“竟然和我的位置差不多?”

    江少辞很快就收回手。樊宣对新入门的师弟没什么好感,一擡头师弟长得还不错,那就更没好脸了。樊宣随便涂了几笔,说:“这是你的临时令牌,出发后按照上面的数字找房间号。记得好好保管,不要弄丢,回门派后换新的。”

    樊宣说的潦草,江少辞也听得随意。他大概点了点头,拿起令牌就走。牧云归站在队伍边,十分惊诧:“你竟然也在外门?”

    江少辞点头,眉目舒展:“对啊。”

    说着,他瞥了牧云归一眼,挑眉:“你不愿意?”

    牧云归摇头:“自然不是。我只是觉得不可思议。”

    江少辞竟然和她是同一级别,这个资质测试盘,确定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