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向秋子了解情况后,回到了案发现场的客房。
“很可能是氰化物。”名叫武藤的刑警向小村咬耳朵。“应该是混在啤酒中,但还要调查到底是放进酒瓶,还是涂在杯子上。”
“没有找到装毒药的容器吗?”小村问。
武藤指了指床边的垃圾桶。
“垃圾桶里有一张白纸揉成一团,丢在里面。鉴识课的人正在调查。”
“啤酒瓶和杯子上的指纹呢?”
“杯子上分别有三个人的指纹,但酒瓶上只有真锅公一的指纹。”
“是喔,”小村撇了撇嘴,点了点头,“有没有和阿部佐智男家里联络?”
“已经打过电话了,但没有人接,等一下还会再打。”
“阿部的行李呢?”
“在这里。”武藤把放在墙边的深蓝色行李袋拿了过来。
小村戴上手套,翻了一下行李袋,发现里面有几件换洗衣服、盥洗用具和一本文库本,以及纸笔,虽然有一本小笔记本,但里面没有写任何东西。
“都是男人的东西,他太太果然没有同行。”
秋子提到,真锅告诉她,阿部家也是夫妻一起来。
“柜台也说没有看到像他太太的女人。”武藤说。
小村轻轻发出“嗯”的声音。
“阿部佐智男是开车来的吧?”
“他开白色皇冠,停在后面的停车场。”说着,武藤伸进内侧口袋,拿出了车钥匙。
“好,那我们去看看吧。”
听到小村这么说,武藤点头走出了房间。小村也跟在他身后。
车子停在停车场的角落。不知道是否刚洗过车,白色的车体亮得刺眼。
“车上没什么东西,行照、保险证、驾照──当然是死者本人的──还有几卷卡带和地图。”
“行李箱呢?”
“放了高尔夫球具。”
武藤用车钥匙打开行李箱,里面放着棕色的高尔夫球袋和同色的鞋袋,旁边是汽车工具和轮胎链还有雨伞。
“阿部佐智男打算来这里打球吗?”小村想起附近的高尔夫球场问。
“不,应该不是这样。”武藤当下否决了前辈刑警的意见。“我们也查了真锅公一的车子,他车上没有高尔夫用具。阿部佐智男可能只是一直把球具放在车上。”
“对了,真锅夫妇也是开车来的。”
于是,小村他们也顺便去看了真锅夫妻开的车子,他们开的奥迪和阿部的车子只相差几公尺。
真锅车内的东西比阿部的车子更少,唯一的不同是找到了真锅秋子的驾照,但这也不能成为线索。
小村和武藤离开停车场后,没有回到饭店,而是走到街上,他们要去真锅公一与人见面的那家咖啡店。
那家名叫“白”的咖啡店距离饭店一百公尺左右,是一栋以白色为基调的建筑物,面向马路的那一面全都是玻璃。三十出头的店长烫着释迦头。
小村说明来意后,年轻的店长找来了女服务生,穿着黑色迷你裙的女服务生有着一张稚气的脸。
女服务生一开始并不记得真锅,两名刑警提到中途曾经有人打电话给真锅时,她才终于想起来。
“喔,原来是那个穿灰色夹克的大叔,我想起来了,对方打电话过来时,好像有提到‘真锅’这个名字。”
“他只接到一通电话吗?”
“对,好像是一个女人打给他的,听起来像是欧巴桑。”
应该是秋子。
“那个灰色夹克的大叔坐在哪个座位?”
“那里。”女服务生指着角落的桌子。
那是一张四人座的桌子,目前坐了一对年轻情侣。
“他进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吗?”
“对。”女服务生点头。
“他的朋友没有来吗?”
“呃,”女服务生摸着头发,露出好像生气的表情。这似乎是她思考时惯有的表情。“我记得没有……”
“没有?他始终一个人吗?”
女服务生又摸着头发,露出不安的表情。
这时,一旁的老板帮她回答说:“他一直都一个人。”老板充满自信地说。
“没有错吗?”小村看着他的脸。
“错不了,他坐了差不多十分钟左右,电话就打来了,然后他马上就离开了,根本没时间和别人见面。”
所以,真锅公一没有和任何人见面?是对方没有在约定的时间现身?还是原本他就没有要见任何人?
“真锅先生走进店里时,”武藤在一旁插了嘴,“他有没有像是在找人的样子?比方说,在店里东张西望之类的。”
有道理。小村觉得这个问题问到了重点。如果他和谁约了见面,一定会先找一下,看对方有没有先到。
“有吗?”老板看了看女服务生。
女服务生自信缺缺地摇头。“我不记得了……”
这也在情理之中。小村心想。对他们来说,真锅只是每天上门的众多客人之一。
小村看着女服务生问:“他点了什么?”
“咖啡。”
“在他点餐,或是你送咖啡时,有没有发现什么?比方说,他一直看时间之类的。”
女服务生仍然很没有自信地摇头,“我没注意。”
“是吗?这也难怪,谢谢你。”
然后,小村向年轻老板道谢后,离开了咖啡店。
※※※
直到那天晚上,案发之后三、四个小时,终于联络到阿部佐智男的妻子芙美子,她才立刻赶来。
小村在设置了搜查总部的警局见到了芙美子,她属于那种传统日本美女,平时应该很文静典雅。之所以用“平时”这两个字,是因为她出现在小村面前时,双眼通红,难掩慌乱。
“请节哀顺变……”
小村的话还没说完,她就张大眼睛,瞪着小村的脸说:“凶手是秋子,刑警先生,你们为什么还没有把秋子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