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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为啥,这两个问题总给沈箐一种不大好的预感。

    推了两把那老头,确实死得不能再死了,沈箐吩咐两句,检查收拾一下后如无意外就先收殓了,过后再安排人送他归乡。

    之后叮嘱胡大夫两句,就散了,散了之后,沈箐蹦跶下车拉着燕长庭直奔马车,一爬上去,她二话不说先扒他上衣!

    他这人禁冷,穿得少,软甲之下也就一件棉布里衣,沈箐三两下扒拉下来,露出他光滑紧实的后脊。

    沈箐瞪大眼睛凑上去瞄,很好,肌肤完美无瑕,细滑得连一点毛孔都看不见,别说刺青疤痕了,就连痘印子都没有一个。

    “还好不是,还好不是。”

    她把燕长庭肩胛骨那块皮扒拉来扒拉去,确定非常原装,绝对不可能曾经存在胎记刺青这类玩意,拍拍胸脯,惊魂未定靠在车厢壁上。

    ——其实沈箐从前看过燕长庭后背无数次,她清楚是没有的,但不知为毛,她总想起现代的洗胎记洗刺青之类的技术,不看一下没法安心。

    好吧,还好不是,即使是现代,也不可能把胎记刺青洗回到原装程度的。

    “真吓死个人。”

    主要燕长庭和燕殷差不多年纪,好吧,是她自己吓自己了。

    不得不说,看完之后,两人都安心了不少,燕长庭正要穿回上衣,他擡眼瞥一眼车帘处,紧接着沈箐便听见敲门的声音。

    “叩叩叩!”

    “三娘子,三娘子。”

    是许渐,声音带着一点点急。

    沈箐忙回身撩起车帘,“什么事?”

    她顺便展示一下燕长庭光滑的脊背,“还好和我们阿庭没关系。”

    许渐:“……”

    他没好气白了沈箐一眼,其实两人也挺熟的,毕竟许渐也是荣王的贴身心腹,早年在臯京常来常往熟稔得很。

    “什么事啊?”

    沈箐很快言归正传了,问许渐,说到这个,许渐神色立马转忧虑,“王爷那边不知如何了?”

    他的信刚传出去,哪怕飞鸽传书也没那么快的,只不过,却一直也没有接到荣王的来信相询。

    许渐算是知晓荣王情愫的少许几人之一,所以于公于私,荣王都肯定对他们这边高度关注的,“算算时间,王爷该撤到胥州了。”

    护着虞太后撤到胥州,算安稳下来,那么于情于理,他也该往这边来一封信询问才是。

    “也许,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但我心里总有些不安。”

    许渐蹙眉,主要是刚才知晓的消息太让他心惊肉跳了,两者相夹,一点点不符合他预想都让人坐立难安。

    “我已经遣人飞马回去看一眼了。”

    许渐撸了一把脸,苦笑:“大概是我杞人忧天吧,但不做点什么心里总是焦急得很。”

    谁不是呢?

    不是沈箐会扒拉燕长庭衣服吗?

    她真的太理解这种感受了,沈箐安慰:“没事的,流兵乱窜,虞太后又重病,晚一些到或者他走不开也是有的,别太担心。”

    她侧头看燕长庭:“咱们这边的人呢,不如去封信问问吧。”

    不管魏氏还是曾经的沈家,都在禁军里头有人,虞太后进驻褒陵行宫之后,虽有荣王代他尽孝,但燕殷明面上该做的还是得做的,又调了些禁卫军过去驻守行宫。

    这里头就有几个他们的人。

    接近不了内围,但外围消息譬如抵达胥州没有虞太后还活不活还是没问题的,他们的人和许渐那边没有联系,许渐现在不敢多用飞鸽传书,但他们却可以。

    这样就可以快一点。

    沈箐吩咐了燕长庭之后,又安慰许渐:“你也别太担心了,”她笑道,“你瞅你那脸,鸭子听雷似的,一瞅就知道你摊上大事了。”

    许渐揉了揉脸,赶紧调整了一下表情,摊上这种秘密谁能不悚不惊呢?

    “那劳烦小虔王了。”

    对上燕长庭,许渐明显客气很多,端正抱拳拱了拱手,燕长庭淡淡点了下头,披上上衣跳下车去了。

    许渐又和沈箐说了几句,这才转身往自己的车行过去。

    他调整了表情,面上已经看不出什么来了,只不过不知为何,心跳得格外地快。

    许渐按了按心脏位置,哪怕一再告诉自己别杞人忧天,但心底心惊肉跳的感觉总是挥之不去。

    ……

    司马超被湍急的河水冲往下游,他把软甲卸了,紧紧拽住那个人,至天色大亮时,才终于找到一个足够远距离安全又水势平缓的位置上岸。

    他脸色苍白,缓了一口气,一撑上水。

    歇了大概有一炷香,他才勉强缓了过来,试了试手里那人,还有气,他爬起跄踉半晌,走出一段拐上正道,因为战事不少人举家回乡躲避的,他撞上一个,直接把人杀了,夺了车,回头把那人弄上去,往军中方向急赶。

    他耗费的时间有些长了,不敢再耽误,好在没多久后就遇上了提前安排好掩饰接应的自己人,“把这人弄进去,先救活了。”

    司马超脸色铁青,负伤不轻,心腹不见王钦,也不敢多问,急忙应是,分一人安置那人,另外的赶紧给司马超套甲回军。

    司马超也是个坚韧的,由于燕殷下旨,全军正急行军往丰原急赶,他甚至没有重新包扎伤口,一直到了午后抵达丰原与元沐合军击退追击的凌英大军,重新扎营,他这才咬着牙关,卸下湿甲,让心腹军医给重新包扎伤口。

    司马超疼出一头的冷汗,闭目喘了一会儿,又撑着站起重新套上铠甲,往帝帐赶去。

    燕殷用过寇子文进上的止疼药之后,头风果然好了很多,但这一刻,他的心情却无法好起来了。

    帝帐之内,风声鹤唳,燕殷雷霆大怒,他头疼不适,少过问了军务,谁料刚刚缓解还来不及大喜,前线败北郑伯邑战死的坏消息就传回来了。

    “废物,废物!!”

    “汝等食君之禄,自称国之良将,却一而再再而三败北,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临时领了元帅一职的元沐低着头,跪地不敢吭声,后面的大小诸将也同样如是。

    司马超微微擡头,盯了燕殷一眼,负伤忍疼挨喷感觉不会太美妙,只不过,他却知道燕殷不会骂多久的。

    朝廷大军已经击退追兵,暂重新稳下来了。

    而行宫那边,怎么该有消息回来了吧?

    果然,燕殷震怒诘问片刻,很快就以一句,“汝再无能为,提头来见!”

    他眯眼盯着元沐,厉声喝道。

    元沐咬牙:“臣必不负陛下所望!!”

    “滚!!”

    燕殷一拂袖,将人统统都撵了出去。

    帝帐之内,很快清空,燕殷一刻都待不下去了,立即自后门而出,直接翻身上马,直奔胥州。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先是郑伯邑大败致西垣被破,紧接着毫无征兆泗原西关被攻打,褒陵行宫仓促转移,更糟糕的是,那边竟然是直奔他的秘密基地去的。

    燕殷秘密基地里太多重要的东西了,孩子只是其中的一个,这事一发,措手不及,他几乎是马上就紧急安排人以最快速度去驰援。

    可谁也没料到,那边竟然被破得这么快,燕殷连贴身暗卫都下了死命令遣出去了。

    可后者赶到的时候,只剩下一地的狼藉和尸首。

    他的心腹略略清算,少了七八个人,包括原来的一些守卫、囚犯,最重要的还有刺青师和闵姑。

    燕殷心脏一阵紧缩,哪怕他早已无数次修饰过刺青,足可以以假乱真,确保自己出身立于不败之地,可这件事的发生,还是让他心惊胆骇。

    他立即想起虞太后!

    虞太后必须马上死,不能再等了,只要她一死,即便燕长庭广而告之,如今两军对垒,也没人会信!

    燕殷的心思甚至不在战场上,一旦成功收拢大军击退追兵,他火速往胥州赶去。

    ——虞太后那边,该最后收尾了!

    ……

    但其实,虞太后也差不多快死了。

    她被下毒其实已经长达一年多了,在燕殷刚回来不久后就安排了动手。

    一开始剂量很少,直到转移到了褒陵行宫之后,药量就陡然增大。

    虞太后身体状态也迅速转坏下去。

    近日已经卧床不起了。

    再加上骤然受惊,又一路颠簸,抵达胥州的时候,虞太后神志涣散,已经快不行了。

    “……”

    她痛苦捂住咽喉,用力挣扎着,“滚!都滚——”

    身边的宫女去扶她,可一路气息奄奄的虞太后力气突然大起来,如躲避蛇蝎一样甩开宫女的手,她的七窍都有隐隐渗血的迹象,荣王心惊肉跳,“……母后?母后?”

    他也不能走,还得守在床前。

    虞太后嘶叫了一会儿,渐渐脱力了,她无力躺陷在衾枕里,重重喘着气,面上是一种垂死之人的铁青色,甚至比一般人还要铁青,带着一种阴霾的黑色,她是中毒而死,最后一刻,完全呈现。

    并且脂粉全部被热汗冲去,再也没法掩饰。

    好些不知情的二等宫女和嬷嬷内侍,见状个个不解骇然,惊惶对视。

    荣王心脏怦怦狂跳,他根本不想看,可他根本没法走啊。

    虞太后勉强睁开一点点眼睑,对焦了好一会儿,认出了荣王,“祈,祈儿……”

    荣王只得硬着头皮,膝行上前,他刚过去,虞太后就一把攥住他的手。

    虞太后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手背青筋暴突,垂死一刻,她神志突然清醒过来!要说虞太后一点都没有察觉身体的异常,那是不可能的,臯京还好,来了褒陵之后,身体迅速的衰败,还有中毒后的种种征兆,瞒不过她本人。

    她思前想后,没法欺骗自己,而燕殷对近年尤其这两年对她的不耐烦和冷漠浮上心头,疑心一旦起了,就按不住了,一些曾经自动认为正常的疑点就这么浮上心头。

    越想越疑,越猜越接近真相。

    虞太后双目暴突,死死攥住荣王的手,“是他,是他!”

    “他,他不是……”我儿子!

    话未说完,虞太后头一歪,气绝身亡。

    “……太后薨了——”

    死寂了半晌,惊惶一声,顿了顿,哭嚎声骤起,身边立即陷入一片大哭声中,从内间一路蔓延往外。

    荣王却哭不出来,他僵硬站着,把手从虞太后掌中抽回来。

    他不是,他不是什么?

    他心脏突突狂跳,一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以致于他连孝子都没顾得上哭,快步冲往院门外。

    “怎么样!消息回来了没有?”

    他疾声问。

    而早已侯在外头焦急踱步的黄涛,立即呈上许渐刚刚发回的书信。

    两封,一封许渐执笔,另一封则是沈箐写给他的。

    两人或简短或隐晦,但都非常清晰的,将刺青老头事情前后告知了他。

    荣王心脏险些跳出了嗓子眼,他霍掩住信,闭上眼睛!

    这个惊涛骇浪一般的消息。

    “主子,主子!”

    荣王将许渐的信直接给了黄涛,他呼吸很急促,几乎是马上,“这里不能留了!”

    “我们马上走!!”

    如果说,虞太后被下毒而死,不知情的荣王或许能保存自身,可经过刚才一幕,还有这个让人骇然的消息。

    荣王毫不犹豫,这里不能久留了,得马上走人。

    “别管了这里,我们的人,马上点齐了,立即就撤!”

    万籁俱静的夜晚,杀机无限。

    被信吓得魂飞魄散的黄涛不敢耽误,立即跑着往外奔去。

    荣王连房间都没回了,直接带着黄涛等一干心腹以及护卫,火速往外。

    他本人就是通行令,一路畅通无阻,可就在即将奔出行辕上马之际,忽听见外头一阵雷鸣般的马蹄声。

    荣王眉心一跳,立即掉头,往后门而去。

    蹬蹬蹬蹬,一路飞掠狂奔,喝退守卫一刀砍断原来的旧锁拉开后门。

    一冲出去。

    谁料,迎面而来,却是疾速的包围和奔跑声。

    燕殷的暗卫无声无息,落在荣王三步之外。

    一排铁甲禁卫分开,风尘仆仆的燕殷慢慢擡头,他脸色阴沉沉的。

    “你这是要去哪里啊?”

    作者有话说:

    芭比Q了这回……

    哈哈给你们一个超大的么么啾!明天见啦亲爱的宝宝们~(づ ̄3 ̄)づ

    最后还要感谢“sasa”扔的地雷噢,笔芯笔芯!

    以及给文文灌溉营养液的大宝贝们哒,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