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遗症
一拖拖到了将近十点，赵夕佳才吃上饭，一时之间，她也分不清这到底是晚饭还是夜宵。
过了饿的点，草草扒拉了几口后，她便没了胃口，索性放下筷子，捧着脸看江行言吃饭。
江行言扫了眼菜色，都是她和他吃饭时夹得多的菜，皱眉问她，“不好吃？”
“不是……我没什么胃口。”她有点欲言又止，“那个……”
“嗯？”
“今天的事，你不问我什么吗？”
江行言没搭腔，给她盛了一碗汤，“喝点汤。”
她看着他，自顾自地说下去，“今天那个男人，是我们组组长……我们一个学校毕业的，之前他说过喜欢我，但我拒绝了……”
他说，“我知道。”
赵夕佳喝了口汤，甜玉米的味道融在汤里，她略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你知道什么？”
他眼里的笑意明显，说道，“我没那么迟钝。”
吃完饭，赵夕佳同他一起到地下车库。
上了车，赵夕佳整个人靠在车椅上，忙了一天，她精力不支，有些昏昏欲睡地开口，“我有点困。”
江行言伸手将暖气调大，从后座拿了个靠枕给她靠着，“你睡一会。”
“好，到了叫我。”
车一路开得极平稳，赵夕佳没感到一丝颠簸，甚至过减速带时也没有晃动。她没睡着，只是靠在车椅上打盹，但她实在太累了，失去了意识，脑海里只剩下一个想法，
江行言的车开得挺不错。
刹车踩得刚好，车稳稳停在赵夕佳楼下，江行言还未出声喊她，她就睁开眼睛，眼神还有点迷蒙，望向窗外，“到了啊……”
江行言扬唇，知道她的意识还没有清醒过来，于是伸手揉揉她的头发，“这么累？”
“昨晚没睡好。”她瞥向江行言手腕上的表，快十一点了，好晚了，她问道，“你累吗？要不要上去喝杯茶？”
话音一落，气氛变得不大一样。
一秒。
两秒。
江行言还是没有说话。
赵夕佳这会儿清醒多了，意识到刚才的话有些暧昧，她笨拙地解释道，“不是……是真的喝茶……”
车里光线暗，只有路灯照进来，他半边脸隐在黑暗里，赵夕佳隐隐约约看见他的唇角扬了下。
她也跟着有些想笑，眨眨眼说道，“也不是真的喝茶……我家没有茶，只有奶茶，你要不要喝？”
她牵过他的手，把玩他的手指，义正言辞地向他保证，“你放心，才刚在一起，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说完，她擡眸想看清他的表情，小区的路灯不知什么时候修好了，可惜还是不够亮，她只能看到江行言的唇角扬得更高了。
明天一定要把路灯这事给物业说一说，赵夕佳想。
她靠近一些，才终于借着光看清了他的表情，他笑着，脸变得更加生动。大家都说他的眼睛好看，赵夕佳也这么觉得，他的眼睛顾盼生辉。
眼睛下是高挺的鼻梁，唇角轻扬着，惹人心动。
还没来得及多想，她就把自己的唇印了上去，告诉他，“亲一下。”
她学着他之前亲她的样子，先吮了吮他的下唇，很柔软。江行言只愣了一秒，立马反客为主，这次的吻不如之前的温柔，还有点凶。
赵夕佳肺活量不行，顿时觉得脑子有些缺氧，拒绝道，“不亲了，不亲了，说好只亲一下。”
江行言轻抚她的后背，帮她顺气，接着继续温柔地吻她的唇，“临时加几下。”
“加几下？”
江行言扣住她的后脑勺，“看情况。”
“……”赵夕佳抗议的声音悉数被吞咽入腹。
赵夕佳双臂圈住他的脖子，承受着他的吻，一边胡乱想着，做什么才能增加肺活量呢……
和江行言接吻的感觉很好，在密闭的车厢里，情绪更好……
但是，她有点喘不过气来了……
似乎感受到她快要呼吸不过来，江行言放开她，好笑道，“你都不会用鼻子换气？”
赵夕佳轻咳一声，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你亲我的时候，我很紧张，会忘了。”
江行言闷笑，“那你只能增加肺活量了。”
“是，”她认同地点点头，“怎么才能增加肺活量呢？跑步可以吗？可我最不喜欢运动了……”
江行言说，“不用那么麻烦，多亲几次就好了。吻接得时间越长，你憋的气就越久，久而久之，你的肺活量就会提升了。”
赵夕佳与他拉开些距离，一副“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的表情看着他。
江行言眉骨稍扬，“你不信我？”
赵夕佳没说话。
下一秒，她听见江行言假模假样地叹了口气，“刚刚是谁说，就算我骗她，她也永远相信我的……”
赵夕佳反驳，“我没这么说。我明明说的是，就算你骗我，我也乐意被你骗。”
又哄她说了一遍，江行言笑道，“不是一个意思吗？”
“有点晚了。”赵夕佳生硬地转移话题。
“嗯。”
赵夕佳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他们话题的开端是要不要上楼喝茶。她忽然想到，她邀请他上楼，又主动亲了他，他会不会觉得她在暗示什么啊。
可她真的没有。
她有点后悔，想杀了刚刚为色所迷的自己。
她急忙解释，“我没有在暗示你什么。”
江行言：“暗示我什么？”
“……我刚刚请你上楼，又亲了你，你……”
“我知道，你想叫我上去喝奶茶。”他看着她，笑了一下，“你保证过不会对我做什么的，我相信你。但是，这么晚了，我怕我对你做什么。”
赵夕佳耳根逐渐发热，声音很小，“做什么还是有点快了。”
她不是不愿意，只是觉得这样似乎有点快，开了加速器。
“嗯。”他把她揽进怀里，下巴在她鬓角处轻轻摩挲，“我不会骗你，也不会伤害你的。”
“我知道。”赵夕佳缩在他怀里说。
临近年末，大家手上都有许多事，中午吃饭孙余余向她倒了好一通苦水。
“忙哟，你说做记者，什么时候不忙啊？一年365天，简直全年无休，有新闻就得上，快赶上警察了。”
赵夕佳夹给她一个鸡腿，安慰她，“为了理想嘛。”
孙余余翻了个白眼，“什么理想啊，要真有什么新闻理想，也是上大学那会儿的事了。现在就是为了生活，我就是一新闻民工，钱少事多的……对了，你那边怎么样？忙吗？”
“一样忙。”赵夕佳耸耸肩，“前天娱乐圈地震你不知道么，昨天我们全组加班。”
“都一样，昨天我也是在家里赶稿。不过你们加班还挺有意思的，还能听听八卦，了解了解明星。哎，最近演网剧火的一小鲜肉，剧里人设特好，看得我少女心都死灰复燃了，你们采访他么？”
“方见？没和他约专访吧，有个记者招待会，不是我跟。”
孙余余羡慕，“哎呀真好，要是能让我见见他，我也愿意为他加三天班。说来说去，还是文娱版记者好啊。”
“你这是围城。明星见多了就没意思了，主要还是和团队交接，遇上好说话的团队还好……”
孙余余打断她，“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你这是还没遇到你喜欢的明星罢了，要是让你天天采访江行言，你不干？”想了想，她又纠正，“算了，这个比喻不恰当，你们采不到。”
赵夕佳认真地扒拉着米饭，没说话。
“你能别一提起江行言就露出这种迷之微笑吗？”
“……”赵夕佳收敛表情，“我有吗？”
孙余余打开手机前置，“有。眼神还挺狂热，不信你照照镜子。”
赵夕佳无辜，“我男朋友我笑笑怎么了？”
“我有时就欣赏你这种张嘴就来的人，下回我妈要是给我安排相亲，我就把方见照片拿给她看，告诉她，这就是我男朋友。”
赵夕佳噗地笑出来，孙余余又以为她在信口胡说了。
“你笑什么啊？我们下班逛街去？过几天年会了。”
赵夕佳思考几秒，点了点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