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我才没有想你折纸蚂蚁教坏处女欧阳青花解语亦舒好悍的野男人安靖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其它 > 被迫成为豪门绝望主夫 > 第十九章 不救

    以后几天,不知道什么原因,严景淮再没遇到过闻清音。

    这天上午,他在楼下等电梯时,看见闻清音从远处小跑过来。

    闻清音在讲电话,语速很快,好像在交接工作。严景淮帮她按下开门键,她连道谢的时间都没有。

    电梯才停,她扔下句“爷爷在急救”,便风一样刮出去了。

    严景淮怔愣几秒,跟着冲了出去。

    两位门神依旧尽职地站在门边,见严景淮过来,老远为他拉开门。

    严景淮才过去,听见有个女人在身后叫嚣:

    “……他都能进去,凭什么我不行……”

    他没时间好奇,闻清音正失魂落魄的站在病房窗前。

    窗户正对老爷子的病床。

    为照顾家属情绪,护士拉开了屏风。但他们的影子清晰的照在屏风上。

    他们能清楚的看见老爷子在遭受怎样的痛苦。

    严景淮想说些宽慰的话,但知道只是徒劳,于是拉闻清音在沙发坐下。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里多丝古龙水味。严景淮抬起头,闻裕明正大步过来。

    “现在什么情况。”闻裕明问。

    没人回答他。

    他也不在乎,好像只是例行公事问一句。问完之后,他烦躁的在走廊上溜达。

    又过了好一会儿,严景淮的身体已经麻了。闻裕明早坐下了,只有闻清音,还维持原来的姿势,端端正正坐着。

    好像跟里面的人较劲一样。

    走廊开着恒温空调,严景淮却觉得她很冷。他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披在她身上。

    闻清音像从睡梦中惊醒,有些迟钝地看他。

    “想喝什么”,严景淮温声问,“我去买。”

    闻清音又麻木地把脖子转回去。等了好一会儿,她说:“咖啡。”

    最近一台自动贩卖机在楼下。

    严景淮扫了码,正考虑拿什么,有位女士款款而来。

    她气质恬淡,长长的头发披散着,有种文青范。她伸出手,自我介绍,“我是闻太太。你是间间的新助理?”

    严景淮知道她不是。

    闻老爷子跟他说过,闻清音的父母在她很小时离婚了。

    他不是不懂事的小朋友,他在遍地人精的娱乐圈混日子,能猜出这人的来意。

    他礼貌的碰了碰她的手,“您好。”

    女人又问一遍:“你是间间的新助理?”

    “才毕业就到她身边做助理,你能力不错。”

    她眼睛里藏着试探。

    因为经常被这种目光看,严景淮很敏锐的发现了。

    严景淮知道她是是谁。

    她大概就是闻清音爸爸的小三。

    他不想得罪人,只是笑笑,并不接话。

    严景淮没猜错,来人的确是王矣之。

    她不悦的皱起眉头,她觉得严景淮太傲。

    一个下人,凭什么对她这种态度,凭什么!

    但为了自己的目的,她只能继续忍耐。

    她闲聊一般,问:“有女朋友吗,你长这么帅,不可能还单身吧。”

    严景淮敷衍的点了下头,王矣之却误会他回答自己的问题。

    她继续道:“平时花销不小吧,你们年轻人,用钱的地方多,现在房租又贵,——哎呦瞧我这记性,像你们这级别的助理,小闻董送房子对吧。”

    她脸上依旧是那种与世无争的笑,“听说闻清音送了舒助理一套‘新茗萃’的房子,你的房子也在那里的吗。”

    ‘新茗萃’是本市知名小区,有市无价那种。

    严景淮能猜到她的意图。

    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他真是闻清音的助理,而闻清音送他的房子不如舒助理,他一定不服气。

    一次可能不会影响他们的关系,多来几次呢。

    而这女人又是一副知心大姐姐的态度。换成真正的助理,她多挑拨几次,态度会不会偏向她?

    严景淮一直以为闻老爷子的杞人忧天,现在看来,是自己不知天高地厚。

    以后要更谨慎才好。

    因为太久没进行下一步操作,自动贩卖机发出‘哔’的提示音。

    想到闻清音还在楼上等自己,严景淮转过身,戳在在咖啡一格。

    王矣再一次误会了他的沉默。

    她走近几步,掩着嘴,很惊讶的样子,“难道闻清音没给你解决住房问题?不应该的,她对身边的人很好的。”

    严景淮叹气。他突然明白导演看自己演戏的心情了。

    真是又蠢又做作。

    他礼貌微笑,“麻烦您让开,我们小闻董还在等着我。”

    严景淮不单买了闻清音的饮料,闻裕明的也买了。

    闻裕明喝不惯罐装咖啡,很艰难的咽了一口,抱怨没人给他做手磨咖啡。

    严景淮不知道医院还提供这项服务。

    现在已经凌晨了,但凡有良心的人都不会有这种想法。

    严景淮只能微笑。

    他打算去找闻清音,闻裕明却叫住他。

    闻裕明狐疑的看着他:“你一直是男的?”

    严景淮回了个茫然的眼神,又听他说:“闻清音的助理,不是个女的吗?”

    他不确定地问,“是你吧,姓舒,老跟着闻间间。”

    要不是亲身经历,严景淮都不能相信世界上还有这种离谱的爹,连自己闺女的助理都记不住。

    他笑容更礼貌了。

    闻清音依旧是原来的姿势,呆呆看着病房。

    严景淮坐回她身边,把她的手覆在温热的牛奶罐子上。

    “没有咖啡了。”他说。

    闻清音迟钝地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的手,用有些哑的声音说了句“谢谢”,目光重新移回病房里。

    好像她漏看一眼,她的爷爷就有生命危险。

    严景淮突然想起自己的爸爸。

    他爸是车祸走的,人当场就不行了,他没受过等待的苦。

    他本来很遗憾自己没陪爸爸走完最后一程,现在想想,他爸真的很心疼他了。

    他正想着那些陈年往事,病房的门开了。

    医生疲惫地摘下口罩,“咱们又把老爷子从阎王手里抢回来一回。”

    这时窗外朝阳升起,不知不觉间,大半个白天和一整个夜晚已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惊喜来得太突然,闻清音依旧是那种带了些麻木的神情。

    闻裕明情绪也不高,他甚至没理医生。

    他对闻清音说:“我得回去洗个澡,你呢?”

    这对父女对闻老爷子脱离生命危险这件事并没有太过快乐。

    严景淮觉得干晾着医生不好,便主动作说了几句客套话。

    可医生也心不在焉,不住瞄闻清音。

    严景淮才想提醒,闻清音已经觉察。她问:“您还有事?”

    医生迟疑着说:“老爷子的情况,我们都清楚,我还是那句话——”

    “不可能,想都别想!”闻裕明反应十分激烈:“老子有的是钱,老子就是要用钱买我爹的命!”

    医生已经劝过很多次,自己也觉得没趣。但他有自己的职业道德,该说的还是得说。

    他看向更理智的闻清音:“老爷子的情况咱们都清楚。这样一次次拖下去,老爷子太遭罪了。”

    闻裕明眼睛瞪得老大,似乎马上就要打人了。

    闻清音太久没喝水了,声音发干:“我爷爷怎么说?”

    医生苦笑:“要是说得通,我也不来劝你们了。我不是吓唬人,老爷子的身体真的——”

    闻清音平静的打断他:“再说吧。”

    严景淮听明白了,医生不建议抢救闻老爷子。

    他们在讨论让老爷子去死。

    他跟老爷子相处时日虽短,却是有几分情谊的。他不明白,闻家又不缺钱,医生为什么提出这种荒谬的建议。

    而闻清音又这样冷漠。

    每次都是同样的结果,医生不再说什么,疲惫地离开了。

    闻裕明也骂骂咧咧走了。

    只有闻清音,依旧盯着病房的窗户。

    等了好一会,她缓缓站起来。

    她坐了太久,身体早麻了,踉跄一步,差点摔地上。

    严景淮忙扶住她。

    “你要见爷爷吗?”他问。

    闻清音点头。

    他便半扶半抱把人扶进屋里。

    屋里味道并不好闻,酒精味,消毒水味,微苦的药味,还有股浓浓的、皮肉烧焦的糊味。

    “是除颤器。”闻清音站在病床边,盯着**的老人,“抢救时,他们需用除颤器电爷爷的心脏。”

    “是不是和烤肉味道很像。”她声音平静,“可我爷爷是活生生的人啊。”

    “最严重的时候,那一周,他胸口的皮肤都电烂了。”

    严景淮突然明白了闻清音的沉默。

    没人比她更爱自己的爷爷。

    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握住她的手,给她一些力量。

    闻清音又说:

    “他是水手。”

    “他是家里老大,下头还有弟弟妹妹要养活,年纪很小就不读书了,跟着亲戚在海上讨生活。”

    “他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没上过学。有钱后,他给好多学校捐了奖学金。有学校趁机巴结他,要给他发学位证书,让他做荣誉校友,他很生气,把人骂一顿。”

    “他经常跟我说,我们做生意可以玩心计耍手段,但做学问不行。”

    “他很喜欢看书,一直要我好好读书。但他从不强迫我考出好成绩,他总说,只要把学问学明白就好,成绩不重要。”

    闻清音轻轻笑了,“这老头真的嘴硬。明明我每次考满分的卷子,他都抢着签名的。”

    “他身体一直很好。我十岁的时候,他带我爬泰山。我走了几步就嫌累,他就用一只胳膊抱我。”闻清音比划着,“就一只胳膊,就这么一直把我抱到山顶。”

    “他那时都六十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