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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 热词:省委书记和他的秘书们韶华打火机与公主裙·荒草园Twentine冷酷的代课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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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一早,顾璟一到大理寺便将萧旷等人打发出去排查线索。

    李逾瞧着姚征兰打开案卷,高声道:“姚兄,我瞧着你处理公务越来越熟练,几乎用不着顾璟指点了,我们也没必要与他这个大理寺正挤在一间房中了吧?咱俩搬回评事的理事房如何?”

    姚征兰望向顾璟,不知该如何回应。

    顾璟站起身,李逾道:“你随我出来。”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寺后的树林内。

    李逾抱着双臂倚在一棵树干上,眼睛看向别处。

    顾璟看了他一会儿,道:“我不反你和姚氏搬出我的阅卷房,但在此之前,你必须设法解除你自己身上的婚约。”

    “你凭什么我提此要求?”李逾恼道。

    “就凭以我她的了解,一旦得知你身负婚约,不论你如何她献殷勤,她都不会你动半点心。”顾璟道。

    “你……”听出他话语中威胁之意,李逾怒气一放即收,“我说过了,只要她同我好,我立刻去求皇祖母为我做主。你若喜欢她你便直说,不必这般咄咄逼人!”

    “我她只有同情,没有喜欢。”顾璟平静道,“从一开始我容忍她在我眼皮子底下李代桃僵,便是在弥补你她兄长犯下的过错。既如此,我便不能看着你一错再错。你说她同你好了你便去求外祖母为你做主,那你可曾想过,到时候外祖母和你爹娘知晓在你身负婚约时她便与你好了,那她在外祖母和你爹娘眼中,成了什么样的女子?外祖母和你爹娘又怎会同意让她这样的女子成为你的正室?你要我不要干涉你们之间的事,我可以答应你,但你得先让我看到你的决心。”

    少时,表兄弟两人回到阅卷房。

    姚征兰站起身顾璟道:“顾大人,我整理了一份嫌疑比较大的购香人名单,可否亲自前去走访一下?”

    顾璟伸手道:“名单给我看看。”

    姚征兰将手中名单递给她。

    顾璟看了几眼,问她:“为何你觉着这几家嫌疑比较大?”

    姚征兰张了张嘴,最后却微微低头道:“只是直觉。”

    顾璟疑惑地看了她一眼,将名单还给她道:“可以,待我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完,与你一道去。”

    “顾大人,萧旷他们随时可能回来禀报,你需得坐镇指挥,不如,就让郡王与我一道去吧。”姚征兰道。

    顾璟略显诧异地看着姚征兰,那边李逾却道:“好啊,我正烦坐在这里看卷宗呢。姚兄,我们走。”

    两人出了大理寺,骑着马经过一条无人的后巷时,李逾忽道:“你方才是不是去树林找过我和顾璟?”

    姚征兰猛的一勒缰绳,指节发白,僵坐在马上。

    “为何这般吃惊?你叫我与你一同出来,难道不是想我坦白吗?”李逾收鞭在手,侧过脸看着她道。

    迎着他的目光,姚征兰抿了抿干燥的唇舌,有些艰难道:“是,只是我一时还没想好,应该从何说起。”

    “你代兄为官之事,没什么不好说的。令你感到难以启齿的,是你听到了我与顾璟的谈话,知道了我不但知晓你的女子身份,还你心生爱慕之意,是也不是?”李逾直言道。

    姚征兰收回目光垂下眼睫,轻点了点头。

    “那正好,我,我你的这份爱慕之意,你有何想法,直接告诉我吧。”

    姚征兰并未犹豫太久便擡起头看着李逾道:“蒙郡王错爱,恕我不能接受。”

    李逾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只道:“理由。”

    姚征兰道:“我被舅家退过婚,又死过一任未婚夫,我家中长辈尚且不能接受我这些过往,何况别人?即便郡王能力排万难将我娶回去,在郡王的家人面前,我也擡不起头来。余生还长,我不想这样憋屈地过。还望郡王能体谅。”

    “若这不是借口,我可以告诉你,我是南阳王,封地在南阳,一旦成婚,便要搬离王府前往封地。我是家中幼子,父母是不可能离开王府跟我去封地住的。也就是说,除非逢年过节回王府团聚,平日里家中不会有长辈给你脸色看。若是逢年过节回王府,有人你无礼,我也不是能忍气吞声的人,到时候不回去也罢。如此,是否能让你安心?”李逾道。

    姚征兰:“……郡王,我……”

    “我知道此事于你而言发生得太过突然,又是终身大事,你不必急着给我答复。我也会尽快让家中为我解除婚约。一切都等你兄长醒来再说可好?”李逾提议。

    姚征兰想想,此刻似乎也不适合强硬地拒绝他。等哥哥醒来也好,只要哥哥没事,她怎样都无所谓。

    她点了点头。

    两人继续按着名单上的名字挨家排查。

    前两家经过姚征兰的盘问,都没发现什么问题。根据名单上的地址来到第三家时,姚征兰发现这家居然是她上次和李逾来买过蜜饯的蜜饯铺子。

    小二一见他们二人,甚是殷勤地上来行礼招呼:“二位大人,买蜜饯么?”

    “我们有些事情想找你们掌柜的了解一下情况。”姚征兰目光在店内扫了一圈,看到铺子通往后院的门边露出一小角衣袖,问道:“你们掌柜的在吗?”

    小二道:“掌柜的刚才有事出去了。二位大人与之前来店里的官爷是一拨的吗?若是,方才那些官爷已经问过掌柜的了,我们掌柜的在河口镇没有产业,家里也没有马车,只有一辆拉货用的驴车。”

    “那……”姚征兰本想说他们能否去后院看看,身边李逾扯住她的袖子,笑道:“既然差役们已经来过了,想来是没什么问题,我们去下一家吧。”

    姚征兰跟着他出门,两人牵着马走出去一段路,姚征兰道:“那掌柜的明明在家,躲在铺子通往后院的门边呢,定然有问题。”

    李逾道:“我看见了,但从伙计的回答中我们可以了解一点,这家的马车已经换成了驴车,就算我们进去把掌柜的揪出来,他矢口否认,我们也无可奈何。”

    “那怎么办?”姚征兰有些焦虑,“过了这么多天,证据本就难找了,如今打草惊蛇,只怕于后续调查更为不利。”

    李逾唇角一弯,道:“山人自有妙计。”

    两人一路向前,到了一家门面华丽的酒楼前。

    李逾将马缰交于姚征兰,道:“你在外头稍等我片刻。”

    姚征兰不明所以地接过缰绳,目送他进了酒楼。

    李逾刚进去,便有那极有眼色的闲汉凑上前来,要给他跑腿打杂。

    李逾摸出一小锭银子并一小串铜钱给他,吩咐道:“去旁边的余记蜜饯铺给我要十份杏干,十份李干,十份樱桃煎,十份回马葡萄,叫他们派人送到后巷左边第一户人家。”

    闲汉见他出手大方,忙不叠地答应着去了。

    李逾出了酒楼,带着姚征兰在酒楼后头的巷子里等了一会儿,便见蜜饯铺的伙计挎着个篮子颠颠儿地来了。

    伙计转过巷角,一擡头看到他们二人拦在路上,当时便是一愣。

    “此处没有你家掌柜的盯着,你可以与我们说实话了。”李逾道。

    伙计脸上挤出个极为难看的笑容,结结巴巴道:“二、二位官爷,小的方才在铺子里说的,便是实话。”

    李逾冷笑一声,走上前来。

    伙计被他的气势所迫,一步步往后退去,直到脊背抵上墙壁,退无可退。

    李逾食指与中指间夹了一张十两的银票,道:“要么把你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这张银票就是你的。要么,”他当着伙计的面就这么大剌剌地将那张银票塞进他前襟,“我就逮你个人赃并获,带去大理寺以盗抢罪杖五十徒二年如何?”

    伙计又怕又急,分辩道:“大人,这张银票明明是你塞进我衣服里的。”

    “是啊,是我自己塞进你衣服里的,可是到了公堂之上,我只会说,是你趁我不备从我手里抢去的。你可听说过官官相护?知道什么叫民不与官斗么?”

    伙计快哭了,“大人,你、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栽赃陷害。”

    李逾挑眉:“草民,你怎么能这样?你这是知而不报包庇凶犯啊。”

    伙计:“……”

    姚征兰在一旁看着他俩这番互动,颇有些哭笑不得。

    最后自然是伙计败下阵来。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大约八天前,天快黑了,我家掌柜的赶着马车说要去河口镇进货,待到第二日回来时,马车就变成了驴车。我家掌柜的叮嘱我,说若是以后有人问起,就一口咬定掌柜的家里原本就没有马车,只有一辆驴车。”伙计道。

    姚征兰一算,时间刚好得上,忙问道:“那你家掌柜的家里可有男子失踪?”

    伙计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啊,掌柜的和夫人就生了一个女儿,两年前已然出嫁,如今家里就他和夫人两人,并没有其他男子。”

    “那你家夫人可有相好的?”李逾问。

    “这……”伙计迟疑。

    “说实话。”李逾伸指戳了戳他胸口银票所在的位置。

    伙计苦着脸道:“其实我也不曾亲眼见过,平日里我都在前面铺子里忙着照顾生意来着。就是半个月前,有一天下午,我吃坏了东西跑了好几趟茅厕拉肚子,有一次隐约听到楼上传来男子的笑声,而当时掌柜的正在铺子里。我心里觉得奇怪,只因夫人是我姑母,我也没敢将此事告诉掌柜的。”

    “那你觉着,你们掌柜的原来那辆马车有可能去了何处?”姚征兰问。

    “应当在河口镇我们掌柜的兄长家里吧。我们掌柜的祖宅就在河口镇,往常若是出去进货赶不回来,都是住在他兄长家的。”伙计道。

    李逾问他掌柜的兄长家在河口镇的什么地方,伙计老实答了。

    “行了,回去只字不许提,务必装作没这回事。要是让我发现你们掌柜的有逃匿迹象,你便是个从犯的罪名,记住了没有?”李逾接过他手中蜜饯,恐吓道。

    伙计小鸡啄米般点点头。

    李逾挥挥手,他便如蒙大赦般转身溜了。

    “听这伙计所言,蜜饯铺掌柜的有重大嫌疑。死者,应是与他夫人私通之人。如此难以启齿之事,即便他杀了人大仇得报,想必也不好意思与他兄长详说,那马车应当还没处理掉。这样,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河口镇将马车带回,你回大理寺带人来把掌柜的夫妇先拿回去。”李逾道。

    姚征兰点头:“郡王一路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