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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征兰呆住:“我?”

    秦珏点头,“姚兄曾在酒席间挥洒墨宝,所以我对他的字还认得几分。那字条上的字与姚兄的字八成相似,署名亦是姚晔,我以为是你模仿,便去赴约。”

    “那张纸条呢?”姚征兰急问。

    “事情发生后,我脑子里一团乱,下山坐上囚车时才稍微找回一点思绪。然后我想起这张纸条,去袖中一摸,居然还在。我明白我是被人陷害了,可是这张纸条还在,说明陷害我的人并不害怕这张纸条被人发现。我担心陷害我的人后面可能还要借这张纸条将你拉下水,就、就把它吃了。”秦珏道。

    姚征兰:“……你怎么能把它吃了呢?这可是现在唯一能证明你为什么会去那间客房的证据啊!”

    被她这么一说秦珏有些无措起来,道:“我当时想着我的确没有杀人,官府应该能查清真相的。而且……我被陷害下狱受刑都不要紧,如果牵连了你,万一……”

    姚征兰明白他的意思,她毕竟是女儿身,万一被牵连下狱,一顿刑罚下来暴露了身份,后果恐怕比杀人罪名更严重。

    “照你这么说,这个人应该认识你,也认识我哥哥,否则他怎么知道用我哥哥的名义来约你?秦公子,你先想一想这样的人都有谁?”姚征兰很熟练地怀中掏出小本本准备记人名。

    秦珏思虑着道:“这人就多了,我和姚兄一共见过三次面,有一次还是在别人家的喜宴上,当时很多人在一起聊天。”

    姚征兰想了想,道:“那就先说和你比较熟悉,知道你和我哥认识,并且同你一样看过我哥写字的人。”

    秦珏点点头,给姚征兰提供了八个人的信息。这里头有和他一样是公侯府的庶子,也有经商的,还有春闱落榜在京都一边坐馆一边准备下次春闱的。

    姚征兰知道自己的哥哥交友一贯只问脾性是否相投,不问出身来历,所以曾和这些人同桌饮宴过倒也不足为奇。

    “这里头可有人与你有仇?”姚征兰问。

    秦珏摇头:“这些都是相熟的人,没有利益关系,更遑论有仇。”

    “那这些人里头有没有与舒荣有仇的?”

    秦珏依然摇头:“说实话,我们这些人凭身份都够不上与舒荣结仇。我结识舒荣,也不过是因为有一手制香功夫罢了。”

    “对了,刚才你说你认识舒荣是因为他找你制不入流的香,具体是指哪种香?”姚征兰问。

    秦珏不吭声,眼神再次躲闪起来,不敢看她。

    瞧他这模样,姚征兰猜测:“专门用来对付女子的香?”

    “我不是自愿,但是他既已找上门来,哪里由得我拒绝。我也知道这是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怪我自己贪生怕死……”秦珏既愧且悔,无地自容。

    “蝼蚁尚且贪生,你想要活着又有什么错?”说到这里,姚征兰停下笔头,思索着道:“杀他陷害你,会否就是这香惹出来的祸端?你可知,他都把这香用到哪里去了?”

    秦珏摇头:“我跟他不熟,除了第一次他亲自过来找我为他制香,后面都是他身边那个叫常青的侍过来拿香。我不知他把香用在了何处。”

    “常青。”姚征兰把这个名字记下来,喃喃道:“你不知,这个随想必知道。”

    “还有什么人可能害你,与你有仇有怨的,不管是新仇还是旧怨,你都仔细想想。”她擡起头对秦珏道。

    秦珏细细想了半晌,最终还是摇头,道:“不瞒你说,我是庶子,自幼不得宠,所以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外头,我都没有与人争执的资本,遇事一般都是能忍则忍能让则让,不轻易得罪人。若说矛盾,除非是生意场上,同行三分仇,我的香料铺生意一直都很好,许是有那看我不顺眼的。但是生意场上的人纵使看我不顺眼想要害我,也不可能采取杀了舒荣栽赃我这种手段。”

    “没错,应该不是生意场上的人,所以你一定要仔细想想。有些人不一定要你得罪他才会来害你,他觉得你对他有威胁就会来害你。哦,还有这个,”姚征兰袖中拿出那块血帕,问他:“你仔细瞧瞧,这是你的帕子吗?”

    秦珏接过帕子凑到灯前仔细看了看,复又递还给姚征兰,道:“是我的帕子。”

    “那你那身衣服,是你今天出门时穿的吗?”

    “是我出门时穿的。”

    “你可还记得,你去厢房时,大约是什么时辰?”

    “大约巳时过半。”

    ……

    阅卷房里,李逾背着双手焦灼地来回踱步,不时看看门口,嘴里不住嘀咕:“怎么还没回来?什么话要说这么久?”

    顾璟被他这番动静闹得没法集中注意力梳理案情,忍不住道:“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

    “好,我们吃饭吧,来人,赶紧去准备饭菜。”李逾停下来道。

    “现在才什么时辰就吃饭?”顾璟皱眉。

    “你让萧旷去带那许多人回来问话,你以为你待会儿还有时间吃饭?”李逾掉头就往外走,“我去叫她回来吃饭。”谁知刚走到门外就与急匆匆跑回来的姚征兰撞了个正着。

    姚征兰顾不得与他计较,伸手拨开他跑进阅卷房道:“顾大人,秦珏是冤枉的。”

    顾璟停笔擡头,问道:“他与你说了什么?”

    “他说了,约他去后院客房的那张纸条上是我哥的字迹,署名也是我哥的。他以为是我约他见面,这才去的。”

    “纸条呢?”

    “他发现自己遭人陷害,为免牵连到我,将纸条吃了。”

    顾璟:“……”

    李逾:“嗤,这么烂的借口,也只有你会信。”

    “可是这桩案子真的有疑点……”

    “所有的疑点都是因为你不愿相信人是他杀的。”李逾道,“如果你只看眼前的证据,而不去想他在你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你还会觉得这桩案子疑点重重吗?”

    “好,就只看证据,证据难道就没有疑点吗?我问你,杀人凶器刀是有了,那刀鞘呢?”姚征兰问。

    李逾一愣。

    “秦珏就算是随身带了刀,他总不可能不带刀鞘,就这么光秃秃的一把刀别在身上吧。”姚征兰道,“发生凶案的客房内,窗外廊下,所有相近的地方差役都搜过了,并没有发现刀鞘,他身上也没有,那刀鞘哪儿去了?”

    “许是……许是也被他吃了。”李逾小声道。

    姚征兰又好气又好笑,瞪了他一眼。

    李逾忙拖把椅子过来将她按在椅子上,道:“坐着说坐着说,站着多累啊。”

    “方才我问过秦珏,那块帕子确实是他的。假设是凶手杀了人之后将他诱骗到客房内,再将他砸晕,用他的帕子擦了自己脸上的血,血既然还能被干帕子擦掉,证明血点还未凝固,也就是说人刚死不久。秦珏说,他去厢房是巳时过半,我们在午时过半看尸体时,发现他瞳孔发白,巳时过半到午时过半,刚好一个时辰。我觉着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舒荣是在巳时正左右被杀的。”姚征兰道。

    “这依然解释不了他衣服上的血迹啊。”李逾道,“如果不是他杀的人,血是怎么溅到他身上去的?就算是用极其荒谬的假设来解释,假设,凶手有两个人,一个将昏厥的秦珏挡在自己身前与舒荣面对面站着,一个背后控制住舒荣并割颈杀人,让血喷在秦珏身上,那茵席上的血脚印又怎会只有一行?”

    “可以是凶手事先穿上了秦珏的鞋,杀人后再将他背下茵席……”姚征兰开了个头就停了下来,因为她意识到如果是这样,秦珏血衣上的喷溅状血点不会那样完整干净,必然会因为对方的动作而相互印染。而且,割颈之后,死者前面茵席上喷的到处都是血,如果在席子上将人背走,必然会留下一些痕迹。而事实上,现场茵席上痕迹很少,只有一排凶手转身离开的血足印,除此以外,连一点拖擦剐蹭的痕迹都没有。

    “编不下去了吧?我跟你说,只要血衣的事情解释不清,旁的不管还有多少疑点,舒荣这个案子,秦珏就是摆脱不了杀人的嫌疑。”李逾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味道说。

    “好了,先别想那么多了,等多方采集了相关之人的口供再作推断不迟。”顾璟道。

    “嗯。”姚征兰拖着自己的椅子回到自己的书案后头。

    心里想着案子的事,吃饭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李逾看着姚征兰一粒米两粒米地往嘴里塞,心中不爽,夹了一筷子糖醋鲤鱼到姚征兰碗里。

    姚征兰回过神来,道谢:“多谢郡王。”很给面子地咬了一口鱼肉。

    李逾用筷尖指着鱼头道:“姚兄你看,鱼确是有鼻子的。”

    姚征兰想起昨天早上他让她绣鲤鱼嗅兰花的事,定睛一看,鱼还真有鼻孔,就长在鱼眼内侧,偏下方一点的位置。

    “是有鼻孔,以往倒是不曾注意。”她道。

    李逾笑嘻嘻道:“姚兄,你说,这鱼既有鼻孔,那它会否与人一般,也有鼻屎呢?”

    姚征兰:“……”

    顾璟:“……”

    迎着两人恶心的目光,李逾一惊一乍:“哎呀,若是有鼻屎,那会否已经融入了鱼汤里?怪道我说今日这糖醋鲤鱼怎么有点咸……”

    姚征兰彻底绷不住了,离席而去,顾璟亦然。

    李逾瞧着两人败走,得意地挑了挑眉梢,一个人慢条斯理地继续吃饭。

    天擦黑的时候,顾璟要求萧旷带回来问话的大部分人都已到了大理寺院中,分成两堆聚在一起窃窃私语。还有几个不在家的差役们还在外头寻找。

    顾璟站在阅卷房内,透过窗口看着院落中的那两堆人。

    姚征兰在一旁问道:“顾大人,先问哪一拨?”

    “先问与舒荣同登秋霞山的那拨人。”顾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