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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来,自打来了都城之后,姚征兰还未正经逛过街。都城到底是都城,便是一个夜市,看上去已是比太原府的街市热闹繁华多了。

    姚征兰爱热闹,在太原府时经常扮作哥哥的模样和玉薇她们偷偷上街。脑子里回忆着当时的情景,脚步不自觉地转入街旁一家金铺。

    铺中伙计极有眼色,一见两人便知是不差钱的主儿,忙上来招呼:“二位公子是给女眷买首饰,还是给自己买首饰?”

    姚征兰猛的回过神来,忙道:“看看簪子,男子戴的。”

    “这边请。”伙计引着两人来到左边,“不知二位想买什么样的簪子?金簪,银簪,还是玉簪?”

    姚征兰道:“看看玉簪吧。”既来了,顺道给哥哥买根簪子也好,祈愿他早日醒来。

    伙计引两人来到摆放玉簪的柜台边,姚征兰一眼就相中一根通体雪白,顶上雕如意纹的簪子,拿起问伙计:“这个怎么卖?”

    伙计道:“承惠三十八两银子。”

    姚征兰从内袋中拿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给他。

    就在伙计去给她找银子的档口,顾璟对她道:“这根簪子挺好看的,自己戴吗?”

    姚征兰微微张嘴,刚想说是买给哥哥的,突然想到刚才在他面前说心仪郡王,那是不是也该做些什么事情来增加一下说服力?于是话到嘴边就变成了:“送给郡王的。他那日在清净寺打人是为了替我出气,害他受苦一场,我赠他一根簪子,也算正常吧?”

    顾璟道:“他替你出气入了大狱,你已去狱中探望过他,还给他喂饭。他举止不妥你也不曾怪他,如今还买簪子给他,表现得太明显了。”

    姚征兰:“啊……这样啊……”她太难了,既要让顾璟误会她喜欢李逾,又不能让李逾误会她喜欢他,这其中的度该怎么把握啊?

    这时伙计拿着银子出来,姚征兰刚想说玉簪不要了,便听顾璟问伙计:“还有与此一样或相似的簪子吗?”

    伙计将找银给了姚征兰,殷勤道:“可巧这种样式的簪子我们掌柜的进了两支,我这便去将另一支拿来。”

    顾璟将另一支玉簪买下,对姚征兰道:“如此你既可以送他簪子,也不必担心他看出什么。”

    “难道跟他说顾大人的簪子也是我送的?那、那这根簪子也应该由我来买才对。”姚征兰又要掏腰包。

    顾璟制止她道:“只是为了不让他看出端倪而已,又怎能真的要你送?反正簪子是我自己戴的,我自己付账天经地义。”

    姚征兰欲哭无泪,这……事情的走向与她的设想完全不一样啊。

    两人出了金铺,姚征兰一擡眼,看到街上举着糖画走过的孩子,停下了脚步。

    她想起柳洪家里那根糖画签子。

    当时柳洪趴在地上往门口爬,知道自己爬不到门口了,伸直了胳膊指向门的方向。

    那根糖画的签子掉在门侧没人注意,若是柳洪死之前拿到了那根签子,将它握在手里,那签子的意义,是不是就完全不同了?

    一个男人,买了一根糖画,若说他喜欢吃,为何又吃得不干净,签子上还沾着许多糖?若说他不喜欢吃,那他为何又要买呢?

    “怎么了?”顾璟见她出了店门就望着街上发呆,看来看去也没看出有什么值得发呆的人或事,侧首问她。

    姚征兰回过神来,有些着急道:“抱歉顾大人,我怕是不能陪你去吃晚饭了,我想回大理寺一趟。”

    “何事?”顾璟问。

    “关于那把刀鞘,我想去验证我最后一个猜测。”

    “同去。”顾璟回身往大理寺的方向走。

    “不必了顾大人,不一定会有结果的,你还是先去吃晚饭吧。”

    “公事要紧,没有结果又如何?不过是晚一些吃饭罢了,同去。”顾璟不容置疑道。

    姚征兰只得与他一道折返大理寺取了马匹,策马飞驰到柳洪所住的房子附近,绕了几圈,发现两条巷子以外有一条小河,河上一座石桥,石桥那边就是夜市。

    石桥桥头就有个卖糖画的小摊。

    姚征兰和顾璟牵着马走过去,问那头发花白的摊主:“请问你这摊子白天也是摆在这儿吗?”

    摊主笑呵呵道:“是啊,我在这儿摆了二十年摊子了,从来没有挪过地方。这位公子,来支糖画?”

    姚征兰点点头,拿出几枚铜板买了两支糖画,递给顾璟一支,继续向那摊主打听:“那您认识柳洪吗?”

    摊主想了想,摇头道:“不记得这号人物,他长什么模样?”

    姚征兰比划着描述一番,摊主还是说没印象。

    姚征兰失望。

    一旁顾璟插话问道:“这两天可有男子单独来你这买过糖画,而且就在附近吃的?”来的路上姚征兰已将事情跟他说过一遍,既然柳洪回家时已是傍晚,回家后再没出来,那刀鞘只能是藏在他回家的路上,也就是白天藏的。

    若是就藏在这卖糖画的附近,那他必然也要借着买糖画吃糖画遮掩一下,不然青天白日的藏一把可能带血的刀鞘岂不是太招眼了?

    摊主拍腿道:“你这一说我想起来了,大前天,是有个男子单独来我摊上买过糖画。买了糖画他就在我摊子旁边走来走去,身上还挎着个包袱。后来他就坐在那边的桥墩上吃糖画,吃着吃着突然把身上挎着的包袱扔进了河里,我还以为遇着个疯子。”

    顾璟和姚征兰扭头看向摊主指过的桥墩,姚征兰跑过去一看,桥墩下面就是个桥洞,她蹲下来伸手到桥洞里去掏,手指碰到一个冷硬的物件。收回手,她从袖中拿出帕子包在手上,再次将手乆拾光伸进桥洞,从里头取出一把刀鞘来。

    “顾大人,你看,刀鞘!”她欣喜地举起刀鞘给顾璟看。

    顾璟眉眼如月地点点头,这个案子总算是有突破口了。

    可就在此时,变生肘腋!

    一柄飞刀借着夜色掩护向姚征兰照面而来!

    姚征兰此刻就站在桥上,若是中刀,且不说死不死的,定然会翻到河中去。

    事出紧急顾璟也来不及多想,身上也没带武器,只得徒手去挡,上臂一阵疼痛,带血的飞刀掉在了桥上。

    顾璟在挡刀的同时已经挪动步伐,刀落地,他人也已经严严实实地挡在了姚征兰身前,谨慎四顾,

    姚征兰此刻才回过神来,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伟岸身影,又是后怕又是后悔。她早就猜测霍廷玉的身后可能有个组织,找到刀鞘之后为什么要得意忘形?连累顾璟和自己一起身陷险境,现在怎么办?

    桥两边黑黢黢的,暗夜中一把飞刀的动静还不足以惊动旁人,夜市上小贩叫唤行人悠哉,一切如常。

    顾璟垂在身侧的手,鲜血沿着指尖急促滴落。

    从顾璟方才的身手来看,他绝对是会武的。姚征兰在他背后小声道:“顾大人,你带上刀鞘先走吧,不要管我。”

    “不行。”顾璟还在警戒四周。

    “刀鞘不在我身上,他们大概也不会再对付我了。”姚征兰急道。

    “不行!你现在跟在我后面,挪到马匹那边去,上你的马。”顾璟道。

    “好。”姚征兰不想在这个时候与他争执,见他不同意她的提议,便听他安排。

    两人刚一挪动步伐,另一边突然飞扑过来三条黑影。

    顾璟一把将姚征兰推到糖画摊子那里,伸手抓住一名黑衣人的胳膊便是一个抡摔。

    眼看顾璟被三人围攻,姚征兰知道自己留下来也只有拖累顾璟的份,咬咬牙向自己的马跑去。谁知又一名黑衣人手持短刀斜刺里一刀划向姚征兰的脖子。

    姚征兰险之又险地仰头避开,尖叫:“顾大人!”

    顾璟一分神,被人后背一脚踹得一个踉跄,他也顾不上。眼看那名黑衣人对姚征兰又出杀招,他掏出之前买的那根玉簪向黑衣人射去。

    黑衣人听到破空之声闪身躲避。他趁机前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扭住他的胳膊夺了他的短刀,一手握刀一手将惊魂未定的姚征兰护在身后。

    四名黑衣人见突袭失败,面面相觑一番后,跑过那座石桥瞬间消失在夜色中。

    顾璟也不欲在此多留,和姚征兰一前一后上了姚征兰的马,两人共乘一骑向大理寺疾驰而去。

    路上未再遇险。

    到了大理寺,姚征兰才发现顾璟的右手几乎被鲜血给染红了。

    小吏不知道顾璟还会回来,已经走了,姚征兰去水房打水来给顾璟清洗伤口。

    撸起袖子,右小臂上一道伤口足有两寸长,像张嘴似的微微张着,露出里头深红的血肉,还在流血。

    “啊,这么严重?要不我们去找大夫吧。”姚征兰有点被吓到。

    “这么晚了,上哪儿找大夫?没事,你把药和布拿来,我自己处理。”顾璟道。

    “不行的,这么长的伤口,一定要缝合后再上药,不然止不住血,还会留下很大的疤。”姚征兰蹙着眉头道。

    顾璟看看自己臂上的伤口,默了一瞬,问姚征兰:“这个你能帮我缝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