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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惊悚 > 绘灵师(画师) > 旧宅(一)

那是个很温馨的小房间,堆著各种松软的抱枕,衣橱上推放着各式各样的布娃娃和熊宝宝,床铺铺着松软的羽绒被,有种躺上去就会被轻柔的包围起来的感觉。

 

床铺上躺着一个小小的身躯,紧闭着双眼、轻浅的呼吸,显示这个房间的主人正深深的熟睡中。

 

远处传来轻缓规律的脚步声,慢慢的靠近房间,直到在房外站定。

 

一个穿着黑衣黑裤的男人走进房内,手里还托抱着一个穿着粉色睡衣的女孩。

 

男人将女孩轻轻的和床上熟睡的人并排放置在床铺上,动作轻柔的将被子盖在女孩身上,似乎怕轻软的羽毛被压坏了女孩一样。

 

女孩苍白到毫无血色、甚至有点泛青的肤色让她看起来就像尸体一样,仔细看的话,可以发现女孩的胸口一点些微的起伏都没有,根本就没有呼吸。

 

男人转向另一边,同样爱怜地拨了下熟睡中人儿的额发,“瞧你,这么贪睡,老是要我东奔西跑的伺候你。”又抚上女孩尸体细嫩的脸颊,“看,我这次弄到的好东西,比以前那些瑕疵品好多了,再弄坏我可是会生气的。”

 

说着,男人伸手探进熟睡人儿的胸口,小心翼翼、轻缓地捧起一个发着微光的魂体,而原本那熟睡的人则在他的动作间,粗喘几下后吐出最后一口气。

 

一挥手,将已经成为尸体的身躯被毫不留情地推下床,沉重地落在地上发出碰撞声,男人的表情连变动一下都没有,只是专注于手上的东西。

 

男人用跟刚刚同样轻柔的动作把魂体放在女孩的胸口上,缓缓的按入女孩体内。

 

女孩开始轻轻浅浅的呼吸,脸颊上也开始出现血气的红晕,不再是尸体般的青白肤色,长长的睫毛不知是因为做梦还是因为将醒而颤动着。

 

“似乎很合身,”男人露出开心的微笑,在女孩额上落下一吻,“太好了,花那么大的功夫弄来这个容器,总算是有用的。”

 

女孩的睫毛轻颤两下,让男人更加爱怜的躺到她的身边,连被带人搂抱在怀中。

 

“放心吧,我一定会治好你的,”男人将脸半埋入女孩的发丝中低喃。

 

房间门外,一名少女正缓步朝着这个房间走来。

 

走在幽暗的空间里,少女踏着没有声响的步伐,几乎没有照明的走道只有边缘隐隐约约的黄色微光可以看到脚边的情况。

 

到了尽头的房门前,少女只是轻轻的敲了下门就推门走进去,只见一名男人正扶著熟睡中的女孩靠在床边,小心翼翼的梳理那头乌黑的长发。

 

少女环视了一下这个充满梦幻公主风的房间,忍不住搓了下手臂上汹涌而起的鸡皮疙瘩。

 

“我比较喜欢上次你布置的那个风格。”少女直接往沙发上一坐,调整了下姿势后,干脆把背后充满蕾丝跟荷叶边的靠垫拿出来丢在一边,才舒服的躺下去。

 

“女孩子不是都喜欢这种模样的房间吗?”男人带点宠溺的语气说,却没有责备少女的意思,“都准备好了?”

 

“差不多,”少女拿起旁边的雕花玻璃罐子放在腿上打开,拿起里面的饼干吃,“这个身体不好吗?我看很合适啊,长得又漂亮。”

 

男人不回答,只是微笑着将熟睡的少女轻轻的躺回床上,仔细的盖上羽绒被,转身面对着沙发上的少女。

 

“你准备好了吗?”男人只是温和的淡笑着,却让沙发上的少女有种紧迫的威压感。

 

“好了好了,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把玻璃罐随手丢在沙发上,少女起身把身上的饼干屑都拍在舒适的长毛地毯上,走到床边抓住地上已经没有声息的那人的脚,像是拖行李一样往外拖。

 

“小心点,别出错了。”在少女跨出房门之前,男人淡淡的提醒著。

 

“哼。”少女任性的把头一甩,大步的跨出房间,却不忘轻手关上房门。

 

男人苦笑着摇头,坐回床边侧身半躺在熟睡的女孩身边,一手支著头、另一手轻轻的替她勾开脸颊旁的发丝。

 

“那孩子越来越调皮了,你说是不是,阿蛮?”

 

“不过我们小时候也不比她差,你说对吧?”

 

“坏主意可是我们一起想的,如果你想都推给我,那可是不行的。”

 

女孩沉沉的睡着,男人却不厌其烦的一句一句像是在对话一样的对着沉睡的女孩絮絮述说。

 

“阿蛮,阿蛮…到底什么时候,你才会重新醒来呢?”男人轻轻的抚摸女孩丝缎一般的黑发,脸上的表情带着些许哀伤及怜惜。

 

“阿蛮。”

 

深深地、近乎叹息的、将这个名字含在嘴中,就好像只要这么做,这个名字的主

人就永远不会消失一样。

 

“阿蛮,”

 

“我会让你醒来的。”

  

 

分隔线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规律的电子铃声在房间里回响起来,床上用被单把自己卷成一个毛毛虫条的人似乎完全没听到,动也不动的酣睡。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铃声在锲而不止的努力后,床上的毛毛虫条终于蠕动起来,从被单缝隙中伸出一只手来摸索著铃声来源。

 

“嗯…”好不容易摸到了发出铃声的闹钟,手掌不熟练的摸了几下没能将闹钟关掉,床上的人才勉强自己抬起头来看准了目标关掉响个不停的闹钟。

 

关掉闹钟后,睡意基本上也都跑光了,洗墨拖着身体从床上坐起,疑惑的翻看手上陌生的闹钟。

 

他的生活一向规律,根本就不需要闹钟提醒,就算要看时间,也有墙上的挂钟可以看,根本就不用这种床头闹钟。

 

这个闹钟是哪里来的?

 

洗墨打着呵欠将闹钟放回原处,才拉开缠在脚上的被单,模模糊糊的下床走没两步就不知道踢到什么东西翻倒了一大叠,还是他手脚快站稳了才没连人一起摔倒。

 

这一摔洗墨才发现自己身处的房间根本不是那个充满陈旧木头香气的大宅房间。

 

大约三坪多的房间里靠墙摆了一张书桌一张电脑桌,桌子的对面放的是一组简单的单人床;床脚边则是一组组合式衣柜,上面从上到下堆满了冬夏季的衣服,旁边吊着的衣架也可以看到夏季跟冬季的外套挂在一起。

 

书桌、电脑桌上都堆满了纸张跟书籍,甚至地板上也叠著一叠叠的漫画、电脑用书等等,刚刚让他差点跌倒的就是其中一叠。

 

我在哪里?

 

洗墨困惑的环视这个陌生的房间,可是不知为何却又感觉到熟悉,似乎这个房间他已经住了许久一样。

 

跨过地板上的书,洗墨拉开书桌边的窗帘,刺眼的光线让他不适的眯上眼后好一会才适应。

 

等眼睛没有那么酸涩了,洗墨一眼就看到放在床头的眼镜,拿起来戴上后把整个房间看的更清楚。

 

虽然在地上看到自己上课用的背包,以及自己平常外出时穿的外套,但是洗墨还是觉得莫名的诡异,一点都想不起自己到底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洗墨记得,暑假快结束前他接了一个修补画作的工作,因为画主不愿将画送到外地,所以必须到外县市画主的家里去修补,由于是暑假期间于是洗墨便带着水子一起去顺便完了几天,好不容易交件以后抱着水子回到家已经很晚了,宅子里一点灯光都没有,闭眼趴在树下睡觉的狻骑抖抖耳朵皱下鼻子,抬起头来望向洗墨。

 

轻手轻脚的走进屋里,把睡得正熟得水子放到床上,狻骑跟在洗墨身后挤进门里,趴到床脚下把头放在床上挨着水子;洗墨则放下东西拿衣服到浴室随便冲个凉,换身清爽的衣服趴上床就人事不知了。

 

难不成是龙野趁我睡着以后把我挪到别的地方去了?洗墨抓抓头,抓起地上的背包以及外套翻看,钱包证件什么的都在里面,一样都没有缺。

 

虽然想就这样偷偷地出去,但是身上只穿了一件薄T恤及内裤,洗墨没有勇气就这样奔放的出去让人看,只好在衣柜上翻找看看有没有自己能穿的衣物先暂借一下。

 

翻了两下他就觉得不太对劲,这衣柜里的衣物越翻越眼熟,似乎每件都是他收在大宅那红木衣柜里的衣服,甚至在最深处翻找出高中的体育服,上头缝得歪歪扭扭的学号牌正是自己捏著针缝上去的。

 

洗墨放下衣服,转身抓起地上的一本教科书,翻开来就看到自己熟悉的字以及笔记过的地方;连续翻了几本书,上面都有自己标记上的名字甚至涂写过的痕迹。

 

龙野或许会半夜的时候将他用被子打包起来带到别的地方去,上回有次睡到冷醒发现他跟水子都被带到山顶上等著看日出,两个人就包着一条凉被抱在一起瑟瑟发抖,龙野那个神经病就只穿件吊嘎跟牛仔裤连抖都没抖一下。

 

但是龙野不会那么大费周章的将他房间里的东西全部带过来,以他的说法就是:英雄好汉光着来光着去,给条被子就算给你面子了。

 

那到底是谁把他跟他的东西全部搬到这个房间里来的?这里又是哪里?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洗墨左手抓着书右手拿着裤子还没想出个所以然,门上传来了敲门声。

 

“洗墨?”门外随着敲门传来一个女性的声音,“洗墨?你起来了吗?”

 

洗墨反射的想回应,却不知道该回答外面那人什么。

 

“柳洗墨,你上课要迟到了,还不快起床!”门外原本温和的声音突然一转,催促的敲门声又急急的响起。

 

“好…好!我起来了!”洗墨只好胡乱回答一下,匆匆忙忙的抓起折叠好的衣裤换上。

 

门外那人听见洗墨的回答似乎满意的走开,洗墨换好衣服后拿起上课用的斜肩包包翻找出钱包,打开来确认提款卡、证件等等的都在里面,甚至钱包里面的现金余额都跟记忆中里一样才松了一口气。

 

收好钱包,洗墨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往外探看,门外一眼就可以看到收拾整齐洁净的客厅,再往里面看不到的地方隐约可以听到说话跟餐具的碰撞声。

 

洗墨一边打量著环境一边走出房间,走廊左边走出来不远就是客厅,靠着沙发椅背的矮柜上立着一整排相框,走廊右边是一间铺着褟褟米的和室,大开的纸门让人可以看到里面角落摆着一张和式读书桌以及折叠整齐的被铺,从尺寸看上去是像水子一样大小的小孩所使用的。

 

“洗墨,”身后传来女人的叫唤,洗墨转身,一名看上去非常熟悉却又陌生的妇人带着有点责备的表情看着他说,“快来吃早餐,你不是要送妹妹去幼稚园?”

 

洗墨瞪大了眼睛看着妇人转身走进厨房,嘴里喃念着什么可是并没有说出声音来,就这样盯着妇人的背影让厨房的橱柜给挡住。

 

猛地转身更仔细的观察四周环境,还走回刚刚的房间绕了一圈走出来,洗墨充满了震惊以及困惑的原地打转,怎么样都想不出自己为何会在这个地方。

 

龙野就算把他搬到玉山顶上都不可能把他搬到这个地方来,而他自己更是已经将近十年没有再靠近这间房子了。

 

“柳洗墨,你不要再拖了!快来把早餐吃一吃送妹妹去幼稚园!”

 

洗墨顿住脚,很明显的从厨房传来的叫唤声已经开始失去耐心;虽然有满脑子的问题,洗墨还是深吸两口气,慢慢的绕过沙发往厨房走去。

 

走进厨房,长方形的餐桌边坐着个陌生的小女孩,正抓着抹了果酱的土司一小口一小口啃著,坐在另外一边的人手里端著一杯微微冒着烟的马克杯,正专注的盯着桌上一本翻开的书看。

 

洗墨看了一下正在炉子前忙碌的妇人,默默的走近餐桌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正在看书的那人发现洗墨,抬起头来和洗墨正好四目相对。

 

看着那对熟悉的眼睛,洗墨僵硬的做出自己觉得算是个笑的表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