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韵佳傻眼，想想又觉得不对，订位的人不是学姐吗？为何变成诸葛长斌了？
还是订位的人原本就是诸葛长斌，那这样应该会订三位才对？
不对，还有大四的直系，但大四的直系怎么没来？
越想疑点越多，答案也只有诸葛长斌能给。
“老师问我要带男的还女的过来，我说女的朋友，他可能听错了。”诸葛长斌不急不徐。
“你真的越来越像老师了，到底是多喜欢他呀？”师母瞪眼，也让佟韵佳好奇起这位老师的气质长相。
“我从小就是这样，或许就是物以类聚，毕业后才一直跟老师联络到现在都没断过。”诸葛长斌笑着说：“只能说师母太喜欢老师了，所以看到几分相似的人事物都会直觉联想到老师身上。”
“这么说也有道理。”师母就这样被说服了。
佟韵佳从中得到了一些小资讯，像师母的个性很好哄，只要祭出老师，什么都好谈。
再者，老师并不是武德大学的教授，反而是诸葛长斌高中或国中的老师，年纪并不算老。
从诸葛长斌的身上可以看出老师的影子，相对的，从老师身上也能看出诸葛长斌的形象来，对方年岁过高的机会不大，而且各方面都维持的很好。
“鸭鸭。”突然一名男子走向他们这桌，温润的嗓音轻扬地喊著。“怎么送餐送到整个人都不见了？”
“老师！”师母像个少女似地雀跃回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对来人有无限的喜爱。“我在跟长斌还有他女朋友聊天──啊！”师母抬手修正。“是女的朋友，但我不相信，他以前都没带过女的朋友来找我们。”
“老师。”诸葛长斌站起来打招呼。”
师母的话让佟韵佳十分无言，然后老师的模样也让她错愕了一段时间，愣了几秒钟才后知后觉地跟着站了起来，却不知道该不该跟着喊老师。
“都坐下吧，你们今天是客人呢。”老师拍了两下诸葛长斌的肩膀，看向佟韵佳。“你好，我是长斌国中三年的导师。”
“老师好。”佟韵佳向他点了次头，才在他安抚的笑容里坐下。
他跟诸葛长斌的长相还是有些差距。如果诸葛长斌的长相是放，老师的长相就是收，如星光般的温雅，不会有灼伤人的热度。
真要说他们相像之处，应当就是气质了。
沉稳优雅，笑容如抚过树梢的清风，仿佛世间没什么难事一样，再大的烦恼，到他们面前都像照了阳光的雾气一般，烟消云散。
“我太太没吓着妳吧？她这种人有什么说什么，并无恶意，你别放在心上。”
“没关──没事、没事。”佟韵佳临时换了种说法，总觉得没关系好像上对下再说的，不太妥当。
“师母还是一样直白。”诸葛长斌笑意淡雅地说。
可能是因为受了师母的话影响，连带的她也觉得诸葛长斌笑起来跟老师好像，只是以她对诸葛长斌的戒备来评断，他的笑容还掺了别有居心。
师母皱眉。“我怎么觉得你在骂我？”
“冤枉，我可没有这意思。老师，你可得帮我说话。”诸葛长斌向老师求助，语气可怜兮兮的。
不过一听就知道是装的。
“好了，别逗你师母，小心我生气。”
“是。”诸葛长斌两手举起，故作投降，看得出来他们三个人的感情很好，才能这样互开玩笑。
从小到大，老师之于佟韵佳就是老师，无非再有更一步的交流或亲近，能跟老师说说笑笑，私下还有往来，甚至认识到他家里的人，她更是不敢想。
“好了，你们是来吃饭的，以后有空再过来找我们聊天。”老师一手搭在师母腰后。“鸭鸭，该回去忙了。”
“嗯，不打扰他们约会。”师母点头，对佟韵佳说：“长斌是个不错的孩子，只是太老成，不活泼。”
呃……这叫她怎么接话？
佟韵佳掉进尴尬深渊，脸色七红八紫的，憋得有点厉害。
“谢谢师母。”诸葛长斌与老师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无奈跟些许趣味。
待老师跟师母离开，诸葛长斌才跟佟韵佳解释：“师母的想法很单纯，正因为如此，她认定的事情很难改变，只要是无伤大雅的事情，我跟老师都不太会纠正她。”
这种事无伤大雅吗？
还是觉得师母认定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所以纠不纠正都无所谓，免得越解释越糟糕？
“那个……”佟韵佳也不晓得该如何处理这种事，总不能追上去说到师母扭转想法吧？“师母不会跟其他人说吧？如果只有师母误会还好，万一传到学校就惨了，你能不能跟师母说一下别跟其他人说？”
“放心吧，师母不太习惯跟陌生人交流，要不是误会你是我女朋友，她根本不会出来。”诸葛长斌像是想到什么往事，停顿了下，随即笑了开来。“就像她一直以为我欣赏像老师那样的男性，我已经解释好几年了，她还是深信不疑，但她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这件事，你还是头一个知道的。”
说起这个，佟韵佳就一肚子疑问。
她不是个非把好奇的事通通解开的人，但这事真的让她忍呀忍的，忍到快变成一个嗝打出来了。
“看你的表情，好像不相信我说的话？”
“呃……”有这么明显吗？
佟韵佳心虚地揉了把脸，反而把诸葛长斌的笑容揉得更深了。
“我不否认我很欣赏老师，但没有那方面的想法。”诸葛长斌以拇指抹了下唇，也觉得这件事情很有趣。“师母只是太喜欢老师了，喜欢到过于接近他的人她都防备上几分，要是我真的对老师有什么非分之想，师母根本不会让我踏进这里，也会禁止老师跟我联络。别看老师一派淡然，好像什么事都无所谓的模样，他可是我们国中出了名的疼老婆，没上过他的课的学生都知道。”
“说的也是。”佟韵佳一下子就被说服了。
不是她世面见得少，而是她家就有一对实例。
她那对活宝爸妈就跟师母的状况没两样，明明就没什么事，硬要把吃醋当情趣，老是一个耍脾气一个哄，两个加起来都八十几岁的人还在抓青春的尾巴。
“先吃吧，等下再说。”诸葛长斌怕她不敢动，先拿起叉子来等她，并未先用。
佟韵佳紧张到不知道饿，见他动了叉子，也乖乖地有样学样。
然后两人就互瞪了。
“呵。”诸葛长斌不由得低笑，缓而优雅地吃起凉拌前菜。
他用餐的姿态高雅贵气，而她吃起来就跟羊咩咩嚼草没两样。
算了，跟诸葛长斌一起吃饭，再好吃、再精致的食物吃起来确实跟草没两样。
佟韵佳食量不大，又没有太多的饥饿感，第二道菜吃不到一半，她就觉得差不多了。
换作其他人，眼前坐着诸葛长斌，不饿都能吃下两碗白饭。
佟韵佳举著叉子，没再往嘴里送食物，反而观察起餐厅的摆设。方才太紧张了，根本没心思细看，这回一抬头，就看见满满的猫头鹰木雕，高矮胖瘦，喜怒哀乐都有。
就连她使用的叉子木柄上都有Q版的猫头鹰。
“发现了？”诸葛长斌轻啜开水，一边笑着看她。“师母是木雕师傅，只刻猫头鹰。当初老师餐厅换地点时，我跟师母就一起设计了些餐厅里的用品，像是碗盘、汤匙、叉子、面纸盒、名片匣这些。”
原来这是诸葛长斌设计的叉子！
涂伶莤应该不知道这件事，不然早吵着要来这里朝圣瞻仰了。
不过撇去诸葛长斌的光环不说，这叉子的质感真的非常好，握起来的重量不会头重脚轻，也不会有过于单薄而给人廉价的感觉，绝对都是经过计算，而非大工厂惯用模具灌出来的。
手柄选用的木头并未经过太多打磨，保留了原始的纹路，师母直接在上方雕刻，就像在蹲踞在树上的猫头鹰，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她拿起汤匙端详，上方的猫头鹰完全不一样。
叉子上的是蹲踞，汤匙上的是两条腿岔开，豪迈地坐着。
她不禁吃惊，脱口问：“师母不会一支一支雕刻吧？”
“是的。”诸葛长斌似乎很喜欢她吃惊的神色，支颚看她的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璀璨。他细声说：“出于对雕刻的热情，出于对老师的爱。其实很多人不懂为什么老师会选择师母，因为师母除了雕刻，什么都不懂，人情世故一窍不通，每每得罪人都要老师出来收拾，可他们都不知道在他们眼里没什么优点的师母，用最好的自己，无私地喜欢老师。”
佟韵佳握著汤匙，突然懂了一件事。诸葛长斌欣赏老师，也羡慕老师的感情。
唉，为什么她遇到的诸葛长斌都像个人呢？
“不过这不是我要跟你说的。”他突然换了个语气。“你觉得商品设计系的核心是什么？”
浮游生物脑洞区──
诸葛长斌：你觉得商品设计系的核心是什么？
佟韵佳：……你想让我说是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