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因为签约而造成的分歧与不愉快，诸葛长斌毫无保留地告诉诸葛长洵。
研发经费改由平台集资，授权数量只有预购量加一成上限，做完这一波，所有的设计通通都让庞显振打包带走。
诸葛长洵听完后，沉默好久，很想点一杯加冰可乐从诸葛长斌脑袋浇下去，看会不会冒烟。
烧傻了吧，这孩子。
“你是猪吗？”诸葛长洵左思右想还是想不出什么委婉的形容词，索性心随口动。
诸葛长斌有气无力地看了自家大哥一眼。“你在夸奖猪吗？”
“不，我是夸你肉质好。”诸葛长洵敷衍地翻了下诸葛长斌带来的资料，淡然地说：“被自己人咬一口的感觉如何？”
“你觉得呢？”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诸葛长斌翻了个白眼。
“规矩本来就是订来好做事的，工作场合上讲人情只是大开方便之门，让人用人情勒索你。”诸葛长洵当然气，不过生气没什么用，及时停损才是硬道理。他转着茶杯，状似漫不经心地问：“那两个人，你之后有什么打算？”
诸葛长斌敲著桌子，好像不太愿意面对这个问题。
“上一次当，学一次乖。”诸葛长洵呡了口茶，蹙眉搁下。“你以为你有多少肉可以割？想说事不过三，张庭芸还有第二次机会吗？”
“没有，我只是……”诸葛长斌耙了下头发。“我只是还没想到那里。”
“人是会随时间麻痹的动物，不快点决定，再过一阵子你就懒了，到时候又拿肉请对方割。”诸葛长洵认真地说：“你不能否认部分人类犯罪是被诱惑的，明明知道不可以，又抵挡不了外景的诱惑。就像你不想吃宵夜，闻到盐酥鸡的味道还是会忍不住想买个一、两百过个嘴瘾。”
诸葛长斌哭笑不得。“可以不要用这么Low的比喻吗？”
“你这头猪是看不起鸡肉吗？”诸葛长洵嫌恶地看了他一眼。“老幺，别给人得寸进尺的机会，尤其在你妥协了之后。”
诸葛长斌不是不懂这些道理，就只是单纯想逃避个几天，只是诸葛长洵对于协商结果不太满意，没有确定庞显振跟张庭芸的去处跟后续安排，是不会放过他的。
更何况跟庞显振签约还是诸葛长洵提出的要求，连最基本的合作诚意都没有的人，在他眼里看来跟吸血的蚂蟥差不了多少。
诸葛长斌整个人都快贴上桌子了。
“如果他们还有羞耻心，不会对你的安排有太大的反应；如果他们坚决不接受还认为你没品，这种人不快点划清关系，你以为你的分量有大到可以做成腊肉过年吗？”诸葛长洵徐徐道。
看了今天猪肉是关键字，少不了也删不掉了。
诸葛长斌叹气，揉着脸说：“阿振明年复学，差不多也要找公司实习了，他想透过Bluee卖东西就得按照规定走。至于庭芸……我应该不会让她再接触决策层，也会把她手上的工作接回来。”
诸葛长洵不满意这个答案，追问他：“什么时候要跟张庭芸说？何时要把工作接回来？一周内办得到吗？”
“大哥，我们现在在赶平台的前导短片，再给我点时间吧。”诸葛长斌哀嚎。
“也给张庭芸时间卖惨？你心软了怎么办？”诸葛长洵还担心：“如果你的准女友心软了，帮她讲话怎么办？”
想到佟韵佳帮自己讲话，诸葛长斌头上的乌云立刻消失的一干二净，笑得用诸葛长洵的话来形容就是恶心。
“夜长梦多，我希望你今天就讲。”诸葛长洵直接画了时间线。“别忘了张庭芸什么都瞒着，就等你们设计完成动手抢。你不知道以爱之名的行为是最可怕又最不讲道理的吗？”
见诸葛长斌没有在第一时间附和，诸葛长洵更是拿出杀手锏威胁道：“我不在乎当个坏人，如果我出面求偿，主张张庭芸挪用公款，不管我有没有成功，你说她还有脸待下去吗？”
“行行行，我知道了。”他当然不可能让诸葛长洵出面。诸葛长斌只好把这件事认下。“我今天就说，可以吧。”
诸葛长洵又说：“还是要多留意一下庞显振，毕竟一个人不爱动脑思考工作以外的事，很容易被蒙蔽，就容易被当棋子，这种人带来的损失有时才是无法估计的。”
“你对他们两个还真是……”诸葛长斌知道他无论现在说什么，都是在拉低庞显振跟张庭芸在诸葛长洵心里的印象分。“我知道了。”
“记得回报，你现在还没有能力对我阳奉阴违。”诸葛长洵笑着把他的茶跟诸葛长斌的饮料对调。
诸葛长斌大叫：“你又拿踩雷的饮料跟我换！”
“嗯。”诸葛长洵脸不红气不喘，喝了口换来的饮料，也是皱眉。“难喝。”
“喝不惯外面的饮料还约我出来见面。”有时候真搞不懂他大哥在想什么，精明又能干，但是怪癖一堆，长到这么大还没列完。“不让我去你住的地方，你可以来玩住的地方啊。”
“麻烦。”诸葛长洵嫌弃了句，没多解释。
诸葛长斌已经习惯了，倒也没生气，点了点他扛来的资料。“找时间看一下这些资料，有问题早点跟我讲。我第一次碰平台集资，很多地方顾不到。”
“不好好了解就一股脑往里面跳，以为后面有我跟老二拉着你就可以肆无忌惮，不怕撞到脑震荡吗？”诸葛长洵说归说，该帮的他还是不会推辞。
“二哥听到你怎么叫他会爆炸的。”诸葛长斌失笑。
诸葛长洵也笑了。“又不是第一次了，你看他炸到天上去了吗？”
两人这次出来主要就是讲一下后续。在诸葛长洵眼里，诸葛长斌这次等于吃了个闷亏，向来不怎么插手Bluee事务的他难得又在这件事上强硬了一回，诸葛长斌只好摸著鼻子依言办理，跟张庭芸开了口。
“你要把我赶出Bluee?”张庭芸一脸受伤，看起来快哭了。
“你要怎么说，我也不否认。”诸葛长斌知道她不是对Bluee没感情，只是她对庞显振的感情更重。“反正这件事后，我没办法像以前一样相信你。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我们没办法再合作下去。”
张庭芸不是傻子，一开始就明白她的作法势必要牺牲她跟诸葛长斌的交情，可真正遇上了她又很难受，或许隐隐约约之间存在着诸葛长斌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侥幸。
可惜没让她碰到，等比赛结束，她跟Bluee的缘分也结束了。
张庭芸抖着声问：“阿振呢？你打算怎么办？”
“他不是要去奥加吗？”诸葛长斌轻描淡写地说，天知道他这么说的时候心里有多少支针在扎。“不是奥加也会是其他设计公司。Bluee只是个平台而已，他没有伸展的空间。既然他早晚都要离开，我何必浪费心力为难他？更不会跟他说什么，没必要。”
张庭芸这下真的哭出来了，在她亲耳听见诸葛长斌说Bluee只是个平台而已。她知道诸葛长斌为了Bluee投注了多少心血，孩子长成什么样子都是自己百般呵护的宝贝啊。
“对不起……老大……对不起……呜呜呜……”张庭芸翻来覆去就是对不起。
诸葛长斌无奈望天，轻声说：“这些我都知道，也没打算用Bluee绑住你跟阿振，只是我习惯用Bluee为出发点去看事情。你要是愿意在一开始的时候就表明立场，今天也不会闹得这么难看，起码还能好聚好散。”
“对不起……对不起……”张庭芸无法为自己辩驳，只能哭着看诸葛长斌离开。
诸葛长洵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诸葛长斌跟张庭芸说完，难过到有些超出符合的她，找上佟韵佳诉苦。
“我知道我这么做不对，但是你能明白我的苦衷吧？”张庭芸两手紧紧交握，紧张地问：“如果换成老大，你也会这么做的，对不对？”
原先不懂张庭芸为何来跟她说这些，提到诸葛长斌，佟韵佳瞬间明白她的来意。
可惜她这里不是张庭芸的同温层。
“我不会。”佟韵佳直白地跟她说：“就算学长家里条件很差，背景不好，我也不会背着他做这些事，因为学长知道后不会开心。我不会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做他不能接受的事。”
张庭芸压下激动说：“那也是因为老大没有真的家境不好，情况如果反过来，我不相信你可以这么淡定！”
“如果你觉得自己做的没错，其实不需要问我的意见。我没有资格表示什么。”她终究是后面才加入的人。佟韵佳从容地说：“与其问我会不会这么做，这么做对不对，你为什么不去问阿振呢？他才是你在乎的人，不是吗？”
是啊，为什么不去问庞显振呢？
因为她不敢。
浮游生物脑洞区——
诸葛长斌：呜呜呜，我被大哥教训了。
佟韵佳：大哥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