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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43我他妈早完了

    043

    孟叙冬请大伙儿喝酒,由头有很多。苏青觉得主要是这帮人来澡堂送温暖了,他还人情。

    苏青换了外套,上了庄绫的白色宝马M4。其余的人在那军车上,改装越野,车载音响震天响。

    音乐萦绕着,反而显得宝马里很安静。后视镜上挂了饰品与香膏,始终在余光里晃荡。

    庄绫出声:“听说那天冬子撞车了,头上还缝了针,什么情况啊?”

    既然孟叙冬没有解释,苏青也没有立场透露什么,只说:“出了点意外。”

    “真是的,怎么这样不小心。”庄绫自顾自说,“你很担心吧。”

    “人活着就行。”苏青笑。

    庄绫侧目看了苏青一眼,不知这话是玩笑还是什么。

    烤串屋店门不打眼,旁边是一家气派的海鲜大排档,门口的红色塑料椅坐满了人,夜市气氛正浓。

    庄绫同老板寒暄了一番,转头将菜篮子递给苏青,“喜欢吃什么就拿,他家的菜都新鲜。”

    苏青没什么食欲,可也不想扫兴。

    烟从炭火架子上升起来,苏青和大伙儿坐在雨棚下,听他们聊烂梗。

    一辆计程车停在路边,皮靴踏在地上,孟叙冬勾身出来。

    霓虹映在他身上,十分打眼。大伙儿叫嚣着他冬子哥耍大牌,终于肯来了。

    苏青卡在转角,紧挨的空位是绫子的。他们让女孩坐狭窄的地方。

    孟叙冬直接坐在了空位上,手搭在扶手上,膝盖自然向外,一下离苏青很近。他身上散发着香波的清新气味,整个人也显得干净。

    “你忙啥呢这两天?”那军问。

    “还能忙啥,顾家呗。”孟叙冬面上说笑,手越过邻座的扶手,摸到苏青的手。

    苏青收手,不动声色地往椅子里缩。

    大伙儿在笑,只是因为顾家这个词是对一个男人的最大煲奖。

    一来挣钱回家,一来能将居所打理得紧紧有条,再来不花天酒地乱搞。

    苏青觉得他们的笑很没道理,也惹人烦躁。像是表明了孟叙冬结婚以前作风有问题。

    至少他们不该在她面前笑。

    “小青,冬子顾家么?”庄绫从铺面出来,手在苏青肩上搭了下,绕到另一侧落座。

    苏青不想回答,也不想在大伙儿面前拂了他的面子,“得七年之后再问。”

    大伙儿又笑。

    “咋了?”孟叙冬偏头低语,好似晚风撩起耳边的碎发。

    “没什么。”苏青垂眸。

    喝酒,撸串儿,他们谈论车和生意。苏青只在无关紧要的时候说一两句话,相较之下有些闷沉。他们一贯认识的澡堂家小女儿就是如此,并不奇怪。

    郝攸美到底喝酒,说还要早点回去直播。他们都看过她直播,特逗。

    苏青将人送上了车,回来听见他们正说起少时的荒唐事。

    男人们在笑,苏青想起少女时期萦绕在她周围的坏笑,仿佛知晓某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

    毕竟不是那时候了,苏青直接问了出来,“笑什么?”

    那军惊讶:“你不知道?”

    苏青茫然地看过去,忽然听见庄绫说:“也没什么,有男生偷拍了我的照片,冬子帮我讨说法。”

    孟叙冬接腔:“不是,那人比我们高一年级,收女孩的照片。”

    “那会儿用手机的人不多,冬子给人手机砸了,还不解气,等人上澡堂的时候,冬子追过去把人揍了。那哥们儿骨折,做了手术,”那军噙着笑,转头看孟叙冬,“你爸赔了多少来着?”

    孟叙冬冷哂。

    他们翻炒着陈芝麻烂谷子,话题轻易揭过。好半晌苏青才反应过来,孟叙冬在澡堂和人干架,是因为发小。

    凌晨酒局散场,有人已经喝透了。庄绫也有点上头,一手搂着那军,一手又来拉孟叙冬,嚷着去第二场唱K。那军反手把庄绫拽住,“回家了!”

    庄绫迷蒙的目光寻找到人,笑容婉丽,“苏青,你说了算。”

    冰凉的空气贯入,苏青忽然感到呼吸有点堵。好似有人在鼻喉里花样滑冰,冰刀划开轻微的腥气。

    “我得早起。”苏青不着痕迹地笑了下,仰头看那边的孟叙冬,“你去吧。”

    “我去啥去。”孟叙冬双手插兜。

    “啊,薄荷糖……”庄绫想起来,踉跄着到车上拿了一个袋子。

    袋子递到孟叙冬手里,孟叙冬退了一步。庄绫笑,“之前都戒烟了,结婚了反而有这么大劲儿。”

    “好了,代驾来了。”那军把庄绫推上后座,回头说,“没事儿,有我在。”

    夜市喧嚣远去,零星的灯照映荒凉马路。他们的影子掠过灰墙,又落在井盖上。

    孟叙冬牵着苏青的手,苏青想要挣脱,可他的手握得太紧了。他们散发着温热酒气,难分彼此。

    “我没有不高兴你。”苏青觉得自己在撒谎,却又不知道背后的真相是什么。她缓慢说下去,“只是觉得最近麻烦事好多,我期待的日子不是这样。”

    孟叙冬停下了脚步,“是什么样?”

    苏青玩笑,“大别野,养狗,有钱的无聊日子。你是孟家的儿子哎。”

    “唯独这件事,我不能答应你。”孟叙冬语气散漫,却更令人心惊。

    苏青低头看着重叠的影子,语气轻快:“别的任何事都会答应?”

    “说来听听。”

    苏青思索了好一会儿,一无所获,“没想好,你先欠着。”

    “老子真是欠你的。”

    “是啊。”

    孟叙冬压低眉头,忽然捏了苏青的脸,力道不清,疼得她嗷呜叫。

    “你完了!”苏青扬手追赶他。

    孟叙冬轻易闪避,倒退着走,欠欠的让人牙痒。他穿过昏暗,出现在路灯的光亮里,脸的棱角柔和了,英俊而年轻。

    “完了,我他妈早完了。”他口吻戏谑,背手拎在身后的一袋子薄荷糖铁盒撞出响。

    像空拍的心跳,一阵冷风刮来,苏青后颈惊起热汗。

    之后几天苏青始终有些焦躁,孟叙冬打扫干净的屋子,很快被他弄得乱七八糟。她指责他,莫名变成了真正的争吵。

    苏青想找有经验者讨教,才想起苏南这个周末去了市里。

    这个年纪很少有大学同学会参加,大家忙着不被公司优化,忙着抵抗婚姻初显的危机,社交的目的更在于资源交换。苏南去市里,只是为了陪伴豆豆。

    孩子想念妈妈,而妈妈无法放弃责任。

    眺望海湾的高层住宅有两百四十平,住家阿姨正在厨房准备晚餐。厨房是封闭式的,章老太太相信风水学说的,厨房属财,不能散,也不能同另一扇门冲撞。

    这套户型是请人看过,专门挑选的,花费不小。章老太太还是有不满意的地方,比如孩子的玩具房,窗户斜侧有一栋住宅楼,尖角十分不利,看着就心慌。

    章老太太过来后,只让豆豆在客厅玩玩具。一地的积木块,还有的掉到了沙发底下,苏南跪在地上捡了二十多分钟。

    章老太太又发话,最好拿去洗一下,消毒。苏南让豆豆一起做这件事,立即遭到了老太太反对。

    “你以前就这么带孩子的?我说呢。孩子还小,不需要这么懂事,再说了,我们豆豆是需要做这些的命吗?”

    自从过年期间苏南顶撞了老太太,老太太的态度有了变化。语气还是温和的,但更令人难堪。

    苏南没应声,笑着和豆豆说:“奶奶想你陪她看电视呢,那妈妈一个人去就好啦。”

    豆豆似懂非懂地爬上沙发,问奶奶想不想看汪汪队。

    章老太太笑起来,玄关那边的人才走了进来。

    苏南同他擦肩而过,他一把握住了她胳膊。

    “我来。”章晚成将外套丢在沙发上,抱走苏南怀里的积木箱子。

    感觉到背后的注视,苏南抿着唇说:“我不想惹麻烦。”

    章晚成径自走向洗衣房,苏南顿半步,只得跟上。

    积木哗哗落进池子,章晚成拧开水龙头,话语隐没在水声之中,“说没说过让你不要做这些?”

    苏南看着他,眼里是冷漠的审视,“不好意思,我在我家天天做家务。”

    章晚成咧嘴角笑了,“你们家就这样对女儿的?”

    “我高兴啊。”苏南声音轻柔,“总比在你家装样子好。”

    章晚成冷眼瞧着,苏南拧上水龙头,从收纳推车里找到消毒液,倒进池子。指尖刚浸入水面,章晚成拉开了她。

    他弯腰翻找,拿出一双塑胶手套戴上,一面揉搓积木一面说:“你连我说什么都不听,何必听我妈的。”

    “这么多年不是都这样吗?”

    “我没觉得对。”

    两个人忽然陷入沉默。

    “既然你回来了,我先走了。”苏南看着狭窄竖长的窗户,洗衣房朝向住宅小区内部,落日余晖将光秃秃的楼宇晒得发红发烫。

    “你就一秒钟也不想看到我?苏南,我们还没有离婚。”章晚成用力搓洗积木,尖锐的角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所以呢?”

    章晚成甩开一捧积木,转身注视苏南。逆光之下她的脸变得模糊,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来,只是为了和他道别。

    “你等我几年,再过几年,豆豆大些了,我没这么忙了,我们会有很多时间——”

    电话铃声由远及近,章老太太将苏南的手机送了过来。她看了眼戴手套的章晚成,悄默离开。

    电话是苏青打来的,语气轻快,问姐姐要不要带小孩一起去乡下摘草莓。

    “来吧来吧,我也好久没见到豆豆了。”

    苏南瞥了一眼面前的男人,对电话那边说:“回来和你讲。”

    “妹夫的奶奶有个草莓大棚,采摘季了,小青叫我去帮忙。我得走了。”苏南将手机塞裤兜里。

    章晚成几乎立刻说:“豆豆幼儿园鼓励孩子多户外体验,摘草莓不错,能学到很多。我们带豆豆一起去。”

    苏南的确想带豆豆体验一番,他还从未去过乡下,而且有爸爸参与的亲子活动他一定会很开心。她笑,“不得等几年你才能抽出时间?”

    章晚成抿着唇,只说:“留下来吃晚饭,明早我们一起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