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们帮陈里扬家──那个3D打印组合屋──装了中央系统，虽然那在陈里扬眼里就是一片背面有各种凹槽、还可以卡进墙壁某处的巨大玻璃。
廖廷又边设定边碎念，抱怨组合屋一堆功能都不支援。
“那所以我还是可以拿来交友吗？”虽然上面写了一堆字，陈里扬站旁边探头，还是不太看得懂那些闪来闪去的设定用光点。
“可以可以，”廖廷又皱着眉头猛点，语气还是像机器人一样平，“难道你家会没有电话吗，这种通讯功能绝对要有的吧！”
“……我还真的没电话。”
“不准顶嘴！”廖廷又有些抓狂地抹脸，手下动作一点都没停，“啧啧啧啧卡住了好慢。”
“呃──那你需要休息一下吗？”这还是陈里扬第一次看到廖廷又一脸烦躁，“你忙完就赶过来应该很累？”
“对你说的没错，可以的话给我水。”他边说边用食指中指快速轮流地狂敲玻璃表面，哒哒哒哒的声响一直冒出来。
陈里扬从善如流地奉上水杯，“但我只有我的杯子喔，如果你介意的话就倒著喝。”
“无所谓。”廖廷又灌完整杯水，皱着眉头继续到处点玻璃，“果然组合屋就是组合屋，怎么可以这──么慢？”
“放松，放松……不用那么急其实。”
“你的语法错了。而且我急是因为你一脸期待一直盯着看。”
“……你压力很大？”
“因为你离太近。”
“呃，呃呃，不好意思。”陈里扬退一步抓抓头，“一时太兴奋了这么麻烦你。”
廖廷又冷哼一声，继续设定他的系统。
十几分钟后，廖廷又一言不发地把窝在旁边看的陈里扬推到控制板前，忽然一阵闪光灯让陈里扬眼睛睁不太开，“等等这是好了吗？”
“对。”
系统萤幕上立刻显示出陈里扬被迫自拍的照片，一脸搞不清楚状况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呆。
“为什么没有你？不是合照？”
“我有躲。”廖廷又存了那张照片进系统，然后回到干净简洁的初始页面，画面上不再是看不懂的图和光点了。
“呜喔，这下有字了耶！”
“好了，都帮你到这里了，剩下什么社交软件的你大概看得懂，自己随便摸索一下，我先回去了。”
本来迫不及待想开始摸系统的陈里扬愣了一下，“这么快？都来了不待一下吗，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不用。社交软件一次出现两个人的话对方会很尴尬的。”
“这样啊……”
陈里扬目送廖廷又的飞行器回去，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他也说不上来，就是摸摸鼻子回去试玩社交软件了。
他依照复杂的筛选条件得出了一串名单，然后有兴趣的再点进去视讯聊天，他本来还有点拘谨，想说不要热情过头吓坏心脏脆弱的未来人，没想到他遇到的所有人都那么……那么自然。
虽然有些习惯动作不太一样，可是显然对方是愿意聊聊的，甚至还很快就愿意把他加入好友名单──他忍不住想起教育训练时那些死不开口却用通讯软件咆啸的业务们，心想未来人在这方面还真是一致。
那廖廷又呢？
面对面都可以那么流畅地对话了，在线上是什么样子？
他突然觉得超级好奇，于是聊没多久就和“新朋友们”随便找了借口说要去忙，笨拙地退出了视讯聊天。
他用搜寻功能搜出一堆廖廷又，可是上面有写资料的几个，看起来就不是他认识的娇小廖先生。
“啧……”于是陈里扬不得不去拿廖廷又的名片出来。
──还好之前廖廷又有教他怎么用系统读名片。
名片提供的选项多得让他有点眼花，尤其是上面的图示有些他实在看不懂。
他研究了一阵子也不确定加好友钮是哪个，干脆就随便点了。
“喂？”
喇叭突然出现廖廷又的声音。
“啊、这是电话啊？”
“你点的是视讯。不过我只开了电话功能……系统你倒是摸得很快啊。”
“没有啦我就不知道这是什么，不好意思吵到你。”陈里扬有点尴尬，“都让你加班帮我弄这个了结果现在还按到。”
那边哼笑，“怎么突然就知道不好意思了？”
“……欸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你干嘛随便觉得我心情不好？”
“呃，嗯，就是……怪怪的？你平常比较一致，可是最近一下很自然、一下又很不自然？”
“……没事，时空礼仪失调而已。”